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是也该回去歇着了?这儿有太医和奴才们照看,臣妾看不会有问题的。”
皇帝抬眼看了看皇后,这才从榻上站起,走到床边望着灵歌,须臾,才道,“朕听说她身子弱,这里太过潮湿,实在不适合休养,传朕的旨意,元美人赐住逸和轩,再赐太监与宫婢各五人,以供差遣!”
此话一出,不仅皇后惊住了,连宣、婉二妃也愣住了。
先不论逸和轩距离皇帝所住的承乾殿多么近,轩外风光又是如何秀丽,单是皇帝亲自设计建造这一点,就已是其他轩阁所无法企及的,而且自从落成,除了已故的敏妃住过之外,再无人有此殊荣。
如今一个小小的美人,竟能入住逸和轩,自然是极出乎众人的意料。
“皇上……”宣妃微抖着唇,一双水眸中写满了不敢置信。
她七次伴驾前往行宫,前两次因有极为受宠的敏妃,她无缘逸和轩,本以为敏妃病故,逸和轩已是她囊中之物,没想到过了五年,求了五年,却又输给了一个小小的美人,这让她情何以堪?她如今还是后宫第一宠妃吗?
皇帝看着宣妃,为难地抿了一下唇,还是上前拥住了她,“她不是受伤了么,你也知道,逸和轩那个地方最适合养病,你一向为人大度,怎地如今却小气了起来?朕可不喜欢心眼小的妃子哦!”
婉妃见状,忙正了正颜色,温婉笑道,“皇上过虑了,宣妃妹妹才不是小气之人,她只是一时惊讶,没返过神儿来罢了,其实,别说是宣妃妹妹,连臣妾都吃了一惊,这逸和轩可是好久都没人住过了呢!”
皇帝这才笑开了颜,放开宣妃,“如今正好让元美人进去住一住,攒点人气也好啊!你们也别在这里叨扰了,随朕一同走吧!”说着话,便笑意盈盈地往外走去。
皇后等人相互看了一眼,却是谁都没言语,又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床上的灵歌,这才皆沉着脸鱼贯而出。
屋子里安静下来,灵歌却缓缓睁开了眼,云兰上前掖被子,不禁吓了一大跳,“主子,您……您醒着?您何时醒的?”
灵歌垂下眸,轻轻一笑,“皇后都要挖你的眼睛了,我能不醒吗?”
云兰怔了一下,又蹙眉笑了,“主子,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开玩笑的心思!”话落,又上前小心地扶起了灵歌,“小顺子把新衣裳拿来了,换上可好?”
灵歌点头,右手下意识地去掀被子,这一碰,直疼得眉头紧皱,连冷汗都冒了出来。云兰见状,忙小心地抓过灵歌的右手不住轻吹,边吹还边念叨着不痛不痛。
灵歌看着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只是没笑几下,却又哭了,“傻瓜,你说不痛,它就不痛了吗?”
云兰没言语,只停下吹气的动作,沉默地瞅着灵歌的右手,半晌才幽幽道,“既然知道痛,干吗还要这样折腾自己呢?您逃得过这一次,逃得过下一次吗?”
灵歌一时语塞,须臾才道,“你以为我是为了逃避侍寝,所以才弄伤自己?”
云兰一愣,“难道不是吗?”
灵歌笑了笑,拉云兰坐到床边,才抬头看向窗外,“我不能说,我完全没有这个想法,但我还不至于那么清高,为了侍个寝就这般虐待自己,我是皇帝的妃子,伺候他本就是我该做的事情,虽然心甘情愿与迫不得已的心情是不一样的,可我身为女子,我懂我的宿命。”
“那您为何……”
“为了稳住皇后。”灵歌看向她,“我必须让她知道,她能控制住我,这样,我才能有命继续去争斗。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不是吗?”
云兰震惊了,“怎么会这么严重?主子,到底凤苑阁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是什么事,竟能牵扯到生死?
灵歌垂下头,轻描淡写地简述了一遍,云兰听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可是主子,您怎么能确定,皇后不想您今夜侍寝呢?”
灵歌淡淡一笑,“我猜的。”见云兰瞬间呆住,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逗你的!”
云兰一听,登时不忿地撅起了嘴,“主子!人家可是很认真的!”
灵歌见状,却笑得更开怀,只是笑着笑着,目光又深沉了起来,“你不必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需知道,从明天开始,逸和轩就将是你死我亡的战场,而我,必须一直以最完美的样子出现在皇帝眼前,只能赢,不能败!”
一夜浅眠,翌日天还未亮,灵歌已坐在了梳妆台前。
镜子中映出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除了一双眼睛仍然还乌黑明亮,其余皆是黯淡无光。灵歌抿了抿没有什么血色的嘴唇,缓缓浮起一抹笑。
云兰端水进门时,正瞧见这抹略显诡异的微笑,心下竟不由打了个突突。“主子,怎么这么早就起了?距离迁宫的吉时还有两个时辰呢,时间来得及,再回去睡一会儿吧!”
灵歌摇了摇头,从镜子中看了一眼云兰,“睡得太饱,精神就会变好,精神一好,就会衬得我的容色更平淡,如今,我就是要这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病容,男人不都喜欢那种弱柳扶风的感觉吗?”就像一向严肃的爹,当初也那么宠爱病弱的三姨娘。
云兰一时无语,愣愣地看着面前这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主子,半天才找到说话的能力,“对了主子,太医们一夜未睡,现都在外面候着呢,宣他们进来吗?”
灵歌想了想,摇头,“等一下吧,等我洗漱过后,再把他们叫进来。”云兰闻言,忙唤来小顺子预备衣裳和漱口器具,自己则去濡湿了棉帕,走去伺候灵歌梳洗。
悉心地将灵歌乌黑的长发绾成轻灵的流云髻,髻边斜簪上一支白玉梨花,行动间,金丝花蕊不住轻颤,简约而不简单。小顺子呈上一袭月白色梨花暗纹纱衣,灵歌笑了笑,夸了他一句聪明,乐得小顺子一上午嘴都没合上。
收拾停当,灵歌走去榻上安坐,云兰这才唤进太医,太医明显较往日恭谨许多,甚至有些战战兢兢,鱼贯地上前诊过脉,又由太医院掌院亲自换过药,方才一齐退了下去。
灵歌始终面无表情地冷眼瞧着,直到人撤了干净,方才招过云兰,“去跟巧兰说一声,让她想办法把汤药换了,我不喝。”
见灵歌表情严肃,不似在说笑,云兰亦不敢劝说,只得应声去了。
须臾,小顺子掀帘进屋,说是刘丛求见,灵歌愣了一下,想了想,又换上一副温顺的样子,示意小顺子请他进来。
刘丛进门,破天荒地行了个大礼,着实把灵歌惊住了,“刘公公,您这是做什么?”说着,赶忙上前亲扶,“您是大内总管,我也不过是个小小的美人,怎能受您如此大礼?这若是让皇后娘娘知道了,可该责我不懂规矩了!”
刘丛笑了,“小主别慌,这礼您绝对受的!以前奴才的远亲吴有才冒犯了小主,不知小主可还记得?”见灵歌微讶不语,又笑道,“奴才早该来与小主致歉,只是宫中事物繁忙,一直也没个空闲,若有怠慢之处,还望小主您大人大量,别与奴才计较!”
灵歌闻言,也是一笑,“刘公公这是说哪里话?您是您,他是他,他犯了错,也受了罚,虽然我也觉得罚得重了些,其实打上几下也就罢了,何必要赶出宫去呢?可是皇后娘娘下令,谁敢驳她?若是日后公公见了他,可与我赔个不是才好!”
刘丛明显一愣,“小主是说……赶出宫去?”
灵歌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故作一脸纳闷,“不是吗?”
“呃……”刘丛忙缓过神,连连点头,“是,是,是奴才一时想起了别的事,记混了!”话落,又看向灵歌的右手,“小主的手可还疼?皇上现下国事繁忙,一时抽不开身,先遣奴才过来问候一声!”
灵歌当即甜甜一笑,“劳皇上挂心了,疼是有点疼,不过还能忍过去,公公不必担心。”
刘丛这才点点头,笑得温和,“小主善解人意,也是皇上之福啊!一会儿内府会派人帮小主迁宫,小主注意身子,可万不能再伤着了!奴才还要去太医处问询,这就先告辞了!”说着话,便躬身后退。
灵歌忙唤来小顺子相送,直到刘丛出了云轩,方才冷下脸,沉思不语。
简单用过早膳,内府便派人过了来。
灵歌始终坐在榻上默默地看着众人忙活,一是因为手确实疼得让人提不起劲来,二来,也确实没有一点上前帮忙的心思。
众人显然是得了什么指令,无论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惊了灵歌,云兰忙里忙外指地挥着一切,直到看见有人捧着一个紫檀匣子往外走,方才急忙上前接过,“这个不用你了,你去搬别的东西吧!”
灵歌听见声音,抬头望了过去,这一看,登时也愣住了,如果她没记错,那里面放着的,正是岳沨送给她的草原。
“你怎么把这个也带来了……”
灵歌站起身,怔怔地看着匣子,心中顿生无限惆怅。
云兰抿了抿唇,却没言语,只小心地打开了匣子,露出那方绢帛。灵歌慢慢走上前,伸手轻抚着,动作是那样轻缓,那样小心,生怕摸坏了似的。
“你知道吗……”灵歌轻喃,边抚边道,“这曾经是我的梦想,一直以来,我以为梦想就是梦想,但他却告诉我,梦想是会实现的。”
灵歌抬起头,看向云兰,“不过今天我才知道,不是所有的梦想,都会实现。”
“主子……”
云兰是想安慰的,但张了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心中又是满满的沉涩,灵歌忙别开脸,同时也推开了紫檀匣子,“去还给他吧,这梦太沉了。”生存至上,她是该收收心,好好看一看眼前的路了。
“可是……”云兰有些为难,“若是王爷问起,奴婢该怎么说?”
灵歌摇摇头,转身走回榻上,“你什么都不必说,现今他与落月郡主身在围场,没有三日是不回来的,你只需送到他府上即可,他会明白的。”
云兰似乎还要再问,可已有人进门收拾东西,只得住了口。见灵歌已恢复漠然之态,似是主意已定,也明白现下的情形,已不容人再去做什么奢望,是以也不再去劝说,悄悄合上匣子退了出去。
迁宫的吉时已到,皇帝以灵歌身子不适为由,特地派了步辇。
灵歌谢了恩,却看也没看,就直接回绝了,硬是选择了徒步走往逸和轩,一来是为免人说她恃宠而骄,二来也不想惹人非议,给人留下个不懂规矩的话柄。
太后入行宫至今还未乘过步辇,她怎么敢先人一步?又不是闲命太长!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逸和轩而去,先不论这声势,单是皇帝这番旨意,早已在后宫掀起了轩然大波,原本灵歌还诧异为何一直无人来云轩“探望”,如今瞥见沿途那一双双怨愤盯视的眼睛,这才明白,她们不是不去,而是还没调适好心情。
无人上前,灵歌自然也不会上杆子过去寒暄,一路目不斜视地到得逸和轩,一入院,便是鲜花繁茂的胜景,而嵌入花丛间的那一条条用白色鹅卵石铺就的雅趣小路,更是十分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