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知道的。”齐乾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一声,“我就是有点难过,死不了人的,你下去吧。”
陈良娣悠悠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起身退下了。
齐乾又给自己满上。
待到一壶酒都喝完了,齐乾眨了眨眼睛,感觉自己今天的酒量格外的浅,又想了想,觉得果然难过这种心态是比较能够降低一个人的酒量,迷迷糊糊之间,他开始看着桌上的菜肴,恍惚着想,自己是为什么难过来着。
嗯,是了,那个一心一意爱着自己的侯薇死了。
齐乾放下酒杯,再也保持不住凭几而坐的姿势,软软跌坐在地,全身开始微微的抽搐。
“大概是今天这酒后劲有些足?”
齐乾揉着自己脑袋,有点晕,但是在这迷迷糊糊之间,居然还有些许快感。
齐乾感觉自己大概是醉了,支撑着走到了书房的榻上,直接栽倒。
梦里那片天地里,至少还有那个她。
=====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睡很好——
昏暗的牢房之内,被紧紧捆绑的受刑之人,鲜血淋漓的手指、手臂、胳膊,皮肤被烧焦了的味道,血肉分离的腥味……
一排刑具,从常规的鞭子竹条夹棍站笼,到不那么常规的……能够把人一身的皮肤寸寸烫烂的,能一点点把头发拔了再把头盖骨和头皮完整分离的,能把脊梁和血肉生生分开的。
不一而足,血迹斑斑。
有狱卒拿着一块烧红的烙铁,一步步走向了那被绑在刑架上的女子。
细细看去,刑架上的女子,是朱颜。
朱颜“啊”的一声尖叫,从梦中陡然醒来,面色苍白,受惊不轻。
在发现了是个梦境之后,她狠狠松了口气,苦笑着想,应当是白天看到了贵妃那惨绝人寰的被夹断的十指,听说了黎绾身上关节的惨淡遭遇,终于把平时颇有些没心没肺的她被吓到了。
朱颜狠狠揉了揉自己狂跳不已的心口,也不想再睡,索性披衣而起,点亮烛火,慢悠悠出了门。
她现在在安王府——
齐瑶倒是也邀请了她去住镇国公主府,可奈何朱颜对那一大批一丈红实在是记忆深刻,一时之间还不能面对这么个谈笑间打死一大批人的公主。
齐鸿的安王府不大,只有那么几个日常打扫的仆从住在隔壁院子,王府里面没个正妃甚至一个姬妾都没有,一副“老子天潢贵胄但我就是不被皇帝待见于是穷困潦倒的可以,不服你来咬我呀”的德行。
所以,朱颜说是跟着齐鸿住进了安王府,说到底,她房间的对面,便是所谓安王殿下的寝殿。
作为一个亲王,还真是穷的可以!
而朱颜推开门之后,在月色掩映之下,她可以看到,院子里那棵大梨树下,有个人。
此时正是晚春时节,梨花开的晚,此时刚刚好是花满枝头的时候,落花悠悠而下,花瓣落到那人浅紫色的衣襟之上,偏生那人又面色雪白,精致如同玉人一般,感觉花瓣落到他衣襟上都得放轻些,免得破了这如画的一幕。
那人坐在轮椅之上,身前是一张石桌,石桌上铺了笔墨纸砚,也点了灯,似乎在写点什么。
齐鸿,无疑。
“殿下大晚上不睡,大晚上摆出这么个风雅模样,身边又没有个红袖添香的美人,难道是要勾引哪家淑女?”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那个枇杷梗。
原作是:“庭前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然后,有人改了这句话,结果是:“庭前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不如伐之,搏小娘子一笑。”
但是世上还是有高人不喜欢毁小清新的,于是就变成了:“庭前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不如伐之,搏小娘子一笑,小娘子一笑,甚似吾妻年少时。”
至于现在已经改成啥了我就没有再关注了……
ps:这三种死老婆就是个梗……请不要对号入座么么哒。
以及看在我都上活力榜了的份上,收个藏吧。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居然要日更((⊙o⊙!)戳死我吧……)
☆、帝京辣么甜
齐鸿放下笔,抬头看向朱颜,笑:“你不也没睡着么,大晚上衣服也不好好穿就出来,别忘了这可是本王的院子。再说了,身边那个红袖添香的人,可不就是你么。”他露出了个迷人而诱惑的微笑,一副挑逗的模样,若不是行动不便估摸着都已经挑起她的下巴再来个强吻了,“说实话,有没有被本王勾引到?”
朱颜磨牙。
这辈子就不要妄想和面前这男人斗嘴皮子。
齐鸿倒是坦荡:“别装了,之前看皇姐给那些婢仆一丈红,到底那也只是打板子这么一种手段,还不至于让我辗转反侧,不过今日看到了贵妃那鲜血淋漓的模样,又听说了国公身上那数不胜数的疤痕,本王便睡不着了。”他耸耸肩,邀请朱颜坐他对边,“朱姑娘能大半夜醒过来,和本王的原因差不多吧。”
朱颜走过去,坐下来,点头:“殿下也不喜欢这种刑讯逼供的手段么?”
“当然。”
“可是……”朱颜皱着眉头道,“怎么会?”
“什么怎么会。”齐鸿无比洒脱地笑了笑,“我就是看不惯,难道会因为所有官员都习惯了,所有皇子公主都不以为意,本王便应当天然的觉得这件事理所当然?”他瞟了一眼朱颜,笑道,“就像今日之事,那种证据一出来,有点正常逻辑的人都会觉得贵妃养蛊害人,可是你不也没有觉得贵妃有罪嘛。”
朱颜托腮,苦闷道:“我刚刚在想,我固然不喜欢也不习惯刑讯逼供这种手段,但是确实,有些江洋大盗,或者是惯犯累犯,若是不上大刑,确实是不会招的。还有一些人,杀人碎尸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谁都没看到他做了案,这时候若是抓到了人但是没有证据,不刑讯还能如何呢,让那些人逍遥法外吗?”
她抿了抿唇,一本正经地说,“所以我想,刑讯逼供是不是和我治病的时候一样,在有些时候,会造成必要的疼痛,才能彻底把病治好?如果是的话,那不管其本身有多血腥残暴,我有多看不惯这种行为,但它的存在就是合理并且必要的啊。”
“你这话错了。”齐鸿一本正经的打断了朱颜的话。
下一句是:“医道我不大懂,但是单独就查案上来看,谁说刑讯逼供是必要的?”
朱颜愣住了。
她刚刚不是说,有一些根本没有证人、物证完全销毁、除了死者的尸体能够证明人已经死亡之外根本没有别的证据的情况吗?
那种情况如果不用刑讯逼供,难道能指望那个罪大恶极的杀人者自己招认“人是我杀的”么?
齐鸿似乎能够懂得她在好奇什么一样,直接笑道:“今日我给了戴尚书的那东西,你看到了?”
朱颜点头。那个东西她也有一个,是自己师父为了看一些细小的东西磨的,师父把其叫做放大镜来着。
齐鸿找出一张白纸,随随便便的撕开。又拿出另外一张白纸,小心翼翼折叠了,用剪刀裁开。又从怀中掏出了一枚放大镜。
“你自己看。”
朱颜根本没接,只说:“我知道,随便撕的毛边比裁的多。眼睛很难看出来。”
“刀与刀之间杀人能够产生的伤痕不一样,不同高度掉下来的血滴的大小不一样,不同重量和身高比例的人的脚印的深浅不一样,人的脚印和手印都各有不同,在与人肢体接触的时候掉落的毛发只要手段合适也能看出属于谁,埋尸之地的土壤、湿度、痕迹与别的地方有不同,乃至于气息,杀人节奏,个人习惯,等等。”
齐鸿闲闲放下那放大镜,弹了弹指,懒懒开口,“做什么事再小心都有痕迹,一般觉得事情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人,多半脑子都有毛病。”
他顿住了。
没有进一步告诉朱颜,在现代社会之中,刑事侦查都有多逆天的手段,技术侦查是真的能把你每个月和老婆亲热几次和小三亲热几次,有几个下属分别在做什么,运输毒品的主要路线以及备用路线全部清点出来。
再点对点的交易,只要入了有关部门的眼,都有可能不安全。
朱颜:“……”
她突然理解了那些天天被齐鸿用各种语气花样骂哭连滚带爬的离开但是乐此不疲天天找骂的徒弟们的心态。
这该死的一边骂人一边和你讲道理的德行,为了听道理你就得忍着他骂人……
“死者身上的伤痕是你那把刀造成的,别的刀没这个效果,死者身上有你的毛发,别的人即便是采集了你的毛发也不会撒的这么均匀,死者身上还有你的血液,甚至他是被你叫走才离开了大众视线范围内的,你们两个人一起出去最后你一个人回来,如果这些信息都丢出去。”齐鸿冷笑道,“你现在告诉我,如果不经过刑讯逼供,凶徒不会招供?或者,这时候招供不招供,还有什么意义?”
朱颜揉着脑袋,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你也看到了,安王府算不上豪富。”齐鸿一脸坦诚地,撇了撇嘴,“水晶磨的放大镜……工艺我有,但是水晶本身也不便宜。如果不是为了让戴尚书好歹开开窍用点别的法子新的手段查案,别有事没事就上刑打人,坚持用谁耐打抗造谁就能赢官司的逻辑判案,你觉得本王会不把那放大镜拿回来任由那倒霉刑部和个貔貅一样的只吃不拉?”
只吃不拉……
殿下你真的出身皇族受过良好教育吗你说这种话连个停顿都没有……
还有,人家三法司门口立的是獬豸,不是貔貅。你不要随便给人家改神兽……
以及你个堂堂亲王面不改色的说一块没有磨过的水晶不便宜你这也是穷出风格穷出水平了。
朱颜深吸一口气,平静了自己因为齐鸿的语出惊人所以有些一言难尽的心绪,死命憋出了一个微笑,说:“殿下,我之所以出来找你,还是有点正事的。”
“你说。”
“两件事,首先,这案子是密谍司查的,那时候国公和贵妃都在密谍司暗牢,而结果是国公死了贵妃还活着……如果李瑾李首座真的杀了国公,为什么不顺手杀了贵妃呢?杀贵妃很困难吗?”朱颜缓缓道,“其次,一开始我认为这件事是冲着太子殿下来的,那么在这一计不成之后,幕后之人会不会有后续的行为?太子殿下现在意志消沉,会不会被人算计?同时,今天侯玥当堂发疯,是幕后黑手没能计算出侯玥什么时候发疯,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齐鸿懒懒散散伸了个懒腰,拂了拂衣襟上的落花:“你说了两件事,我也回你两句话吧。”
朱颜点头。
“一、我也不是神,我不知道那幕后黑手在想什么,下一步要弄死我还是弄死太子,在现在什么信息都没有的情况下,我们只能保护好自己最脆弱的部位,等着对方出招,然后在对方出招的时候找到对方的弱点。既然已经处于被动的地位了,主动出击这种事是咱们现在该想的么。”
朱颜撇撇嘴,认可这个解释。
“二、帝京没你想的那么甜,以后这种猜测揣心里就得了,我和你什么交情啊你直接给我坦诚了,如果要杀太子的人是我或者弄死了国公的人是我,你以为你坦诚了这么几句话,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朱颜被这个世界残忍的恶意凶残地糊了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