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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知道你是在劝我但是你这比惨式的劝法是怎么回事……
虽然确实听起来很爽并且我也得到了安慰……
但是你好惨哦,好心疼。
朱颜露出了一个笑哭了的表情:“殿下……”
齐乾那一脸的“风刀霜剑严相逼,我自横刀向天笑”的洒脱以及“下毒暗杀挑刺这都是小事情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能熬出头做皇帝的才是真汉子”的坚挺,确实让朱颜都不好反过来开口去劝。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在装睡的人。
你也不能让一个本来就已经想开了的人强行想不开然后劝他想开。
所以,朱颜只能一脸扭曲的,强行把话题转化回了“要不要去西京看看那倒霉的瘸子”。
“此地也没什么好留恋的,我随殿下去便是,虽然不敢保证一定给七殿下治好那双腿,但朱颜一定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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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
一行车队在慢慢远走,长亭外,站着的是来送行的安德元以及瓜州数得上话的官员,但是安德元身边的却不是个有品级的官,而是目前还只是个吏的朱颐。
“安大人说,殿下终究还是念着朱姑娘要把朱姑娘带进东宫的,嘴里说不要,做法倒是很诚实。”
“朱公子说,朱姑娘当真是个不知廉耻之辈,连个三从四德都不讲,和自己亲哥哥都敢动手,现在他半边身子还麻着呢。”
车内。
齐乾揉了揉额头,丢出去一张纸,然后挑眉看着朱颜。
朱颜迅速拿起一只眉笔,飞速在纸上笔走龙蛇,突然抬头,看向齐乾:“殿下,我给您治病还没问您要诊金呢,不要太多……一贯钱就够。”
齐乾挑了挑眉,陆安掏了钱出来。
朱颜直接说:“一起给我哥哥丢过去吧。”她也把那张纸递给了车外看得懂唇语的陆安。
陆安接过那两张纸,直接插上一枚精巧细致的小刀,反手就朝着那长亭外站着的一溜官员丢了过去。
飞刀直接“嗖”一声戳了过去,“叮”一下插进了柱子。
仆从忙不迭把那飞刀拔了下来,看到了那两张纸。
第一张是齐乾那龙飞凤舞的字:“莫让本宫听到任何请托送礼,作奸犯科之事。”
安德元抖了一抖。
齐乾宽厚,不会因为这一句口嫌体正直的打趣生气。
人家生气的一般是你这句话之中实际的内容……
难道,他真的对人家姑娘没意思?
自己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至于朱颜的话留的倒是没有齐乾那么霸气,也不威胁,只是淡淡的陈述。
“你我兄妹之情早断,昨日虽欲修复,到底难能。只愿此生再无交集,朱公子珍重。”
下附了一个治疗他那半边身子酸麻的药方。
下一刻,是一串铜钱,无比准确地丢到了朱颐脚下。
大概是打伤了他然后给点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的意思。
兄妹相依为命十载,两地分离八年,到最后,也就这一药方,一贯钱。
朱颐艰难地蹲下,捡起那串钱。
而车队这边,朱颜道了一声多谢,放下车帘子,深吸一口气,又抬起头来,眼底一片晶莹。
“七皇弟说……仰头忍眼泪一般是忍不住的。”齐乾实在是没有劝妹子别哭的经验,没有借机吃豆腐也没有表现出一枚暖男的专业素养,只抬了抬手,手掌上一张帕子,“要哭就好好哭,哭完了就不要想了,日子该过还得过。”
朱颜接过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闷声道:“知道了。”
☆、嘴至贱则无敌
朱颜走进东宫,踏入嘉禧门,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突然住了足。
一年轻而低沉,充满韵律的声音从房门紧闭的,本来应该是太子殿下日常处理事务的嘉禧殿传出:“小周啊,我要怎么给你解释你才能明白,看账本不要只看人家有没有算错数字,毕竟只要做账那人小时候脑子没有被门夹过或者在成长过程中没有烧坏了脑子那都不会在数字上作假的你偶尔算那么一两页便罢了,你这么从头到尾把所有数字重新算一遍是会把自己累死掉的。你一定要逼本来应该在温泉宫泡温泉疏通经脉的你师父我,从温泉里爬起来把衣服穿上出来给你查账?你能不能稍微体贴一点,让你那本来就是个残疾人的师父,愉快的洗个澡,睡个觉,晒晒太阳?你非要我这么个身残志不坚的可怜人为大玄呕心沥血到底是何居心啊?”
朱颜一脸惊叹的看着嘉禧殿的大门。
敬仰的重点是里面那位正在骂人的,声音好听的,话语逼人的年轻男人。
这嘴怎么比我师父还毒呢……
她诧异地回头,看着一边并没有摆出“太子殿下回宫”的架子,而是简单给玄帝递了个折子磕了个头就回东宫的齐乾。
“没错。”齐乾捂着脑袋,颇有些不想承认地说,“这就是七皇子,齐鸿。我离开的时候给……给我的人说过若是有事不决可以请教七殿下。他们这应当是把问题积攒起来,然后大着胆子去叫了这几日在温泉宫泡温泉的七皇子来着。唔……他现在正在骂的人,是年前户部账目出事的时候,他教出的一个会查账的年轻人,叫周利,才能不错,我便把人留下了,现下周利算户部的官吏,主管户部账目自查。”
朱颜也痛苦地抬手扶额,不禁开始琢磨等到自己给这货开始看病的时候,会怎样得到一个系统上的,关于骂人不带脏字的教育,以及心灵上的洗礼。
在两人相对无言一个不好意思一个不想面对的时候,屋子里继续传出了那年轻而低沉的毒舌的声音:
“吴言啊,你今天出门是没洗眼睛还是眼屎没擦干净更甚至于干脆就没睡醒?我跟你说心大这算不上是一个毛病必要的时候也能算是一件好事,但是你那枚又大又宽的心在查案这种问题上能不能稍微有点心眼啊?我都不要求你有什么细致入微的洞察力了你至少得有常识好吧,你实在是没那个心眼干脆就老老实实该考科举考科举该学文法学文法得了,玩什么破案侦查。”
“啥?你还有意思问我是哪里出了问题!你自己在夕阳西下的时候逆光去看人你能睁得开眼看出那人穿了红衣服还是绿衣服?!这点常识都没有还好意思一脸嘚瑟的回我说两个证人之间的证言产生了矛盾于是这案子存在疑点偷偷去修改账本的不是钱三?即便想干出点成绩你也不用拿这种傻问题来麻烦你师父我好吧?”
齐乾解释:“现在这个叫吴言,目前在刑部帮着查案,也是个……”齐乾强行忽略了里面那个训孙子一样的口吻,“人才,在查案上很严谨,很仔细。”
朱颜艰难的揉着脑袋,苦笑着嘟囔:“太子殿下,我现在不想给这人治病了,可以不……”
“啊?”齐乾疑惑了,“姑娘还有个不治嘴毒之人的规矩?可是……”可是我看你是条毒舌我还以为你们俩会惺惺相惜呢!
“我没那个挑病人来治的癖好这个您不用担心……”朱颜喃喃道,“我只是很担心自己被骂的一时之间没控制住,一个抬手直接扎他死穴了。”
齐乾心思没在听朱颜说话上,而是在琢磨“你也是条毒舌”这句话方不方便直说,最终是憋了回去,期期艾艾换了另一个说法:“其实,我家七弟也不是对谁都这么狠的。”
朱颜:“……”在这余音绕梁的声音之下这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好吗!再说了他也不是对谁都这么狠这句话有个鬼的用处啊……他要是偏偏看我不爽难道我还上杆子找骂?
或许是兄弟之间心意相通,里面齐鸿说话的方式瞬间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也许是说话的对象终于发生了变化,那声音终于没了那股子“天是王大老子是王二”或者是“在下赵日天”的嚣张跋扈,反而多了几分中正平和与雍容淡定:
“工部的账目在这里明显有问题,戴尚书要找几个贪墨的典型的话完全可以从这里找突破口,此事需得好好查查,毕竟今年雨水不少,堤坝上偷工减料了是会出大事的。此事不必再回孤,尚书大人直接去做便是,出了事孤扛不下还有皇兄在呢。”
用来背锅的太子殿下在殿外站着。
一阵萧瑟的风刮了过去。
心里有千万匹像驴又像马的欢脱蠢的萌动物踢踢踏踏地欢快跑过,留下一地烟尘。
呛得太子殿下无话可说。
刑部戴尚书愉快的点了点头,擦了把汗。
“那敢问殿下,陛下密谍司的这个开销按照那个复式记账法算到哪个账目上比较合适呢……”说这话的户部郑尚书颇有几分颤颤巍巍,毕竟齐鸿刚才骂自己那两个年轻人的时候嘴里可是一点都不容情,郑尚书确实比较害怕齐鸿这么当堂给他没脸……
“密谍司是陛下自己养的人,咱们也插不进手去,连挂到三法司都不对劲。”齐鸿的声音依旧很温和,“不必再从户部出这账目了,回头孤去回了陛下,直接从少府出,陛下一定要养着这也不知道用来干嘛的机构,便用自己的钱,少从户部开支。”
郑尚书沉吟道:“殿下您……”您并不是个得宠皇子说这话是自己活腻味了想去作一作死吗?
话没说出来,不过齐鸿懂,齐鸿直接洒脱地开口:“孤劝不动陛下,不还有个皇兄么。”
皇兄君:娘的好想进去掐死这个混蛋怎么办。
关键是郑尚书也是个心大的,一个“殿下说的也是”就把“让太子殿下背锅”这件事生生带过,这时候刑部戴尚书直接开始另外一个话题:“之前殿下查出的户部贪墨一案,那些人可都还在天牢关着呢,臣大概拟了个处理的法子,您与郑尚书一起给过过目掌掌眼?”
这件事似乎比较重要,齐鸿没有立即做出反应,而是把手中的茶盏一搁,接过了那折子,抬眼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官吏,俊秀的眉毛直接就一扬,瞬间毒蛇附体:“怎么着,我都指出了你们这做法不对,你们俩还不快改去,是想继续听我骂人,还是去青园回炉重造?”
朱颜从这前后的语气差距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
齐鸿对这“小周”,“吴言”,才是真正如子侄般的亲切,对那两位尚书大人那是真个疏离。
看看这要开始说真正的机密内容就不让他们俩听,从而保护他们俩的护犊子的德行!
看看这对俩尚书言必称孤,而训那两个和训孙子似的你你我我!
小周和吴言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奔了出来。
然后就看到了面前的一男一女。
女的不重要,再漂亮也没他们的份,关键是男的。
小周和吴言直接上前抱住了齐乾的大腿就开始哭诉:“殿下你可算是回来了啊,师父一直在温泉宫万事不关心,好容易把人请出来管事这一开口就把我们骂得好想从凤山的最高峰上跳下去啊!”
朱颜:“……”
她是醉心医道多久了?还没飞升成仙或者立地成佛吧,怎么就看不懂这些凡人的相处方式了?
什么时候下属还可以这么直接坦荡的抱上司大腿还这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全部往上司身上抹?
这是……
这是……
这是她每次背不出书答不上师父的问题眼看着要被师父打手心了才会干的事情好吧……
到底这俩货控诉的声音实在是太过洪亮,也没有顺手带上门的心思,所以在门里面的齐鸿慢悠悠把他屁股底下的轮椅转了过来:“皇兄回来了。”这声音来的明朗而温柔,还带有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