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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婉原当他又想动手动脚呢,正要说他,才晓得原来他竟有如此细的心思,“你怎么能连这些都想到了?”
当年卢铁石还在多伦时,曾有一个新兵在马鞍上放了一块羊皮说腿皮磨破了太疼,可是他一把将羊皮拿下来扔了,还训斥了他,“磨破了皮又算什么,长出茧子就好了!”现在他可舍不得媳妇的腿上磨红一点,因此就用了这法子。只是往事自不必说,只笑道:“这才是我一定要想到的!”
宁婉听他话里不对,正好已经接了缰,就一夹马腹,“我不理你了!”说着骑着马一道烟地跑了。
卢铁石大急,赶紧翻身上了自己的黑马追去。好在枣红马是特别挑出来的,性子特别温顺,脚力也只一般,因此没多久就被卢铁石追上拉住缰绳,本想责备婉儿两句的,可是见她一张小脸跑得红扑扑的,大眼睛里满是光彩,却说不出狠话,只道:“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
“我会赶骡车,你又带过我骑马,所以我一点也不怕!”宁婉果然在马背上怡然自得,“再说,我还有你呢!”
卢铁石不觉得笑了,再从头到脚地将媳妇打量一回,婉儿虽然是女子,但是个子却高,大约小时候在乡村里长大的原因,她纤细的腰肢和长长的腿很有力量,行动又十分机敏,正是骑马的好手!回想当年自己第一次骑马也没有人教,只是因为赌气上马就走了,可也如此就学会了骑马。当然那一次骑马的经历他永生也忘不了,不只是因为他平生第一次骑马,又从马上摔下,更是因为遇到了婉儿,结下了夫妻之缘。
他满怀爱意地看着自己的媳妇,只见她穿着一身红,大红的小袄,大红的肥腿裤,大红的牛皮靴子,外面系着大红撒花的百褶裙,再披着火红的披风,坐在枣红马的马背上就像一团火一般,将他的心都快点燃了,能与她并绺而行真是人生幸事!
宁婉此时亦侧身看向身边的丈夫,坚毅而冷峻的将军开怀笑着,玄色披风随风而动,正与自己的大红披风相联,正是过年时她心中盼着的情形!但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她盼着这一幕的到来不只眼下的几个月,而是很久很久了!
第220章 青木
第一次出来骑马,过了中午没多久卢铁石就一定要回家,再三地哄着媳妇,“乖婉儿,时间太久了会颠得骨头疼。”
“不会的!”宁婉也不知为什么,与铁石在一处时间久了她竟越发任性,而她明明知道却依旧如此,“我现在一点也不累,骨头也不疼!”
“明天你才会知道厉害呢,”卢铁石这一次很是坚决,他曾眼见过多少人第一次骑马之后叫疼,哪里舍得媳妇也受苦,“以后我还带你出来玩儿。”
“那就再跑一圈儿!”
“也好,但这圈之后就一定要回家里歇着了。”
宁婉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任性了,因此铁石不管怎么样都纵着自己,就笑着打马又绕了大大的一圈,才到了城门前。此时倒正色道:“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太显眼了?怕会被人背后说嘴,不如下马走回去吧。”平先前她不会骑马,铁石牵着马带她出城倒没什么,现在她不必看也知道自己纵马归来一脸的飞扬神采,依旧骑在马上怎么也掩不住的,虎台县里的人看了难免会笑话铁石太宠自己。
孰不知铁石最爱她如今的模样,且若不是怕对婉儿不好,他早就与媳妇共乘了,现在将眼角一挑,“我们就这样进城!”
虽是边城,但女子骑马的并不多,宁婉与铁石并马齐驱进了城,就知道今天晚上满城的人都会议论自己,但是她亦不十分在意了,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丢人的事,恰恰相反,宁婉觉得自己很是英姿飒爽呢!
到了家里,她依旧十分开心,做着家事时都不禁轻轻哼起了小调,又问铁石,“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铁石见她如此兴奋就苦笑一声,“你还不赶紧歇着?骑了这么久的马,一定很累了!”
“真的不累,我就是高兴!”甚至到了晚上,宁婉闹得更凶,“如今我学会骑马了,倒可以在家里试试。”
铁石就将媳妇按住,“今天还是早些睡觉吧。”可他竟按不住人,且又受不了诱惑,只一会儿就顺了媳妇的意思,“都听你的!”
第二天早上,宁婉醒得晚了,一醒过来就赶紧将被子蒙到头上不出来,铁石就在一旁看着她呢,真丢人!
卢铁石就将被子掀了个角,把头凑过去,“是不是身上疼?”
“嗯,浑身上下又酸又疼。”
白天骑马晚上又要闹,不疼才怪呢?
卢铁石知道自己也是有错的,越发温柔,“乖婉儿,让我帮你揉揉。”
宁婉在被窝里吃了饭,又补了一觉方觉,再起来又神采奕奕的了。吃着午饭就说:“下午我们再骑一会儿马吧!”
卢铁石在军中带新兵,每每操练之后看着他们再也爬不起来,就是拿鞭子抽也没用,现在瞧着媳妇一转眼又生龙活虎一般地,又说要骑马,十分赞叹,“你身子还真好呢。”忙不迭地点头道:“我听媳妇的。”
一时吃好了,白氏将东西都收拾下去。宁婉便将家常小袄解了,又叫铁石,“把外衣脱了吧。”
卢铁石做什么都快得紧,早脱了躺在了炕上道:“来骑马吧!”
宁婉正要拿出门的衣裳要换,一回头见他如此模样气得脸都红了,“我是说去骑马!”
“是啊,我都准备好了!”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一件飞来的衣裳蒙在头上,“这是做什么,难道还要戴眼罩?”
宁婉不理他,换了衣裳自顾自地去牵马,过了一会儿工夫铁石才跟了过来,“是你没说清楚。”
“呸!你脑子里都是什么!还有脸说!”
“做都做了,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呸!呸!”宁婉连呸几声上马走了,“我再不理你。”
什么不理的话其实就是假的,还没片刻工夫呢,两人已经说笑着并绺而行了。再过了两三天宁婉的马已经骑得很好了,当然这话要在卢铁石听来也许又是另一重意思。
初学时总是兴致最高的,特别是铁石已经放手让宁婉自己骑,她的兴致就更高了,只要有机会就要到城外跑一圈。
这一天方出城宁婉就说:“我们去看看婆婆去吧!”自过年后铁石事情多,宁婉杂事也多,回老宅的时候就少了,现在有了马,自然方便。
卢铁石见媳妇比自己还想着娘,自然是高兴的,又因婉儿的潜移默化,他虽然还是在许多事上不赞同娘,但却更加能容忍娘和安平卫那边了,就像婉儿说的,把娘当成小孩儿哄,只要她开心,其余的就不必在意,因此就笑,“这还不容易!”
果然没多久就到了卢家老宅,到把婆婆惊了一跳,“你们怎么突然就来了?”
宁婉就笑,“婆婆,铁石教我骑马了!”
不想婆婆却露出不赞同的神情,“学骑马多危险啊!万一摔了可怎么办?”
铁石当年就是摔过的,婆婆自然心有余悸,宁婉赶紧笑着解释,“我骑的都是特别温顺的马,没事的。”卢铁石更是灵机一动,“婉儿学骑马其实是为了回家看娘方便呢,她才学会了就先来家里了!”
婆婆没有什么主意,且她只执着于一件事,对别的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心气,宁婉敢把骑马的事告诉她,就是有把握将她哄好的,如今又有铁石的帮助自然更是容易,笑眯眯地讲道理,“婆婆,俗话说技多不压身,学会骑马用处可多了……而且铁石在军中,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去下面的千户所,到时候我就骑马跟着他去,正能好好照料他呀!”
要说除了丈夫,吴老夫人惦记的不过是儿子了,只听了为儿子好,就是先前有几分不快就都没了,就笑着说:“你们学骑马也好,只是不必常回来,我都好着呢。”又絮叨着嘱咐儿子,“军中的事情多着呢,铁石你一定要用心啊!”又告诉儿媳,“要好好照顾铁石,他自己什么也想不到……”
宁婉就都答应,又拣婆婆爱听的说了些,看她开心了才与铁石告辞,“我们先回去了,改天再来。”
回过老宅,又见长辈过得不错,夫妻俩儿心情更是轻松,打马在城外跑了一大圈,铁石又顺路去了烧砖厂看了看,正要回城,突然一个人跳出来拦住他们,用生硬的语气叫着,“铁石将军!铁石将军!”
原来竟是个夷人,身着光着皮板的羊皮袄子,身材高大,方脸浓眉,髠发髭须,颇有些怪异。铁石见了也不吃惊,下了马上前与来人相互在肩上拍了一拍,很显然是熟悉的。
宁婉记得梦里的铁石最恨夷人,而夷人也最怕他,现在虽然听说铁石曾经收了许多户夷人在多伦耕种,但亲眼见了他也夷人来往还是吃惊得怔在马上。不想铁石与那夷人说了几句话却向她一招手,“婉儿,你过来。”
宁婉就下马走了过去,却不知如何招呼,见那夷人手按在胸前向自己弯腰行礼也赶紧蹲下身去还礼,又将目光落在铁石身上。
卢铁石就说:“他叫青木,东夷人的一个首领,来找我是想让我帮个忙。他们有一大批羊皮想卖出去,可是却进不去城里。我想着正好你不是开了一个皮毛铺子吗?就将青木的皮子收了吧。”
宁婉虽然对皮毛生意也略通一二,但是眼下看不到皮子还真难以估价,但是既然铁石肯帮这个青木,那么自己当然要答应,就笑着说:“他有多少皮子?只要我的铺子能收得下,我就都包了。”
青木听懂了宁婉的话,就赶紧又行礼道谢,用手比着说:“我带了一千张皮,卖一百贯!”
一百个钱一张羊皮,可要比平日里便宜许多!恐怕皮子不会太好吧。宁婉原是看在铁石的面上帮忙的,因此也不讲价,“好!只是怎么送货付钱呢?”
铁石就说:“你不必管了,我明天让洛大哥出来收货,再给你送去。”
宁婉点了点头,等铁石与青木交待了几句回来不免问:“你怎么能与青木认得?而且还很熟悉的样子。”
“那次我带人深入大漠,在夷人首领的帐篷里遇到了他,当时他正被首领捆在柱子上,我就顺手将他掳了回来。到了多伦,他跟我说要将自己赎回去,我想想也就放了他,他回了部落就按夷人的规矩送来些财物赎身。对了,那些东珠就是他拿来的。后来,我们也有过几次往来。这一次他想卖皮子却没有钱贿赂虎台县的官吏,怎么卖不出去,又不敢到军帐前,因此就在这里等了我几天,今天才遇到了。”
夷人想进城是要通过县衙的,而这时一定会收他们许多钱才能放行,而这些钱真正交给县衙里的没有几个,都被县里的官吏们分了。当年赵家每年都能从这里得到不少银子,这也是宁婉维持赵家的一个重要支柱。
赵家虽然有庄子有铺子,而且收益还不错,但是家里开销却更大!人情往来、日常用度本就不少,赵国藩又似一个无底洞,赚的钱怎么也不够用。因此宁婉每接了分来的银子从来都是极开心的,也曾用这笔银钱买了贵重的东西穿戴。
现在想到青木为了交不出这份钱,只得在城外守了好几天求了铁石卖皮子——也不知道这么冷的天他怎么熬的,无怪他身上的羊皮袄脏得不成,又满面灰尘的。宁婉脸上就有些发烧,“他的部落一定很小吧。”
“是不大,只有几千人,时常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