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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摇了摇头：“打听的效果不会好，而且，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姚家若是真的能借着这次的事情掀起风浪，真的能帮助陈大公子获得更多的利益，即便他本心里不想和靳家为敌，恐怕为了家族利益，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的。不过陈大公子的决定不会这么轻易的做出来，而至少有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不管陈大公子最终做出什么决定，宋思军都将会不得好死，他注定是被放弃的那颗棋子，而现在，他却是姚家推动这个局所最重要的套路之一。压住宋思军，这场仗我们就赢了一半，剩下的，其实还是要看中央对于靳家，尤其是靳明甫的态度究竟如何了。这一半，我们真控制不了，而且中央也同样未必会做出决定，或者说他们即便现在真的是将靳明甫作为培养序列里最高的那个人，而真要是靳家在这次姚家的发难之中让步了，或者输了，中央也会毫不犹豫的放弃靳明甫。所以，我是打算先从宋思军身上着手的，至少这一半，我们其实还是有不少的主动权的。”
秦慕北虽然和沈怡在家务事上有些争端，但是在石磊的外事之上，却绝对是同仇敌忾的。
听罢石磊这段话，两女人彼此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心道她们可能真的不需要太过于担心石磊了，石磊以前最大的弱点是对于政治斗争的套路还是略显生疏，可是现在，似乎石磊连这个短处都已经克服的差不多了。
“下一步，你到底打算怎么做？”沈怡问。
第五百七十三章【韩晓苑、秦慕北，然后蒋风约……】
“我先去打击打击宋思军，看看能不能救他一条命，刘长平整天找我麻烦，他其实也挺无辜的，也属于被无端牵涉进来的人。”石磊笑眯眯的回答。
沈怡没说话，倒是秦慕北白了石磊一眼，慢悠悠的说：“真是个坏人，明明是要瓦解对方的联盟，却反倒说成什么救人一命。”
“客观上如果宋思军肯听我的话，真的等于我救了他一命啊，这件事发展下去，无论谁输谁赢，他宋思军都只有被当成弃子的份。哪怕陈大公子真的接纳了姚家，宋思军也一定会被清除出去的。希望他这二十年的从政生涯没白费，能够理解高层博弈的后果吧。”
秦慕北也只是调侃石磊一句而已，这些她当然也看得清楚。
“可是我听我爸爸说，说什么这篇文章用心险毒，居然隐隐约约指摘主人你和你父亲才是这个权力圈子的核心。我爸爸好像很担心这一点的样子……”这时候，风淼儿在一旁插话了。
石磊看了风淼儿一眼，点了点头道：“嗯，这篇文章里的确有这样的指摘，不过没有放在明处，而且是以我为论述主体的么。整篇文章，都是在说石头集团和政治之间的相互推动，其中格外强调了我父亲这一路的扶摇过程……嗯，称之为扶摇也不为过了。想起来也真是火箭干部啊，只是这火箭坐的晚了点儿。因为企业的经历，我父亲到市里就职就安排了个副厅级，几乎是刚满三年，就遇到大的变故，然后就升任了润扬市长，晋级正厅。虽然这样的安排在当时的政治环境当中，其实是一个多方博弈的结果，但是放到现在来看，的确是有边伯伯和当时的杨明书记现在的杨明部长在扶持我父亲的成分。当然最关键是我父亲去庐陵的这步棋，一下子就把北北的父亲和辛贡的黄明祥书记也牵扯进来了，还安排了北北父亲当年的秘书丁道孟给我父亲搭班子，虽然当时的目的是为了地方上的政治局面的稳定，可是放在有心人的解读上，完全可以说是势力范围的又一次扩张，或者说是这个权力小集团的利益的一次重新分配。配合着石头集团这两年发展的过于飞速，以及我后来把年广裕和董长水打落尘埃，并且直接找杨明部长跑官，这就似乎更显得像是权力小集团中的利益再度配给。我和我父亲一直觉得问心无愧，可是现在这些却都成为姚家拿捏我家的手段了。”
“可是就算不说靳家，慕北姐姐的爸爸都比石叔叔摸天的可能性大多了，姚家却主张说石叔叔是核心，这中央谁会信啊？”风淼儿着实有些想不明白这里头的关窍。
石磊笑了笑道：“他这文章妙就妙在这里了，明显有这层意思，但是却又没有任何一处说明这一点，而是用大量的事实去营造这样的一个错觉。我父亲一路升迁的过程，已然是处处都显出有人在帮助他，而且是极其无私且大力的帮助，这里头总得有个为什么吧？年初我父亲能升任副省长，进入省常委，靳明甫也是向中央递了话的，或许不是他递的，而是岭东现任的省委书记顾平，可是顾平一直都算是靳家的人，这一点也毋须证实什么了。而靳家现在和我的关系又是什么样子的？如果仅仅是前两年我和四哥之间的关系倒也罢了，偏偏靳老爷子是蒋爷爷的徒弟，而风约姐和我的关系，已经不需要说明了，光是石头集团原董事长让位于我就已经可以说明一切，何况这里头还涉及到我当初把股份都安置在蒋爷爷手里半年前又让他转给我的事情。这些事情可能就算是普通的省委领导都未必能门门清，可是又怎么可能瞒得住中央的大员们？其实官场上，真要是出了确凿的证据，一切也就不需要再斗争了，偏偏就是这种捕风捉影，原本就是政治场上最主要的斗争旋律啊。”
风淼儿似乎有点儿明白了，点了点头，而旁边的苏豆豆和蒋风约以及韩晓苑，也纷纷点了点头，似乎都开始明白这其中的关窍了。
“那你家现在岂不是很危险？这种推波助澜把石叔叔推到风口浪尖上，对你家没有半点好处吧？而且还有可能造成靳家的猜忌。”这话是蒋风约说的。
石磊点了点头：“所以说姚家这步棋狠就狠在这儿了，他们的目的就是如此。靳明甫显然是中央考察序列当中的，将来十有八九是要进九人圈子的，只是以姚家的耳目，恐怕不太可能知道靳明甫到底在这个序列当中排在一个什么样子的位置上。但是不管如何，靳家显然都会很看重靳明甫将来的发展和所处的位置，于是这时候姚家授意的这篇文章，把我和我父亲隐约树立在这个圈子的核心位置上，的确是很容易让靳家造成误会，而会去担心别一来二去的让我父亲摘了个大桃子，靳家反倒落在我家后头了。”
“那可怎么办？石石，你现在最强大的帮助，就是来自靳家吧？”韩晓苑顿时就急了，虽然石磊所说的这些东西她只是一知半解，但是她也知道靳明镜是什么人，也就知道靳家到底是个什么位置，这样的家族要是对石磊家产生怀疑心理，真真是大大不妙了啊。
石磊还是微微笑着，摇摇头道：“单纯从政治角度考虑，靳家的确是我现在所结交的人脉当中最强大的一脉，但是姚家的如意算盘不会奏效的。他们绝对低估了靳老爷子的胸襟，甚至不了解靳明甫的胸襟如何。这是一个偏安一隅和一个胸怀天下的家族之间的显著区别，靳家能走到如今的位置上，绝不是仅仅凭着靳老爷子当初给那位伟人挡过子弹可以换来的，也绝不是一门双狼牙可以得到的，这里头有太多太多的政治智慧，是高瞻远瞩的思维和能力所致。首先这事儿靳明甫就不会轻易对我父亲产生怀疑情绪，而退一步说，就算靳明甫处在这个位置上当局者迷，可是家里还有靳老爷子这尊大佛呢，我对靳老爷子是绝对的有信心，所以我这几天也准备好了去平京，靳老爷子不召见我，四哥的其他两位姐姐和一位哥哥恐怕也是要见见我的。我若是能顺利吃下宋思军，这局就要改观一部分，而靳家就更不会怀疑我父亲任何。即便我吃不下宋思军，我也会尽可能将其迅速的送到明处，至少要让宋思军从陈大公子的眼前彻底浮现出来。别忘了，平京我还有方晓和凌文这两个兄弟呢！方家哪怕出于自身的利益考虑，也不会愿意完全依附陈大公子而让靳家对他们有看法的。一旦陈大公子先行表态放弃宋思军，那么靳家就会尽力争取和陈大公子利益分享，他姚家能够出让一部分岭东的利益，难道靳明甫就不行么？真的比起在陈大公子面前贡献利益，姚家显然不如靳明甫的优势大。所以，姚家这看似极高明的一步棋，实际上也未必就真的高明到哪儿去。”
秦慕北这会儿也点点头接嘴说道：“石石说的不错，而且，从事发到现在，时间也好些天了，石叔叔的表现堪称完美。不急不躁，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担心，更没有感觉到来自外部和内部的双重压力，而是依旧在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的工作。我回来之前就问过石石，石叔叔到现在都没有跟石石就这件事通过气呢，这份定力就连我父亲也是称赞不已的！”
石磊哈哈一笑：“北北你别这么夸我爸，我爸这人做实事还行，不，是很行，我也不怕帮我爸吹牛，他做实事就是特别行！但是政治敏感性却差到几乎可以说没有，他不是什么有定力，而是恐怕根本就没感觉到有什么外界和内部的双重压力，在他看来，闹不好只是觉得这帮人纯粹叫做无聊，他能升官固然有石头集团的助力，但是他自身的政绩才是关键。而我的集团做大，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没打过他的旗号，他更没有从政治上给过我半点帮助，完全是靠我自己搞出来的，甚至于不但没从他手里捞到好处反倒是帮着他填了不少前任留下来的坑。我是看我爸没给我打电话我也就不想跟他说这些，否则啊，他指定拍着胸脯说自己心里没鬼不怕走夜路呢！”
众女一齐笑了，但是笑过之后，却又都有些反思，尤其是秦慕北，她是标标准准的高官之女，对于官场熟稔无比。石磊的话虽然听起来似乎是在说石为先没有政治觉悟，但是反过来想，国内这么多公务员，这么多父母官，能像石为先这样完全没有私心上的负担，可以在任何情况下都每天睡上一个安稳觉的人又有几个呢？心里没鬼不怕走夜路，这话人人都可以说，可是真是心里一点儿鬼都没有的官员，怕是掰着手指都数不出几个来！
“看似全是破绽，实则天衣无缝……”秦慕北缓缓的说了这么一句。
沈怡难得的跟秦慕北笑了笑：“慕北这句话说的真好，无处不破绽实际上也就是毫无破绽了。”
“所以咯，我的唯一一个下一步，就是去咬一口宋思军，看看能不能吃掉这厮。至于其他的，就等着各方各面找上门吧。这不，下午是边伯伯，而现在不就是慕北找上门了？再接下去去，靳家，然后，京城里的方方面面……不过，我最想知道的是陈大公子到底什么时候打算找人带话给我。”
看着石磊那似乎毫无烦忧的模样，沈怡甚至都有些不理解：“石石你好像一点儿都不担心的。”
石磊哈哈大笑：“我要担心什么呢？对我而言，最坏的结果是什么？无非就是我父亲退居二线，副部级的二线，也没什么不好。我呢？大不了石头集团我不要了，不管给谁接手，我的钱养你们六个老婆都绰绰有余，咱们潇洒快活一辈子又有什么不好？既然最坏的结局对我而言也未必有多坏，那我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众女一起啐了石磊一口：“谁是你老婆！”
石磊笑得更是狂浪，秦慕北也不由得笑了起来。伸出手，秦慕北握住了石磊的手道：“石石说的其实也不错，最坏的结局其实也坏不到哪里去。可是如果这次是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