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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在珑莘谷边境外围响起,惊起无数飞鸟。
爆炸声的源头——归麒使出浑身解数逃命,他的身后追着一头全身长毛,几乎像头移动草垛的怪物,怪物的脑袋长着一个巨大的橙色眼睛,睫毛倒是挺长,四肢粗壮有力,爪子犹如钢刀,这是山谷里面才会出现的“毛狮”!
毛狮的脑袋顶上顶着一滩透明的粘液,里面混杂着黄色的物质,看起来像一个被打碎的巨大的蛋。
呃……那确实是一个蛋!
随着毛狮的奔跑,那些蛋液从它脑袋上滑落。黏腻的液体弄得它的毛发非常不舒服,毛狮舔了舔,嗯,味道还不错。
之前归麒在书上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鸟蛋,有西瓜那么大,不知是什么鸟兽的。正好觉得饿了,左右看没有守护的鸟兽,他便把蛋给顺走了。
只是刚拿起来的时候没拿稳,蛋给摔树下了。好巧不巧地砸在草丛里休眠的毛狮。
毛狮性情温顺,但最讨厌被打扰睡眠,一旦被扰醒,便会性情大变,暴躁易怒。
说白了就是起床气太大。
起床气大的毛狮对归麒穷追不舍,它看起来笨重臃肿,实际上速度极快,与归麒的距离越拉越近!
归麒欲哭无泪,晚餐没了也就算了,为什么外围会碰到这种大型妖兽啊?!
归麒回头就看到一张血盆大口,还是长满了黄色的巨大獠牙的,牙齿上还卡着上一顿美餐留下的碎肉!
归麒眼睛一亮,忽然加快了脚步往前跑,跑到一棵白色的树前猛地一个急转弯,紧追而上的毛狮一头撞上树干。
庞大的毛狮被撞的头晕目眩,而那棵白色、且树皮上凝结一层淡蓝色晶体的树却纹丝不动,此树名为“沐雪姬”,其树身脆如泡桐,但外面的晶体坚如磐石。
乘着毛狮眼冒金星,归麒连忙逃走,不敢慢下分毫。
觉得应该差不多了,归麒才气喘吁吁的停下,瘫坐在地上。刚才命悬一线,哪里管身体如何,现在紧张的气氛松开,只觉得喉咙里一股子腥甜,双腿都不似自己的了。
虽然进来已有半个月,但他根本没有修习相关灵能的技法,仅学会运作体内灵能的气而已。
灵能是一种自生灵初生于世时,天地所赠予的福祉。生灵们通过琢磨和领悟,将馈赠的福祉转化为己身的一部分,以掌控者的特性和强弱来呈现独特的方式。
不是所有的生灵都能够使用这种力量,也有心智坚韧者借助后天之力来寻求力量,可是,有的连感知都无法做到,更不要说后天修炼了。
这种力量,人类将其称为“灵”,妖们将其成为“术”。
例如,云棹以木为灵,木,可控万花百草,生命不息,木之灵尤为可贵,所以云棹才能一己之力,安抚归梧司体内狂暴的妖力;亓官慕寒以冰为灵,冰的前身为水,因此亓官慕寒亦能控水……而归麒的灵比较特殊,到现在也只能控制着,从掌心冒出来一小团荔枝大小的红雾,书上并没有没有提过这是什么灵能,所以归麒并不知道怎么用它。
不过,归麒隐约感觉到,他的灵能,有点不太好控制。
在他刚刚学会运作灵能、能将灵能外放的时候,他当时太激动,不小心把掌心里的血雾甩出去了——三个成人才能勉强抱住的沐雪姬,顷刻间枯萎,包括那棵沐雪姬周围的长的花草都一样,也死了。
眼看着那团红雾还有扩散的架势,归麒凭着直觉,慌忙朝红雾做了一个“抓”的动作。那红雾虽然乖乖回来了,但归麒似乎能觉得它有点不高兴。
感觉像是……
还没有吃饱?
吃?这个想法令归麒有些心惊,这样稀奇古怪的东西,真的是他的灵能吗?归麒有太大的疑惑,但他现在又不能回去找亓官慕寒问清楚。他们说好了的,只有他过了万妖塔的守塔者们的试炼,他才可以出去!
不过——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刚才被那头毛狮追得太狠,他已经彻底迷失方向了。那个他当做寄居地的山谷十分隐蔽,地势也很安全,他还不想就这么丢了。
《毒经》里曾记载了一种毒蛾,雌雄同体,且温顺听话,四片蛾翅左右颜色完全不同,左边墨色为雄蛾,右边雪色为雌蛾,蛾翅上长有细密精致的鳞羽,通过翅上洒落的鳞粉来辨识方向,在暗处便会散发红色辉光。
为了以防万一,归麒进山谷的时候,便照着毒经里的办法,配了一只毒蛾,还没有试过,所以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归麒歇息得差不多了,伸出手放到趴在他肩膀上的毒蛾旁边,将如同普通绣花的毒蛾挪到手指上,随后轻轻一挥,毒蛾翩翩飞舞,绕着归麒转了一圈后,开始朝某个方向飞去……
天色越来越晚,由于有麒灵木的树冠将整个山谷覆盖,谷中黑得很快,也寻不到月亮。
但麒灵叶的蓝绿色的亮光,在黑暗中倒是构出一片美丽幻梦的世界。只不过,夜晚的山谷与美丽成对比。
似乎是担心着归麒走丢,毒蛾时不时停下来,等归麒追上了,再继续往前飞。
在黑暗中的毒蛾散发色妖冶的红光,前后还飘落着发光的点点粉墨,这与寻常丑陋的蛾子太不相同,竟比蝴蝶还美上几分,更增添了神秘与诡异。
“吼!!!”
近在咫尺的粗犷的吼声令归麒猛地一震。
糟糕!
归麒紧张得身体绷紧,一滴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滑下——离他仅仅三步距离处,匍匐一头成年的牙!
牙是一种高级妖兽,只在自己指定分化的区域捕猎,除了被敌方挑衅,是不会轻易踏出领地的。
为什么牙也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这太不正常了!
难道师尊给他的书是骗人的?
不可能!
刚冒出的怀疑,归麒便自己否定了,那人不是会说一套做一套的人,虽然自己还在生他的气,但那是他该信任的人,他不该怀疑他。
毒蛾胡乱扑扇了几下,乖乖回到归麒的肩膀上趴着,一动不动。
归麒警惕地看着牙,一番它有动作,他也不会站着等死!大不了鱼死网破!
反观牙,身形几乎完全隐匿于暗处。唯有眼睛泛着绿光,目光紧紧黏在归麒的身上,一眼不眨。
它忽然缓缓站好,健壮的前肢朝归麒踏了第一步。它沉着有力地迈着优雅与威严的步子,对着归麒的目光一直没离开,它绕着归麒一边看一边绕圈,绕了两圈后,牙又低吼了声,然后调头跑开了。
归麒:“……”这是挑食吗?
管它的,活命才是真的!
虽然刚才还硬着脾气说要拼命,但到底他还是太弱了。仅凭牙的一个眼神,他就被压制地几乎动弹不得,现在指尖都是冰凉的。
归麒颤着手指,又点了点肩上的毒蛾,这个简单的动作因为手抖得厉害,而无法完成。
嘭!
拳头猛地砸在树干上,手臂放下来,垂在身侧痉挛,但痛感已经令归麒镇定下来。
毒蛾自觉引路,归麒跟在它后面,面无表情。
如果是亓官慕寒,一定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牙粉碎,如果是他,一定不会像自己这么狼狈……
再说云棹,他先到了月城以后,很快找到月城周边的一个叫星河镇的镇子,蝶羽就住在那儿,但云棹向整个小镇的人都打听遍了,也没人知道“蝶羽”这个人。
眼看着一个月时间已经过去,云棹准备离开,去苍原城寻阿菁,这时候突然发现了蝶羽的踪迹——那是一个无字墓碑。
那个坟墓坐落在镇子外姓墓地最偏僻处,且在坟的坤方出现“弓形”小路; 在坟的艮方,七步左右的位置上还有条大路。这个墓穴的风水恶毒的令人发指,朝水反弓,不仅会让下葬之人的老母伤亡,还会出现妇女不正经、淫性败家的现象。而艮方有路更是诅咒下葬之人的后代,男是强盗女做娼。
云棹问镇子里的人里面埋葬的是谁,提起的时候,不管是眼神还是表情,乃至肢体语言里都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
总结问下来好些个人的说辞,云棹才整理清楚。
十二年前,这镇上来了名女子,其名为彩凤。彩凤在镇上开了家染坊,经她染的布色泽天然纯粹,没有丝毫杂色,最令人惊艳的是彩凤染的靛青色,颜色鲜艳,久不褪色,备受上流夫人小姐们的喜爱,最后还被觐奉送到月城城主手中。
但就是这位巧手女子,勾引有妇之夫,被那男子的妻子抓奸在床,最后被镇上的人乱棍活活打死,葬于外姓乱坟之地,受世代毒咒。
“十二年前……时间上倒是与吻合了。”云棹自言自语着。
突然身后响起一阵疑问:“你在想什么?”
“想彩凤。”
想也不想,云棹张口就答道。
“彩凤?你想蝴蝶做什么?”
云棹恍然大悟,这彩凤可不就有蝶的含义吗!
突然意识到那熟悉的声音,云棹身体一僵,缓缓回过头——那双几乎能勾人魂魄的眼睛撞进自己的眼底,深不可测!
云棹条件反射地跳起来,将身下的长凳撞倒在地上,他则一脑袋撞到那眼睛的主人的额头上,发出一声闷响,云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龇牙咧嘴地捂着头。
反观归梧司却丝毫没觉得痛一般,姣好的容颜展露出一个迷人的笑,看得云棹浑身不自在。
被那明目张胆的目光看得恼羞成怒,云棹张口骂道:“你属鬼的啊,走路都没个音的!”
见云棹还不起来,归梧司将手放在云棹的肩上,大喇喇地坐在云棹的腿上,他身体微倾,舌尖缓慢地划过云棹的唇瓣,而又似乎在回味一般,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声音沙哑,雄雌莫辩:“出了声,你不就跑了?”
云棹猛地捂住嘴,那轻飘飘的触感却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理智不多的脑海中重现,提醒着云棹刚才的亲密。
归梧司勾起唇,纤细地手指在云棹的胸前画圈……
房间里的空气变得燥热,气氛也越来越暧昧,被归梧司触碰到的地方,即便隔着衣服,云棹也觉得滚烫得快灼烧起来。
明明是简单的动作,一旦是归梧司做的,看云棹的眼中就变得非常的……诱惑……
“别发疯!”
云棹觉得口干舌燥,他舔了舔唇,却正好碰到归梧司摩挲着他下唇的拇指!云棹心中一跳,慌乱之间,看到对方眼中的深沉,他连忙撇开头,用手抵着归梧司越发贴近的身体,语无伦次道,“你给我……快、快起起来!”
挑逗的手指微微一顿,归梧司缓慢地说:“如果我说不呢?”
“别闹了,你根本就不想做什么。”
狭长的眸子忽然睁大,但很快恢复,以至于偏着头的云棹并没有看见。
归梧司勾唇轻笑,不紧不慢地从云棹身上起来,但目光却紧紧凝视在云棹身上。顶着上方那诡异的眼神,云棹慢吞吞地起身,原本简单的一个动作,愣是拖沓了半天。旁观的归梧司看不下去了——云棹倏地身体一轻,整个人离开了地面,旋即眼前一花,他已经被扔在离桌子三步远的床上。
“别动。”
听到归梧司话中的疲惫,这半妖,该不会这一个多月都在找他吧?想起之前为了避开归梧司,他还特意避开水城,云棹忽然觉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老实着不再挣扎,耳旁渐渐响起对方沉稳的呼吸声……
归梧司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这个人如此执着,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