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蒋成郗垂下眼睑,拿过她手里的杯子,“是叶濯,我刚好碰见,就叫她回去了。”
“你生病了?”
“上次淋了雨,有些感冒。”
夏秋默了默,蒋成郗从旁拿起一个黑色的塑料袋给她,她没问是什么,顺手就接过来,看清袋子里的东西时,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
蒋成郗同样神色微赧,轻咳一声转过头去,“是叶濯说你…咳。”
痛经这东西吃了止痛药片便没大碍,夏秋去厕所检查了下,想要回去,可好不容易晴下的天竟又飘起小雨来了,蒋成郗二话不说脱了外套便举到两人头顶,“将就一下吧。”
两个人在雨中并肩小跑着,每走一段路都要找个屋檐避一避,拍掉衣服上的水渍,再继续往前,等终于赶到教学楼时,蒋成郗取下外套,夏秋才瞧见,他左边肩头湿了一大片,而自己只沾了些零星水珠。
这回不等他说,她便摸出随身的一包纸塞到他手里,趁他惊愕的空档转身就走。他反应很快,大步跟上来拉住她胳膊,两人对立在楼梯拐角处,她背倚着墙壁,他凑得很近。
“都三天了,还在生气?”
“我没有。”夏秋飞快地辩解。
但这话蒋成郗绝对不信,他笑了笑,凑到她耳边低声呵气,“可是我生气了。”
夏秋郁闷,“我和你不熟,蒋老师。”
又来了,蒋成郗挑眉,“我承认是我骗你在先,但我也没做对不起的事对不对?”
她不说话,闷闷地垂着脑袋,蒋成郗松开束缚她的手,口气很无奈,“夏秋,你…”他揉揉眉心,后退一步,朝她挥挥手,“去上课吧。”
夏秋抬脚就走,身后传来一声响亮的喷嚏,接着是蒋成郗稳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她快速转身,已瞧不见他的身影。
情绪莫名低落了好几天,这几日,蒋成郗每每上课都要提问周清尔,每每放学甚至下课都能看见周清尔扭着小蛮腰往他办公室里去。
班上关于两人的八卦漫天飞,各种版本应有尽有,甚至连夏秋都牵扯进去,可哪一个在她听来都荒唐至极,譬如夏秋喜欢蒋成郗,而蒋却钟情周清尔,譬如周清尔横刀夺爱之类的。
夏秋只想呸一声,一口唾沫淹死这造谣之人,并告诉他这纯粹是放屁!她喜欢蒋成郗?周清尔横刀夺爱?以为自己在拍台湾偶像剧呢?!
她忿忿地坐在位子上,接受着同学们毫不避讳的异样目光,怜悯,同情,甚至是鄙夷,直看得她一身鸡皮疙瘩。
最可气的是阿泽小朋友还信以为真,涎着脸跑来向她求证这谣言的真实性,夏秋二话不说一记爆栗弹过去,外加一串白眼,后者捂着脑袋瓜子嗷嗷惨叫,差点没毁了他博雅校草的大好名声。
可无论谣言怎么汹涌,周清尔始终是那副睥睨天下的姿态,视众人为无物,堂而皇之地接近蒋成郗。关于这一点,连夏秋都看出端倪来。
整个1班仿佛成了蒋成郗和周清尔的天下,数学课她更是肆无忌惮,长发袅袅,短裙飘飘,成了最好学最不耻下问的积极分子,两个人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她提问,他为她解答,他检查作业,她自动请缨,却又总是犯些不痛不痒的错,一来二去,看在同学们眼里,无疑是打情骂俏,男才女貌。
于是,瞧向夏秋的眼神,便愈发地饱含深意了。夏秋由最初的气愤,转为最后的面无表情,以不变应万变。
然而整场闹剧下来,最淡定的是叶濯,最反常的也是叶濯。
这整整一周,她都不迟到不早退。不听课很正常,不翘课就不正常了。每每放学教室里空无一人,哦不,只剩下她和夏秋两人时,便左手一罐啤酒,右手大战僵尸,玩得不亦乐乎。
最重要的事,她与周清尔看不对眼,大家都心知肚明,而这几日周清尔实在嚣张地过分,她却并不似往常一样讥讽,冷言冷语像只刺猬一样与她来场唇枪舌战。
夏秋觉得,她不是搭错筋,就是中了邪。直到这个周五的傍晚,博雅放学一个多小时后,她接到叶濯主动打来的电话,匆匆赶去废旧工厂时,亲眼目睹了一场好戏,所谓的,女人之间的战争。
☆、Chapter 17。2
周清尔一身黑白格子短袖衫,在腰间打了个结,黑色长发利落挽起,蓝色的牛仔小脚裤衬得她腿形修长,脚下一双纯黑高帮帆布鞋为她整个人添了几分帅气。这是夏秋从未见过的,另一个周清尔。
而一通电话把她叫来的当事人叶濯,正酷酷地与周清尔相对而立,浑身一股子的痞气。两人完全无视夏秋的存在,冷冷对视。
周清尔唇角一抹玩味的笑,抱胸斜着脑袋,“叫声姐姐,我就不跟你计较。”
“你做梦。”后者冷笑。而作为旁观者的夏秋则一个酿跄,差点栽倒旧物堆里去,话说,她刚听见什么了?她貌似很清醒吧?
这厢周清尔耸肩,“我说叶濯,你这是何苦?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叶濯拧了拧手腕,“你说得对,本是同根生,可惜周先生他不懂。”
夏秋听得一头雾水,瞧着眼前这情势,暗暗猜测,难不成叶濯和周清尔有家仇?可等不到她继续思考,叶濯已经一拳砸向周清尔,她看得心惊肉跳,下一秒却不可思议地看着周清尔淡定地躲开那一拳,擒住叶濯的腕,“叶濯,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对手。”
那眼神似乎在劝她停止,几米外夏秋看得猛吞口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真人不露相!若放在以前打死她都不会相信周清尔会打架,甚至敢站在叶濯面前如此嚣张地说,你不是我对手。
周清尔蓦地松开叶濯,侧头朝夏秋淡笑,“很惊讶么?”说着瞟了眼叶濯,“我跟小濯一起学过几年功夫,甚至从小打到大。只可惜,她从来都斗不过我。”她喊她小濯,如此亲密。
“周清尔,少跟我套近乎,你没资格。”
她不怒反笑,“小濯你够了。妈妈说的果然没错,你就是只小刺猬,时刻不忘竖起全身的刺,伤害着想要关心你的人,可你不要忘了,任你有多恨我,都改变不了我是你姐的事实。你可以不认我,可以讨厌我报复我,我都不在乎,我愿意奉陪。”
“只是,妈妈是我的底线,你唯一不能伤害的人就是她。”
夏秋默然,直觉这两人之间不简单。
叶濯脸色铁青,眼底有漫漫冷意蔓延,“周清尔,当初被放弃的人是我,如今被宠着惯着的人却是你而我是最不被周家人待见的二小姐,连身份都要隐瞒,你说,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跟我讲这些?”
“那好,打败我,从今以后,所有的一切便都是你的。”
周清尔扬起精致的下巴,眼底却一丝挑衅也无,夏秋呆呆看着,竟觉得她不似从前那么让人讨厌了,她说出那些话的时候,神情分明是坦坦荡荡,没有高傲,更没有目中无人。
“我不稀罕。”叶濯轻嗤,继而扭头看向夏秋,“阿秋,你不是一直对我的家庭很好奇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如此讨厌她的原因。”
夏秋眨眨眼,示意她说下去。
“当如今风光满面的周市长还是个小公务员的时候,他娶了我妈,婚后却对她不忠,情妇多的十个指头都数不完,我妈伤心之下离开,带走了已经两岁半的她——周清尔,却把不足两月的我留给了周淮渲。”
“我一岁时差点死在他情人的怀里,三岁被醉酒的他丢在浴缸里几乎淹死,五岁半他的新情人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小杂种,家里的佣人们也从不把我当小姐对待。阿秋,知道我为什么姓叶吗?因为他后悔了,想叫我妈回来。只可惜我八岁时她就改嫁了,而周清尔则顺理成章成了周家的大小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阿秋,你能理解,当我哭着求自己的亲生母亲带我走,却被她冷冷推开甚至骂“滚”的滋味吗?”
夏秋眼里所见的叶濯,与她最初熟识的叛逆、拔扈、特立独行的少女大相径庭,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有痛与恨交织的复杂情绪,有对至亲之人的绝望。她望着她,喉头涩涩的,心脏好像被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难过,不敢相信,几乎涨破她小小的胸腔。
是,这样的叶濯让她尤其心疼,好想抱抱她,好想抚平她眉头,好想再看她勾着自己的下巴自称“爷”,好想她回到从前的飞扬拔扈,嚣张任性,纵使那样叛逆的叶濯其实并不是她自己。
周清尔说,“小濯,我知道你恨妈妈,恨她当初的无情无义,可你对她做的事未免有些过分,她也有说不出口的苦衷,她…”
叶濯红着双眼大吼,“去它妈的苦衷!周清尔你什么都没经历过你懂什么!既然不爱我她何必还要生下我!你没资格,周清尔,你这辈子都没资格跟我讲这些,那是你一个人的妈妈,你姓周我姓叶,我们也从来不是姐妹。”
“叶子…”夏秋担忧地看着她,她始终冷着脸,“周大小姐,烦请你别再多管闲事,我保证,很快你就会彻底滚出我的世界。”
叶濯转身大步走出,周清尔追了几步之后停下,看向夏秋,秀眉蹙起,“请你替我照顾她…谢谢。”
“我知道。”夏秋淡淡答,头也不回地跟了出去。
叶濯站在路口处背对着她,微微仰起脑袋,夏秋低声喊她,她不应,半晌才缓缓转过身来,那张中性帅气的脸上是清晰的泪痕。
她像个失落的孩子一样抱住夏秋,声音有些不稳,“阿秋…我恨她,我恨她…凭什么被抛弃的人是我,凭什么我就要隐瞒身份做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
夏秋轻拍她的背,却懊恼地发现自己如此嘴笨,明明担心地要死,却说不出一句贴心话来给她安慰。
“我讨厌周清尔,讨厌她拥有一切还假惺惺地对我好,我讨厌周淮渲讨厌所有人…阿秋,我很可怜对不对?没人在乎我的存在,没人喜欢我,连她都不要我了!我是不是应该去死?”
“别瞎说!叶子,叶子你看着我,你还有我呢对不对?不许再说这种话了。”夏秋是真的被她这句话给吓到。
叶濯惨淡一笑,仰头将眼泪悉数逼了回去,你软弱给谁看?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不是嘲笑便是冷眼旁观,没人会管你的死活。所以,不能哭不能示弱,只有复仇,才能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濯清涟而不妖】上
九岁那年跟随妈妈回到茳芫市,我终是见到那个分离多年的妹妹,叶濯。妈妈向我介绍她的时候,很温柔地搂着我说,“尔尔,她是你妹妹。”如此而已。
太过简单且疏离的话激怒了她,小拳头紧握着,眼里满是深深的憎恨。
老实说,与妈妈相依为命多年,她从未对我提过叶濯,甚至是我的生父周淮渲,对叶濯的感情仅仅是源自幼时十分模糊的记忆和她倔强无助的小身板。
妈妈送我回周家那天,周淮渲亲自开车来接,与妈妈交谈里的示弱与讨好显而易见,我很是乖巧的称呼让他乐得合不拢嘴,亲昵地叫我尔尔,问我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我想了想说,是不是还有个可爱的小宝宝?
周淮渲沉默了半晌答,是尔尔你的妹妹。却不说,要好好照顾妹妹之类的话。
当看到家中的佣人毫不恭敬地对叶濯说,“小姐你房间那么乱叫我怎么收拾?我还要给周先生做饭洗衣,哪有时间管你”的时候,我放下手里的巧克力牛奶,跳下沙发走到佣人的面前,朝她小腿一脚踹了上去。
我冷冷说,搞清楚你的身份,她是二小姐,你只是周家请来干活的佣人。
佣人连忙点头说是,叶濯却毫不领情地默默转身上楼,小身板挺得笔直,我跟过去,看到七岁的她默默地整理着其实并不算乱的房间。
她看到我,眼底只有疏离和厌恶,眉头紧紧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