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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房中响起一个陌生的女子的声音,娇柔软媚,“阿邪,左右是你徒弟,吓着了,心疼的也是你自己。”
心疼?
躲在被子里的归麒咬住下唇,尝到一丝腥甜,心里冒出一丝委屈。
才不会!他才不会心疼自己呢!
心里明明知道,是自己逞强了,错的是他,亓官慕寒是担心自己的,他都知道。可是有时候,知道是一回事,接受是另一回事。即便明知道错的是自己,可他就是委屈,就是伤心。
被子外面突然安静下来,忽而眼前一亮。
归麒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扑扇着,隐约刷到对方的睫毛。浅淡的眼瞳显得清透凌冽,仿若寒潭冰水,却又带着若隐若现的暖,若要比喻的话,仿若一朵红梅落下枝头,飘入了那一池无力深潭。
归麒鬼使神差地伸手抱住近在咫尺的脸,手指还明目张胆地在那眼角抚了抚,他情不自禁地放缓了呼吸,耳旁响起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仿若击鼓一般,震得他耳鸣目眩。
归麒已然看入了迷,亓官慕寒将发呆的徒弟抱着坐起来,房间里另一被忽视许久的女子配合地拿来一个小几,放在床上。亓官慕寒默认了女子的动作,然后让她将桌上的肉粥端来。
女子把粥拿过来,知道亓官慕寒不喜近距离触碰,便自觉将碗放在小几上。
归麒靠在亓官慕寒的怀里,本就苍白的脸色现在更白了一分,下垂的眸子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是微颤的睫毛使他看起来格外脆弱。亓官慕寒从归麒身后伸出手,指尖碰了碰瓷碗,润泽干净的皮肤与白净的瓷相比毫不逊色。
粥已放了一会儿,现在的温度刚好。
亓官慕寒端起碗,用白勺舀起小半勺,以免手感出差错,将白勺放于唇边试了试,又确认了一边并不会烫后,这才放心将粥喂到归麒紧抿的唇边。
看到面前的粥,归麒愣了愣,他抬起头,看向没有说话的亓官慕寒,无色的唇嚅动着,想要说什么,却又一时卡住,不知该说什么。
见归麒迟迟不张口,亓官慕寒言简意赅道:“吃。”
归麒缩了缩脖子,慢一拍地张开嘴巴……
女子并未离去,一双勾人的狐狸眼饶有兴味地看着投食与被投食的两师徒,虽然看起来从容,眼底却已经浮现了惊奇。要知道,以她对阿邪的了解,肯碰一下人就是顶天了,现而今对这个凡人小徒弟关怀备至,当第三层守塔者告知了归麒不听劝诫,要连闯三层试炼之时,那个雪塑一般的阿邪竟是裂出了明显的担忧之色。后来,阿邪为了救这徒弟,还硬生生将试炼之境撕裂,亲自把人带出来。
这个女人是谁?那明目张胆的眼神看得归麒有些不舒服。肉粥软糯可口,归麒却吃得心神不定,他的胃不大,早就吃饱了,却没注意到,等一碗粥都见了底,才发觉自己吃得有点撑了。
喂完最后一口,亓官慕寒问道:“可还要?”
“啊?”呆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亓官慕寒说的是什么,归麒摇头,“不了。”
如此,亓官慕寒将碗往下,女子顺手把空碗连同床上的小几一起撤走,在小几被撤走的同时,亓官慕寒扶着归麒躺下,他的动作很轻,似乎怕动作重了会惹得归麒身体不舒服。他是侧着身坐在床边的,正准备起身,就被归麒偷偷从被子里钻出的小手拽住袖子。
想了想,亓官慕寒说道:“你且好好休养,再乱来……”觉得自己似乎并不能对归麒做出什么狠事来,话说到半路便被掐了音。
归麒躺在床上,黑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亓官慕寒,问:“怎样?”
亓官慕寒干巴巴说道:“我就不管你了。”
归麒蔫头耷脑地缩成一团,看起来有气无力,他又缩进被子,但手依然在被子外面拽着亓官慕寒的袖子,这倒是叫亓官慕寒啼笑皆非。
看热闹的女子闷笑了两声,亓官慕寒冷眼扫过去——“赤月。”
被点名的女子猛地一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阿邪,你陪你徒弟休养,我先去修复试炼之境了……”话音还未消散,人便已经不再房中了,出去时还不忘将房门关上。
亓官慕寒面无表情地看着在埋在被中的突起的一团,过了好一会,房中似乎响起浅浅的叹气。
作者有话要说: 才十五岁啊……55555……好想归麒快快长大QAQ
第30章 少女岩睚
这十日,归麒一直待在这里修养,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似乎是长高了些,因而看起来没怎么长肉,还瘦了些。
现在虽然已经能简单走动,但如果站着或是坐着的时间稍微久了点,就会不适,身体乏力、短暂性失明,还有思维出现片段混乱,活像个半截入土的人。
无法走动、出去这些都算不得什么,最让归麒在意的,是这些天亓官慕寒虽然大部分时间都留在这里照顾自己,但一直都是冷冰冰的。
不是希望的那种天生的冷淡,归麒觉得亓官慕寒是故意不搭理自己,即便有说话,也都是必要的情况下说简单到极点的一两个毫无起伏的字词。当然,归麒也试图找些话题,但不管归麒说的什么,似乎都不能引起亓官慕寒的兴趣,甚至连点反应都没有。
归麒这才了悟,亓官慕寒是真的生气了。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桌前的女子,对方正在优雅地染着指甲,红艳的花汁被刷在那尖锐的指甲上时,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每次亓官慕寒不在的时候,便是这个狐媚的女子在这里照看自己。听她自己说的,她叫赤月,是第七层塔的守塔者,同时也是一只有五千年修为的妖狐。
当时听到赤月有五千岁了,归麒只觉得很惊叹,从她的相貌完全看不出来,难怪世人渴望捕获妖族,已求力量和长生。
眼神不停地扫向赤月,归麒终于忍不住,烦躁地把手里的《药经》扔到一边,询问道:“赤月,你知道亓……师尊去哪里了吗?”往日这时候亓官慕寒早就来了,现在却迟迟不见踪影,他根本没有心思看得进书。
赤月继续刷着花汁,一边说道:“听说是云棹和千佛戮回药门了,正在向阿邪禀告。”
听到“阿邪”二字,归麒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既然是有正事,那便再等等吧。
吱呀——
方面忽然被推动,归麒急忙看向门口,见到门口一个□□的小身子,白白嫩嫩的。
那微发育的小胸脯和光洁的□□,只一眼便看了个透彻。归麒忍不住一怔,旋即眯起眼,眸中的亮光暗淡下去,一脸淡漠。
来者一双骨碌碌直转的粉色大眼睛,好奇地朝屋子里打量,而后锁定在涂指甲的赤月身上,紧接着猛地冲了进来。
“阿姐!”
少女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响起,如果语气不是那么的愤怒的话,归麒勉强觉得那声音还可入耳。
当然,还是师尊的声音最好听。
赤月顿住拿小刷的手,即便少女扑到她身上,也依然纹丝不动。她一丝不苟地将小刷放下,接着又将装花汁的小盏挪开,便是那一瞬,那仿如兰花般的手指上的嫣红已然干却,赤月将扑进怀里的少女搂进怀里,一脸的宠溺与慈爱。
“怎的又不穿衣?”说着,赤月便凭空拿出一套水红色的衣裙,一边瞥了床上的归麒一眼,见对方淡然处之,不禁挑了挑细长的弯刀柳叶眉。
岩睚大眼睛瞪着赤月,她似乎极讨厌穿衣,并不配合。因此,赤月费了老大的劲儿才给岩睚穿好衣。
被迫穿好衣的岩睚瞪了赤月一眼,瘪着嘴跑得离赤月远远的,见赤月不仅不管她,还一只手支着下巴,悠然自得地倒了杯凉茶。
赤月将茶杯递到薄厚适中的唇边,勾人地狐狸眼半阖着,浅湣了一口已经凉了许久的茶水,如在品茗,举手投足间媚色入骨。
过了一会儿,岩睚恢复了些气势了,气呼呼地鼓起了腮帮子,隔着桌子指着赤月的鼻子骂道:“你以前到处招蜂引蝶、调戏公狐狸,把邻居的大婶们气得都搬家了就行了,现在又去哪找来个未成年的人类!阿姐,你能不能给我省省心啊,我不想给你收拾烂摊子了!上次那头笨熊你才勾搭完几天啊?虽然你是狐狸,但好歹做保留点妖的底线好吧?”
在床上发呆的归麒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想,大姐,能不能别再他这个乖宝宝面前说这么多劲爆的话题啊!
赤月微微一顿,继而将茶杯放下,一颦一笑堪称风华,她笑起来,那双狐狸眼睛眯得更细了,她泫然悲伤地说道:“岩睚~你怎么能这样说人家呢?那些妖是他们自己主动缠过来的,与人家可没关系呐~”
岩睚眉头跳了跳,有种想把这只母狐狸掐死的冲动!
“要不是你到处乱调戏人家,他们能自己缠过来?!”岩睚咆哮,“下次再惹上什么妖,老娘可不会再给你收拾烂摊子!”
老娘……
归麒嘴角抽了抽,虽然猜到岩睚的身份一定也不是寻常人类,但看着这么个比自己还小上许多的女娃娃自称“老娘”的时候,归麒自觉还有点吃不消。
“好岩睚~人家错了还不行吗……”
若说赤月是妖媚惑人,一眼倾尽天下人的红颜祸水,那岩睚便是锱铢必较,时而天真时而狠毒的黑鲛人。虽说二人是亲生姐妹,却不同种。赤月继承了其父的纯血,而岩睚是传承了外祖母的鲛人一脉的变种鲛人。
“还有啊……”赤月点了点唇,眼神看向无视她们俩姐妹的归麒,笑得狡黠,“他可不是我勾搭回来的,他是阿邪的人~”
归麒顿了顿,并没有理会赤月暧昧的话,倒是岩睚盯着归麒一副魂丢了的样子,小嘴张着快合不拢了。
突然!
岩睚猛地窜到归麒床上,起速度快得归麒愣是没看清楚。那双美丽却宛如冷血动物的粉色眼眸,仔细地打量着归麒。
归麒抬起头,看到岩睚刚穿好了衣服又散开了,露出大半个精致的肩膀和锁骨。目不斜视,将手放在岩睚衣裳完好的另一边肩膀上,轻轻一推,道:“别靠这么近。”
岩睚一怔,疑惑地喊道:“流离?”
归麒紧盯着岩睚,质疑道:“你叫我什么?”那样熟悉的语气,绝不是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该有的。
“娘亲~娘亲你终于回来了~”岩睚扑到归麒身上,笑弯着眼睛,表情天真烂漫得仿佛真的就是个十来岁的少女,“岩睚好想娘亲~”
归麒推搡着岩睚,竟发现这少女比千斤还沉,叫他无论如何也推不开。他不禁瞥向赤月,却发现房中早已不见了那妖媚之影,归麒抽了抽嘴角,欲踹开身上黏糊不休的少女,没成想竟被岩睚觉察,双腿将归麒的膝盖锁住,缠人得很。
逃过一劫的赤月松了一口气,正想着该去哪儿,就瞥见一个矫健高大的身影往这边走来。
啧,还真是冤家路窄!看来得出去玩玩儿了。
来者正是岩睚口中所说的灰熊,只因赤月敬他忠厚老实,才在他误入禁地时绕他一命。没想到这个叫熊寺的妖亦是一个痴迷美色之辈,不仅对赤月死缠烂打,还大肆宣扬,定要让赤月成为他的伴生。
当真是笑话!
她赤月的伴生,自是要自己来挑的!谁也不能替她决定!
若不是妖塔中不得私斗,她定要扒了他的熊皮不可!
隐匿好气息,见熊寺已经走远,赤月才缓缓显出身影,狐狸眼一瞥,原地只剩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