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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主任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
来的其他人见状,也都相跟着向外走。
郝福矛见人们都走了,也想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便对郝福剑说:“二哥,天色不早了,你们一家子商量商量我回去了。”
“三叔,你再坐一会儿。”郝兰成起身阻止住了就要转身的郝福矛:“今晚事情太多蹊跷。你是你们兄弟中文化程度最高的一个,你得给我们解释解释,要不然,今晚上的觉没法睡。”
郝福矛乜斜了他一眼,心里话:“现在你知道睡不着觉了!早干什么去了?”
其实,郝福矛并不同意这样的分家法。今天下午,二侄女郝兰欣哭着找了他,要他劝劝郝兰成两口子,别把两个老人分开。他劝了,但一点儿作用没起。
今天晚上他也不想来,架不住郝兰成猛拉硬拽。自己又经常参与这样的事件,凡有写分家单的,几乎都是他执笔。碍于情面,也只好来了。
今晚事情蹊跷。尤其是那一碗带卤的捞面,怎么会好好地飘飞起来?还稳稳当当地飘进了东里间屋里。那碗面分明就是冲着二嫂去的。
大家都看呆了,他也吓得没法。要不是人多,他早已跑出去了。
后来又出现了自己写的分家单变内容的事,更觉得这是不公平的分家引起来的,便想尽快离开。
但见郝兰成留自己的态度很诚恳,又觉得不妥。毕竟是亲叔侄,一扎没有四指近,能以劝说还是劝说劝说,改正了岂不更好。也就没再坚持,又坐回到自己原先坐的椅子上。
篮彩叶也做贼心虚地连忙逢迎巴结道:“是啊,三叔。你老走过的路,比我们走过的桥都过。听说你年轻时经常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又是老一辈儿里文化最高的。你给我们念叨念叨这‘天书’里的意思,还有,村主任说‘举头三尺有神明’,是真的吗?”
郝福剑也看出了今晚的问题,知道一定有“神灵”在暗中相助。并且“天书”已经说得明明白白的了。这种事,在家人当中,是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大儿子、大儿媳非得要问,无非是想听听别人对这事的看法。就对弟弟郝福矛说:
“老三,孩子们问哩,你就就你知道的(其实真实意思是“拣你能说的”),给他们说说,解解他们心中的疑惑。”
郝福矛如何听不出二哥话中的含义?点燃了一支大前门香烟,抽了两口,沉思了一会儿,慢慢说道:
“其实我也没读几年书,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既然你们愿意让我说,我就就事论事地给你们说说吧。
“大侄媳妇问村主任说的‘举头三尺有神明’是不是真的?我可以这样给你说:这是咱中国的一句老话。自古有之。
“‘万事劝人休瞒昧,举头三尺有神明’,可以理解为:不要以为自己干了见不得人的事,不说给别人听就过关了。在每个人的头顶三尺处,时刻有神灵在看着你。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人在干,天在看。’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告诫我们:不要去干坏事,或者干了坏事企图蒙混过关。神灵无时无地不在,你或许可以骗得了人,但你骗不了神灵,而且或迟或早会遭到一定的报应。
“这句话还可以引申为:‘为人莫作亏心事,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对于这方面,还有句至理名言:善念刚起,福虽未至,祸已远离;恶念刚生,祸虽未至,福已远去”
☆、第163章 心愿实现
郝福矛继续讲道:
“这句话的意思是:你刚一兴善心的时候,好事虽然还没有来到,但祸事已经远离了你;如果你想发坏,想欺负人,念头刚刚一产生,对你不利的事虽然还没发生,但好事却远离你而去了。
“‘天书’中所说的‘欺负老人,折福折寿;善待双亲,和家承欢’,也是这个意思。我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既然你们问,我就给你们讲一个欺负老人会折福折寿的故事吧。
“在唐朝的时候,有一个叫杨大年的人,他二十岁就考上状元。
“状元是什么?全国第一名啊!是从秀才、举人、进士,一步步考取过来,经过皇帝亲自殿试,才被御笔亲点的呀!
“那时候都是通过科考进入仕途。很多人考到五十岁、六十岁都没考中进士。《三字经》有“若梁灏,八十二,对大廷,魁多士”,是说梁灏考到八十二岁才考上进士。结果他二十岁就考上了状元,真正的是少年得志。
“杨大年考上状元以后,觉得自己不得了,不可一世,便得意忘形起来。
“跟他在一起工作的是两个老人,周翰跟朱昂。他常常用言语轻慢侮辱这两个老人。说他们这也不行,那也干不了,甚至还要上奏折罢免他们。
“跟他共事的其实都是很有学问的人,都是当官的,都是靠着实力考上去的。这两个老人也是如此。于是就连劝带挖苦他。
“周翰说:‘你不要这样对待我们,你也会老的。如果你老了人家也这样轻视你、侮辱你,你心里高兴不高兴。’”
“朱昂也说:‘欺负老人折福折寿。黄泉路上无老少,你可以飞扬跋扈,你可以颐指气使。但你不可以说你一定活到多大多大岁数才去世?我们都六十多岁了,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这样对待我们。难道你就不怕折了你的寿限?’
“结果,杨大年活到四十岁左右就死了。按说他考上状元应该是大富大贵之人,人们说这是因为他轻慢老人,不尊重别人,折了福寿的结果。这个在历史当中都有记载。给了后人很大的启示。”
在坐的人都静静地听着,谁也不说话。尤其郝兰成夫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着。
坐在西南角灶台上的田青青却高兴地了不得:三姥爷,英明啊!不露声色地引经据典。旁敲侧击,却说的正是大舅大妗子的未来。但愿你再解释的透彻一些,让他们也知道知道:拿着老人不当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只见郝福矛猛吸了两口烟,又说:“现在不兴说神啊鬼的了,不过呢。这因果报应的事,确实有。
“远的不说,就说老常年家发生在咱村后街上的事。
“那时,后街上有叫大保伏和二保化的兄弟俩。兄弟不和,分家时把两个老人分开了,一家管一个。父亲跟着老大,母亲跟着老二。
“后来。母亲有病摊在了炕上。二保化媳妇就抱怨分家不公,说一家子的病人让她一个人伺候,太欺负她了。对老人也逐渐冷淡起来。
“一次,二保化有事出了远门。他媳妇又赶上娘家有事,在那里住了一晚上。由于两家子不合,走时也没给老大家说。老婆婆便没人管了。回来后,老婆婆连病带饿带冻,已经不懂人事了。当天晚上就咽了气。
“街坊邻居不干了,说他们遗弃老人,让他们披着孝衣拉着灵柩游街示众。
“出殡时。没人凑。二保化两口子就挨家磕头,请人们来给抬棺材。那头磕的海了去了。后来人们看在死者的份上,才出来把棺材抬到坟上,让死者入土为安。
“老婆婆死了没二年,二保化媳妇连愧疚带腌臜,得了一种怪病。哪里看都看不好,一年不到就死了。人们说,她这是因为虐待老人,被折了寿限。
“老大保伏也没得好,把老父亲伺候老了以后,他自己也中风摊在了炕上。不几年也死了。人们说,这是他母亲的阴魂找的他。
“你们这次分家,一开始我并不同意,也劝过二哥和大侄子。后来看着你们吵过来吵过去的,长久下去也不是个法儿,才勉强过来的。
“今晚的事确实蹊跷,当时我就想:一准是老祖宗的阴德感动了神灵,在你们刚一进入迷途的时候,用‘天书’来指正你们,以免以后酿成祸事。
“往后,好好待承你们的父母。他们把你们兄弟姊妹四个拉巴大不容易。”
郝兰成、篮彩叶、郝兰顺、戴淑娟四个人,都频频点头。
郝福剑则低着脑袋抽烟,谁也不看。脸上洋溢着一抹欣喜之色。
郝福矛:“你们要是没事了,今晚就说到这里。”
郝兰成、篮彩叶又是一番点头。脸色却红红的。
郝福矛见状,如何不知他们心里想些什么?!便站起来说:“天不早了,你们累了一天,也早些休息。分家的事,有‘天书’在这里,你们商量着办吧。我的这张分家单已经没用了。”
说完,把自己写的那张分家单撕得粉碎,然后走出门去。
而坐在西南角灶台上静静观察着这一切的田青青,却高兴得无以复加:姥爷和姥姥没被分开,她的心愿实现了,
“来,大家都坐下,咱一家子商量商量怎么办?”
郝福剑为了缓和气氛,语调欢快地招呼家人。然后给自己点燃了一颗烟卷,猛吸了两口,又冲东里间屋里喊道:“老婆子,我们不分开了,这回随了你的心愿了。你也出来坐坐吧。”
屋里的郝徐氏,早已把外面的情况听了个一清二楚。尤其听了村主任念那篇证明书后,见不把老两口分开了,还指明让住到老二的宅院里去,已是高兴的不得了。有心出来,有碍于面子,便在屋里坐着倾听外面的动静。当听到老头子喊自己时,立马起身走了出来。
篮彩叶人kou ,孬心眼儿不少,但人却机灵,心眼儿转的快。见婆婆出来了,忙讨好地问道:“妈,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下碗面条去。”
郝徐氏摆摆手阻止道:“不知是谁给我端过去一碗面,我就吃了。不饿了,大家坐着说说话儿。”
其实她是听说不让分家后,心里痛快了,也感觉肚子饿了,才吃下那碗面的。
“那就全别动。有‘天书’在这里,你们三叔又给你们说了不少。你们都说说自己的想法和看法吧。”郝福剑继续说。
“按着‘天书’办,我一百个愿意。”郝兰顺说:“我和淑娟经常不回家,那里的房子闲着也是闲着。爸和妈搬过去,经常开开门窗,房子还不受潮,持年数呢。”
郝兰成也说:“要是你们回来喽住不开,爸妈搬我这边也行。就是这边孩子多,吵得慌。”
“既然你们兄弟俩都这样说,那我就说两句。”郝福剑猛吸了一口烟卷,吐着烟雾说:“咱这么着:两家的东里间屋,都是老人的。允许你们用和住人,但老人要是需要的时候,必须给老人腾出来。
“暂时先按‘天书’上说的,我和你们的妈妈,先搬到老二家的宅院里去。老二两口子要是回来了,我们或者搬回来,或者两边各住几个月,或者你们哥儿俩凑钱给我们盖两间简易土坯房。我们也不要求高,就像张大帅家的一样就行。人家张大帅老两口在里头住着滋润着呢。”
郝兰顺说:“这个以后再说。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让你们搬出去的。听说厂子里以后每年都有转正指标,我们正努力好好表现自己,争取转正呢。如果这个愿望实现了,在城里按了家,那房子就闲起来啦。爸,妈,你们就踏踏实实在那里住着吧。”
戴淑娟也说:“是啊,爸,妈,有你们在那里住着,我们回来时,还有个家的感觉。现在可倒好,进门冷冷清清的,刚来就想着走。要不不愿意回家呀。”
篮彩叶也赶紧表白:“我这里孩子多,实在吵得难受。其实,我很愿意让老人住在这里。有老人给守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