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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生死,这种事情我不能理解!”
吴爷张目看过来,眼神里除了意外还有一点冰冷,肖桑大惊,连忙阻止韩旭,“你在说什么啊!吴爷今天身体不舒服,有什么话你对我说。”就要拉着他走。
韩旭不知哪里来的胆量继续挣扎着说:“吴爷,你将心比心地想一想,如果你爱的人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还和别的人纠缠不清,您原谅了他一次又一次,到最后他却和你的亲人一起背叛了你……像您这样有权有势的人一定没有被人背叛过,一定不知道这种想死的心情。我被伤了太多次,已经伤不起了!”
肖桑倒吸一口冷气,不知道一向温顺的韩旭是打了什么鸡血了,明明来之前还吓得连话都不敢说,怎么到了正主面前就这么放得开了!莫非他觉得吴爷不像作奸犯科大奸大恶之人?!——以貌取人害死人!
他真是被这场面弄得十分尴尬担心,余光看到吴爷面色一变,目光更冷,心下骇然,当即上前抽韩旭一巴掌,骂道:“你真是放肆!你以为是在和谁说话?!来之前我怎么叮嘱你的!吴爷要你怎样照做就是,容不得你蹬鼻子上脸的!活腻了!要不是看在夏齐和桑少的面子上,你今天也不用出了这门了!”
他是借这一巴掌替韩旭的生命加点血,希望他没把吴爷得罪透。
韩旭被抽打得眼含泪花,然而却十分不识相地捂着脸倔强地说:“就算杀了我,我也要说,我死也不会跟夏齐回去的!”
肖桑就强行把他拖走。
车出了吴宅的大门,一路沉默。
开出很远,肖桑才松了口气,瞄了眼发呆的韩旭,摇头,“你真是太不冷静了。刚刚真是凶险。吴爷不是你看到的个样子,他虽然病恹恹的十几年了,可是一直稳坐迪都市地下龙头的第一把交椅,你以为是凭他长的好看吗?下次别犯傻,顶撞他也没用的。这次我看你是彻底不能在帝都待了,连捡垃圾也要走远点了,你真是……” 正啰嗦批评着,电话铃响。
肖桑接起,闻言变色,只应了声是,那边便挂了。
又瞄了瞄韩旭,面色古怪地说:“刚刚是吴爷。”
韩旭情绪低落,“哦。是要你罚我还是怎样吧。”
“不是,”肖桑顿了下,“是说允许你在七月流火这个码头做下去了。”
“呃?”韩旭惊诧,“怎么、怎么回事?!”
肖桑皱眉,过了半晌,才叹气,“恐怕你是恰巧撞上吴爷心软了。有他的钦点,你在七月流火就相当于黄马褂加身了,不用再担心夏齐的骚扰。”
“可是……吴爷改主意了?”
肖桑瞪了他一眼,正色警告:“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有的你做你就做,不要寻根问底,对任何人没有好处。今天你在吴爷面前说的话半句也不要透露,特别是对夏齐和桑殿义。否则的话才是麻烦!”
韩旭瑟缩了下,忙应着,“我知道的。谢谢肖桑……也替我谢谢吴爷。”面色去舒缓下来,似是放下心头一块磊石。
肖桑忍不住说:“难道你真的觉得做鸭子也比跟着前情人从良好?——其实你还有选择,还可以再考虑。”
韩旭摇头,“我一直很愚钝,只能看到眼前很小的一块地方,一生太长,我总也活不明白的。”
肖桑暗想,此身似浪蕊浮萍,谁也不知道在下一个风口浪尖处会被推向何方,等待韩旭的不知道是怎样的风浪,他又将流落何地。
36、夏目友人帐
夏齐从看守所里出来,桑殿义来接他。
夏齐跟他简单点头道谢,然后着急地说:“人你给我从那里面弄出来看好了吧?别耽误,现在直接去接人,然后去机场,我要马上离开这个晦气的地方。”
桑殿义说:“事情有点变化,人你暂时还带不走。”
夏齐就一脸肃杀地看着他,“什么情况?”他这几天弄的胡子拉碴的,更平添了几分凶狠。
好在桑殿义出身黑道名门,从小就是吓大的,也不害怕,一边开车一边平静地告诉他:“我干爹那边松了口,允许韩旭在七月流火上工,他老人家亲自开口,这下子你想要用强的把人带走也不行了。现在事情比较棘手。”
夏齐暴躁了,“那个吴爷嘎嘛地?!这是逼良为娼!我管他是谁!韩旭我必须带走!”
桑殿义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说:“嘴巴放干净点,这里不是墨都,这里的迪都市,幸亏坐你身边的人是我,不是别人,你刚刚的话传到我干爹的耳朵里,你也不用回去了,跟老相好一起留下来创业吧。”
夏齐暴躁地拍打身边的车窗之类的东西泄愤,然而,气归气,他也不傻,人生地不熟的他在监狱里受到那样优厚的待遇,吴爷的势力可见一斑,连身旁这个桑殿义的身份也不是像他轻描淡写的那样“在迪都市能办成几件事”这么简单。
他尽力压着气,“其实这件事很简单,我们不要把简单问题复杂化,OK我要把韩旭救出火坑,他就算、就算是卖身还能赎身吧!你干爹那边你就帮忙再照应照应。朋友一场,算我再欠你一个人情。”
桑殿义但笑不语,摇头。
夏齐怒火中烧,不过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他也不是什么龙,对方却是货真价实的蛇。他不禁开始琢磨起这个朋友的来历。
说是朋友,其实并不确切,开始就只是客户而已。桑殿义在墨都市做生意,有几套房产,找到夏齐公司做装修。他们公司做别墅装修在墨都算是最好的,而桑殿义财大气粗,一来二去的两人熟悉起来。
在夏齐满世界找韩旭的时候,桑殿义主动提出说可以在迪都市帮忙打听,结果过不久果真就打听到了,当听到韩旭在夜总会混生活的时候夏齐差点喷血,当晚就来迪都,而桑殿义也很义气地陪同前来,做地陪。
夏齐自问俩人就算是朋友也不是那种可以掏心挖肺的挚友,能帮自己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仁至义尽,甚至他都有点怀疑对方为什么要帮自己这么多。
可是这些疑惑现在还轮不到解决,他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
“你不会是嫌我的事情麻烦,不肯帮忙了?!”
桑殿义笑着摇摇头,“不是。而是让我干爹再改主意据我的了解是不可能了。只要我干爹在一天,韩旭就是七月流火的鸭子一天。带他离开这里你不用想了。”
夏齐冷声说:“既然这样,我也不能勉强你,我自己想别的办法。”
桑殿义说:“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我劝你还是别走些乱七八糟的门路,一个不好把我干爹弄的反感事情就彻底砸了,无论你做什么都绕不过他,谁叫好巧不巧七月流火是我干爹的场子。”
夏齐说:“你的意思是让我一个人走不管他了?——我承认我干过很多不是人的事,可是我还没不是人到这个地步!我不可能不管他一个人走。”
桑殿义瞄了他一眼,笑说:“你既然这么有决心,不如在正主上多下功夫。”
夏齐又暴躁了,“我还要怎么下功夫?!他不想听我说话,不想见我!就是为了躲我才跑了这么远来卖的!我跟他讲道理黄花菜都凉了他还是在卖!”
桑殿义说:“你做生意的头脑顶好,不过这件事情么,太一根筋了。可能就是关己则乱。”
接下来桑殿义就为他出谋划策,说他和韩旭现在主要的矛盾就是围绕着两件事:“走”和“卖”。关于离开迪都市的问题已经没有希望了,那夏齐不妨就退而求其次在卖的事情上争取主动权。
既然他在夜店生意寥寥,夏齐完全有财力用另一种方式断绝他卖的渠道——垄断包养。
夏齐之前满脑子都是如何使韩旭就范然后再软磨硬泡,这样先兵后礼的方式,换个思维方向让他有点意外,“你是说——让我花钱买韩旭?”
桑殿义说:“我替你想了想,目前就这个法子最稳妥。曲线救国。”
夏齐当即否定,“不行!我不能花钱买他!我和他是这么多年的情分,是动真感情的!只有逢场作戏玩玩算了的才有金钱交易,我不能这样做,这样做就是真的糟践他!”
桑殿义笑说:“感情这么多年你在他身上就是白玩啊。”
夏齐怒了,就要翻脸,让桑殿义停车,俩人下去打一架什么的。
桑殿义不停,脾气还是很好地说:“你也不用生气。恐怕你给他的还不如给那些和你逢场作戏的人多——也许这才是他离开你的真正理由。”
夏齐起初还气愤难平,呼哧了半晌,最后渐渐压下怒火,一阵沮丧和内疚翻起来,他回想韩旭这些年来对他的好,真是好的没法再好,又想想自己为对方做过什么,顿时心慌。
桑殿义继续刺激他说:“你说你们之间没有金钱关系,不觉得听起来挺操蛋的说法?你们分手那阵你一毛钱也不给人家,你觉得他为什么千里迢迢跑这么远来卖?他那种年纪的在夜店会是个什么地位你这个老玩家不会不知道。据我了解韩旭在七月流火的生意也不是很好,勉强糊口而已,为了多赚点钱还要兼职做些别的工种,偶尔还要受到客人的嫌弃殴打。就这样他还感恩戴德的,自己跑去求我干爹不要赶他走——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钱。”
“ 你别说了,”夏齐对于韩旭的情况早已听说一些,不是不愧疚的,他喉头滚动了半晌,找回声音,“所以我这次找他回去也是要补偿他,只要他愿意我分给他财产,他要多少就是多少……”他拍打面前的车体泄愤,“不知道他为什么变得这么固执!宁可卖也不跟我回去!”
桑殿义叹气,“事到如今你在他那里还有信誉吗?他已经过了你说什么信什么的阶段了吧——所以不要说什么两人之间不是金钱交易的鬼话了。一点点来吧。他要是肯卖给你,你还要烧高香。”
夏齐沮丧半晌,“那依你这么说,就算我要包下他,他不肯要怎么办?”
桑殿义说:“所以,在那之前,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有这个人安排,韩旭想必不会拒绝。”
夏齐皱眉,他不知道在这一年里竟然出现了对韩旭影响如此之大的人,“是谁?”
桑殿义说:“韩旭在店里的上司,鸭头肖桑。”
37、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因为还未到七月流火开业的时间,桑殿义就约肖桑在外面的咖啡店见面,地点就在肖桑家楼下的STARBARK。
肖桑到接到桑殿义的电话,大概猜到是要谈关于韩旭的事情,只是他不知道会从哪个角度谈,最后要达成什么样的妥协。
说实话,他对桑殿义始终有点不安的警惕感,他们见面次数寥寥,可是他还记得这少爷在年少时对自己就抱有一种微妙的态度,虽然作为孩子来说桑殿义已经掩饰的很好,可是专攻人际心理的肖桑还是能感觉出来这孩子在背后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不同寻常。
后来桑殿义远离迪都去上学,每年只有两个假期回吴爷宅邸,肖桑更轻易见不到他,然后他完成学业后也没有回迪都,反而去了墨都创业,这些年下来,吴爷对桑殿义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有点别扭的少年阶段。岂料这次他冷不丁回来就把手插向七月流火。
肖桑对这件事,这个人都没有把握。如有可能他不想得罪这少爷,也不想和他起争执有纠葛。他们家的事情太复杂,不是他一个鸭头能搅合得起的。
咖啡店里人不多,肖桑进去就看到那两人所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