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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说出了一个“殿下”,之后的话语,在太子殿下那锋利的眼神之中,活活被憋了“哇啦哇啦”。
平心而论,这单独的“殿下”,听起来,实在是充满了悲哀以及绝望,加上一股子要被侵犯了的郁闷,所以听起来极其的哀婉欲绝,简单讲,就是比较,像,号丧。
或许真是在号丧。
不过必然不是号太子殿下的,号自己丧还比较说得过去。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娇娇俏俏的小丫头的声音:“陆大哥,咱们不至于来晚了吧,这都开始号丧了……”
在场的大夫听到了这基本上等于诅咒一国储君的奔放话语,脸上的表情都有些精彩。
“哎呀您不要生气嘛。”那小女孩甜甜腻腻让人心醉的声音继续响起,似乎在撩那位颇为沉稳的护卫,那撒娇的口吻听的屋子里的人都骨头一酥,“我这随口说说的啦,如果那位贵人真出事了也就不欠我这么一句话了,如果那位贵人没出事我说一说又能怎么样呢?”
在场的人:“……”
你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
就连现在自我感觉比吃了苍蝇还要恶心的齐乾都不怎么发的起火来了。
而这时候,那胆大包天远程调戏幼龙的小姑娘终于拎着一个药箱走了进来,正是那日在道路上坦坦荡荡抬手拆卸胳膊庖丁解人的朱颜,她一边走还一边忍不住埋怨:“陆大哥真是没意思,连我的饭食都要先尝一口,天天让我吃剩饭。”
而此时的太子齐乾的心情,准确的说,比较崩溃——
陆安明显是在试毒,毕竟他到了瓜州就莫名其妙病倒了,如果是有心人算计,那么为了他能够继续缠绵病榻,那必然会连累附近的,能够找到的,所有大夫。
这是正常的逻辑,陆安做的一点错误也无,甚至需要嘉奖其小心谨慎。
问题是……
“剩饭”这么一个词吧……
姑娘你知不知道整个皇室,有点身份的贵族,招人嫉恨的官员们每天吃的,都是,你口中的,剩饭?
朱颜手上提着一个药箱,直接把药箱放到了桌上,自自在在地打量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看了一圈之后,偏头问陆安:“陆大哥,病人是谁啊,我怎么看在场的人们,多多少少都有点宿疾啊。”
您这地图炮开的……
“这便是陆大人找回来的名医?”安德元实在不忍心这妹子再卖蠢下去了,直接道,“快来给太子殿下请脉吧。”
话音未落,安德元便感觉到了,来自朱颜的,感激的一个眼神。
安大人狠狠松了口气。
这丫头固然说话没轻没重,到底也懂点人情世故。
他提醒她床榻上这一位是太子殿下,而她也坦然收了这个人情。
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把了把太子殿下的脉搏,温温吞吞开了口:“我刚刚远远听到,诸位,是想用灌猪胆汁的法子吧。”
成兴远迅速点头。
很希望这位看起来年轻但是居然得了太子殿下身边二把手的眼缘的女大夫能够认同自己的观点,毕竟多一个同盟的人,他被太子殿下灌了谷。道的可能就越小。
却见朱颜直接就站了起来,走到了药箱旁边,自己掏出了写药方的笔墨纸砚,慢悠悠写了个药方,才懒懒散散开了口:“我直说了?”
鉴于她那表情实在是太正常,太镇定,一点也没有“要戳太子殿下菊花了感觉好紧张好害怕”的意思,成兴远感觉到了微微的不安,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也实在是没好意思不让这小丫头开口,便也只沉默以对。
“不说话我就当您答应了。”朱颜放下了药方,拍了拍手,“说实话哈,小女实在是不敢相信,您小时候是被雷劈过呀,还是是脑子被门夹过?”
犹自躺在床上的齐乾忍不住咳了咳,面上起来了一丝青白。
知府大人迅速果断的收回了自己对聪明人的论断。
“你!”成兴远恼羞成怒了。
朱颜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继续道:“如果都不是的话,那小女子就不明白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勇气或者是胆量,才能让您做出这种,能让您那一脉的大夫们要么活活气死,要么在地府里生生气活了,然后和阎王干一架再醒过来帮你收拾残局的事情。也不知道到底是一种怎样的蠢笨,或者是丧心病狂的医德,才会让你开出这么一种一边不尊重病者的尊严,一边也治不了病反而耽误病症的药方!”
“这句话信息量好大。我觉得我首先要划分一下句子结构确定一下这句话到底是在骂谁然后才能选择回击了。”这是成兴远到目前的心理活动。
而齐乾……
喜闻乐见!
大快人心!
普天同庆!
奔走相告!
这才是人干的出来的事啊!
他齐乾,大玄的六皇子,当今的太子,老爹挂了之后就能做皇帝的男人。
一般百姓都不能接受被侵犯这种地方,何况是他?
他现在想想那个令人恶心的治疗办法就很想让在场的人都体验一回好么!
这小姑娘虽然话说的狠,这骂人也算不上是一句脏字没有,但是这才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好么!
虽然前半句他没有特别懂怎么就能把面前这大夫活着的同门气死、死了的同门气活,但是后半句他还是认同的。
死了就死了,实在是忍受不了自己被不能排泄活活恶心死,那了不起一刀把自己剁了多一了百了还干干净净啊,非得用一种被别人侵犯过……那啥的部位之后,苟且偷生的活着?
当然了,太子殿下到底是囿于他已经习惯了的世界并没有这种疗法所以才会出离愤怒。
他并不知道对于有些病症来说这个手段确实是必须。
人这种东西,有时候是好死不如赖活着的。
不过他不需要知道,他现在愤怒就好了。
所以,齐乾表现出了一个优秀的队友或者是捧哏的职业素养,问:“姑娘是说……灌猪胆汁的法子不能让本宫……排……那个?”
朱颜耸耸肩,坦荡道:“能啊。”
“那你还说什么!”还在思考如何喷回去的成兴远忍不住咆哮。
在病人的生命面前什么尊严暂时都可以喂狗啊朋友!
人活活憋死了我看你还说什么尊严!
齐乾虽然心里也觉得画风不大对,但到底是没有开口卖蠢,想了想,觉得在这个“能啊”后面有那么一句“但是你开出这么一个损害病人尊严的药方你就不觉得羞愧吗”之类的句子大概这个对话还能圆回来。
却不曾想,朱颜无辜地回头看了成兴远一眼:“当然能,凡是活物,都不要求是人了,不管谷。道(肠道)之中有没有东西,被灌进去了这么一批玩意,都会玩命排出来的。”
齐乾慌了。
这画风有些不大对。
姑娘你的立场不是不支持灌的吗?
怎么倒戈的这么容易?
你这样我很难做啊!
只听朱颜继续说:“您身强体健,灌不灌也就是这么回事,排泄这么一次之后什么都正常,但是殿下现在的身体情况如果灌进去了固然会很快就排出来,但是也会一直都淅淅沥沥,止不住停不下,至于会不会在瓜州暴毙,谁知道呢。”
“你危言耸听!”
朱颜懒得跟成兴远纠缠,只转身道:“我是不是危言耸听想来殿下也不想用自己的身体试一试。不过我若是没有看错,殿下您……大概应该是一个月前,应当有那么一两天,突然呃逆……额……简单讲就是打嗝不止吧。”
此话一出,屋里的大夫们,纷纷憋出了一副“你仿佛在故意逗我笑”的表情。
☆、兽医兽行
大哥,这个毛病……
额不。
打嗝,这个毛病……虽然有点闹心,但是,其实,并不怎么算得上一个毛病。
略微学过点医的人都知道怎么办,且脱口而出的办法如果少于五种那绝对是能让自己师父直接掐死自己免得有辱师门的。
太子殿下出门即便没好意思把太医院带出来,但好歹也带了一个成兴远,身边是绝对不会缺少能够治疗打嗝的法子的!
更关键的是,饿了会打嗝,吃饱了也会打嗝,哪怕是喝水呛到了说不好都得打呢。
姑娘你一定这么说,我也可以说你两年前的某月某日一定打过嗝呢,这种事情你能记得?你固然要表现出自己很有水平但是用这种方式只能暴露你的无知好吗……
带着这么一大通的吐槽,大夫们期待着太子殿下会怎么呵斥面前这个开口就骂人完事了要自己上还这么不靠谱的傻货。
然而太子殿下并没有说话,他点了点头。
成兴远的面色也深重了起来。
“太子殿下不愧是太子殿下啊,这种事情都记得那么清楚……”这是大夫们目前的想法。
于是朱颜接着说:“三个月前,也有那么一两天,也没有风寒,身体别的地方都很好,但就是不停咳嗽,甚至……咳血?”
大夫们听到这话,不敢再恶意的揣度下去了,他们突然明白了面前这小姑娘在说什么——肺,膈,大肠。
也是,到底是学医的,都说到了这份上,他们要是还没能明白,那他们自己确实应该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左边脑子里全是水右边脑子里全是面粉一晃荡就满脑子浆糊了——这三个部位串起来,是手阳明大肠经的后半段。
手阳明大肠经,从食指起,到手背、上肩、过督脉的大椎穴,下行入缺盆穴,然后就是胸前洛肺,通过膈肌,直入大肠。
如果是经络出了什么问题,确实有可能是从肺开始,一路到膈、大肠。
当然了,反正大肠已经是手阳明大肠经的最后一截了,最后会走向何方……谁知道呢。
或许是死路?
或许运气好排出来?
或许努力一把到隔壁的足厥阴肝经里面旅个游,直接造成太子殿下从此生不了孩子?
怎么越想越可怕……
朱颜不搭理这群一边思考经络问题一边开脑洞的大夫们,只看到太子并未摇头,便直接道:“此疾应当算是筋脉淤塞,这毛病潜伏在殿下。体内日子长了,今日爆发出了而已,可治,不必用猪胆汁。”
前面一通都是废话,齐乾只关注最后一句。
“不必用猪胆汁。”
基本等于“不用灌肠。”
一瞬间,朱颜感觉到了那几乎是看到了太子眼中爆发出来的,如同看亲爹一样的目光。
暗暗心疼这已经被不靠谱的大夫们折腾成能不灌肠就感恩戴德的娃。
心疼完了之后,朱颜直接把药方拍到了陆安手里,说了一句照方抓药千万别出错,便直接拎着药箱走到了齐乾床边。
在大夫们蹭在陆安身边要看这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方子才能疏通经脉的时候,朱颜已经一针就朝着商阳穴戳了进去。
“姑娘您这单位是斤?”这句话响起来的同时,大夫们都看向了正在给太子扎针的朱颜,眼看着那一枚还有个五六寸裸。露在外的针,大夫们生生把“您这论斤抓药的德行多半是用来喂牛的吧”的疑惑咽了下去。
这不只是用了喂牛的药材。
您这针估摸着也只有兽医在用……
您是不是兽医出身不怎么给人看病啊……
太子殿下固然是条“幼龙”但是也不带你这么玩的好吗?
皇后娘娘固然也被当做只“凤凰”但是不会有谁敢把她当鸡来治疗好吗?
在所有人颤颤巍巍的目光之中,那针一点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