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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门才发现,原来人都在里边等着。一个挽着随云髻,身着青色衫襦,外套一件白色对襟半臂的清爽女子站在那里,面上素妆,正微微笑着看向他们两人。
“都在里边说事呢,你快去吧!”她一开口,声音细软夹杂着风微微飘来,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荆斩情跟无忧介绍道:“这是我嫂嫂荆常氏,你且跟她去后院赏花,我们有要事相商,来到这里就当是自己家,不必拘束。”
荆家大嫂忙挽上无忧的手臂,亲切的说:“走,妹妹,后院好多女眷在赏花,我带你去认识一下。”说着,便把无忧拉走了。
前院没有种花,只有几颗绿松伫立在路两边,给荆府平添了一份肃气。穿过侧面小路进入后院,突然一阵香气扑鼻而来,无忧定睛一看,后院竟然是大片荷花池,此时荷花还没有开,只几朵莲叶飘在水面上,上边架着几座桥幽幽通向一片林子。
原来香味是从后边林里传出的。
隔了老远就有人喊道:“溪亭,这么美的景色你不瞧,跑哪儿去啦?也不带上我们!”
身边的荆家大嫂嬉笑着回答:“接个人给你们认识一下!”
原来荆家大嫂叫常溪亭,无忧默默记下了她的名字。
穿过荷花池上的几座小桥,众人早等在那里了,大家好奇的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问:“这是哪家小娘子啊,生的如此俊俏!”
“你瞧那双大眼,英姿飒爽的,怎么让我想起舞家大姐了。”
无忧赶忙笑笑:“怎么好多人这样说,我真和她长得像吗?若是真的,让我见一面也好。”
常溪亭立刻瞪了说这话的人一眼:“说什么呢!这是我们家老二从外头带回来的女侠,可不能跟那些小姐比较。”
“嘻嘻……”众人有些尴尬道,“我说呢,就这打扮,完全和我们那些小姐不一样,原来是江湖女子啊!你……家住何方,父母姓甚名谁?”
大家堪比现代七大姑八大姨的功力让无忧微微汗颜,赶紧报上自家姓名:“我叫无忧,无忧无虑的无忧,是个孤儿。”
众人露出同情的目光,常溪亭也拉上了她的手,带她往榻下坐去。榻几的两边是一排排桃花,一些花瓣随风落下,落在软软的榻上、清水般的酒里,有些人趁着花瓣喝下了酒,直称这酒带着沁人心脾的花香。
常溪亭让无忧坐在自己身边,给她介绍了周围坐着的几位夫人。可无忧一听这些夫人的名讳头都大了,一个也记不住,索性脸上带着傻笑不住的点头。
“小无忧,你跟大家讲讲你和荆二公子是怎么相识的呗!”一个黄衣女子伶牙俐齿的调侃道。
“是啊,我从小就爱看一些江湖奇闻的书,你们走江湖的是不是有很多有趣的故事?给咱们几位夫人讲讲,让大家长长见识!”
提起这个头,众人便非要缠着让她讲。这哪有什么传奇的故事啊,无忧愁道,要把她和荆斩情的相识讲出来,不吓死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夫人才怪!
她硬着头皮回答:“我和荆二公子的事没什么好讲的,他就是看我可怜,一个姑娘孤苦伶仃的,所以便带在身边了。”
常溪亭慌忙拿手肘碰了她一下,随即说道:“什么带不带在身边的,老二说了,你是个好姑娘,要娶你为妻呢,以后可千万不要再说自己是被他带在身边这些话了,那是对丫鬟下人才做的事!”
无忧恍然大悟,才想起古人*妻妾那一套是很严格的,于是红着脸点头应下。
“唉,说来也可怜,我们这些人只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跟你一样,和二公子相识相知啊!这种事我们想都不敢想,你就讲讲吧!”那黄衣女子又提起这茬来。
得到常溪亭的首肯后,无忧只好把她和荆斩情是怎么认识的给大家讲了一遍。
“那天夜里,我赶夜路往另一个镇子里去,路过一片林子,那林子里有一潭湖水,月光洒下来波光粼粼的。我正沿着湖边走着呢,忽然看到前边有一匹马被人栓在树上,可我左右四处瞧了瞧,没见到什么人,而且湖面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走的又累又渴的我就想偷马……结果被荆斩情抓了个正着……”
“原来是这样啊!”众人一片议论。
还来不及问什么,远处忽然一片吵嚷声,管家带着一群人急匆匆的赶来过来。
“少夫人!有人闯府!”
………
第12章 第11章 迦和
“什么人,荆府是能乱闯的地方吗!你们怎么不拦着!”常溪亭一改刚才的柔弱,厉声问起来。
“您快去看看吧,来人是一女子,我们几个粗爷们儿,唉,拦不住啊!二公子他们房门紧闭,下人们不好去通报,只得报到您这儿,那女子说是循着二公子来的!”
众人一听痴痴笑道:“你们家这老二可不是省油的灯,还有姑娘追上门来!无忧,快随你大嫂去瞧瞧!”
无忧好奇,荆斩情一直忙着做他的大事呢,从不爱和女子有什么牵扯,怎么这时跑来个?于是跟着常溪亭一起来到前院。
一个风尘仆仆的姑娘站在院子中央,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周围一群家丁护院围着她,也阻挡不了她那饶有兴趣的目光。
“就是她!”管家指着那女子激动的对常溪亭说。
无忧和常溪亭走过去,才发现那女子虽然一身布衣满是灰尘,脸却是白净的,淡淡的眉眼长在那瘦长的瓜子脸上,一看之下非常普通,可细细观来却有别样的脱俗气质和韵味。
不得不承认,她长得倒是比自己漂亮许多。无忧心想。
“你是谁,为何硬闯荆府?”常溪亭开口问道。
那女子回过神来,一双有神的杏眼看向常溪亭:“小女子名叫迦和,从岭南来,刚才在街口看到我的夫君骑着马过来,就跟着他一起来了。”
夫君?无忧皱皱眉头,不会又是谢晋阳在外招惹的女子吧……
“岭南?这么远的地方你是怎么过来的,你夫君又是谁?”
“我夫君姓荆,我看外边那门匾上写着荆府,他应该在这里吧。”
无忧愣住,难道是荆斩情?
周围人都是一脸吃惊,瞧瞧无忧又看看这女子。
“还不快去叫二公子!”常溪亭反应过来,吩咐管家。
管家有些为难:“这……公子吩咐了,不让去打扰啊!”
无忧不知哪来的气,对那女子招招手:“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找他!”
那女子对她作了一揖,感激道:“谢谢姐姐!”随即跟着无忧来到正厅。
正厅大门紧闭,里边不时传来争吵声,无忧鼓起勇气敲了敲门,里边的声音一瞬间全都消失了。过了一分钟,才传出荆斩情的声音:“谁?”
周围的管家下人们都不敢接话,无忧正准备硬着头皮回答,身边一直跟着的女子却激动的开口了:“是我啊夫君!我是迦和!”
里边有一瞬的愣神,过了一会儿才有人过来把门打开。
来人正是荆斩情,他在看到迦和的一刹那有些晃神,紧接着迅速把门从外边关上,轻声道:“有话那边说。”
一行人又跟着他移驾到了后院左侧的一个小院落。后院里都是那些赏花的女眷,看到荆斩情他们往那边去,也都不约而同的跟着过去,一群群假装赏花,站在小院子外边驻足不走了。
“夫君。”迦和喜滋滋的站到荆斩情面前叫了一声。
荆斩情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咳咳,是迦和啊。”
“怎么回事?”常溪亭看不下去了,问了一句。
“是这样的……”
“他是我夫君啊,我们在岭南成过亲的!”迦和抢先道,“你们是我夫君的家人吗?”
“家人?算不上。”无忧把头撇向一边,盯着荆斩情向他宣示自己的不满。
“迦和,这名字,你是外族人吧?”常溪亭问道。
迦和笑了笑,脸上的五官忽然生动起来,她亲切的凑近常溪亭:“你是夫君的姐姐么?长得真美,在我们岭南,我从没见过如此漂亮的人儿!”
她一句话避开了这难堪的问题,逗的常溪亭喜笑颜开:“我是二公子的大嫂……”
“你还没回答问题呢,你是外族人?”无忧不悦的插嘴。
“我是从小被师父从中原带过去的,谁说我是外族人?”
“据我所知,中原可没有姓迦的人家。”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罢了。”迦和目光转向荆斩情,乖巧的问道,“夫君,这位姐姐是谁?”
荆斩情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只好解释道:“之前我去岭南办事遇上的,当时我被毒蛇所伤,她师父梅老太婆为了救我而去世,临走之前把她托付给我了。”
创立梅花三式的梅若,无忧听说过,此人早年隐退江湖之后听说在苗疆安了家,没想到她还有徒弟。如此说来,这个迦和不是个好惹的主。
常溪亭摇头叹息:“你怎么这么糊涂!既然答应了老人家的临终托付,怎么又、又带回来一个!”
迦和瞧了瞧无忧,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嘴一撅便抽泣起来:“原来你是为了她才离开了我,是不是?”
她这一哭把荆斩情弄的心烦意乱,他尴尬的看了看无忧,又向常溪亭使起了眼色,示意她把无忧先支走。
“她怎么办?”常溪亭瞪着荆斩情,指着迦和问。
荆斩情吩咐管家:“西厢房还空着吗?空着的话先安排住下。”
常溪亭见事情已然如此,挽上无忧的胳膊笑道:“妹妹,咱们接着去赏花,这些事让下人去办,你我无需操心。”
无忧听出她话里有话,只得跟着她出了院落。小院周围一群群的女人围了上来,精明的对无忧笑笑,却不和她搭话,此时大家心里都一致认为,无忧以后就是荆二公子的小妾了,和小妾交往可不是她们这些正室夫人们愿意做的。
她也明白别人心里怎么想,于是干脆和常溪亭告辞:“荆夫人,今日叨扰了,既然家里这么忙碌我就不在此添乱了。”说罢离了常溪亭就要走。
常溪亭也不好阻止,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让管家送送你。”
无论哪一个人都没把自己放在心上,无忧算是明白了,人都是见风使舵的东西,一看自己的正室位置要被别的女人挤走,连表面样子都懒得做了。回去的路上她唉声叹气的想,人生处处皆意外啊,这个女人来者不善,干脆先让师兄去调查一下。
而此时的迦和正坐在西厢房里,对着荆斩情默默流泪。
“你别哭了。”荆斩情想安慰她一下,可没想到这安慰的话一出,迦和“哇”的一声哭的更痛了。
他焦虑的在原地转来转去,一筹莫展,迦和是个吸引人的女子,当初在岭南遇上她时,他也被她的活泼可爱感动过,可男人最怕的就是女人的哭闹,那总是得让男人压抑着性子,倾尽感情来讨好。
当初他接到任务要去岭南接近梅老太婆,拿到一枚她常戴在身上的戒指,为此他不惜以身试险,在迦和面前让毒蛇咬伤自己,如此便理所成章的被迦和带回梅老太婆的住处,日日悉心照料。
伤好以后,他就起了抢夺戒指之心,却在一次准备下手时被迦和发现。而迦和非但没有怪罪他,反而要陪他一起把戒指拿到手。他问她为什么,她回答说,比起身外之物,她更愿意归顺自己的心。
那是一枚古朴的戒指,到现在荆斩情也记得那戒指的样子,它像石头一样被人磨的异常光滑,虽然没有一丝金属和玉器的光芒,拿在手心却能感受到阵阵暖意。
抢到戒指的结果,是梅老太婆的命没了。那枚戒指一直被她拿绳穿了戴在自己的脖子上,迦和去偷戒指时,被她发现,荆斩情只得从背后一刀划过她满是皱纹的脖颈,她惊讶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迦和,狠狠的抖动了两下便咽了气。
第二日,迦和默默把她师父埋了,把那枚戒指放在荆斩情的手心,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