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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上一年平静日子,霍城的母亲便在那场变故中去世。
之后霍家一直笼罩在死亡阴影里,加上霍乾本就不是有闲心开什么庆祝宴的个性,这富丽堂皇的大宅子此后便一直这样阴冷冷的空置着,从未举办过什么像样的宴请。
所以今晚便是第一次,当家的生日,义信社里最主要的骨干成员均将到场,如此重要的场合,负责人莫锦云尽心尽力,力求将宴会办体面又奢华。
在她再一次微微焦急确认墙上时钟的时候,阴沉着一张脸,身穿一袭黑衣的江玉玲自二楼走廊绕出来,眸光冷冷扫过大厅顶端那硕大的水晶灯,缓缓从二楼走了下来。
“人呢?怎么一个客人都没到?”
她在莫锦云身后冷冷开口。
彼时莫锦云正指挥着两个佣人摆弄门厅的大花瓶,听见问话回过头来,皮笑肉不笑的牵了牵嘴角。
“人早到齐了,都在外头等着呢,不是二弟规定的么,没有指令不得进本家探视的。所以啊要先等二弟他们到了,说了让大家能进来,届时客人们才敢进来的。”
莫锦云笑眯眯的把话原因一五一十道出来,该添油加醋的地方没有一个漏掉,话落眼看着江玉玲本就难看的脸色骤然又黑了三分。
“没有指令不得探视?呵,人本来就是受邀过来给他过生日的客人,哪有主人家把客人堵外头不让进的道理!他这是给自己抬架子还是打我们的脸,他还当不当我这个姨是长辈了?!”
江玉玲冷冷开口,冰凉的声音在空旷大厅回荡。
自上次被霍城刺激之后她情绪一直都很不稳定,都顾不得面上装和谐了,莫锦云回头瞥上婆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鄙夷。
她们婆媳关系本就不好,何况现在她这么两难的处境还不是这老妖婆和她那残废儿子连累的,莫锦云在心底冷笑。
“二弟说不让进了那就不让进了呗,义信本就是二弟当家做主,还有谁能大过他了去,他的命令谁不得受着~”
这一句已然是公开挑衅江玉玲叛变到敌营去了,莫锦云却说得底气十足。
话落她扫扫那花瓶,施施然回头:“至于二弟拿不拿您当长辈一会儿人来了您自己问他呗,冲我嚷有什么用!”
说完冷哼一声,莫锦云丢下江玉玲扭头就走,她才不是畏手畏脚的个性呢,眼看这边船就翻了,趁早一脚踢开的好!
原处,望着莫锦云高傲离开的背影江玉玲气得一愣一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狠狠攥紧了掌心,却是强忍住没有彻底翻脸!
如今她和霍岷能依靠的也只有莫家了。
念着当年的情义莫舟山多年来一直是站在他们母子这边的,却是最近消息闭塞形势紧迫,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同他联系上了…
她现在还能一如既往的信任他么?
今晚这么好的机会,他是不是也来了,又有没有打算要做些什么?
微微失神,江玉玲站在大厅中央心中百转千回的时候,并未察觉到,身后二楼,一辆轮椅推行而来,直至到了二楼楼梯口,方才缓缓停下。
轮椅上的少年长着一张清秀的脸,却是有着一双极其阴沉的眼。
靠坐在轮椅之上,一脸病态苍白的容颜上那双毫无生息的眼眸,暗得如同能将四周一切光亮吞噬的黑洞,冷冷,斜睨而来!
V290 鸿门宴(下)
今夜许是二十多年来霍家本家最热闹的一夜。
门口停了很多车。
门外站了许多人。
门前的干部们甚至有好些是第一次到本家来,当然他们并不是为了参加年近三十的当家人什么劳什子的生日会,也不是为了见他那个二十岁都不到的小女朋友。
霍家本家已经围困近两个月,围得明目张胆毫不避讳。
整日大批手持重型枪械的守卫轮番看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要家变的节奏!
本家是否安宁关系着义信前程。
霍家两兄弟若再起争斗,莫家苏家也必定牵连其中!
今晚所有人都抱着一探究竟的态度前来,结果莫舟山同苏群鹤却是双双缺席。
怀着不同猜忌,所有人沉默等在门外,人群里要数裴元禾夫妇最为扎眼。
他们的到来亦是大多人意料之外,看来今晚形势扑朔迷离,弄不好便是一场血光之灾!
远远的,山丘那头有车灯闪现。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在看清夜色中那辆黑色越野车的轮廓后,微微肃穆了神色。
霍家家大业大,义信社旗下设六大堂口,分部数十个,正式成员近千人,等级严明关系复杂,管理起来并不简单。
不同于基层年轻一辈的帮会成员,义信的骨干大多为当年跟着霍城父亲霍乾打下江山的老人,能力有余,却忠诚不足。
这群人论辈分大多为霍城的叔父,盘踞组织多年,互相之间结成同盟或暗中敌对。
他们插手帮中乃至霍家众多事务,必须恭谨以待却不能太过信任,关系的处理上更偏重于权术的拿捏,而非感情维系。
如果说帮中年轻成员们大多是把高高在上的当家人当成神来信奉崇拜,那么这群人对着霍城的感情则更为复杂,是又爱又恨。
他们爱他带领着义信步入鼎盛,是他们唯一能依仗的领袖!
他们同时也恨他手里把持生杀大权,还生成了这样一幅难以捉摸的个性!
霍城同其父亲霍乾都是狠角色,两人却有着本质差别。
霍乾善于把握局势揣度人心,用得都是阴狠。
在当年义信还不够强大的时候,他把握住大多人心中所求,利用利益的共通将人心聚拢,耍过不少阴谋诡计,最终带领义信披荆斩棘成就一段辉煌。
而等到霍城接手义信之时,打江山已经变成了守江山,他的个性也从其父亲的阴狠,变成了明狠。
霍城御下靠的是强权镇压而非笼络人心,拼的不是谁更有手段,而是谁更豁得出性命!
这样的个性非常要命,再加上他还聪明自傲,便更是毫无套路可循!
在你坐等他用金钱权势笼络你成为他最大助力的时候,他派来灭你满门的杀手很可能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他总有自信不依靠任何人便能实现目标,他只接受臣服,从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威胁同自以为是的契约!
跟随霍城身边多年,聪明人总结出三条经验:
一,永远不要揣度当家的心思,否则离死不远。
二,永远不要以为他非你不可,否则离死不远。
三,永远不要骄傲自大,比起能力来他更看重忠诚。
只是唯有忠心却是能力不足者,在他手下做事,往往亦是死得最快的那一类…
既要能干还要永无异心,这样的标准太高,很少有人能做到。
他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强者,带领义信以想象不到的速度拓宽疆土翻越巅峰!
他同样也是个伴君如伴虎的君王,如果在他身边时时都有生命危险,那是否换一个不那么强大却更好揣测拿捏的上来,反倒是一个更优的选择?
门外的十几人中,怀着这样心思的不知有多少。
却是在那辆车窗漆黑的越野车缓缓停泊至别墅大门前时,所有人都自发朝两侧避让,恭敬的俯身低下头去。
那一瞬气氛变得诡异肃静。
空气中压抑着风雨满楼之前的一片死寂。
车内安浔微微偏头望了霍城一眼。
看他清隽无双的容颜在灯火映耀下愈发出尘,那一双沉黑的眸子里,光亮却愈发淡漠。
这是要开启装逼模式了?
她的手还握在他手心里,正想着的时候他抽掉安全带,忽然倾身过来在她唇上很轻的吻了一下。
“无论发生什么都待在我身边。”
他低声道。
他知道她胆子大之后或许看见什么都不见得会害怕,他只需要确保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能护得了她周全。
安浔微微笑着点头的时候,身后车门打开,门外佣人恭谨俯身,做出相迎姿态来。
…
那一夜灯火璀璨的霍家,夜幕下庄严得犹如一座坚实堡垒。
门外等候多时的人里也不知多少怀着异心,门内翘首企盼的人啊,倒是能确定了,全是敌人!
车门打开的刹那,他松开她的手,蓦然转身。
那身黑色正装在夜幕下划出一道最凛冽的弧,身后她偏头凝望上他一瞬浸没在月色下的纤长背影,只感觉他周身气场都变了,像是瞬间扬起一股冰冷戾气。
她看不到他的脸却也知道,那绝对不会再是先前那温存好亲近的模样。
他的生日,一天的好心情,都像是就此结束了。
是就此结束了。
看着他的背影,安浔发觉自己并不常见霍城在义信成员面前的样子。
而这一刻她终是明了,在这里他永远不可能像在她面前那样笑,偶尔说出让她欣喜的话,或是做出让她高兴的事来,因为他根本不是真正的他。
他的淡漠他的狠戾,甚至包括他的衣装他的言谈举止,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必须的保护色。
只因他生在霍家长在义信,却没有一个真正属于他的地方。
他在过于年幼的时候背负上太多责任,他在离开太久之后回来夺取江山,他站到了最高的位置却同她一样无根无蒂,为了生存他只能以最强势傲睨的姿态来对待所有人;
只因他身边所有人,肯用一颗真心来对待他的,根本寥寥无几。
霍城在下车的刹那抬眼,眸光冷冷扫过身前众人。
审时度势,揣测上意,一群生怕站错了队的蝼蚁今晚前来窥探,龌蹉的心思便是不说也无从遮掩,他眸色愈显冰凉。
对面,除了裴元禾夫妇之外所有人都更深的埋下了头去。
那一双永远青黑淡漠犹如北地寒夜般暗沉的眼眸,几乎无人胆敢直视,沉寂着神色,他们甚至都微微屏住了呼吸,只觉对面一股强大压迫无声逼来!
另一头,伴着佣人恭顺的目光,安浔淡淡回眸,自另一头弯腰轻轻踏出车门。
她身子轻盈,佣人低头避让,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雪色的白得不能再白的裸足。
它们包裹在一双非常漂亮的银色细带高跟鞋里,秀气的网纹状绑带自趾尖攀附而上,缠绕过雪白肌肤,最后轻扣在她纤长细嫩的脚踝处。
那一双玉足,便是不施丹蔻的十个指甲都修得浑圆饱满透着淡淡粉色,异常漂亮。
佣人低着头,惊艳的刹那还没来得及抬头偷瞄一眼,美人已是转身离去,只留给了她一个高挑娉婷的背影。
霍城转身绕到车前,夜空下,安浔嘴角带起一抹得宜的笑,两步过去,轻轻挽上他的臂弯。
晴朗一夜,天边月色正好,远方明星点点,月光下一对璧人,男的淡漠出尘,女的艳致无双。
相视一眼,他带着她一个转身,出现在人群正前方。
彼时山间夜风缓缓萦绕而过,浮动安浔耳边细碎发丝,她轻轻抬眼,露出整张秀丽容颜。
她今晚打扮得很漂亮。
这甚至几乎是她与他相识以来打扮得最为漂亮的一次,从发梢到指尖无不细细拾掇,精雕细琢。
那一身雪色旗袍,复古的样式,改良了长度,上身斜襟设计极为贴身,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