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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敏看着一明,一明没有哭出来,可是敏敏却希望他可以痛哭一场,也好过这样憋着。
“一明,你怎么样?我叫贝贝了,也叫了家伟,等会家伟会带着贝贝一起过来!”敏敏来到一明的前面,拉着一明,一脸担忧。
一明看看敏敏,跟敏敏点点头,没有说一句话。
敏敏帮着一明去科里请好假,自己也请了假,贝贝也接到妈妈的电话,跟家伟一起赶过来了。
这几天,敏敏看着一明消瘦下去,心疼的很,自己知道,一明接受这个现实还需要过程。只是希望别太长。
那天,一明的妈妈下葬,就葬在老家公墓那儿。家伟陪着贝贝一起,也给他的亲奶奶送了行。这是敏敏安排的,就是怕一明心中难受,这样奶奶走的时候,家里的孙子、孙女都送了行,一明的心里也会有些安慰。这几天,没有人看见家宝,家宝的妈妈出去找了,也没有找到。
其实家宝那天回来就知道了,是听的邻居说的,说自己的爸爸带着昏迷的奶奶去了医院,家宝害怕了,不敢回家,就住在外面,那天从奶奶手里抢的钱还剩下一千。
一明的大哥在妈妈的墓前痛哭流涕:“妈,我错了!我不该生了家宝啊!是家宝害死了你啊!我找到家宝,我打死这个畜生,要他给你赔命!呜呜呜呜!”
一明此时也算是知道了妈妈出事的经过,心中绞痛,却也无济于事。家宝从小就被大哥和妈妈惯坏了,自己也劝不动。后来自己为了家伟,也没有时间多过问了。哪知道,家宝那孩子到底是被大哥和妈妈宠坏了,其实,也不该怪家宝的,家宝是个孩子的时候,没有得到家人的管教,才会这样,真正有责任的是大人啊!
自己还记得,妈妈临终前,对自己反反复复说的就是找到家宝,不怪家宝,妈妈到死都放心不下家宝,不过,看看大哥这样指天发誓的要打死家宝,即使找到家宝,这样下去,家宝就真的被毁了。现在家宝到底在哪?一明的心中不仅为母亲的突然离开而伤心难过,也为家宝不知所踪而忧心。
等到下葬结束,大家都回去了。
结果,在小区的门口,一明的大哥忽然看到家宝在自家单元门口,二话没说,冲上去就打家宝,打的那样凶狠,被一起回来的家人拦住,家宝一解脱就飞快的跑了。
一明朝着家宝追了上去。
“你让他跑,我就当自己没有这样的儿子,我只要看见他,我就打死他!”一明的大哥冲着家宝跑的方向吼叫着。
一明的大嫂痛哭流涕。敏敏在一边劝着。替她擦干眼泪。
一明追出去,眼看着家宝就跑的看不见了。一明在后面喊着喊着,家宝也不敢减慢速度,一会儿就跑的没影了。
没有追到家宝,一明心情十分的糟糕。家宝是妈妈到死都放心不下的牵挂。家宝一定要找到的。
一明再次来到公墓,一个人呆在妈妈的墓前。静静的站着。心中对妈妈说着:妈,你放心,我会找到家宝,我也会好好教好家宝。
而此时的家宝也躲在公墓一角。家宝这几天也不好过,心中既害怕,又十分后悔,还很伤心,奶奶从小对自己一直特别的好,要什么就给什么,把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自己一直十分依赖奶奶,可是自己却亲手将奶奶推倒,更没有想到奶奶这一倒,就再也没有站起来。自己再也看不见奶奶了,奶奶她真的永远都不能再陪着自己了。家宝不敢站起来,就坐在一个墓前低低哭泣。
这时,家宝的哭泣声,被一明听到了,一明顺着声音,看到了家宝,也看到了哭的无助的家宝,家宝还是个孩子,还是个没有被大人教好的孩子。
一明站到家宝的面前,拉住家宝,家宝没有看到叔叔脸上的愤怒,就这样哭着看着叔叔,也没有跑。
家宝的脸上泪痕斑斑,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看上去,家宝很是无助。
一明替家宝擦擦眼泪:“家宝,奶奶临走的时候,一直记挂着你,要我找到你,说她不怪你,家宝,奶奶她不怪你,一直担心你,你知道吗?”
家宝听了叔叔的话,泣不成声。一明抱着家宝也是两眼含泪,心中对妈妈说:“妈,我找到家宝了,我一定会教好家宝的。”
“叔叔,我错了,我不该不学好,我不该推倒奶奶,我错了!呜呜呜呜!”家宝哭的厉害。
“家宝,跟叔叔回家吧!不要让奶奶还担心你!”一明劝着。
“叔叔,我不敢回家,爸爸会打死我的!呜呜呜呜!”家宝对愤怒的爸爸心存畏惧。
家宝到底还是个孩子,怕打的。
一明想到大哥的愤怒,想想还是说:“家宝,你先跟叔叔回家,就住在叔叔家,等你爸爸心情稳定下来,叔叔再送你回家,家宝,你们放寒假了吧?”
家宝点点头,就是放了寒假,自己跟几个朋友约好一起去赌钱的,这才害的奶奶,家宝心中已是悔恨不已。
一明先带着家宝回到家,然后跟大嫂打了声招呼。让大嫂不要着急。
家宝在叔叔家住了几天,这几天家宝都乖乖的,没有离开叔叔家一步,更没有抽烟,喝酒,或是出去赌钱玩游戏机。都是在家看书,写寒假作业。贝贝也没有出门,就在家陪着家宝,也教教家宝,好让爸爸省点心。
一明看着家宝现在跟之前判若两人,心中稍感欣慰,替妈妈感到欣慰,毕竟家宝是妈妈到死都放不下的牵挂。
不过这几天,一明除了对家宝上心之外,其余时间都是沉默的。敏敏看着暗暗着急。
“贝贝,你帮着哄哄你爸爸嗨,最近你爸爸除了对家宝说说话,几乎都不怎么说话,妈妈很担心你爸爸,不知道,他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恢复啊!”敏敏看着一明这样,心疼不已。
贝贝听了妈妈的话,也是难受,爸爸因为奶奶的突然离世,连自己逗着爸爸说话,爸爸都被动回答,完了就不说了。自己也是担心爸爸啊!
这天晚上,贝贝凑在爸爸的身边,像个小狗一样的。跟前跟后。
“贝贝,你回自己卧室休息去吧!”一明打发贝贝。
“爸爸,你就跟我讲讲话嘛!你都好几天不理我了!爸爸,你不喜欢我了?就喜欢家宝了?”贝贝抱着爸爸,故意吃家宝的醋。逗着爸爸。
“胡说,爸爸怎么不喜欢你了?贝贝,爸爸现在好多了,你不要担心爸爸,爸爸也知道,人老了总有一死,你奶奶会死,你爸爸也会死。”一明很是感慨,以前看着病床上的病人离世,心中会替死者难受,也会替死者家属难受,不过自己也知道这是人的必然归宿。生老病死,每个人的归宿。
不过,看着自己的亲人离世,感觉还是很无助的,尤其是自己学的医,却眼看着亲人在自己眼前离世,那感觉就是特别心痛,特别无助。
“爸爸,你不会死的,爸爸,你会长命百岁,永远都不会死的!”贝贝被爸爸的话吓倒了。贝贝突然感到害怕,害怕爸爸也会离开自己。
“呵呵,爸爸长命百岁有可能,要真是永远不死,那不就成了妖怪?”一明看自己吓着女儿了,就笑了。
“那爸爸就是妖怪!不会死的妖怪!”贝贝抱着爸爸,说的跟真的一样。贝贝以前从未想过家里亲人的离世,这次奶奶的离世,让贝贝亲身经历了一次家人面对亲人离世的痛苦,心中感到害怕。自己真的无法想象,要是有一天,爸爸妈妈离开自己,那自己要怎么活下去?
“贝贝,爸爸现在会好好的陪着贝贝,看着贝贝长大嫁人,看着贝贝生儿育女,也像你奶奶一样,看着你的孩子慢慢长大。不过,这时间不等人啊!他把你慢慢的催大了,把爸爸妈妈慢慢的催老了,也把你爷爷奶奶催的不见了。爸爸妈妈会陪着你过前半生,后面陪着你的就是家伟和你们的孩子。”一明说的这番话,让陪在一边的敏敏也是感慨万分。
是的,一明说的对,自己还记得自己年轻的摸样,可是看着贝贝逐渐长大,自己跟一明也慢慢的老了,总有一天,自己跟一明会离开贝贝,离开家伟,只是希望这一天迟点到来,让自己再多陪陪孩子们!起码看着孩子们长大成人,生儿育女,那时再离开也不遗憾了。
一家人就这样靠在一起,一明抱着女儿,也开始跟女儿说着别的话了,只是贝贝心中还是有些酸酸的,是的,自己长大了,爸爸妈妈却渐渐老了。自己以后一定多陪在爸爸妈妈身边,让爸爸妈妈以后一直开开心心的。起码要让爸爸妈妈过好每一天!
经过那天晚上,一明也恢复了,跟平时差不多。回家就要看看贝贝,还有家宝,不过,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一明想想还是先跟大嫂说了一下,希望大嫂安抚住大哥,别让大哥再打家宝了。孩子已经在改了。
大嫂说家宝可以回家了。说他自己跟家宝他爸说过了。
这样一明带着家宝在过年前的几天,把家宝送回去,结果,一明大哥一看见家宝,还是抡起拳头,就要打家宝,一明在一边拉着,大嫂也在一边护住家宝,爷爷更是被家里的一团乱,直接气倒了。
这下,家里更是一团乱,一明赶紧个爸爸检查,估计是血压飙升,脑溢血了。一明的大哥也吓坏了,也顾不上家宝,就急忙叫着爸爸。
“家宝,一起跟着,去医院!”一明背起爸爸,也没忘了家宝,就往医院赶去。
来到医院,做了CT,是有颅内出血,不过量不是很多,可以观察,看看能不能自己吸收。不一定要开刀,或者做微创,吸出颅内积血。
一明的大哥不同意开刀,也不同意微创,他害怕了,妈妈就是这样死在手术台上的。
而一明的爸爸也不愿做微创,更不愿开刀,坚持等等看。其实这些天,一明的爸爸离开了老伴,心中塌陷了一大半。自己过完年就80岁了,也老了。成了孩子的包袱了,不如跟老伴一起,还有个伴。自己这辈子也知足了,两个儿子这样孝顺,过的也好好的,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一个好孙子,家宝那孩子被惯坏了,要是以后家宝能变的好好的,那就什么遗憾也没有了。
一明说不动大哥跟爸爸,也只好同意观察看看,其实按一明的意思,是做个微创,这样会更好些。
这样,一明的爸爸就住院了。贝贝怕爸爸妈妈辛苦,就主动要照顾爷爷,因为爸爸妈妈还在上班,自己放假,可以给爸爸妈妈减轻一点负担。而家伟得知贝贝的爷爷病了,贝贝一直陪着,家伟没有事的时候,就过来一起陪着照顾爷爷。
经过这样的变故,一明的大哥不再看见家宝就喊打了,自己也知道,就是自己打家宝刺激了爸爸,气得爸爸血压飙升引起脑溢血的。现在更是不能再刺激爸爸了。
家宝心中现在是后悔死了,自己推到了奶奶,害的把自己当做宝贝一样的奶奶仓促离世,因为自己,一直疼着自己的爷爷也病倒了。于是,家宝也跟着贝贝姐姐一起照顾生病的爷爷。这让家宝的爷爷和一明的大哥有些安慰,看到了这个孩子的变化。
住了几天,到了腊月二十九,爷爷坚持不肯住院,要出院。一明死活劝不动。爸爸那样固执,自己也不敢扭得太狠,反而惹的爸爸血压飙升,只好签字出院了。不过没有让爸爸回家,而是被一明接到自己家,这样便于照顾,要是有个变化,去医院也快些。
就这样,一明把爸爸接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