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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达岩的狐朋狗友上午就来了。见田青青在家里看着弟弟妹妹,没敢动手。正想作罢,田达岩告诉他们:“田青青是个闲不住的小女孩儿,上午在家,下午必定出去。不是去县城扫面袋,就是在村外头摘知了皮儿。不如你们下午再来。只要柴门上上着锁,家里就每人。
两个狐朋狗友听了他的话,下午果然来了。打开柴门,刚走到庭院里,就被两只家狗扑了上来。
两个人一开始并没拿着家狗当回事,每只狗踢了一脚,继续往里走。
只听一只狗低吼了一声,功夫不大,就从外面跑进来两只半大狗。于是,两大两半大四只狗,把他们团团围住,谁动就扑咬谁。
到这时,两个贼子偷的心是没有了。但总这么被狗围着也不是个办法,被人看到,没偷也得当贼对待。
二贼子互相商量了一下,便齐大呼地往外跑。
哪知四只狗一下分成了两组,一大一小对付一个人。咬脚腕子的,往身上扑的,既分工又合作。两个贼子很快被扑倒,脚腕子也被咬破,鲜血直流。
其中一个用手撑地想起来,黑狗上前咬住他的手,不让其动弹,鲜血染红了狗唇。
田达岩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一看满地是血点子,两个狐朋狗友倒在地上,以为要出人命。赶紧跑过去,想厉声喝退家狗,救出自己的狐朋狗友。
黑妞如何不认识田达岩?!见他进了庭院,还不知轻重地呵斥它们,心中的怒气一下冲上脑门。离开摁着的那个贼子,猛一窜,将田达岩仰面朝天扑倒。又立即伸出利爪,朝田达岩的脸上抓去。
田达岩的脸上顿时划破两道血口子,血一下流了出来。疼痛加上害怕,吓得他差点晕死过去。
由于有上次偷干粮和钱那回事,黑妞对他恨之入骨。用爪子在他的伤脸上摸了摸,制造出一张血腥又恐怖的面容,然后把两只前爪摁在他的胸膛上,不让他动弹。
随后跟来的田阴氏更是愣住了,眼前的景象怎么乱成这般模样?一群狗像疯了一样地咆哮,满地都是血点子,几畦青菜也被踩踏的不成样子。
再看儿子,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半边脸血肉模糊(其实是抹的血),一只狗还用两条个前爪摁着他的胸膛。以为儿子死了,本能地喊道:“来人啊,救命啊”
她这一喊不要紧,正条胡同在家里的人都被惊动了,纷纷来看。也都被眼前的血腥场面惊呆了,怔怔地愣在柴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地上的人除了破了脸的田达岩,那两个都没有见过,但看那贼头鼠脑劲儿,一准是来偷田达林家粮食的。
田达林家的狗虽然多,但很少狂吠,所以胡同里的人都忽视了它们的存在。
如今看到满地的血,围观的人才从心底发寒,知道他家的狗多厉害了。
“怎么办啊?”有人说。
整壮劳力都出工干活去了,在家里的都是老弱幼小。大家都乱了方寸,这四只狗别看个不大,却凶残的出奇,没有人敢上前呵斥一声。
地上的贼子见人们几乎把庭院围起来了,田达岩又被狗摁在大地上,指望他是不行了。加之脚腕儿疼得钻心,精神快要崩溃了。
有一个心眼儿还灵活,见围观的人们老的老小的小,以为好说话,便勉强起身,跪在地上求饶。央求人们把狗赶开,放他们一条生路。同伴见他下跪,也爬起身子,屈膝跪地磕头如捣蒜。
围观的人们见他们如此滑稽模样,直想笑。但是见他们滚得满身血和土,没一块儿干净地方,又心底作呕。
田阴氏心底的防线却彻底毁了,腿发软的都站不住了。但她处处拔尖儿的本性难移,手扶着柴门,厉声冲院门外看热闹的人吼道:“别愣着啊,快去喊他们家的人回来啊!这里都要出人命了”
☆、第193章 盗贼下院子(二)
田阴氏平时尖酸刻薄,一个人缘儿也没为下。围观的人们根本不听她喊叫,没有一个人动。
田卢氏忽然醒悟,忙推开众人,颠儿颠儿地顺着胡同向南跑去。
在八队牲口棚后面,有几个社员正在往积肥坑里担水。见一把年纪的田卢氏如此慌张地奔跑,知道一定出了事。一个年轻小伙子问道:“河婶子,出什么事了?”
田卢氏已经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见有人问,认得是自己的一个远房侄子,便停下来,喘着粗气说:“六儿,快去菜园子里喊你达林哥哥去,他家的狗快咬死人了。”
叫“六儿”的年轻人闻听,急忙扔下扁担和水桶,边向南跑,边喊:“林子哥,快回家,你家的狗快咬死人了。”
其他几个人也赶忙扔了扁担水桶,向田达林家跑去。
庭院里,黑妞还将田达岩按在爪子底下。这条狗看上去不过三十来斤,却用一只前爪按住田达岩这个粗壮的汉子,令田达岩动弹不得。另外一只前爪在田达岩的脸上、脖子上回来不定地移动,带着田达岩的血迹,摸得他满身都是,好像在思考下一抓应该抓田达岩的哪里。
田达岩厉声尖叫与挣扎,却始终挣不脱这只狗。那两个贼子见这种架势,都吓得磕头求饶。
围观的人们只当田达岩是吓软了腿脚,所以才挣脱不开。
不大一会儿,闻讯赶来的田金海一见二儿子被狗压着,拼了命上去推那只狗。只见黑妞一只后蹄扬起,把田金海踢倒在地,滑出了好几步远,半天才站起来。
围观的人们这才真的愣住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残的家狗,心想这三个贼子(人们把田达岩也当成偷盗的了)今日死定了。
其他三只狗见黑妞踢翻了田金海,好似胜利了一般。一起吠叫起来,震得人们的耳膜都一颤一颤的。
那两个贼子更是频频地磕起头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田达林才气喘吁吁地赶回来。
田达林被满地的血和人吓了一跳,吃惊地看着。不明所以。
狗们见田达林回来了,突然全部往东厦子里跑去。
田达岩身上没了狗摁着,一翻身爬了起来,忙站到父亲田金海的身后头去了。
地上的贼子也都爬起来想跑,无奈脚腕儿都伤了,没走几步,又都跌倒了。
“怎么回事啊?”
田达林的声音发颤地问道。他人老实,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没见过这么凶残的场面,早已吓得胆战心惊。
“三儿。那两个外村的人要偷你家的东西,被狗咬伤了。我看到后,又把岩子叫了来,结果他也被狗咬伤了脸。你看这事闹的。咱是叫大队上的人呢,还是请赤脚医生给他们包扎包扎?”田卢氏开天劈地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向着自己的三儿子说话。
“别。别,别去叫大队的人。”田达岩忙说。
其实田卢氏已经说明他是后来来的,与贼子不是一回事。他这一挡不要紧,挑明了自己与贼子是一伙儿的了。
田金海如何不知道儿子的用意,忙走过来,拉住田达林的手说:“三侄子,求你了。看在你傻兄弟的份上,别去告诉大队上的人了。”
明眼人也都看得出,田达岩与此事一定有关联。
现在一旦抓住不法分子,小则大会批斗,重则游街示众。那样的话,三个人就臭名远扬了。没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他们。
田达林很为难,此事出在自己的庭院里,这三个人看上去伤得不轻,要是出点儿什么事,他就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趁着眼前左邻又舍的邻居们都在。还是叫大队上的人来,把事情说清楚了,自家人也好脱了干系。
大伯田金海的心思他懂,也能体谅,叫了大队上的人,田达岩只怕是免不了被批斗,名声毁坏。再怎么说也同为一爷之孙,所以一时间犹豫不决。
黑狗察言观色,就知道男主人动了恻隐之心,领着三个儿女突然奔出来,重新把田达岩和两个贼子围上,不停地狂吠。
两个贼子的胆都吓破了,又忙跪下,不住地磕头求饶,让人又怒又想笑。
田达林从来没见过自家的狗发怒,前些日子还以为它们是傻狗呢。瞧着这阵势,一时难以转过弯儿来,不免后退了数步。
“还是去通知大队的治保主任吧”人群里有人高声说道,“这些狗要杀人了。”
一听到去请大队干部,这些狗突然不咆哮了,静静地立着。人群里说话的那人吸了一口凉气:“这些狗能听懂人话,是要让通知大队部呢”
“胡说,不过是凑巧,畜生哪能听懂人言啊”有人反驳。
四只狗立马又咆哮起来,龇牙咧嘴地刨地,在地上掀起一层尘土,形成雷霆之势,所有人的精神都震了一下,原本议论纷纷的人都寂静无语。
田金海夫妻吓得魂不附体,特别是田阴氏,本来腿就软着哩,听了狗的叫声和人们的议论,一下跌倒在地上。
田达林想去把狗们拴起来,被母亲田卢氏一把拽住,哭丧着脸说:“三儿,它们正在劲儿头上,你最好别过去。岩子就是后来被狗咬伤的。”
田达林不敢靠近,任由四只狗形成包围圈子,困着贼子。
也是事有凑巧,大队治保主任正好从篱笆墙外面的大道上路过,见这里围着好多人,还有狗们的狂吠声,便走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治保主任一来,这些狗又立马自动缩回东厦子里,不叫也不动弹了。围观的人们无不愕然。
随即,治保主任问清了事情经过,便把两个贼子押解到大队部去了。
田达岩因为有田卢氏作证,说是发现了狗咬贼子后,才把他喊来的。是因为他想把贼子救出来,走的太近了,才被被狗咬伤的。治保主任知他为人,没置可否,也就没管他。
田青青带着田幼春和田苗苗,从村西转悠到村北,摘了一下午知了皮儿。家里的情况一点儿也不知道。
天傍黑到了做饭时,田青青才带着弟弟妹妹回来。见柴门大开,庭院里的青菜畦子被踩踏毁坏,地上虽然扫过了,但还看出暗红色的血点子来,头立刻就大了。望着在厦子门口卧着的狗们,传音问道:“怎么回事?”
黑狗见了田青青,忙站起来,低垂着脑袋说:“今天下午遇到点儿麻烦事。你刚回来,一会儿再告诉你。”
田青青:“地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黑狗:“是坏人身上留下的。”
田青青一听这事还真不是一句话能说清的,身边还有田幼春和田苗苗,便不再追问。
又想起自己不能接触同类的血。便站在大门口没敢动,朝庭院里喊道:“爸爸,妈妈,你们谁在家里呀?”
田幼春和田苗苗可不管这一套,“呱哒”“呱哒”朝东厦子后面的西厢房跑去,田苗苗还边跑边喊:“妈妈,妈妈。”
听到喊声,田达林很快从东厦子里走出来。抱起正在跑着的田苗苗,对田青青说:“青青,我正要做饭呢,不知道米和糁子放哪里了,你回来的正好。快洗洗手给爸爸拿去。”
田青青依然站着不动,装模作样地问道:“爸爸,今儿下午家里出了什么事?怎么菜畦子这样?地上还有血点子?”
田达林见问,便大略地对田青青说了下午的事情。
田青青只听黑狗说来了坏人,但没想到是盗贼。情绪一下低落下来:自己家不是富户,何况杨老太太刚一走,外村里的贼就摸上门来,可见此事必是极品田达岩或透露消息,或暗中指挥。
没想到极品田达岩这么死不悔改,上次偷干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