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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姑娘。”陌生的称呼,却是出自熟悉之人的口中。
赵夕辰抬起头看着段晔海,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忍住盈满眼眶的泪水。
“既然你我各有自己的归属,再住在一起似乎不太合适,所以我请你从今天开始,搬出白莲苑吧。”寒冰一般的口气,冻伤了赵夕辰的心。
赵夕辰用求救似的眼神看向尹尚毅,只听尹尚毅会意地说道:“没关系,我会给你安排住处的。”
尹尚毅话音刚落,段晔海已经拂袖离去,天青色的衣袍在风中飘出好看的弧度。高嫣冉一袭翠绿长裙,如听话的小鸟一般,紧紧地追在段晔海的身后。
望着段晔海渐渐变小的身影,赵夕辰的身体如秋风中的落叶,无力地晃了晃,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赵夕辰只是想要让段晔海得到本该属于他的一切,不想给他添麻烦,可是,她真的不想事情变成现在这个局面啊。
“翎儿,你心痛了是不是?”尹尚毅在赵夕辰身边蹲下,轻轻在她耳旁问道。
赵夕辰用力地点点头,似乎这样就可以舒服一点儿了:“是啊,不得不承认,我的心很痛很痛,这种痛无法言喻。”
尹尚毅的嘴边浮起了苦涩的笑容:“爱有多深,心就有多痛,这话真的一点都不假。”
☆、059 边关噩耗
夜里; 赵夕辰躺在尹尚毅为她安排的陌生的床铺上; 毫无睡意; 满心满脑都是段晔海的样子; 以及段晔海的话语。
一想到段晔海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寒冰一般的话语,赵夕辰就难受得厉害; 心里却又暗暗劝自己道:“就这样了吧; 以后我们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在我离开大理国之后,我们便再无交情。”
只是她没有想到; 短短两月而已,段晔海已经在她的心底扎下了这么深的根,稍稍碰触,便会牵动剧烈的痛楚。
也不知想了多久,赵夕辰终于有了一点儿睡意,对于正常的生理反应; 人终究是逃不过的。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带着眼角处的点点湿意睡去,她赌气一般地咬住了被子。那被子潮湿一片; 淹没了梦魇。
半梦半醒之际; 她突然觉得额头一凉,好柔软的触觉; 让她忍不住全身一颤,睡意骤消。
是什么人,怎么会在半夜潜进我的房间里?赵夕辰不敢贸然睁开眼睛去看; 只在心里焦急地思索着。
正在赵夕辰错愣之时,那团柔软又转够到了赵夕辰的手背上,轻轻地移动着。赵夕辰微微睁开眼睛,露出了一条很小的缝隙,终于看到了趴在自己床边的人:即使只是半边侧脸,也要美过窗边的月光。他的眼角挂着晶莹的泪滴,小心翼翼地亲吻着她的手,还不时发出轻微的叹息声。
是段晔海!赵夕辰在心里怪自己大意,怎么就没想到是他呢?她一个激灵,立时完全清醒了过来。
因为此时赵夕辰完全醒了,所以感官更加敏感,被海柔软冰凉的唇柔柔地亲吻着,这种心理上和感官上的双重刺激已经快要让她抓狂了,到底该醒来面对海,还是继续装睡呢?赵夕辰内心十分纠结。
正在赵夕辰犹豫不决的时候,一声轻微的叹息自耳边传来:“翎儿,你这个坏蛋。”
这一声“坏蛋”,让赵夕辰很难说出包含了多少的宠溺,多少哀伤和委屈。她只能在心里道:“是的,我就是个大坏蛋,我伤了你的心,让你流下了眼泪。海,如果骂我能让你觉得快乐一点儿,那就接着骂吧。”
段晔海在床边喃喃自语了一会儿,但是赵夕辰听不清楚,随后,欣长的身影站起,留恋地看了一眼,就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继而关上,脚步声渐行渐远。
因为段晔海的到来,赵夕辰心里更难过了,再也没了一丝睡意。
清晨,赵夕辰打着哈欠,带着黑眼圈起床,刚走到院子里,就得到消息,说大理与西面明玉国边关情势紧急,段晔海同尹尚毅一道上战场杀敌去了。
赵夕辰的心跳得异常猛烈,段晔海将自己冰封了许多年,这会儿突然出征,都不知能不能平平安安归来。
但她转念一想,尹尚毅多少会照看些,也就强劝自己镇静了下来。
赵夕辰在忐忑不安中又熬过了好些天,衣带渐宽,人渐消瘦。
边关狼烟袅袅,焦土一片。四处是残垣断壁和未来得及掩埋的尸体。
一日,大理国边关飞鸽传来噩耗,四皇子段晔海惨死在敌方将领的袭击之下!听到这个消息,赵夕辰的脑袋“嗡”地一声炸开来,数日来的担忧和焦心一股脑倾泻而出,人立时昏倒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窗外天已全黑。段晔海走了,皎月如今也不在了,剩下自己一个在这儿要多孤单有多孤单啊。可是,她还不能走,她想最后再看一眼段晔海的尸体,同他说说话。
赵夕辰走出门去,遇到一正欲上前线支援的将士列队,如疯子一样扑过去便问:“谁能告诉我,四皇子他是怎么死的?”
队伍中人并不理会赵夕辰,将其推倒在一边。后来一公公路过,见她可怜,便将她拉了起来。
“四皇子怎么死的?你知道吗?”赵夕辰又问。
公公无限伤感道:“交战中被敌方猛地从马背上推下来,头撞到地上,就不行了。”
“怎么会这样?海,你怎能不听我说句话就走了?”赵夕辰呆滞的目光望着地上,眼泪“扑簌簌”就流了下来。
就这样悲悲切切不想吃不想睡地过了七、八日,赵夕辰整个人又瘦了一圈,脸色也更加不好了。
一天黄昏,边疆的大部队风尘仆仆地回来了,听说战事已暂时得到平定。一眼看到尹尚毅,赵夕辰便扑上去,问尹尚毅要见段晔海的尸首。
“他被埋在沙场了!”尹尚毅道。
赵夕辰一把拉住尹尚毅满是灰尘的袖子,用央求的语气道:“毅你就带我去看看吧,埋哪儿了你会记得的吧?趁现在尸骨尚未化掉,你赶紧带我去看看海呀!”
“尸骨估计化得差不多了。”尹尚毅表示无奈。
“我不管,我不管,”赵夕辰拼命摇头,“你就让我看海最后一眼吧,好让我知道他埋在哪儿。”
“人死不能复生,翎儿,节哀顺变吧,我们又何尝不难受呢?”尹尚毅劝道。
“毅你不要同我说这些,这些我都晓得,但我还是没法说服自己,既然你不带我去,我也体谅你,毕竟你太疲累。那给我弄辆马车总行吧,我自己去!”赵夕辰说罢,便朝马棚的方向奔去。
尹尚毅将马车套好,马鞭放到赵夕辰手中,又道:“实在不好意思,明日百官要上朝论事,我不能陪你去了,我给叫个侍卫一起去吧,他也知晓海所葬的位置!”
“既然这样,那你快去吧!”赵夕辰话未说完,尹尚毅便急匆匆转身走了。
侍卫很快被请了来,听说是个前半日从沙场回来的小哥。小哥也是命苦,将将歇息了没几个时辰,这回又得连夜奔波了。
赵夕辰虽然可怜这小哥,但一想起段晔海还睡在异乡孤零零的土包里,她狠了狠心,将马鞭替给了他。
随着一声马嘶,马车缓缓朝西边驰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马车过处,惊起满树昏鸦。做车夫的侍卫寡言少语,赵夕辰也懒得同他说话,只热切地期待马车能跑得快些、更快些,好早些见到段晔海。
来到城门边上的时候,两个守门士卒拿着家伙拦住了去路,一士卒冷冷道:“通行证!”
侍卫似乎忘了带通行证,思索片刻,正不知所措间,两侍卫过来搜身,从怀里摸出一块不知什么令牌过去,看了一眼,随后诚惶诚恐喊了一声:“四皇子!对不起,冒犯冒犯!”
赵夕辰惊得目瞪口呆:“四皇子?不可能吧!”
侍卫将身上武装除下,赵夕辰突然喜极而泣:“海,真的是你,太好了,他们竟然骗我,说你死了……”
“瞧你,高兴成这样,我的事情你不是不管了么?”段晔海道。
赵夕辰这才记起,段晔海走之前她扮演的是促成他与高嫣冉在一起的角色。
“哎,都是天意!”段晔海叹口气,沮丧地将马头调转,“五弟心知我不想待在宫里被烦,于是商量着等战争一结束,我们就用一个与我长相酷似的尸体造成我战死的假象,然后我趁机带你出宫,去外面过自己的生活,可是,我却忘了带通行证,如今身份给识别出来,看来计划是彻底失败了。”
“算了吧海,你也累了,就回去歇息吧,我真的不想你为了我受累。”赵夕辰道。
段晔海抚着赵夕辰的脸,暖声道:“翎儿,你才更要休息呢,你看你,既瘦了还黑了。”
“很难看是不是?”赵夕辰淡笑。
“怎么会呢?这是相思病给折腾的,只要养个三五日,就又容光焕发了!”段晔海一面心疼,一面又调笑道。
“海你居然……居然说出这种话……我不理你了。”赵夕辰说罢假意欲走,却给段晔海拦腰抱住,放到了马车的车厢里。马鞭一扬,车子朝着白莲苑的方向驶去。
马车刚回到白莲苑,皇上皇后的队伍便来了,见段晔海好端端的,两个人都激动得不行。
皇后拉住段晔海的手,哭哭啼啼道:“海儿,母后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呜呜……”
皇上道:“海儿你也是,不早出来解释一下,弄得我们都为你难过。”语气中有些些谴责,更多的是关切。
寒暄了好一阵,皇后见赵夕辰在,眼神中又多了些戒备,心里或许也联想到了段晔海先前不解释的原由。
临走的时候,皇后又私下提醒赵夕辰:“尉迟姑娘,记得你答应本宫的事。”
“民女记得。”赵夕辰道。
接下来,文武百官也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相继跑来看四皇子是不是真的活着,段晔海只得将自己“被死亡”的误会澄清了一遍又一遍。
如此折腾了大半夜,段晔海实在困得厉害,送走最后一拨人之后,只得将大门紧闭,落了锁,准备休息。
此时,赵夕辰站在大门内,道:“海,我要回冬竹苑了,帮我将门打开一下呀!”
“哦,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原来你先前给我撵走了的,”段晔海抱歉地笑笑,“从今晚开始,你就继续住我这儿吧。”
皇后走时的交代依然缭绕耳畔,赵夕辰只得使出权宜之计,一脸严肃道:“今晚不行,我还得跟毅说一声的,所以,我得过去了。”
说罢,赵夕辰又接着冷冷道:“再说呢,那日你赶我走,毅跟嫣冉都听见了的,我也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吧!所以,我过去冬竹苑,多少也给自己留点儿薄面。”
闻言,段晔海不动声色地开了锁。
夜色中,两个身影隔着一扇门,自顾自地走远。
☆、060 互相伤害
给赵夕辰送早饭的两个小婢女互相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