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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指着不远处过来的某位仆人：“你，通知烧水。”又在另一位面前，“你，通知打扫。”下一位到来则，“你……”
这一位……
看起来就觉得是个应该被直接毁灭的存在。
“你，过来。”
魔王就在那种厌恶的感觉里，在出门后把他喊过去，看了眼换个样子的城堡后，在满眼热闹氛围的时候，又退回了那个寂静的房间里。
然后，魔王在寂静的房间里坐直在椅子上，在一室的主战场与熟悉的场景下，虽然魔力都快消散到没有了，但依旧很有气势地，牢牢盯着对面，下巴抬了抬。
对面的身影站在那里，没有看魔王，只是站在那里。
“去烧水。”
长久的沉默里，魔王终于一脚把他踢了出去。
*
勇者想起来——
在那段时间里，他被带着走过一条条路，而每一条路好像都是他要去的方向。
在那段时间里，他被哄骗着吃过很多颗药，吃药的时候好像总是走着魔王是病患而勇者在吃糖的剧本。
在那段时间里，他在一次次失忆里曾经欢喜每天，在魔王偶尔说着，他是来主动找勇者的话语之后。
那些或真或假的话语与过去里，他曾以为……每天都是真实的。
然后在真实之后的第二天里，再次听到魔王说他喜欢或者不喜欢的故事，再次听到魔王说出喜欢他或者不喜欢他的心意，再次听到魔王说着专程来找他的甜蜜或者碰巧遇到的巧合，再次听到魔王在他意外发现自己失忆之后说的安慰与气恼，再次听到魔王在他誓要消灭潜伏的魔族之后的各种打击与生气……
其实，一切都只是魔王编织出来的虚假。但他却陷入其中。
然后，魔王在他遇到森林里的搬运工的当晚，说被讹诈的时候还那么墨迹的勇者简直是白痴。
勇者在记忆错乱之后，把几个月前的事情和被毁灭货物的搬运工们联系在一起。
一条时间线被剪去中间的那一段，拼凑出了另一副模样的真相。
……
“是因为我吗？”勇者在要被踹出门的时候，终于说了一句话。
那个曾经对着他说过很多剧本的魔王在这突兀的话语里：“什么？”
勇者抬头，眼睛红红的，颤声在门口说：“你在那个时候，在销毁了他们的货物的时候，是不是因为他们曾经拿着货物当原因地骗过我？是因为我，你才会那么做吗？才会在之后……”
语气微弱得跟听不到一样。
魔王却在这低低的话里被提醒了自己被围殴的事实，然后抬眼，透过不知道怎么伪装到这里的勇者之后，往外看了看。
并且在满城堡的冬季装扮里，直接对着下面的终于弥补完了的开始闲逛并撩妹的侯爵：
“侯爵大人，你的任务来了。”
侯爵：？
虽然不解，但是马上赶来。
勇者对着过来的侯爵，在这之后可以预见的意外里，一下拽着魔王就进门。
房门一关，外面的一切又被隔绝，拉起来的窗帘和关闭的房门把卧室里变得如过去的时间一样寂静。
然后这寂静里，勇者说：“告诉我真相。”
魔王在被突然拽进来后，对着突然趁魔之危的勇者有点惊愕，惊愕一会了，还决定在这惊讶后：“……真相就是，你要被围殴了。”他对着自己曾经说的要把自己被围殴的过去还回去的事实，在勇者哪壶不开提哪壶地再次出现之后，“还请好好做准备吧。”
并甩了一下手。
甩了一下手。
甩了一下。
“松手。”魔王皱眉，“再不松手我就打你了。”
勇者却在这话语里捏得更紧了，目光紧紧盯着魔王：“告诉我。”
魔王：……
“不是。”
门外侯爵跑来敲门，勇者在把魔王带进来后，小声却坚持地继续：“那是为什么？”
魔王：……
魔王被堵在这里，在发现自己现在暂时不能正面打之后气一下，然后强行对着总是有自己的剧本的勇者平静下来，才说：“……你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那你还需要问我什么。勇者大人？”
勇者被刺了一下，手一紧，还是看着魔王。
魔王就在这之后狠狠往勇者下巴撞过去，在勇者吃痛皱眉后，听到门外的侯爵再次喊：“陛下？我进去了？”
魔王直接：“不准进。”再在这句后对着回神的勇者皱眉，眼神很凶地，“松手，再不松手我真打你了。”
勇者在魔王没反对他的猜测且再一次听到这句话后，看过去，对着魔王瞪着他的神情，眼神垂下去：“你说过这句话——”
声音有点涩。
魔王在之前说过一次后：“所以这是二次重申表示……”
“——在我吻你之后。”
魔王剩下的话被这几个字堵住，在房间里一时语塞，勇者笑一下，却有点像哭一样：“我现在，记得以前的每一天。”
“我记得那天。”
魔王：……
魔王在想起来那天是哪天后，甩手，没甩开，再甩手，并在咬唇后对着外面咬牙切齿——
“侯爵，进来。”
“魔龙！”
一瞬间，室外风雪飘摇。
作者有话要说：
小修了一下，内容不变
第33章 完整的一天（5。05
“吼——”
一声吼叫并着展翅扬起大片雪花， 魔龙在破窗而入之后，让外面的冰霜与雪瞬间涌入，晶莹了一室。
“嘭——”
卧室与城堡内相连的墙壁在这晶莹里被砸破一个窟窿， 大片暖光与室内温暖在涌入的寒霜下从窟窿后泻来， 跟着暖光一起跳进来的侯爵， 就在进来后看到了召他进来的魔王。
勇者在腹背受敌下拽着魔王退向开，魔王却趁机全力攻击并挣脱， 在勇者看过来的视线里：
“攻击他。”
他对着进来的魔龙与侯爵发出命令，咬牙着，在被提示了之后被出卖的事之后， 又被提醒了之前的某天， 恼怒看向趁着这两处意外才挣脱出来的手，在自己现在的攻击力下咬唇。
然后手掌后面飞雪慢扬，一道火光在余光里从魔龙的吐息中而来。
魔龙在外， 跟着命令攻击， 侯爵在避开出声点的门后之后，走向伪装成魔族外表的勇者。
勇者：“我……”
魔王在魔力提前消散的时候， 在那一天后， 直接打断勇者的话：“……攻击他。”
重复一遍之后， 盯向卧室中央。
卧室中央里，勇者在魔王的说话的时候，看到一道烈焰从窗口而来。
房间里涌入的雪花都在魔龙的吐息里瞬间化为落下的雨水与雾。
朦朦胧胧的隔断里， 魔王站在之前的门后， 就在那看着他。
侯爵走来，在微微行礼后直奔死穴。
“打出去。”
魔王说。
勇者在清楚地听到这句后， 在侯爵与魔龙的联手下，在墙壁被砸了三面之后， 落了下去——
他临落下盯着魔王，身边是室外冰雪，落脚后接连受到攻击。
——你……
魔龙在终于换了更宽敞的场地之后飞跃起来，侯爵抬手就是一道雷电凝成的魔法球砸在雪地间。
然后雪被烧焦了一片，又有纷扬的雪花被魔龙扇起来，并融化成雨落下去。
天空下了一场雨。
勇者在这雨里避开侯爵的攻击。
魔王站在雨后，在勇者之前的白痴行为里被提醒那天，恼羞成怒地盯着下方。
……
……
“我想知道真相。”
“啪——”
在被突袭亲了一下脖子后，魔王在这句话后直接拍过去，却被退开一点距离的勇者直接用手接住了。
“好吗？”勇者在被轻轻拍了一下后顺势握着魔王的手，认真地说，“我不想，总是什么都不知道。”说完，又揉了一下手，在魔王没回复的时候，看着自己的掌间。
然后在等待的时候，在慢慢的安静里，在把魔王的手圈在手心的时候……
试着戳了一下在自己手中的手指。
又试着再戳了一下。
再在那些等待里的不反抗中，把那几根手指小心蜷起来，包在手心，然后一下展开，再圈在手里，再展开，捏一捏微微发红的指腹，又或者并着有点硬的指甲一起轻轻按压一下，轻快揉捏一会，再在指腹上画个圈，握住……
——很轻，但是也很痒，有点想逃开。
魔王就在这感觉里犹豫了会，要缩手回来，又在缩手无果后，再对上了勇者在一边期期看过来的目光。
勇者在玩了一会后自己开心着，眼神也带着点笑意，却还是执着地等着一个答案。
魔王：“……好吧……”
在说完后才终于把手缩了回来，又在那奇奇怪怪的感觉消失之后，松了口气。
——反正我答不答应，你明天都不会记得。
魔王在勇者的笑意里这么安慰自己一句，在刚才的感觉已经被隔开之后，又眨眨眼，自己摸了摸掌心和手指，再在刚才的安慰自己的话语里，顿了一下……
看了看勇者。
于是他撞进了一双一直对着他在笑的眼睛。
然后那双眼睛的主人在魔王的回神地看过去里，再弯了点。
感觉小动作都被全程看到了的魔王：……
——没事，反正一夜过去，勇者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就等于没发生过，等于没被看到。
魔王把自己摸手的小动作丢到一边，自己安慰着自己，把眼神挪开。
又在被勇者拉来躺着了之后，在不看勇者的时候，逐渐把无故有点累的自己瘫在床上，在心跳里平复着有点急促的呼吸，又在有点晕的时候，盯着视野内的天花板，或者壁灯，或者窗帘，或者窗外的一点光景，以及树枝上偶尔的鸟雀……
有小鸟在被盯久之后展翅飞走，轻快离开，树枝在外面跃跃，活泼地跳动着，然后有树叶在那跳动的树枝间上下起舞，偶尔碰到彼此，偶尔又很快分开。
在这些碰触里，有人把他抱住了。
魔王盯着树叶，勇者在小心抱过去后，因为没被拒绝，就加深了这么拥抱。
又亲了一下。
突然再被碰到致命点的魔王：“……放开。”
勇者在亲完脖子后把头埋在肩上，没听话。
“放开！”
勇者不仅没放开，还再亲了一下，在魔王回神了脸红的时候，笑了一下。
笑声里，魔王在被勇者软软的头发扎着的时候，推开那颗埋在自己脖子间的头，义正辞严：“再、不、放、手，我、就、打、你、了！”
勇者在最后作死亲了一下后直接逃开。
魔王则顺手拿过手边的东西就砸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
勇者是听不懂人话吗啊啊啊不许咬脖子啊啊啊啊啊！！
……
晚上的时候，魔王在打闹了一天后，把困了的勇者按回床上，并在他想要闹的时候直接铁血镇压，把勇者想要再说的话或者做什么的想法全都按死在了被牢牢盖上去的被子里。
然后魔王在把勇者盖回被子里之后坐了会。
窗外星光璀璨。
他在看了好一会繁星无月之后，拿了一些纸出来。
然后笔在上面停顿很久，在原地染出一片污渍。
魔王对着被染出污渍的纸，把它们丢到了一边，以待销毁，又在想了这么久之后，只是重新抽了一张，在一面简单写上一行很短的字符：
“吃糖。”
然后过了会，划掉。
“吃药。”
又过了会，再划掉。
“吃糖。”
……
最后——
正面写着“吃糖”，反面写着“吃药”，然后，把纸放在了白天被当作武器使用过的药瓶下。
又写了几张。
看了看在被子下根本瞧不见人的勇者。
——明天，就不记得了吧？
所以，其实说过什么都一样，做过什么……都是不存在的。
不用在意。
……
……
勇者在避开攻击后看向上面，雨帘后朦朦胧胧看不清表情。
雨后的魔王低眸，在雾与微雨里，看到下方的勇者在魔龙和侯爵的攻击下躲避和反击，好像偶尔看了过来，好像又没有。
然后有积雪不断地在攻击里融化成水，水沿着地势流向其它地方。
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