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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乱葬岗的时候,我不小心踩到它了。”
“……”亓官慕寒也不知该说自家小徒弟是运气好还是不好了,他一边投食一边给小徒弟科普,“方才的药丸是锁灵果的果液和花浆,与焦兰葙相克。一颗成果有眼球大小,淡紫色薄膜,内瓤雪白,一颗锁灵树三年打苞,但果子百年难出一粒。”
归麒一抖,差点被刚进嘴的食物噎住。他不安地舔了舔嘴角,苍白的唇泛着水润的光,偷偷瞅了亓官慕寒一眼,见对方面不改色,他自己却有点无措,穷苦惯了的归麒有点肉疼。
在很久之后,已经识得不少药、毒的归麒发现,即便是亓官慕寒做的一顿看似普通的药膳,里面的东西单拿出来都绝不会比那小小一粒锁灵果的种子差。于是在归麒不禁感叹师尊是真的对他很好的同时,也在悲愤师尊的败家!
夜里,亓官慕寒刚上了榻,缩在被子里的小徒弟便有所感觉似的挪过来,十分霸道的挤进他怀里,活像个恶霸!
亓官慕寒是不喜与别人接触的,就连医治病人,他也是能不碰到就绝对站得远远的。
对于收下归麒,这件事本身就不可思议,而亓官慕寒主动靠近旁归麒,给归麒沐浴更衣、进厨亲手做羹汤、同榻而眠……
这些在以前,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如今都发生在同一人身上。
亓官慕寒拨了拨小徒弟的头发,那颗被发挡住的朱砂痣轻易显露出来,妖异美艳。
功法到了一定阶段,夜里视物不是难事,何况亓官慕寒本身就不是常人,冷清的眸子里盛着毫无波动的冰水,水面依稀倒映出一张稚嫩偏瘦的小脸。
这张脸的主人似乎梦到不愉悦的事了,满脸的愁容,眉毛也纠结在一块儿,似乎很难打开的样子。
亓官慕寒伸手将小徒弟收进怀里,修长好看的手掌放在小徒弟消瘦的后背轻轻拍打着。
怀中的身体很瘦,骨头隔人得很,感到熟睡的小徒弟无意识地在往他怀里钻,亓官慕寒无自觉地勾起嘴角,只是与人可以看见。
旬日。
归麒醒过来的时候意识还没怎么清醒,当他埋着头用力蹭了蹭怀里柔韧温暖的东西的时候,忽然意识到这触感似乎有点不对。
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皙……
“……”
归麒眨了眨眼,抬头便对上一双冷冷清清的眸子,有些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归麒有些心虚地转动着眼珠。
一大清早起来,就看见自家高冷的师尊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
亓官慕寒身前的衣襟大敞开,大半个身子露出来,而归麒的爪子还抱着亓官慕寒的腰上,连腿都搭在亓官慕寒的腿上!
归麒有点羞涩的想钻进缝里去,不过亓官慕寒抱起来好舒服~
想着想着,归麒的爪子又不安分地摸了摸,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亓官慕寒,半天才舍得开口说话,嗓子也有些沙哑:“你……”
亓官慕寒不着痕迹地抬了抬眉:“昨日我就想说了额,你叫我什么?”
归麒被噎了一下,干巴巴地喊:“…师尊……”
“嗯。”亓官慕寒自然地抬手,揉了揉小徒弟乱糟糟地头发,又将遮挡着眼睛的头发拨开,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到归麒的眉目,丝毫没有嫌弃徒弟糟糕的睡姿。“饿了?”
归麒不适地眨了眨眼,有点痒,紧接着听到师尊的话,便自然道:“饿~”
其实还好,他身体很糟,有时候会饿的很快,有时候一两天感觉不到饿,自己早已习惯了。
“想吃什么?”知道徒弟饿了,亓官慕寒立马起身,动作迅速但也小心地注意不会磕碰到归麒,他有条不紊地整理着凌乱衣衫,突然想到什么,补充道,“辣的不准。”
归麒看着亓官慕寒穿衣,想也不想便道:“师尊做的都可以。”
“嗯。”亓官慕寒沉吟片刻,拿出一瓶白玉药瓶放在归麒枕边,倒了一粒给归麒服下后便让归麒休息,剩下的让归麒随身带着。
里面装的百草息灵,呈浅绿色,入口即化,是淡淡的清甜味。是亓官慕寒给归麒调理五脏六腑的灵药,也是之后归麒特定的糖豆之一。
归麒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手里把玩着装百草息灵的玉瓶。
玉瓶凉凉的,上面还雕刻着他不认识的花朵图案,很是精美、好看,让他不禁想起认识不久的便宜师傅。
“呵~”
想着想着,便傻笑出声,突然,归麒猛地摇摇头,将手中的玉瓶放在一边,然后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去一个缝隙也不留。
躲在被子里的归麒揉吧揉吧没几两肉的小脸,心想:我什么时候这么蠢了?
不就是对他好了点吗……不,是非常好……
如果房间里有人,就会发现床上裹着一只大虫子,还在滚动。然后被子慢慢开了个缝隙,一只小手咻地伸出来,摸到枕边的玉瓶,又咻地缩进去……
第12章 女子是他
三日。
归麒现在可算是明白,在床上躺着度过三日是一件多痛苦的过程!
到了第四日的清早,天色才渐渐泛白,归麒已迫不及待地下床,这才感叹脚踏着地是如此美好的事。
“师尊,我能下地了吧?”归麒一边穿着亓官慕寒给他备的衣裳,一边看着师尊问道。
亓官慕寒躺在榻上并未回答归麒,他冷清的眼眸总是会令人觉得他此刻是十分清醒的。但和亓官慕寒同榻而眠了几日,归麒已经知晓,亓官慕寒其实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
这样糊涂可爱的师尊,只能自己看到!
归麒站于榻前,如是想着。此刻的他还未意识到,自己对于亓官慕寒有了强烈的占有欲。
当归麒穿好衣裳后,亓官慕寒已经坐起身来,他看了归麒几秒,目光看似冷淡地上下扫在归麒身上。
归麒垂直而立,表情十分坦然,只有他自己知晓,他希望这人的目光会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师……”归麒话还未说完,亓官慕寒已掀开被子,赤足落地,指节分明的手指拨了拨归麒散落下来的头发,“……尊。”话音一结,归麒努力忍住不偏开头,只是眼睛还是十分不自在地转动。
只见那手不紧不慢地停在归麒的身前,有条不紊的将他穿得乱糟糟的衣裳理好,耐心地抚平上面的褶皱。
等整理好后,亓官慕寒又拿出发梳给归麒梳发。
归麒的头发很细,枯黄暗淡,亓官慕寒梳的时候会梳到很多结。他很有耐心地将每个发结打开,动作笨拙,却显得温柔。
窗外的街道渐渐响起吆喝声、路人来往的说笑声,这样宁静的早晨,是最普通,也是归麒曾经不敢奢望的。
归麒微垂着头,头皮清楚地感受着梳齿梳过的触感,微微酥麻,似细小的电流,传递至四肢百骸,最后回到内心,形成一小股清流,滋养着干涸的土地。
“师尊……”归麒突然打破宁静,开口说道,“我想把馒头找回来,可以吗?”
“可以。”
亓官慕寒手上动作丝毫没有没打扰,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心里的一丝疑惑——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馒头要为什么要找?店里都有卖的。
“馒头是只跟了我好多年的小猫。”仿佛看穿了师尊隐藏的疑惑,归麒解释道,“我被抓去城主府的时候,和馒头分散了,我逃出来后去找过馒头,但是没有找到,也不知道这么多天它回去了没有。师尊?”
“……”
亓官慕寒手一顿,淡定地拿掉他刚扯掉卡在发梳上的几根头发,继续梳了几下,最后将头发用丝带绑好。
“先吃早点,吃了再去。”
被猫妖啃过什么的,师尊默默地想,既然是徒弟的猫,那他应该可以忍住那一掌……
正是吃早点的时候,楼里坐着不少的人。
归麒躺在床上这三日,并不知晓他被药门邪尊收为徒弟的事传遍了这不大不小的蓝城。当师徒二人出现在楼梯口,便引起了无数争议。
有人说这是亓官慕寒中了邪,才收了这么个不入流的弟子,也有人说收徒是假……
“……一个娼妓之子,竟然也能进药门?”
“你们也不必猜测了,在勾栏里出来的,还能做什么?”
“张兄还真是快人快语……”
对这类流言蜚语,亓官慕寒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只不过,当亓官慕寒牵着归麒的手走下楼时,他们刚巧路过大堂里最靠近楼梯的一桌,座上三位血气方刚的青年便阴阳怪气地冷嘲热讽一通,唯一以为紫衣女子面带纱巾,捂嘴轻笑。
□□和男倌是最为不耻的存在,人们流连忘返于红尘勾栏,但却始终谨记着勾栏之中的是最低贱的,没有之一。
即便后代是清清白白的,但只要身体里流动着那污秽的血液,骨骼上包裹着那下贱的皮肉,便永远只能一辈子都在阴暗的地底,永远见不到天!
归麒听到这话顿了顿,走在前面的亓官慕寒似乎没有听见的样子,淡定自若地牵着归麒的手往外走。归麒眸光明亮。也罢,他身份卑贱,这是事实,只要……只要这人不嫌弃他就好。
“我说——”开口欲拦下亓官慕寒之人,正是那一桌四人之一的蓝衣青年,他头戴金冠,手执玉扇,一副偏偏风流之相,出口尖锐,如有利刃,“邪尊大人,您怎走得这般快?莫不是不好意思给我们看看您那有趣儿的徒弟?”
归麒扯了扯师尊的袖口,小声地提醒道:“师尊,那人是君家的……”旁系里最受宠的公子。
只是话说到一半,亓官慕寒便打断了归麒的话,漫不经意地说道:“废物所言,怎配入吾耳?”
“你!”君乾站起身来,挥手喝道,“猖狂!”
一根木箸凭空在亓官慕寒面前不到一指距离停下,兀地落地。
君乾脸色突然异常难看,他面前的碗筷明显只剩下一根,显然,他没有想到这个赤脚大夫居然能轻易接下他的一击。
突然,亓官慕寒唤道:“归麒。”
归麒疑惑:“师尊?”
“胆敢伤你者,无论是出口伤你者,还是动手伤你者,你想如何,都不必犹豫。”
归麒一愣,随及弯起眸子,道:“可我打不赢别人怎么办?”
“好说,为师亲自来。”
冷清的声音明明不大,但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楚分明。
话音刚落,只见地上的单箸自己动起来,悬浮在空中,然后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踪影。
突然,正欲有什么动作的君乾顿住,他的身体抽了抽,随后,坐在他对面的女子猛地睁大眼睛,眼瞳紧缩,清澈的眼底倒映这君乾再无活气的脸,眉心多了个筷子粗细的血洞。
筷子穿透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以至于隔了很久,一丝血才缓缓从那血洞里流下……
而方才还在大堂里的两师徒已经离去,现在正在集市里溜达。
看着小徒弟毛绒绒的小脑袋,亓官慕寒现在的表情可以算作是苦恼了。他才想起刚才没有捂住归麒的眼睛,不知会不会太刺激了?
这个时候,亓官慕寒已经选择性地忘记了他的小徒弟早就杀过人这件事。
归麒这才发现身后少了一个人,左右看了看,也未曾寻到,便询问:“师尊,云棹哪儿去了?好像前几日我也没见到他人。”
“云棹?”亓官慕寒想起这几日被某人围追堵截的云棹,语气稍暖,“被一个大姐姐缠住了。”
“哦。云棹喜欢那个大姐姐?”
“或许吧。”
“云棹喜欢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