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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尚书昧下的那个放大镜他们也听说过,没能理解为什么能看那些微观之物,即便重金求学子们介绍一下到底是个什么原理,画的那个什么见鬼的光路图也根本超过了他们的想象能力。
借贷记账法他们研究过,看起来简单,也不过就是分了若干个账目并且所有出入都记两次,但是确实是比传统的鱼鳞账更加的合理,并且深入研究之下,什么流动性、折旧法乃至于盈利比率,都已经超出了这群四书五经出身的学究们的想象范围之内。
即便不说以上那些被朝廷暗搓搓收了的东西,只论齐鸿屁股底下的轮椅,那也是个看起来简单,但是真细细研究起里面的各种为了主人方便的人性化设计,甚至于按照青园学生们的说法,那椅子上的凹陷与靠背的幅度,都符合了什么见鬼的“人体工学”的设计,只论其中对人性化的考虑以及精巧程度,绝对担得起一句“奥妙无穷”的。
而青园书院出身的,在刑部干活的吴言口中那些什么“无罪推定”、“控辩平衡”、“罪刑法定”、“民刑分离”的玩意儿,他们更是觉得简直不能理解。
早年就听说书院里面有研究出来的特殊的炼钢、缝纫诸般法子,早就心向往之并且都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知识体系里面那个“君子不器”、“五德终始”乃至于“书中自有黄金屋”等等观念。
而青园还在该死的继续发展着,最近已经把那个活活逼得巫女承认自己并不会养蛊的朱颜拉进了青园,从里面透露出的消息,大概目的是要成批量的培养朱颜这种级别的看病的大夫?好好奇是怎么做的啊……
但是他们也就好奇好奇了。
所有投到青园里的细作,都是打狗的肉包子。
你又不能发兵去攻打区区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书院……
谋士们恨恨收回了他们对青园书院的怨念,开始琢磨眼前的盒子。
他们渐渐相信了齐鸿说的那句“强行打开的话里面的机括会把传国玺弄碎,只有我能打开”。
这样的智力碾压固然让人不爽,但也无可奈何。
理由甩完了,师飞尘大人终于抬眼瞅了瞅那提出暴力破解的谋士,慢悠悠道:“里面即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传国玺,暴力破解也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会引发里面的机关。”他抬手,慢悠悠喝了口茶,“诸位,赔得起?”
谋士们怂了。
毁了传国玺之后遗臭万年都暂且不说了。
齐玑的怒火就能让他们自己个连带九族都死个好几遍好么!
齐玑自己也怂了。
他倒不会自己灭自己九族,但这连传国玺都搞碎了的锅他也背不起。
师飞尘瞟向那带着盒子进来的仆役:“七皇子给了条件了吧,怎么样他才会打开这个盒子?”
那仆役低声道:“他要见楚王殿下。”
齐玑奇道:“没别的要求?”
这倒是奇了,手里有这东西,什么封官许愿裂土封王划江而治丹书铁券的愿望不能提啊……
仆役仔细的想了想,然后果断的摇头。
齐玑带着盒子霍然起身:“好,孤去会会他。”
师飞尘又道:“殿下止步。”
齐玑回头看着自己目前最为倚重的谋士,眼底满满都是探寻之色。
“七皇子殿下可以一会再看,反正盒子已经在这里,青园再神奇,总不能让这盒子平白无故的自爆。”师飞尘缓缓道,“但是太子殿下那边,确实是夜长梦多的。”
“人拘来了?”齐玑挑眉问。
师飞尘:“魏忠亲自前往,太子上了马车才发现不对。”
“做的干净么?”
“魏忠是为了娘娘才进宫的,忠心的很,他办事,殿下放心吧。”
“好,我现在去解决掉这个麻烦。”齐玑缓缓点头,浑不见谋士们眼底的遗憾——唯一一个发兵攻打青园书院的理由被太子自己掐了,有点不甘心……
齐玑才走出门,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先生是要先去见七弟么?”
师飞尘点头。
“何故?”
“朱颜一个月前就离开了青园杏宅,然后不知所踪,和齐鸿几乎同时。”师飞尘沉吟道,“师某自信罂粟之事仅有我师门知道,朱颜多半是师兄的弟子……别人不行,我师门的话……不排除七皇子已经能站起来的可能。”
齐玑神色一紧。
以齐鸿本人表现出来的各方面能力,只要排除掉能站起来这么一个短板,确实也是争位路上不得不铲除的一块绊脚石。
“先生能看出来他是不是已经痊愈么?”
师飞尘缓缓道:“从医道上看,七皇子腿上的病是因为筋脉淤塞之故,但已经淤塞了二十年……一则堵塞了这么多年的筋脉要想疏通……那实在是比错骨削皮还造孽的疼痛,七皇子金尊玉贵未必能够挺过来,即便挺过来了……多年来筋脉淤塞,谁知道有没有顺便造成点别的脉象上看不出但又实际上让人站不起来的毛病呢。这世上奇奇怪怪大夫解决不了的毛病多了去了。”
齐玑:“所以?”
所以你特么既然看不出来还去干嘛啊?遛腿?
“师某去吩咐人给七皇子换一个冰室旁边的囚室。”师飞尘冷然道,“囚室之中不给椅子,看七皇子是会站起来四处走走进而驱寒,还是会坐在地上忍受寒气侵袭只能搓手,这腿能不能动,是不是站得起来,一目了然的事儿。”
齐玑打了个抖。
这用药人试药的前太医院院正……
长了一副筛子似的心眼儿就不提了这是人家从大夫转职谋士的基础,关键是这暗搓搓的心狠手辣……是有点吓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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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乾面上的黑布被扯下来,也逐渐恢复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在了刑架上,动弹不得。
入目一片昏暗,只在矮桌子上有个烛台,整个屋子中就只有贴近天花板的地方才开了个小小的窗口,有微弱的阳光照进来。三面都是石墙,另一面是铁栅栏,栅栏外面是台阶。
标准的牢房铁窗配置。
齐乾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魏忠一本正经冲入了杏宅之中,说什么北燕突然来犯,二皇子一口气没上来厥过去了,急需他这么个太子出去主持大局。
所以他就信了,然后就跟着走了。
倒也不是我们的太子殿下太过柔弱,没见过各种下毒暗杀枕边人不安全的手段,所以没有点防人之心。
只是密谍司……
密谍司因为是玄帝个人的侦查机构,并且在玄帝执政二十年的历史上,政客们之间公认的事情就是密谍司这么个玩意,谁想买通谁死,到后来几乎无人敢碰。
所以大家一般都默认密谍司是靠谱的。
齐乾皱着眉头想,密谍司的内侍们对自己和齐鸿不满,是因为他们俩一直不大看得顺眼这种阉人组成的暴力机构,但是这种不满也最多就是暗地里使使坏,偶尔进两句谗言,绝对不至于公开劫人。毕竟真调查起来,玄帝怪罪下来他们扛不住。
那如果什么事情能够发展到他们翻脸劫人……
不可能是自己被玄帝厌弃想要换一个太子培养,毕竟……玄帝厌弃一个人,一般都是光明正大的厌弃,八年前大皇子齐珹谋逆,也是逼的人家齐珹自己在金銮殿上陈述罪行涕泗横流,然后才把他连带生母贤妃一起赐死的。
那只能是因为……
“玄帝怪罪下来”这个条件,已经不成立了。
齐乾很容易就想到了一个可能——玄帝驾崩,诸子争位。
知道自己在杏宅养病的,玄帝、齐鸿、魏忠、朱颜、杏宅的学子们。
魏忠投靠了谁?
齐鸿?
齐鸿若是被朱颜治好了腿,也不是不可能掺和一脚夺嫡,毕竟真的说起来……自己也不是不亏欠齐鸿,那点兄弟情分其实也是淡薄得很,齐鸿不可能为了那点兄弟情分就放弃那高高在上的位置——
他毕竟眼看着齐鸿拿了最为荒僻的白山黑水做封地,却半点优惠政策都没有帮齐鸿争取;
这么多年齐鸿因为“贤妃养子”的身份,在后宫前朝都没有一点会为他说话的势力,于是自己就坦然地把他当一个谋士幕僚乃至于门下走狗来使唤;
甚至……到了现在,齐鸿芳龄二十,玄帝都想不起“给齐鸿娶正妃”这么一档子事,而齐鸿因为腿脚不方便也免了进宫请安,于是乎婚事就更加的遥遥无期,都惨成了这样,他也从来没有提醒两句,让玄帝重新燃起对这个皇子的重视。
齐乾的想法也简单——让玄帝接着忽略这么个儿子,他齐乾就是齐鸿有且仅有的那个能够让他保持尊贵和体面的依靠,在这样的条件下,齐鸿就能更加一心一意地给自己做牛做马,和年前户部账目亏空之后齐鸿连夜查账一样,有了这么一个有才能无夺嫡本事的人在自己身边帮衬着,简直不能更幸福。
虽然他还是做了一件好事——至少是把朱颜带回来给齐鸿看腿了。
但是其实事情的真相是……朱颜那时候说自己便秘主要是因为经络淤塞,解释病理的时候那些说辞和齐鸿站不起来的深层次原因一个路数,而不巧成兴远是齐鸿的人还围观了治病全程,如果自己真的连把朱颜带回来给看看病试试看都不做,齐鸿脾气再好,和他兄弟情分再深,也绝对是立刻翻脸绝无二话。
这么一说,本来还算是在庇护自己弟弟的齐乾,默默觉得自己对这弟弟,岂止是没有半点兄弟情分,这简直是压的一手好迫、奴的一手好役、剥的一手好削……
齐乾有点脸红。
脸红之后,理智告诉他,既然是魏忠来劫了自己,那就不可能是齐鸿使坏。
齐鸿和密谍司绝对是一见面就斗鸡眼的存在。自己对密谍司的厌弃都是被齐鸿挑起来的,齐鸿似乎对太监管事,有一种天然的厌恶,甚至对太监这么一种生物,都有天然的厌恶。
(事实上如果齐鸿愿意讨好太监,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个内侍在玄帝面前给齐鸿说好话了……)
那就只能是别的兄弟了……
齐乾眯起眼睛,看着从阶梯上下来的,齐玑。
突然感觉自己瞎猜了一圈的力白费了,多休息会多好,至少现在还能精力充沛的面对面前的,同父异母的兄弟。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那个盒子~
其实就是鲁班锁,加大号。
鲁班锁中间有一个中空,把鲁班锁做大并且尽可能留出空间的话,完全可以藏下来一个传国玺。
(作为一个同样被嘲讽过智商的人,心疼小二哥一分钟……)
以及老六和老七之间不得不说的那带了欺骗性质的兄弟情分……
皇家嘛~
(给我家男主也点个蜡)
☆、傻逼必须死
齐鸿现在感觉很不好。
特别尤其相当的不好。
感觉自己被拖下了马车丢到了一个院子里没人看管之后,他好歹是在黑布里暗搓搓活动了一下自己好久没有活动的双腿,确定了自己这双倒霉的腿没有因为这么一通折腾又瘸掉。
然后很快,笼子又被抬起来,等到他被拖出笼子丢在地上然后笼子消失侍从离开,齐鸿能够明确感觉到,这整个屋子里,接近零度的气温。
躁动的心慢慢凉了下来。
现在已经是盛夏了,不然玄帝也不可能用“避暑”这么一个名头去西夷。
那么,在这种时候还能够让人感觉到冷的地方……
齐鸿慢慢琢磨开去——
现代社会有的是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