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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钊远在临江的家里,显然是装了监控摄像的。
在Happy车祸之后他比以往更上心,特地派人去倒腾了一番,将监控同应用软件联通了起来。
之后每天早晚他想得起来的时候,就调出Happy的录像看看,以便时刻把握它的动态。
存档的视频很快下载完毕,裴钊一边吹头发一边瞄了那屏幕一眼,上面很快就出现了Happy那巨硕的身影,啧啧,几日不见更胖了!
Happy的样子看着有些滑稽,头上还带着防它乱舔伤口的护具,后腿上小纱布还包着。
明明已经两个多星期了伤口早好了吧,绝对是它自己逼着兽医每天必须给包起来的,这娇的,就知道心疼自己!
裴钊看着在心里腹诽,这可能是他每天最放松的休闲时光了。
他继续吹着头发,等着屏幕里传来刘阿姨的大呼小叫,正忙着,忽然耳边传来轻轻一阵女声,像叫着小孩子一样带着微微绵软的音调,一句,裴钊拨弄着刘海的手停住了。
他难以置信转过头去,眼看着一抹白乎乎的身影从屏幕上小跑而过。
那画面并不太清晰,裴钊耳边呼呼的都是热风,他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关了吹风气,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一把抓过平板电脑,操作几下把所有监控都调到一个屏幕上,很快就找到了人在的地方。
他把画面放大,一瞬出现在屏幕上的地方,是客厅角落的一张沙发椅。
Happy平时最喜欢待在那里,此刻正摇着它那条蓬松的大尾巴,悠闲自在的靠在身边姑娘的腿上。
那个姑娘,是黎曼曼。
扎着简单的马尾辫,穿着偏厚的衣服,朴朴素素打扮得毫不起眼的曼曼,她正端着用羊奶泡好的狗粮逗着Happy吃。
Happy以前从来不肯好好吃非肉的食物,这时候却乖得像只长着长毛的小猪。
爪子搭在黎曼曼腿上它哼哧哼哧吃得很香,裴钊盯了一会儿,靠这只小色狗挪开你的狗爪子!
裴钊的视线却
裴钊的视线却不可避免的全部集中在了黎曼曼身上。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他居然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她了,几天了?四天,五天?
却是画面上那笑容暖暖的小姑娘,她不知怎么就跑到了他家里,还跟Happy玩到了一块儿,她看着没有半点不开心的样子,笑得欢快玩得起劲,看着,特别特别的可爱。
裴钊的眸光一点一点柔软了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他只觉得这整个画面看着都有些不太一样。
很久之后他的视线才从黎曼曼的笑容上移开,看到了茶几上放着的那束艳丽波斯菊。
裴钊家里常常有花,基本都是刘阿姨买来插的。
为了符合主人家高雅的气质刘阿姨一般选择的都是淡雅色花系,比如兰花比如百合,无功无过不会引起过分关注的那种。
却是眼前的画面上,那一丛波斯菊以最原始的姿态盛放,开得朴实自然如火如荼,跳脱在他清一色寡淡的家具背景前,那样生机盎然,让他一瞬不适应后,满心都渐渐染成了一抹鲜亮暖色。
那花一定是黎曼曼带过来的。
给他的感觉,同她好像。
此刻,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完全暴露在了他的视线下,哄着Happy玩得很开心。
直至Happy吃完了一盆狗粮满足的舔了舔鼻子,它又开始撒娇了,伸出自己明明行动自如还非要包着纱布的狗腿子出来给黎曼曼瞧。
连裴钊都为自家狗不耻了,他是怎么教它的,怎么就养出这么个娇滴滴的傻大个来?
那动作黎曼曼很熟悉,那是在说我受伤了好可怜的,你看你看,快安慰我的意思~
黎曼曼咯咯笑了,她已经这样做过很多次,这一次还是一样,伸手过去在Happy的狗腿子上摸了摸,露出一副很真诚心疼的样子,再好言好语安抚了几句,最后她倾身过去一把抱住Happy的脖子,亲昵的摸了摸它的脑袋~
Happy从来没有这么乖过。
黎曼曼微微闭着眼睛,那一刻笑意温柔。
身前那一束橙黄色的波斯菊衬上姑娘恬静的眉目,美得是那样热烈又轻柔,镜子前裴钊终于跟着牵起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来。
他紧绷了太久。
天知道他已经多久没有这么笑过,一个动作,连脸部肌肉都感觉微微酸痛。
他伸手,轻轻在屏幕上点了点。
他想,若是这时候他叫来秘书拿回手机,翻找出她之前发来的信息,也一定会是这样淡淡的几句关怀,然后便是连沉默,都像是最安心的守护。
她似从不会有怨言,也从不故作欢乐。
她关心着他们所有人,却并不需要等价的关心回报,她依然可以过得很好很舒心,这就是黎曼曼。
自带阳光,所以永远无需再靠他人汲取养分,她和他们,都不一样。
曼曼啊…
他的曼曼。
怎么办,我好想回家。
——
另一边,隔着一个太平洋的大洋彼岸,彼时的临江夜幕降临,穿过人声嘈杂的深巷,纤瘦的小姑娘步子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是跑起来,拉开单元铁门冲上了四楼。
说好要来补习班交学费的妈妈,今天一天都没有出现…
妈妈很少会骗人,她昨天那样信誓旦旦跟她保证过后她自是深信不疑,今天一早去学校就告知了收钱的老师。
结果临到下午最后一节课老师突然出现在教室,把她叫出去大张旗鼓的训了她一顿,因为实在太过委屈她之后收拾了东西就这样跑了回来…
小溪一路冲回家,打开家门才发觉妈妈并不在。
她心底堵着一口闷气,一路上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决堤,在冰冷的家里她蜷缩在沙发上哭了很久,最后终于平复下来,想去卧室找身衣服洗个澡,然后无意间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电话机。
她盯着电话看了很久,最终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
她在床头坐下,犹豫片刻,伸手按下记录键。
上翻,上翻,昨天晚上八点多,她回家时妈妈刚刚挂掉的那个电话,显示的是一个手机号码。
小溪盯着那号码看了很久,久到她浑身像很冷一样颤抖,几乎能把那11位数字背下来,最后她终于鼓起勇气拿起听筒,按下了回拨键。
小溪是个聪明的孩子。
其实她很小的时候就发现了,她的家庭跟一般的家庭,很不一样。
她的家里只有妈妈,没有爸爸,也没有其他亲人。
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告诉她她的爸爸已经过世了,她们两人孤儿寡母相依为命,一起好好生活下去。
儿时的她一直坚信着这个说法,当然,孩子总有一天会长大。
长大后的她懂得了很多看到了更多,慢慢的便有了一些便是妈妈都不能说的秘密,比如她觉得,她的爸爸,可能根本没有死。
让她产生这样念头的蛛丝马迹,从小到大有过很多。
比如每个月定期会打到妈妈卡上的钱;
比如妈妈偶尔对着电视剧里的某些片段,发表的奇怪观点。
比如昨天晚上妈妈手忙脚乱挂掉的电话;
再比如,从她很小开始就一直围绕在她们母女周围,逼得她们一再搬家,还
再搬家,还越搬越糟糕的流言蜚语…
这些事,也许都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这些事,可能每一件,都能说明很大的问题!
而事实究竟如何,她迈不出这第一步,就永远不可能知道。
按下回拨键的时候,小溪握着听筒的掌心都冒出汗来,她努力调整着情绪,想着该说的第一句话。
却是在电话响了三声被接起,里头传来一阵低沉男声的时候,她心跳猛得漏下一拍,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眼泪不知不觉就落了下来,她伸手胡乱擦了一把,死死咬了咬唇,感觉说不出一句话来…
听筒那头的男人喂了几声,看了看来电显示。
“喂,杨柳?跟你说过几遍了,我很忙,而且这件事已经不是我负责,你找我也没用。结果你居然还找来公司,你是想把事情闹大么?!”
那冰冷男声一句出口,小溪微微愣住了。
她到底还是年纪太小,愣了愣脱口而出:“…你,你不是我爸爸?…”
含糊一句,带着满满鼻音,对面林跃再次把手机拿下来确认一眼,忽然想到了对方身份。
呵,十多年了,当年的小丫头都长这么大了?
那杨柳,之前还信誓旦旦跟他说呢,说小溪不知道亲生父亲的事一直以为人死了,骗谁?!这不孩子都已经开始来积极的认祖归宗了!
林跃在心底冷笑起来。
笑着笑着,这段时间的积怨再次冒头,那管不住下半身的安建邦,还那自以为是天天压着他的安淮,他们有什么能耐,横什么横,这么多年出了事惹了祸哪次不是他来摆平!
结果这次的“赡养费”还是不一样,太子爷说句不给钱就不给了,麻烦却让他来背,哪有这么好的事?!
想着,一个恶劣的念头从林跃心底一点一点冒了出来。
“我当然不是你的爸爸。”
开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林跃冷冷勾起嘴角来,他甚至觉得自己都听见电话那头小姑娘心碎的声音了~
笑着,他补充一句:“但是啊,你爸爸的事,这世上估计没有第二个人比我更清楚了,我今天,就可以把全部真相都告诉你——”
——那小溪,你想知道么?…
…
那一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隐匿在厚实的云层后难以展露头角,灰萌萌的晨雾下,一人披星戴月从酒店赶回家,正是忙碌了一整晚终于筹措到了学费的杨柳。
但是她还是迟了,昨天她没能从本该负担孩子生活费的人手里要来钱,只能提前赶去工作的地方找同事借,找了好多人,好不容易终于凑齐了六千五。
今早她怀着愧疚的心情赶回来,希望能在孩子睡醒之后第一时间把钱交给她,让她不要再难过,一早就能把钱给老师送去。
这样的设想很美好,这已经是这个懦弱又无助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能做到的所有,是啊,多么的,可悲!
当小心翼翼打开家门,本想蹑手蹑脚溜近孩子房间的杨柳一回头,猛然借着清晨微弱的晨曦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小溪,吓得差点把揣在怀里的信封都掉到了地上!
杨柳牢牢抓着装着钱的信封,呆愣的下一秒,小溪扬手打开了落地灯。
莹白色的灯光一瞬充盈整个房间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小溪面无表情低下头,她的身前,摆着此刻她所拥有的全部信息。
其中有一本存折。
上面记录了以往每个月月初存入的款项,十年前就是一万,十年后的今天,仍旧是,一万…
这就是她们母女二人不断需要搬家的原因,因为太穷。
这就是她的母亲人到中年还不得不出去打工,还越做越辛苦的原因,因为她们,越来越穷。
穷困的她们母女二人,是身为她父亲的男人在外头包养的情妇和生下的私生女。
他每月按时给她们提供生活费,除了这些每个月到账的冰冷数字,他和她们母女再无瓜葛。
而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