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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么反转。
“卫龙啊……”他清清嗓子，刚开了个头，就听见威风凛凛的蛟龙张开嘴，从中吐出佘卫龙蔫耷耷丧兮兮的嗓音。
——居然一点都不违和。
“煜煜，老板，大肥羊，快来扶我一把嘛！要……要吐了！”
“……”你刚才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吧。
宋煜沉默了一下，心头一松，瞬间自在了。
果然，蛇还是那条怂蛇，没变成蛇日天。
于是，他没好气地拍了一把竹叶青的龙角，手掌掀起呼呼风声，“啪啪”两下，将他给扇清醒了。
“想吐？憋着！”
佘卫龙：“……”
他眼睛中转个不停的小圈圈暂时被密密麻麻的金色星星覆盖掉，憋了三秒还是没忍住，转过头“呸呸”吐掉塞在嘴里的砂砾和海草，回过头来又是一条怂蛇。
“对，对不起老板，我憋不住。”佘卫龙委屈道。
宋煜：“……”
他懒得和竹叶青追究这点细节问题，伸手从他背上拽起一根海草。
“这是什么？”
海草上面夹着一只大大的海蚌，不起眼地混在海藻和砂砾中，也许是被佘卫龙给绕晕了，蚌壳没闭紧，一开一合地从里面吐出泡沫来。
佘卫龙眨眨眼，眼睛亮了。
“我就说刚才什么东西夹我尾巴，原来是它，这里面不会有贝壳吧？”
“……难说。”
“松手。”角雕一向是一个行动快于语言的老实妖，在宋煜听话松手的一刹那，他带着弯勾的嘴巴狠狠一啄，将海蚌啄开了。
“哇！”宋煜和佘卫龙异口同声道。
佘卫龙也不知是个什么运气，别人特意寻找都不一定能找到珍珠蚌，他随便从海底扑腾了一圈，就收获不菲。这只大蚌里不光有珍珠，还有两颗！最大的那颗足足有成人的拇指那么大，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宝光。
宋煜自诩是个见过世面的富二代，这么一颗大珍珠，虽然纯天然，又是海水珠，但区区十几万块钱的东西还入不了他的眼。
掏出珍珠，在衣服上抹了抹，他交给佘卫龙：“给你，放在哪儿？”
佘卫龙的眼睛被珠光映得亮晶晶的，他开心道：“老板，你收着吧，交给你我放心！”
宋煜收过不少礼，也经手过好几千万的好东西，但没有一刻像是现在这么身心舒畅。
他刚准备表扬一下佘卫龙，就听他道：“老板你人脉广，帮我卖出去吧，卖来的钱咱们五五分！”
宋煜：“……”
谁帮你卖珍珠？谁和你五五分？
你是钻进钱眼里了么？连讨好老板这种基本的人生哲理都不懂！
……
顾临渊带着云修飞过来时，正好看到他们这边的气氛尴尴尬尬的。
“怎么了？”他刚得了云修一个吻，心情大好，连看佘卫龙这条天道的亲儿子都没之前那么不顺眼了。
佘卫龙根本没察觉到老板的小心思，他得意地笑了笑，亮出宋煜手中的两枚大珍珠：“好看吧！我捞出来的！”
他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我已经在老板这儿干了两个月，攒了十几万块钱了，再加上卖这些珍珠的钱，刚好再捐助一座山村小学！”
这一刻，他眼中耀眼的光芒几乎能将众人的视线点亮。
莫名地，宋煜心中的火气熄了下来。他平时也不是那么醉心公益的人，但面对这条蛇真诚的眼睛时，心中莫名地升起了一股感动，很想给希望工程捐上几座学校。
“卫龙啊……”宋煜思索了一下，问道：“我其实一直挺好奇的，你到底给贫困山区捐了多少所学校？”
顾临渊也好奇他到底给天道交了多少保护费才能得来这种亲儿子的待遇，于是侧耳倾听。
只见佘卫龙盘算了一下：“打工的时候没什么钱，两年一所，后来有了名气，平均一年三所，偶尔超长发挥一下，能有五六所，总的来说……三四十所吧。”
宋煜目瞪口呆。
你捐得居然比我这个超级富二代还多！很可以了！
他又虚心请教道：“那你究竟是怎么在这样的捐赠下还维持高水平消费的呢？”
佘大师的朋友圈，红酒香槟，时装高定，很舍花，很有格调，很纸醉金迷啊。
“啊？”佘卫龙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他用尾巴指了指自己身上，“老板，你是说那些阿玛尼，范思哲，和爱马仕吗？”
竹叶青的脸不好意思地红了一下：“那都是假的，工作需要，淘宝上一百块三件，还有优惠券。”
“老板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店铺链接。”
“假的？”宋煜怀疑起自己的眼光。
别的不说，他是近距离旁观过竹叶青爆衣的，除了那条小红花四角内裤以外，其他的明明都很真啊？
“……”佘卫龙低下头，心虚地解释道：“嗯……我还用了一点点妖力。”
“幻术，懂吗？”
宋煜、顾临渊、云修：“……”
懂。
你行的。
好吧。用妖力给A货镀金，天底下可能也就这条蛇了。
第96章 不许吃人
因为周清坚定了拖家带口搬去内陆的决心，众人两天之后才真正动身。
涅普顿的情况被云修告知了周清——
“这只金鱼目前只是他的一片灵魂碎片，本体不知道流落在何处，但应该还有生命。只是，因为失去了部分灵魂，可能本体的记忆有所缺失。”
“安全起见，我建议暂时先让他维持金鱼的形态，免得魂力流失过快。”
“……我知道了。”
出乎意料的是，周清对此接受良好。
面对云修略带担心的目光，他笑了笑：“涅普顿这些年人形越来越不稳定，经常连续几个月化身金鱼一动不动，从那时起，我就隐约有所预感了。”
“西方魔法里有一种禁术，可以用分割灵魂的方式获取强大的力量，我想涅普顿可能就是用了这种魔法吧。”他道。
“您不用为我担心。鲛人的寿命很长，我可以慢慢寻找。世界这么大，只要他还活着，总有一天可以再次团聚的。”
白龙神虽然是个拐骗妖口的惯犯，但他出手阔绰（或者说压根没有金钱观念），周清在幕后替唱的这些年，白龙神赚的钱都在他手里。因此一回到华夏国，他便把存在不记名黑卡里的钱取出来，全部换成华夏币，给涅普顿买了个漂亮的生态鱼缸。
金鱼懵懂地甩着尾巴，在鱼缸里欢快地游动着，突然抬起头冲周清吐了个泡泡。
也不知他是故意的，还是这些年吐泡泡已经吐出了水平，气泡在水中缓慢地上浮，突然中间一凹，变成了一个心形。
然后——
“啪”。
心形的两片桃瓣接触到空气，炸裂开来。
四散的细碎水花调皮地溅在周清的脸上，像是一个冰凉的吻。
周清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明亮起来。
顾临渊本来站在云修身后，心不在焉地欣赏精灵的背影，此刻却忍不住凑近，脸贴在玻璃缸旁边，探究地看着鱼缸中蠢兮兮的金鱼。
什么？还有这种操作？
他一改先前的想法，对于金鱼的事情从漠不关心，突然变成了略有期待，并且不吝于在必要时刻伸出援手。
大家都是有家室的男妖，如果能和这条人鱼做一番深入探讨的话，想必会在“如何讨好亲亲”这个议题上有所进益？
·
大人们讨论事情的时候，塞壬也没闲着，他在和竹叶青学（玩）习（耍）。
周清委托佘大师教导自己儿子如何化形。
……他不知道，自己托付错蛇了。
佘大师自己就是莫名其妙化的形，人形一直不完美，直到在这次天劫中意外变成蛟龙，身上的蛇鳞病才彻底痊愈。
更别说教人了。
顶着龙角的小蛇甩着尾巴坐在礁石上，向同样甩着尾巴的小鲛人提议道：“要不然你学我，发个大宏愿试试？”
塞壬紧蹙着眉头，认真想了想。
然后，他抬头，望着天空，郑重道：“让全华夏人民都有鱼吃！”
……
天空毫无动静。
宋煜捡了一桶石头在旁边无聊地打水漂，闻言扭过头，插嘴道：“别说鱼，我不爱吃鱼，鱼刺忒卡。”
“？？？”
塞壬大惑不解：“你们凡人不是每次过年都要祝大家年年有鱼的吗？”
难道新年联欢晚会上说的都是假的？人类真是太虚伪了！
“小兄弟。”宋煜叹了口气，真诚道：“听说你爸让你回去以后插班读个初中？别客气，请家教的事儿就包在哥身上了！”
“……”
塞壬噘嘴。
烦。
不想学习。
他决定开始讨厌宋煜。
……
“改善海洋生态环境！”
“清除海中白色垃圾！”
“让岛国人不再捕鲸！”
经历了这一段小插曲后，小鲛人又接连试了好几种发宏愿姿势，次次都全心全意，特别认真，眼睛真诚到闪闪发光。
但天上别说降下功德了，连一个雨点都没打下来。
于是，他只好垂头丧气地跳进海里游了两圈，排解沮丧的情绪。
“诶，有了，快来快来！”
“哗啦！”一声，新晋蛟龙佘大师正在埋头苦想其他化形方法，突然感觉到水下的动静，猛地一抽尾巴，冲塞壬叫道：“上钩啦！”
不等他叫第二声，塞壬一拍尾巴，如同绷直的箭一样射向礁石，在四溅的水花中用力一扑，摁住了被佘卫龙用尾巴钓起来的大鱼。
宋煜也被面前的水花惊动，他扔了手里的石头，凑过去看了一眼。
“嚯！好大一条鱼！等等，我去拿烧烤架，还有孜然香油辣椒面儿！”
“老板，你不是不吃鱼吗？”
“傻了吧。”宋煜一边转头往回跑，一边日常教训员工：“我就是懒得剔刺，这是龙利鱼，没刺儿！”
“阿嚏！”
角雕作为这三人（妖）组的看护，一边嗅着空气中传来的烧烤味，打了个喷嚏，一边无语看苍天。
发宏愿是要看运气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有一星半点儿的心态不坚定，愿望不真诚，都要被天道驳回去。
你们倒好，一边钓鱼烧烤一边漫天许愿，真以为天道是个二百五吗？
……
塞壬最后也没有变成人，在被周清爸爸用尾巴打了一顿屁股后，他抽抽噎噎地变化成一条小银鱼，被周清塞进了涅普顿爸爸的生态鱼缸里。
金鱼欢快地绕着小银鱼吐了个泡泡，小银鱼委屈地趴在他薄纱一样漂亮的尾巴上，掉了几颗米粒大小的泪珠珠。
飞机上不允许带液体，装在鱼缸里的活金鱼更是想都别想，最终他们是坐角雕回去的。
宋煜之前也坐过角雕，但那是短途旅行，速度比较慢，这次角雕速度全开，风驰电掣的感觉让他直呼刺激。
“雕兄。”宋煜真诚道：“你真的不考虑开一个飞行公司吗？专注极限运动那种，我给你介绍客户！”
“嗯……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神雕大侠带你飞，怎么样？”
什么高空跳伞啊，深潜啊，赛车啊，和骑雕比起来都弱爆了好吗？
“不考虑。”角雕片刻犹豫都没有，十分感动地拒绝了他：“不是每个人类都像你一样胆子大的，我怕客户一不小心，被我给吓死了。”
“……呵呵。”宋煜干笑了一下。
他发现，这只神雕大兄弟十分有将天聊死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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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落在植物园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