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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梧司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这个人如此执着,他也不知道自己一意孤行之下,就给他和云棹结了伴生之契做得到底是对还是错。他曾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为了这云棹身上的木之灵?
归梧司将云棹抱在怀里,贪婪地呼吸着对方身上令他舒服的味道,体内不受控制而肆意破坏的妖血渐渐平复,这是归梧司难得的好眠。
作者有话要说: 山谷的故事……好难写啊……谁有什么好主意咩QAQ
第27章 定下约定
归梧司被噩梦惊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发了会儿呆,比猛然发现云棹不见了。
本以为云棹又跑了,没想到这时候云棹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提着东西。
云棹看着衣衫不整,胸膛袒露的某只半妖,不禁眉头跳了跳,他将早点放在桌上,语气生硬地说:“把衣服穿好!吃过早点我们启程。”
既然对彩凤的身份感到怀疑,云棹便去荒废的染坊探查了一番,估摸着镇子里的人嫌彩凤家里不干净,房子虽然落魄,但里面的东西却没怎么被人动过。这也算方便了云棹找些能证实彩凤身份的证据。
果然,云棹在彩凤家发现了几处蹊跷。
彩凤是一位女子,更是位独身的巧手女子,家中却无一针一线,这未免太过奇怪。之前的老鸨提过,青楼女子都有个禁忌,忌做针线,谓之缝穷。如果说,这是一个巧合,那么彩凤的梳妆盒里,更是放着不少空的口脂盒,那是只有蓝城的蓝芷阁才私产的口脂。而蓝芷阁早在十八年前就因为某些事,被查封了。
除了这些以外,云棹还在彩凤的柜子底发现了不少药方,全是关于治疗生育能力的。
青楼女子多数在从良以后,都是终身不育的,因为长期饮用一种会破坏生育能力的汤药,也不一定绝育,有的是影响生育,彩凤或许就是抱着一丝期望吧。
如果说一个是巧合,那这么多的巧合,便已经不再是单纯巧合了——彩凤就是蝶羽!
既然知道蝶羽已死,那也就没有留在月城的必要,所以云棹决定尽早启程赶往苍原城。只是他自己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会等着归梧司。
云棹目不斜视地夹起一只小笼包,塞进嘴里,余光扫向换衣服露出大片肩背的半妖……
“咕咚……”
忍不住咽下分泌过量的口水,差点被嘴里的包子噎死,云棹夺门而出,躲在门外捶胸猛咳。
太丢脸了!
他居然对着男人发痴!
“云棹?你跑出来做什么……”
门忽然被打开,云棹一抬头便见归梧司香肩半露,松松垮垮的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细腻白皙的胸膛,粉色的一粒茱萸若隐若现。
这周围可时不时就有路人经过!
正巧,云棹左右一扫便看到对面街道上卖包子的小贩正直勾勾地盯着这毫无自觉的妖孽,那眼珠子都快滚出来了。
云棹火大地拉着一脸无辜的归梧司进屋,将门重重摔上。
“云棹——”
任由云棹粗暴地将自己的衣裳扯起来,颈脖后方被勒得有些刺痛,归梧司忽然抱住云棹的腰,用力收进怀中,归梧司在云棹耳边轻呼了一口气,揶揄道,“以后只给你看,嗯?”
云棹猛地一震,脸颊烧得不行,小声嘟囔着:“谁稀罕。”
“我稀罕。”
“把衣服穿好!”
“你给我穿。”
“别乱动……”
……
晚餐落空,归麒只好吃些囤积的野果饱腹。
山洞里很干燥,归麒不敢但点火,他担心那蛾子犯蠢扑倒火堆里给烧死了,之前的那只就是这么死了的,还冒了好些霸道的毒,给归麒增添了不少多余的事情。
运动过量,归麒早早睡了,就趴在干草堆里,算不上舒服,但好歹不是硬邦邦的,还能阻隔些地里的湿气。
恍惚中,归麒依稀觉得周围有许多双发光的眼睛在看着自己,他想睁开看,但眼皮好像重如千斤,他怎么也醒不来,慢慢地沉入梦乡。
肩膀上的毒蛾忽而扇动翅膀,散发着红光的鳞粉点点坠落。在微弱的光辉下,围着归麒的一圈显现出形态各样的轮廓,若是归麒醒来,定能被吓得半死,这些藏匿在黑暗中的全是高级妖兽中的王者!
包括白日的那头对归麒穷追不舍的毛狮,也包括入夜时归麒遇到的那头牙——全都在这里!
妖兽们并没有要攻击的架势,也没有别的危险的动作,它们或趴着或蹲着这俯着围在归麒周围,一个个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地眼睛,对中心里睡得正熟的少年好奇地观望。
其中一只妖兽犹豫着伸出爪子,刚准备想往少年的脸上放,倏地被另一只爪子打开。
“吼……”你丫不要命了啊!
打开爪子的那只妖兽低吼,那只伸出爪子的那只妖兽默默收回爪子,抱着自己的大尾巴一般委屈巴巴,还没等它把尾巴抱牢实,面前忽然多了一个月白色的身影。默默放下尾巴,乘着那些个没反应过来,妖兽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睡梦中,归麒依稀嗅到了熟悉的冷香,那种如芒在背的一啪啦视线似乎没有了……
清晨醒来,回味了下最晚那个骑着妖兽满世界跑的梦,归麒忍不住嘴角抽搐,正要起来,这才发觉不对。他自己的窝里边多了一枚师尊大人!默默瞅着师尊凌乱、大开敞着的衣裳,归麒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再一次在睡着的时候对师尊耍了“流氓”。
正要害羞的归麒忽然想起来亓官慕寒对自己的冷淡,别扭的归麒立马从师尊的怀里扒拉出来,还嫌弃地撇开脸,忽而白影一闪,归麒伸手接住,他冷不丁打量着扑到自己怀里的馒头,才半个月不见,白面馒头大小变得和一个半大的奶猫差不多的馒头。
归麒一把抓住馒头蓬松的大尾巴,暗戳戳地磨牙。好小子!小爷在那鬼山谷中风餐露宿,生死逃亡,你丫的倒好,肥了两圈儿!
眸光一凝,归麒斜睨着还躺在他窝里的男人,语气生硬,“你来做什么!”
男人和半月以前一样,一脸淡漠冰冷,周身散发着浅淡的冷香。
时候还未到,他确实不应该来的,但思前想后,亓官慕寒还是不愿错过少年的成长。只是半个血未见,少年虽然还是苍白瘦弱,但不仅仅只是瘦,肉结实了不少,加上骨骼纤细,所以还是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错觉。
直觉告诉亓官慕寒,若真等到归麒通过试炼再来见归麒,他和归麒之间将会出现一道无法愈合的裂痕。虽然裂痕或许会修复,但裂开时的痛楚并不会随之覆灭。
昨晚看到归麒的时候,小小的人蜷缩成一团,根本就睡不安稳,还会被噩梦魇住,亓官慕寒便后悔之前的决定了。
“看你。”
被亓官慕寒直白得不能再直白的两个字噎得说不出话来,归麒凶狠地瞪了亓官慕寒一看,如果抛开他红彤彤的脸颊的话,或许效果会好很多。
“你给馒头吃什么了,肥成这模样。”归麒一脸嫌弃,一边使劲儿把馒头搓揉了一通,暗叹 这肉乎乎的手感挺不错。
馒头:“嗷嗷嗷嗷……”人家那是长个儿。
归麒瞪,以前怎得不见你长个儿?
亓官慕寒回道:“没喂,它自己去厨房找食吃。”
归麒:“……”他估计自己养了只假狐狸。
放开一脸可怜兮兮的馒头,馒头缩到草堆角落,抖着抖得发现屁屁下面有点凉,低头一看,看到它坐着一只银色的不到它爪子粗的小蛇……
没注意到馒头在自个儿玩儿什么,归麒重重地打了个呵欠,一脸纠结地看着亓官慕寒。
他想钻到亓官慕寒怀里再睡一会儿,但是还是有点拉不下面子,毕竟他刚才还是不愿意亓官慕寒来的口吻。
发现徒弟又在别扭,亓官慕寒一本正经地说道:“天色还早,再睡会儿。”说完,就把小徒弟扯过来,那动作顺溜得,归麒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抱在怀里了。
没有拆穿现在已经是如日中天了,归麒怀恋地嗅了嗅弥漫在鼻息间的冷香。感受着这久违的心安。
归麒对亓官慕寒说:“我本来决定,如果一个月以后你都不来找我,那等我出去了,第一件事就是下山,再也不回来了。”
亓官慕寒眸光冷冽,薄唇亲启:“你敢!”
“你觉得我不敢?”归麒漫不经心地反问,但威胁的意味却十足。
亓官慕寒:“敢跑就把你抓回来。”
归麒悄悄将手握成拳头,闭上眼掩去眸中的犹豫,他问,“为什么要躲着我?”
并没有丝毫意外,亓官慕寒一直都知道,归麒很聪明。
“是不是……那天……我……吻……了你,觉得很……恶心?”
亓官慕寒哭笑不得,他抚摸着归麒的后颈,说道:“胡说什么?”
“那为什么!”归麒有点焦躁,他渴望得到一个果断的答案,以下定决心要不要给自己死刑。
“以后再告诉你,可好?”为了安抚少年,亓官慕寒又说,“我保证,绝对不是恶心,也不会不要你了,只是这个答案,太过复杂。”
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好歹得到保证,归麒这才没有过多纠缠。
“说话算话。”
“当然。”
两人谁在草堆里,你一句我一句,归麒也睡不着了,归麒和亓官慕寒重新定下约定,不管亓官慕寒有多忙,每到夜里就要赶到珑莘谷,反正归麒是决定抓住这个人形抱枕不撒手了。
云棹和归梧司到了苍原城后,沿着得到的住址找到阿菁住的小园,看着里面斑驳陆离、几乎面临坍塌的房子,里面杂草丛生,没有一丝人迹。
这情况云棹却觉得在意料之中,他总感觉有一层迷雾笼罩在少尊主的身世上,有人在故意隐藏着什么玄机。
无法,二人只得来到水城。
云棹斜睨了眼归梧司:“想笑就笑!”
“我只是好奇,你怎知我是水城的人?”
“普天之下能抑制住妖血侵蚀的半妖,也就你这水城城主归梧司了吧?”云棹翻了个不雅的白眼,“再说你连名字都说出来了,我又不傻。”
归梧司闷笑:“嗯,不傻。”
“你……”云棹正想说什么,忽看到城门茶摊里坐着的一身黑衣的千佛戮,云棹眼睛一亮,“戮!”云棹一边大步流星走过去,一边心想,总算不用再和归梧司这妖孽孤男寡男共处了,真怕自己会把持不住。
背对着归梧司的云棹也因此没有注意到归梧司微冷的脸色。
千佛戮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抬眼便看到云棹,以及跟在他身后的貌比女子的归梧司。归梧司与君一焚是挚友,千佛戮跟随了君罗生以后便一直留在君家,自然见过不常露面的归梧司,而且与归梧司是半个师徒的关系,千佛戮一身本事,多数有归梧司指导。
于是,云棹破天荒地看到阴沉的戮尊敬地喊归梧司,“司公子。”
“小佛戮几年不见,变得更阴沉了。”归梧司伸出俩爪子,在戮僵硬的脸上捏了捏,“还是以前可爱些。你家主子呢?”
并没有躲开归梧司的动作,千佛戮顿了顿,道:“尊上在药门。”
“尊上?”归梧司一愣,拍了拍千佛戮的后颈,像一个长者在安抚伤心的幼者一般,“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这两人的互动,云棹觉得口中的茶水,似乎苦得过分了。
千佛戮绛紫色的唇微动,忽而想起不止归梧司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