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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下眼,拼命地咬住颤抖不停的嘴唇,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过了会儿,又抬起头,嘴角上挑,露出一个笑容,看着他。“启禀王爷,他是奴婢喜欢的人,康熙大帝的十三皇子——爱新觉罗胤祥。”
一阵冷风吹过来,我不自主地打了哆嗦。他慢慢地放开手,侧过身子,左手背在身后,抬头仰望着寂寥的蒙古草原夜空。
“滚!”
声音凄凉而冷傲,他回复了往日如雕像般刻板的表情,但更加默然无情。
“那个镯子,如王爷所说,本是王爷您的,奴婢确实没有资格讨回,奴婢的镯子早被娜仁高娃小姐摔碎了。”我机械地动着嘴唇,大脑一片空白。“从此奴婢与王爷两不相欠,互无瓜葛。”
“滚!”他提高音量,震得我浑身一颤。
“奴婢告退。”我福身行了个礼,转身就走。
“其其格!”格勒的声音。
我没有转身,只是冷冷地说:“这位爷,这世上再无其其格存在,奴婢叫英琦,他塔喇英琦。最后奴婢再多嘴一句,王爷,毓宁格格是个好姑娘,您要好好珍惜。”
抬脚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开始狂奔,因为泪水已经止不住地倾泻而出,如果不快点离开,我怕被他们看见。
走到一个拐角处,我靠着帐篷壁滑坐到地上,抬手紧捂着心口——这里好疼。四阿哥告诉过我,这是心痛。但这次和十三婚礼时不同,如果说为十三心痛是因为愧疚,那么衮扎布是因为什么呢?
“你爱过人吗?你懂爱情吗?”秋秋的脸在脑海里慢慢浮现。
“小如,你懂爱情吗?”小卉甜蜜的笑容也渐渐清晰起来。
爱情?爱……
我难道……
“英琦!”四阿哥跑过来。“你怎么坐在地上?刚才我去你那儿找你,想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可雁玲说你一直没回来,我……”
他突然停下来,缓缓地蹲在我旁边,轻轻地转过我的头。“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哪来的力量,我扑上去,抱住他,眼泪哗哗直落在他的蟒袍上。
他显然被吓了一跳,半天才回过神来,抬起双手回抱住我,却并不言语。
“我刚才跟他说了。”
“谁?”
“衮扎布。我跟他说我有喜欢的人,从此与他不再有瓜葛。”
“喔!”
“可是……心里好难受。你告诉过我这是心痛,我真的好心痛。怎么办?我好像——真的喜欢上衮扎布了!”
他手臂一下僵住,本扶着我背的手拽紧我的马甲,而且越拽越紧。
“我是个坏女人,是不是?他是毓宁格格的未来丈夫,我怎么能对他动心思呢?我很坏。”
他愣了半晌,抬手轻抚着我的头,声音低低的,温柔得仿佛要将人融化:“不,你是个好女人。”
“不,你不知道。刚才我坐在这儿的时候,很想很想冲回去告诉他我爱他,如果不是你过来,如果不是现在抱住你,我真的有可能冲回去,不管毓宁,也不管他塔喇府的几十号人,什么都不管了。真的,我真的是个坏女人。”
“没有,英琦,真的没有,你是个好女人。”
“我不是,我不是……”我开始抽泣起来,进而大哭。四阿哥没有再说话,只是将我越搂越紧,一只手来回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
那天回来后,我就病了,卧床不起。大家都觉得我这病来的蹊跷,四阿哥替我解释,说是在野外受了狼的惊吓,而且夜凉露气重,外加我身子本来就弱,所以大家也觉得理所当然。而其中的原因,只有我和四阿哥知道。
毓宁和十三经常过来看我。十三本来一肚子火,说我这人没信用啦,说话不算数啦,惹祸精啦,balabala的,不过看我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到后来也不忍心,每天都要过来亲自督着我喝药,一天三次。他那个急性子,看我躺了一天,病仍没有起色,又把陆太医拉过来,非要重新开药方。
我是不祥人的说法,不知道别人相不相信,但估计陆太医是深信不疑的,从我第一次进宫开始,不知道与他见过多少次,而且每次都不是好事,其中还牵扯到别人,四阿哥在宫里落水是我害的,后来十三和衮扎布负伤也是我害的,现在终于轮到我自己倒霉了,想必他心里应该在默念报应吧!唉,我凄凉的人生啊!
我披着一件斗篷,坐在书案前修书。无意间瞥见书稿上一个“衮”,心又开始剧烈抽搐起来。自那天后,他仿佛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一般,身边没有他的身影,我听不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甚至毓宁的嘴里也不再出现“衮扎布”三个字,看来是真的不再有任何瓜葛了。如果说以前衮扎布在我心中是一个连触碰的勇气都没有的死结,那么现在,他是我心上的一道伤口,可能永远都无法愈合、只会溃烂下去的伤口。
“你怎么起来了?”雁玲从外面慌忙跑进来。
“都躺了几天,还要不要人活啊!再不起来晃悠,我非疯不可。”我对她笑了笑。估计还有一个人对我是不祥人的说法坚信不移,那就是雁玲。
“少胡说!对了,今天十三阿哥有没有过来督你喝药?”
“喔,早上是来过,不过我一喝完药,他就匆匆忙忙走了。”
“十三阿哥对你真的很上心,这么忙都要赶过来。”雁玲笑了起来。“今天皇上要举行一场满蒙勇士的比试,十三阿哥应该是赶着去那儿了吧!”
“比试?”我好奇地抬起头。
“恩。每年都是这样,我们和蒙古各出几个人,进行几场比试,胜者将会受到皇上的嘉奖,那场面可是极为精彩的。可惜今年才刚来,蒙古乌兰察布盟的多罗郡王和十三阿哥都受伤了,只怕是上不了场,以前场上最勇猛的就是他们二位了,可惜今年是看不到了。”
衮扎布和十三?
“英琦,你要不要去看看热闹?梅香她们都去了。”
“我这人就怕人多,还是在这儿比较好,也自在。”
雁玲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呼!”一阵风灌进来。
“奴婢给毓宁格格请安!”
毓宁?我站起身正要请安,却被她一把拉起向外跑去。“格格,您这是干嘛?”
她头也没有回,只是冲冲地向外跑。“皇阿玛急着传你去比试场呢!快点,别磨蹭了!”
“去比试场干嘛?我又不会武功!”
“皇阿玛让你去弹琴。”
弹……弹琴?
“格格!”我抓住毓宁拽我的手,停在路上。“您好歹把事说清楚,奴婢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也一头雾水不是吗?”
毓宁转过身,焦急地看着我。“今天本来是满蒙勇士比试的,开始之前乌兰察布盟的盟主说气氛太单调了,这个时侯娜仁高娃主动要求奏雅托克助兴,雅托克就是蒙古的一种琴,和古筝很类似。皇阿玛也兴致大发,应予下来,突然想到你的琴艺不错,就要宣你过去。”
“不……不是吧!”我转身就要跑,心里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我能完整弹下来的只有《青花瓷》和乌雅教过我的几首简单蒙古乐曲而已,这么去,还是跟娜仁高娃一起弹,这不找死吗?
“英琦,你跑什么啊?”毓宁一下挡在我面前。
“格格,奴婢身体不适,怕是去不了比试场了。”
“那可不行,皇阿玛可是下了旨的,你要不去,就是抗旨不遵,可能要杀头!”
杀头?抗旨不遵是死,弹不好也是死,反正横竖都是死!
“放心,我听过你弹的琴,娜仁高娃那个琴技我见识过,她远不及你,到时候应付就行了,而且皇阿玛只说助兴,你就随便弹弹呗!”
随便弹弹?貌似都善先生曾教过我一首蒙古曲子是讲塞外的牧羊曲,应该也应景吧!抗旨不遵是死定了,弹琴还能应付应付!
无奈之下我只有随毓宁向比试场跑去。
所谓比试场就是一片开阔的大草原上搭建一个巨大的台子,康熙和各位王公贵族坐在旁边,当然康熙是皇帝自然是坐在最高的地方,估计那个台子就是勇士比试场地吧!
我走到康熙前面的一片空地上,双膝跪地磕头行礼。“奴婢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英琦,你来了。今天乌兰察布盟盟主的兴致很高,想听琴助兴,既然娜仁高娃主动请缨,你也来与她合奏一曲吧!”
“奴婢不敢,奴婢琴技拙劣,能与娜仁高娃小姐齐奏是奴婢几世修得福气。”
“皇上!”娜仁高娃突然走出来,跪在我旁边。“合奏多没意思啊!既然这里是比试场,那不如由我和她比试比试琴艺,不是更称景吗?”
“娜仁高娃,不得无礼!”机器猫盟主大吼一声。
“欸,策丹,朕倒觉得娜仁高娃的提议很是有趣,恩恩,称景称景。英琦,那你就和娜仁高娃来场斗琴,先暖暖场吧!”
斗……斗琴!
我猛地扭头看向娜仁高娃,她低着头,面朝地,脸上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眼睛一瞟看了我一眼。我吃了一惊,这样的眼神我第二次看见,第一次是在盟主府,她恶狠狠的眼神,仿佛要置我于死地般……
第57章 斗琴
我端直身子,又俯身磕了一个头。“启禀皇上,这比试场乃是满蒙勇士比赛场地,英琦琴技拙劣,惟恐污了此地,惊扰您和盟主、王爷贝勒皇子的心情。”
“既然朕要你奏琴,就不用讲究这些忌讳,只管放心的比就好,朕定然不会怪罪于你。”
不怪罪我?我要演砸了,你不活剥了我才怪!“回皇上,纵使比琴,也得有个公正的评判才行,不然就有失公信了不是吗?”
“评判?那倒是。”康熙扫了一眼四下的人。“都善,你的琴艺于整个蒙古乃数一数二,由你当这个评判应该是再合适不过,而且朕相信你会公正决断。”
一个人走出来躬身行礼。“皇上过奖,草民受宠若惊。”
都善先生?抬头一看,都善先生站在康熙旁边,手捋胡须看着我,露出一个微笑。
完了,场地、评判,扭头一看两台琴已经端端正正地放置于场地上,相隔不远,正对着康熙。现在啥都不缺,就差弹琴的人了。
娜仁高娃站起身,斜视我一眼。“不敢吗?”
“娜仁高娃小姐见笑。”反正躲不掉了,我抬头笑看她,以掩饰心虚,接着又俯身磕头。“奴婢遵旨。”
站起来,转身向右侧的一台琴走去。坐在琴凳上,我开始端视这台琴来。不是古筝,是雅托克。虽然两者外形很像,咋一看可能分不出来,但还是有区别的。我伸手抚了一下琴弦,好久没有弹琴,指法似乎有些生疏。但关键问题是——我弹什么?我的成名作《青花瓷》是肯定不行的,不称景;其他的,《双截棍》、《发如雪》学了一半,秋秋曾教过我的两首蒙古曲,但简单了,我怎么好意思在这种场合弹!再就是,都善先生教过我一首草原牧羊曲,据说是都善先生自己谱的曲子,感觉还蛮称景,而且在都善先生督导之下弹过好几遍,虽然许久未碰那个曲子了,但弹下来应该不成问题。要不就那个?……
“还愣着干嘛?不弹吗?”娜仁高娃骄傲地撅起小嘴,一脸的不屑。
我没有看她,却闭上眼睛,有些轻蔑地说:“娜仁高娃小姐,奴婢奏琴与他人不同,奴婢重心境和时机,若无法将心境调整到最佳,等候到一个最符合所奏之曲的时机,奴婢无法奏出绝佳的琴音。”说是这么说,实际上就是我还没决定弹什么,怎么弹,想多拖延一下时间。
“哼,那你等你的时机去吧,我先弹!”
“娜仁高娃小姐请。”
她没理我,开始弹琴。听了几个音后,心里猛吃一惊,我睁开眼向都善先生望去,他正微合双目,极陶醉地欣赏着娜仁高娃的乐音。这不是都善先生自创的牧羊曲吗?敢情不是我一个人会啊!
扭头看娜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