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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颜儿的苦心,他却怎会不知呢?想着便做出一副不悦之态,沉声道:“怎么?凤美人不愿伴君?可是孤的君悦宫比不得颜儿的麒麟府么?”
闻言,楚颜已然屈膝跪下,离凤梧亦吓得腿软,跟着跪了下去。
只听楚颜道:“君父息怒!凤美人并非有意冲撞君父,还请君父恕罪!”
“正是正是!公子说的极是!小的只是一时高兴的过了头,才会胡言乱语的!难得君上能看得起小的,小的岂敢不从?”离凤梧深知自己的性命都系于楚少风之手,只得随着楚颜的话赶紧示弱服软。
“既是如此,甚好。”楚少风微微一笑,挥手之间,已有两名锦衣侍女上前将她搀起,“你二人暂且将凤美人送往锦云殿歇息吧!”
糟了,糟了!这回是当真要完蛋了,入了后宫她可如何才能逃得出去啊?离凤梧心中淌泪,脸上却不敢有半分流露,只是礼貌性地朝着楚少风与楚颜行礼后,便任由那两名侍女带着自己往殿外行去。
楚颜啊楚颜,我离凤梧究竟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样害我啊?这一瞬间,她突然很想君父,想清歌,甚至有点想司卿然。
早知凡人这样无情,还不如当日就顺了冥君之意。
可是,现下想来又有何用?为时晚矣!她离凤梧的清白眼看就要断送在这人间碧水了。
“不晚,只要你想,我可随时带你离开!”
一声低语传入耳中,离凤梧警醒的抬起头张望,谁?谁在说话?
她眼前分明只有尽情饮酒吃肉的群臣,还有那些眼含怨恨的后宫夫人,让她倍感落寞。
忽然,眼角余光所及处似有一抹白影隐隐晃动,她心里一滞,好熟悉的感觉,微微侧目一撇,只见云和殿门徐徐开启,除却两名侍女恭敬的立在殿门处,并无他人。
却不知为何,回想起方才的声音,离凤梧的心里就觉得安定了些许,仿佛在冥冥之中,有一个人正在暗中看着她,守护着她。
☆、第五十二回 虚情假意
云和殿中,群臣恭贺楚少风大寿,酒过三巡,众臣都显出些许醉意,就连素来饮酒适度的楚少风今夜亦喝了不少。
众人皆显出醉意时,唯独公子颜却是清醒非常。沉着如冰的脸孔,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宽袖中的双手却早已紧握成拳,却是苦苦强抑住内心的痛。
适才,离凤梧离去时,他眸底有一抹悲伤掠过,却是转瞬而逝,隐藏的极好。
实则,那夜将她带回麒麟府,察觉到她的女儿身时,他对她的心思便已莫名生了变化,他日夜未眠守在她的榻前三日,只盼着早一刻苏醒。
可待她真正醒来时,他却又不知如何面对,只是将那份才燃起的情意深深藏在心底。
对她依旧似往日一般冷漠,甚至更加变本加厉,一连数日都不曾踏进她的寝室,只在夜深无人时,方才偷偷站在窗下,借着清冷的月光看一看她的睡颜。
早在她苏醒之日,他已经下了一个决定,要将她送往宫中,作为寿礼。
原本就算他直言相告,她只怕也不敢反抗,可他却心有不忍,这不忍之中又夹杂着一丝不舍。
纵然多么不忍,多么不舍,但当他想起自己在宫中忍辱负重的二十几年时,他的心瞬间便已冷却。
他做的这一切,只为了给早逝的母亲争一口气,有朝一日能名正言顺成为轩碧国的储君。
可君父他眼里心里都只有幽夫人所出的公子奇,不管他如何努力,如何勤于国政,他都不曾正眼瞧过他。
可今夜,当他将离凤梧送到他眼前时,他看自己的眼神中竟有了从未有过的赞许,这让他觉得欣喜之时却又倍感讽刺。
他的君父确如群臣所言,是个重情长情之人,二十多年来,从未忘记过他的母亲,就连如今得了凤美人也要将她安置在锦云殿中。
可依他先前所筹谋的,如今事成一半,他该由衷感到高兴才是,但为何先前离凤梧离去时,眼眸中隐藏的绝望与无助,却让他隐隐有些心疼呢。
如今,舞姬们正在殿中翩翩起舞,楚少风亦未再与他多言,只顾饮酒赏舞,可他却觉得如坐针毡,
良久,楚颜终于按奈不住,寻了个借口便朝锦云殿而来。
因是除夕,又逢君主寿辰,虽是深夜,君悦宫中仍旧灯火通明,仿若白昼。
楚颜是习武之人,行走间轻盈灵动,不过片刻已看见前方正缓步行走的三人。
两名锦衣侍女一前一后伴着离凤梧慢慢前行。
他突然想起她脚下单薄的绣鞋,这般走在冰冷的雪地里,定是要冻坏了脚,于是加快了脚步,想要上前去抱她,可这念头一起,便又迅速隐去了。
因着天寒地冻,风雪为止,离凤梧一行三人,步履十分缓慢,她一袭单薄的裙衫在寒风中起舞,单薄的绣鞋早已湿透,冰冷的寒气将她整个人都冻得有些发木。
自方才在云和殿中撇见那抹白影后,这一路上,她总觉得似有人跟在身后一般,可回头看了又看,除却漫天的风雪外,哪里有什么人影。
突然就想起那只曾从刺客手中救下自己的小白狐,它那日被楚颜一吓,越窗而逃,如今这冰天雪地的,也不知在何处安身。
如玉,适才的白影是你吗?你要是在,就快出来见见我吧,有你在怀里,还能取暖呢。
陡然间,风势愈盛,夹着鹅毛大雪落在她的身上,当真是冷到了极致。她本就穿的单薄,被这冷风一吹,忍不住又缩了缩脖颈,双手紧紧抱在胸前。
一旁陪着她的两个侍女,倒是一人抱了一个暖炉,可也不知是为何,竟任由她这么冻着,也不省得将暖炉给她暖一暖手。
她正在心里怀疑,这两个侍女是不是宫中某个夫人殿中的,如今有意整她时,却觉得身上猛然一暖,宫灯映照的雪地上忽然就多了一个颀长的人影。
惊得身旁的侍女连声尖叫,可只片刻她们又都同时噤声不语了。
“冻坏了吧?”
熟悉的声音,陌生的语调,让她忍不住抬头一看,却正好迎上楚颜一双蓝眸,他也不知是何时就站在了她的身旁。
而那让她倍觉温暖的东西,正是来自自己肩上的这件毛氅,只余光一撇,已认出正是楚颜今夜赴宴时所穿的那件。
因着她与楚颜身高颇有些距离,眼下这毛氅穿在她身上,竟有少许拖在雪地中,身上虽暖和些许,可心中怒意突然爆发,顾不得尚有宫中侍女在侧,她已抬起手臂,将毛氅一把掀开了去。
“假慈悲!哼!”
言罢,便头也不回,大步往前行去。
她这一走,楚颜并未立即追上,只是与那两名侍女不知交代了几句什么,那两名侍女竟从右侧一条小道拐弯走了。
离凤梧憋了一肚子的火,早已忘了自己尚在狂风暴雪之间行走,待到双脚冻得毫无知觉,一个趔趄就要摔倒时,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楚颜追上前来,将她扶住,重新将那毛氅裹在她的身上,随后长臂一揽,搂住她的肩膀,让她无法再去掀开那毛氅。
“披上吧,风雪大,你身子才好,小心落下病根!”
楚颜此刻的话,在她听来,自然全是无谓的讽刺,她学着他平日的模样,抬起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而后道:“公子请自重!我如今已不是你麒麟府的凤美人,而是你君父楚少风的凤美人了!虽然尚未受封,亦无名份,可毕竟是在云和殿中,众目睽睽之下,由着侍女亲自引领前往锦云殿的。如今,公子这般可是举动,未知是否僭越了?”
大约没想到离凤梧会有这番言语,楚颜揽在她肩上的手顿然一滞,竟是松开了去,可正当离凤梧以为他要放手时,他却蓦然一揽,将她整个人都圈进了他的怀里。
长有青须的下颌紧紧地顶着她的额头,急促的呼吸声,让离凤梧心下一紧,双手一推,就想逃离他的怀抱。
☆、第五十三回 上当受骗
可他是习武之人,又身高体健,高出她一个头去,她这一推,反倒将双手都落入了他的掌中。这样冷的雪天,他的手心依旧滚烫,让本想抽离的她顿时生出一丝依赖。
就在她犹豫时,他终于哑声道:“别动!冻坏了手,以后还怎么弹琴?”他稍稍将她推开了些,让她能看到他的脸,他将她的手紧握在掌心,低首哈着热气,竟是在为她取暖。
离凤梧呆呆地看着他,只觉得眼前这人陌生的紧,全然不似往日里冷漠如冰的那个楚颜,他前脚才将自己当作货物一般送给了他的父亲,现在却又在这里装好人,为她取暖?
“离凤梧啊离凤梧,你可当真是个十足十的傻瓜,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软,只以为他当真会给你想要的自由。他不过是虚情假意,将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你这个蠢女人!居然为了他,不肯跟我走……”
这没头没尾的一段话,突然就闯进了她的耳朵里,惊得她眸色一怔,大声喊道:“谁?谁在说话?”
“凤梧?你怎么了?冻傻了吗?”
眼前除了楚颜,并没有旁人。
可刚才传到她耳中的话语,却不是出自楚颜,那声音,清朗之中却带着几分慵懒,那语调却是带着明显的鄙夷与不屑,她认识的人中,只有一人喜欢这样说话。
而那人,正是她逃离赤炎,躲到这碧水的原因。
冥君司卿然?他在偷窥自己吗?离凤梧突然使力一把推开了楚颜,冲着空气怒斥道:“司卿然!有本事就出来,何必躲在暗处鬼鬼祟祟的!”
可寒风呼啸,雪花飞扬,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白茫茫的一片,除却她与楚颜二人,再寻不到一丝人影。
而楚颜却是以前所未有的惊异之色,看着怒气冲冲的她,问道:“司卿然是何人?”
耳畔寒风呼啸,楚颜的问话听起来亦有几分冷意,离凤梧慌乱的眼神无处躲藏,一一落进了楚颜的冷眸之中。
她不回答,他的眼神便愈发冰冷,终是拂袖一甩,大步往前走了,将她独自丢在了冷冰冰的宫墙下,不知何进何退。
她在风雪中,呆愣了片刻,眸光蓦然一亮,便又拔腿追了上去,她心有旁骛,并未察觉墙根下有一道淡淡的绿光一直在追随着她,小小的身子隐在白雪之中,肉眼难辨。
“司卿然究竟是谁?”
离凤梧自顾低头疾行,一心只想要追上楚颜,未想楚颜并未走远,此间正在离她三尺不到的地方,冷冷的打量着她。
她闻声而停,脚步微滞,冰冷寒意早已将她一双脚冻得没了知觉,可这时迎上楚颜的眸子时,还是忍不住打了寒颤。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离凤梧眸色一凛,强忍着想要逃跑的冲动,鼓起勇气接着道:“倒是公子您,似乎还欠凤梧一个解释!当初在麒麟府时,公子与凤梧的交易可并不包括侍君这一桩!”
她压抑了整晚,早就想要问他,却苦无机会,如今见四下无人,又是风雪交加,即使有宫中影卫在侧,只怕也听不清他们的言语。
楚颜见她这般,却也未恼,只是淡淡说道:“锦云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地方,你该知足才是!”
“知足?”离凤梧忽地轻声一笑,眸底泛出一股淡淡不屑,“任凭锦云殿如何好,却不是我离凤梧想去的!于我而言,君悦宫亦如火坑,更莫说是锦云殿了。”
她话音才落,楚颜却突然牵过她的手,一个纵身跃到了前方丈余外的亭中,拂袖为她将身上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