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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缅甸来的马克烈黄讲的我无法听懂,美国加州来的麦娜琳讲一口时尚的英文……日本人加入时,中文、英文、日文一齐加入。我加入时,全班讲中文,太多的问题倒让我笨嘴笨舌了。
大家都用心在看画,而且说些让我不知该相信还是不相信的话——“Very nice 。”“It's beautiful。”“Excellent……”,从高鼻子下面的嘴巴里不断说出来。呵,我搞不懂这些外国人是真的感觉好,还是奉承我?管它那么多,反正也必须到画展结束,我才可以退出这场已经开始的游戏。
嘿,撞到大红运了!居然有个俄罗斯人看中一幅画,还立即掏出人民币放在我手中——“我就要这幅画。”海地赶过来说:“等画展完以后,才包好给你,好吗?”呵,海地真周到嘛。那位叫克林斯基的俄罗斯人笑着说:“当然,我还要继续看画呢。”德国来的留学生福尔克和福乐尔,也各要了一幅画,当然也是先付款啰。福尔克?福乐尔?这两位名字真有意思,容易记住也容易混淆。现在如果和他们单独碰见,我一定分不清头发少的是哪位,长发有几分帅气的又是哪位(书里的这张他们俩的照片,秃头的人是福乐尔,长发的人是福尔克)。意大利留学生达·芬奇也买了一幅画,哇,这位达·芬奇,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帅哥!我一边赞叹着这位帅哥,一边遗憾着“我们没缘分,唉,没缘分”。日本人排着队付钱给我,他们的过分礼貌让我也不得不拘谨起来。一位叫后藤泰郎的男生,很可爱,象我弟弟一样可爱,天真烂漫的样子让我不忍心收他的钱。福田、小山、田中……哟,收钱又收钱再收钱。我怎么莫名其妙地做起生意来了?从来都是掏钱买东西的消费者——我自己,今天突然变成了卖东西的店员,嘿,还是放进自己的腰包?对不起呵,还没习惯呢。
几个小时后,画展在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音乐中结束了。哇,真是好运临头——画全部卖完,还有预定的!心情好欢快……哈……哈……嘿……嘿……嘿。善哉,又善哉!南面有阿弥陀佛!
又是海地带着她的朋友安吉娜、代意芬、马克等,留下来收拾残局。嘿,那位叫达·芬奇的帅哥和可爱型的后藤也留下来帮助收拾。大家如此热心肠帮我的大忙,我只好问海地:“我该怎么感谢好呢?”“没关系'奇/书/网…整。理'…提=。供',大家喜欢你和你的画嘛!”海地不慌不忙说道。我叹了一口气,“实在受宠若惊啦。”
画展之后,客人一下多了许多,房间里电话铃声不停。哇,我摇身一变成了大忙人了。还好同屋的日本人这两天不在,我才没变成影响他人的热闹份子。来访问的客人希奇古怪——俄罗斯的克林斯基,酗酒大王,像旋风般卷进来,中文加英文加俄语加酒味——这位客人好麻烦。醒酒之后他又像个大孩子,几乎不讲任何语言,彻底变成他自己——一位善良的内科医研究生。俄罗斯和中国是邻居嘛,说中国话好象正在俄罗斯开始流行,所以他来留学。他才刚刚会说一点点中国话,什么主语、谓语、宾语、定状语的法则通通不遵守,随便地乱用,而且理由十足——“我是外国人嘛!”那时我是他们中间汉语最“优秀”的成员,所以笑他们用词不当,用法错误。好多年后,我也作为外国人在国外生活时才总算懂了,乱用文法真是不得已——“因为是外国人嘛”——我后来的态度就活象现在的克林斯基。
以一句“…布酒罗陆…”登场的,是意大利留学生“达·芬奇”。拥有一米八八的高大魁梧身段,哇,酷得不能再酷的大男生!我当然没见过号称意大利文艺复兴三杰之一的达·芬奇本人,所以怀疑《蒙娜·丽莎》《最后的晚餐》这些名画的画主,说不定就是眼前这位给整个房间带来浪漫气息的“达·芬奇”呢。凭他那份始终挂在嘴右边的Smile,还有蓝眼睛里喷出来的光芒,再加上地地道道老外发音的中国话:“请教我画画好吗?”哇,谁这时能说“不”呢?何况还有一种第六感觉在怂恿我:“接近他!”我当然就回答“OK!”,破天荒地收了这位“学生”。老实说,画画在我只是爱好而已,中国人比我画得好的不计其数——教什么教啊?讲什么课啊?乱弹琴嘛。善哉,善哉,南无阿弥陀佛!
日本人后藤泰郎、福田昭夫、小山英治(三人组)一起来说:“想学画画,麻烦你。”哇,确实是麻烦我啊!这些留学生有没有搞错?我没有任何“教”的经验,也从未想过要“教”谁——上帝真是开恩,一上来就给我不能胜任的美差啊。唉,唉,遵照我们伟大祖先留下来的圣训——“与人为善”,就让我和留学生们友好为善吧。于是我硬着头皮,八个人一起开课,“Ok;Start!GO;GO;GO!返位……”
唿,松了一口气,真的南方有阿弥陀佛,又给了我一个重大的出乎意料——大家都画得很好。最简单也就最容易接受嘛。接下来教法为每天教一小时,自己练数小时。
第一卷3、快乐的圣诞节 歌声荡漾
3
画展收获很不错,接下去便是圣诞节。圣诞节?这本来是欧美人的节日嘛,和我没关系啦。但是既然来了,就去尝试一下吧。
从欧洲来的留学生们化装成圣诞老人,还有圣诞婆婆,制作堆成山一样的精美的圣诞点心,形状有的是动物的脸,有的是圣诞树的模样,反正简单用中文可以称呼为饼干呢,味道还真不错。海地身材瘦弱,但肩很平,穿什么款形的服装都合适(在欧洲她的身材都是让女生们羡慕死的那种)。她把大红的大袜子挂在背后,把大绿的大袜子挂在胸前——很特别的创意,很时尚的Fashion。那位意大利帅哥“达·芬奇”,装扮成浪漫的圣诞哥哥——穿一身红色的圣诞老人衣服,但是既没胡子,也没戴眼镜,所以只好称呼他为哥哥。法国的西努比亚把黑色的风衣挂满红色的星星,星星们和灯光相映,忽闪,忽闪,晚会上好显眼。
后藤、小山一群日本人化装成京剧人物,花脸、怪脸、黑色和白色条纹的马脸。一瞬间,这些喜欢中国的留学生们,在会客厅庆祝圣诞节啦!好快乐哟,每个人都象小孩子,不同语言、不同肤色、不同Fashion来自五湖四海的人,在乐曲声中同声齐唱:
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
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
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
silent night
silent night; holy night
all is calm; all is bringt
round yon virgin mother and child
holy infant so tender and mild
sleep in heavenly peace
sleep in heavenly peace
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
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
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
and a happy new year
we all know that santa's ing
we all know that santa's ing
we all know that santa's ing……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中国除了大饭店几乎没有关于圣诞节的场面。我深深地感受了原来只在书上读过的圣诞节……星期天的礼拜堂……阿门!善哉!我的主!南无阿弥陀佛!
时针停留在晚上十一时,分针指向50分的间隔。日本人后藤泰郎提议来个大合唱,用中国话!
oh。。。。。。yeah。。。。。。Good idea; Good idea。
“这是心的呼唤,这是爱的奉献,这是人间的春风,这是生命的源泉。再没有爱的沙漠,再没有爱的荒原,死神也望而却步,幸福之花处处开遍,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歌声在会客厅荡漾,荡漾在每个角落,不同肤色、不同造型的每张面孔,可以在这时张开同样的嘴形,流出来同样的曲调、同样的语言——“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每张面孔都随着乐曲向左边点一点,又向右边点一点。歌声飞出会客厅,在山色葱茏的武汉大学校园里回荡……回荡……回荡……
第一卷4、三人行
4
A型血液还沸腾在昨夜的圣诞晚会。
早晨起来,觉得肚子好空好空,需要加入燃料,需要燃烧成能源,需要输入到身体的每个部位,让我的身体在今天也能正常运转。房间里转了一圈,没有可以解决肚子的食物,再转了一圈。有日本人的食物,日本人不在屋子里。有一个冲动,拿来放进嘴里,马上就可以让胃,让肚子满足……满足之后变成小偷。Wow; no way!再转一圈,已经是第三圈,确实是除了同屋日本人的食物以外,没有我的食物,而我从来就不去抵抗饥饿,无论在哪里都是地地道道的美食专家——饿死投的胎转的世。
迅速地洗脸,想去外面吃些什么。叮呤~~叮呤~~叮呤~~哎哟,天啦电话来得实在不是时候嘛,牙刷还在口里。
“喂,你好。”我拿了话筒对话筒大叫,是那种正在刷牙时,嘴里包满了牙膏泡的腔调。话筒的那边传过来哈哈大笑的声音。
“你的汉语更糟嘛!”那磁性的声音是意大利的达·芬奇。
“我还在刷牙哦,”我解释,“嘴里面现在有问题,而不是我的汉语有问题!”
“我只是开玩笑嘛。”达·芬奇笑得更厉害,“那,对不起,就不搅扰你的嘴了,快开门看一看,再见!”
快开门看看?好嘛,我真的就要看看门外有什么稀奇?几下漱洗干净嘴巴,赶快地开了门——一个包裹样的东西上面有字迹,还带着新鲜的墨渍。“老师你的早饭,本来想一起用餐,你一定说不要。所以我也有一份同样的早餐,我在303房间吃,你在203房间吃,这样,我们算一起用餐。达·芬奇”
先是一股暖暖的什么东西流进我的胸膛,很快输入到全身的每个部位,连手指,连“足趾”都被那暖暖的什么东西荡漾着。
意大利男生很浪漫是很早以前就听说过的,第六感提醒我,这个达·芬奇有问题。那份暗暗的不能言语的喜悦,就这样缠绕了我。从眉毛,到嘴角,我脸上每个零件都在笑,一直笑到把达·芬奇送来的早饭——烧饼,放进口里,咬了一口还带着热气的烧饼。叮呤~~叮呤~~叮呤~~电话又响了,这回嘴里正放着烧饼。
“喂,你好。”
话筒那边又哈——哈——哈——,笑不停,“你的汉语实在有问题。”
是达·芬奇,我只好又“解释”一遍:“嘴里有你送来的早饭,现在吃烧饼,不是汉语的问题。”
“一起去邮局好不好?”达·芬奇问。
“我和你吗?”我问他(挺多余的嘛)。
“当然是我和你!”
“等一下,”我还没说完,达·芬奇打断我,充满霸气的口吻——“过三十分钟我去接你。”喀嚓,电话断了。呵呵,好霸道的男生!去不去是我的自由嘛,哪个有权力来命令我?我对着电话机骂了3分钟,决定等达·芬奇来的时候就这样告诉他……叮铃,叮铃,叮铃,电话又开始叫我。
一定又是达·芬奇,我要先说话,然后马上挂断!他刚才很不礼貌,回敬是正当防卫,没什么不好。所以,我放开高音——“喂,我没时间和你去邮局!”
“大夫,你好,不是去邮局,是去汉口。”
“哦,对不起,是你呵……”这次是俄罗斯的克林斯基,“大夫”,从开始他就这样叫我了,名不副实的假医生罢了。
“对不起,我有别的事,下次吧,再见!”我挂断电话,其实是不愿和克林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