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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匿好气息,见熊寺已经走远,赤月才缓缓显出身影,狐狸眼一瞥,原地只剩下一抹残影,再见时,那妖娆之姿已到了妖塔外的冰原之上……
“娘亲~~娘亲~~~”
归麒挺尸沉默:“……”
岩睚瘪了瘪嘴,声音已经带了哭腔了:“娘亲~”
归麒无奈:“……你有完没完!”
泪汪汪的大眼一亮,紧近地望着归麒,肉乎乎的小脸在归麒脸上蹭了蹭,像一只忠犬一般,就差伸出舌头往归麒脸上舔口水了。
“娘亲~”语气里还带着明显的委屈。
归麒浑身一僵,汗毛直立,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谁能告诉他,该怎么解决这祖宗啊?
然而,唯一能让岩睚乖乖听话的亓官慕寒正在书房——
趴在亓官慕寒肩上的馒头用小爪子挠了挠鼻子,继续打瞌睡。
亓官慕寒的对面站着一青一黑两人,正是迟迟未归的云棹和千佛戮。
书房中一片诡异的寂静之后,亓官慕寒没有开口的打算,千佛戮亦没有说话的意愿,便自当认命地揽下这费口舌的苦力,率先打破宁静:“尊上,少尊主并非青楼女子兰所亲生,而且被一 少女送给兰……云棹与戮无力寻到那神秘的紫衣少女,正当此时……”
正当此时,归梧司告诉云棹他可以找到那少女的线索,但没过几日,归梧司突然凭空消失,云棹和千佛戮意识到事情不对,欲回药门禀告,百般曲折之后,才发现水城受归梧司的影响,竟然断绝了所以出路,云棹和千佛戮被困在水城之水下的隔绝领域。一年多以后,归梧司终于现身,但身负重伤,完全经受不住稍微大一点的搬动,一直到上个月才像个活着的,只是……
“……属下无能,至今不能将其救醒。”云棹低着头,声音低哑,藏于袖中的指尖颤抖不停。
亓官慕寒颔首,他薄唇启开,问:“人呢?”
也就是说,要想知道归麒的身份的来龙去脉,只能调查清楚那个少女,而有可能知道少女的线索归梧司已陷入昏迷。
云棹立马回答:“就在进山的大门口,没有尊上之令,云棹不敢擅自带进山。”
亓官慕寒若有所思地看了云棹一眼,那轻飘飘凉飕飕的眼神,看得云棹一阵心虚,正想解释什么,亓官慕寒收回视线,又道:“带来。”
“是!”
话一出口,人便已不在原地了。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紧接着外面响起了仆役慌乱的声音:“尊上,三爷不听属下劝告,非要硬闯山门!”
亓官慕寒面不改色,甚至好兴致地伸出手指搔了搔馒头的脖子。而书房里的千佛戮依旧立在原地,毫无人气,像一具站着的尸体。
千佛戮眼珠动了动,空洞的视线扫过桌上,不起眼的角落里放着一碗浅褐色的汤药,清汤寡水,但隔得这般远,千佛戮却已经感受到那碗药蕴含的恐怖热度,特制的药碗虽未炸裂,但药碗下与木质的桌子相贴合的地方,已经出现了焦灼的黑色。
“尊上。”千佛戮终于开口说了到这里的第一句话,“悟劫不要压抑太久,反弹会相对翻倍。”
“无碍。”亓官慕寒看了千佛戮一眼,他拿起药碗,桌上立刻露出一个焦黑的圆形,而亓官慕寒神情不该,对外面的仆役吩咐,“随他。”说吧,亓官慕寒面无表情地将碗中液体一饮而尽。
千佛戮敏锐地捕捉到那双冷眸中极闪过的一抹无法忍受的痛苦,他虽疑惑尊上为何要压制悟劫之期,但他隐约猜测,这与少尊主有关。
空洞的眼眸倒映着亓官慕寒略显倦色的面容,千佛戮地上干净的手帕,平静沙哑的声线夹带着不明显的敬意:“尊上可休息一番?”
亓官暮寒接过手帕,优雅地擦拭着嘴角上的药渍,亓官慕寒有条不紊地站起身,往外走,临走前只闻其淡漠冷冽是声音,“戮,罗生来找你,你自己决定。我不干涉。”
千佛戮瞳孔闷声不吭地站在原地,孤身只影。
见,或是不见?
千佛戮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干燥,苍白,泛着淡淡的青灰色,黑得发紫的指甲,以及手腕上再也无法愈合的疤痕——这样的自己,为何要见?
那便不见吧……
千佛戮心里这样自问自答着,本就阴沉的脸色,现在显得更加阴沉和诡谲。
但是……
嘭——
房门突然被撞开,千佛戮偏头看过去,那张熟悉的英俊的面容冲进他的视线,只是一向没心没肺的脸上,露出即愤怒又狂喜的表情
“戮!”君罗生冲向千佛戮,双手抓住对方的领子,愤怒地吼道:“为什么躲着我!”
千佛戮绛紫色的唇微微一颤,空洞的灰眸猛地聚拢光辉,目光灼灼地盯着君罗生,快速的一瞬,看得君罗生不禁心慌。
千佛戮伸手推开君罗生,咬牙切齿道:“擅闯药门内殿者——杀!无!赦!”说完,话音未落,更不等君罗生反应,千佛戮率踢向君罗生,其速度迅猛且力量极为霸道。
顺应本能,君罗生狼狈躲开,又不能还手,只能往开阔的庭院逃去……
作者有话要说: 岩睚是很黏归麒,但是也很喜欢师尊的哟,她还是一只大宝宝。
第31章 强抢男妖
命人传信,让云棹将归梧司直接带到文杏楼。当亓官慕寒到时,云棹已经带着归梧司等候多时了。
冷眸淡淡地看着云棹抱着躺在床上的人的手,放到他自己的额头上,或是太过用心,而并未注意到亓官慕寒已经到来。
默不作声地站在门口,亓官慕寒没打算出言打扰,他深知,这个在他身边从小长大,一向没有主见的孩子已经找到了能让他不再孤寂的人。只是,亓官慕寒倒是没料到,能打动看似心宽豁大实则敏感自卑的云棹的人,竟是这只本事不小的半妖。
“尊上!”
发现门口的身影,云棹即惊又窘,连忙将手里握着的手松开,赶紧站起来,眼神心虚地四处游离,不敢看亓官慕寒。
“他可知道?”
忽地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云棹却立马脸色煞白,明显听明白了亓官慕寒的话,哑声回答:“他……还不知。但我们已经结契,成为伴生。”
亓官慕寒略过云棹的肩头,看到床上沉睡的归梧司,那张姣好的容颜不复,上面覆盖着斑驳的半透明的鳞片,流光溢彩。
亓官慕寒走向床榻,不苟言笑地给归梧司查探,房间里回归平静,云棹惴惴不安地立在一旁,心中担忧,却又不敢多说话,大口气儿都不敢喘,只能紧张地看着床上的那没有活力的妖孽。
归梧司失踪以后,云棹一颗心就没放下过,等了整整一年多,他回来了,样子却是与死了无二,看着那样脆弱的归梧司,云棹只觉得好像用手指一捏就能把他给捏死!
他想过,等归梧司好了,他就真的答应他,做他的伴生。
但是现在,云棹猛然惊醒了,他不行的!他做不到!
“无甚大碍。”收回手,亓官慕寒道,“妖血吞噬得太剧烈,他要进阶为全妖了。近日你勿离他太远,每日带他去文杏楼底下的药泉,以帮助他扩张妖脉。”
被冰冷的声音唤醒,云棹立马答道:“是,尊上。云棹记住了。”
“他醒了再通知我。短则三月,长则不定。”
见亓官慕寒准备离开,云棹忽而开口,但又犹豫不决,不知该怎么说出口,半路止了音:“尊上,我……”
亓官慕寒心中了然,难得对归麒以外的人露出浅浅的笑,那是长者对待小者的宽慰,他道:“云棹,想清楚你要什么,别怕。”
云棹怔然,再回神时,已不见亓官慕寒的身影。
“我要的……”云棹喃喃自言,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床上的半妖,心中一动,云棹忽然回过神来,猛地摇头,而脑海中始终回荡着那个不知不觉中,深刻入骨的名字——归梧司。
在帛画峰山脚下,有一棵墨蓝色的鬼树,树上有枝无叶,不开花亦不结果,其树有诡,千百年来无人敢靠近,周围杂草丛生,隐蔽处暗藏着不少骷髅尸骸。
而那棵树现在,在一根算不上粗的枝干上,躺着一个体态妖娆的女子,其垂下的裙摆露出一对白皙小巧的玉足,上面染着红色的花汁,将玉足衬得更白了一分。
若是旁边有人,定能看到平躺在树枝上的女子的正上方,缓缓浮现出一个“人”,他有一头灰白色的长发,赤红色的瞳,白色有点带蓝的皮肤,平坦且不着寸缕的上身可以看出这是个男性,而他的双腿竟与鬼树的树干连接在一起?!
因为姿势的问题,长发滑落,垂下来时刚好将发梢扫在女子明艳的脸上……
而这个躺在树干上的女子,正是无聊至极后,从妖塔跑出来的赤月。
觉得脸上有什么东西弄得有点痒痒的,赤月伸手摸了摸,抓到一把不顺滑的毛糙的东西,她虚眯起眼睛,看到一张模糊的脸,没等看清楚抬起手就是摸了一爪子,凉飕飕的,在这大夏天里挺舒服,细长的手臂一捞,抱在怀里。
嗳~舒服了~~
赤月惬意地眯起眼睛,要知道她是蓝狐,喜欢寒冬,厌恶烦热的夏季。
被突然抱住的秋莳萝傻眼了,他推攘着抱住他的女妖,却发现这女妖力大无比,妖术也比自己强盛。
秋莳萝无奈,只好出声道:“喂,你睡在我身上就得了,干什么还抱着我?快松开!”
没反应。
秋莳萝韫怒:“狐狸精,你快起来,我不喜欢被你抱着!”
赤月不耐烦地睁开眼睛,媚眼一横,诱人的红唇吐出的话却把秋莳萝气得无言以对:“抱一下能死啊?!”
秋莳萝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红色的眼瞳气得微微颤动,那模样有点像只被气急的兔子。赤月却把怀里的少年抱得更紧了,还舒服得蹭了蹭。
“哼~再啰嗦小心姐姐上了你。”
秋莳萝脸颊通红,磕磕巴巴道:“不……不知羞耻!”说着灵体蹿回了树身中,赤月的怀中只剩下一节枯枝。
赤月脸一黑,涂着花汁的五爪虚空一抓,手中便多了一只半透明的树灵,看着眼前翘着一撮浅灰色呆毛的清秀少年,赤月心中一动,掩饰性地伸出魔爪恶意地揉巴揉巴少年软乎乎的小脸~
“咦组申瓯(你干什么)!”秋莳萝口齿不清地怒吼着,却没有半分气势。
“还敢跑?”赤月危险地半眯起眸子,眸中闪过一抹蓝光,“嗯?”
秋莳萝胡乱推搡着贴得过近的女妖,混乱中,不小心碰到一片柔软的东西,意识到那是什么后,秋莳萝飞快将手收回去,再不敢乱动。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实在可怜,但赤月却不满了,心说整个妖族追她的人能从帛画峰脚排到封顶上去,你丫这什么避瘟疫般的态度?秋莳萝可不知道赤月心中所想,只觉得心里突然有点毛毛的,有点方。
秋莳萝缩了缩脖子,小声道:“你能不能先松开我?”
“不能!”赤月想也不想就开口拒绝,她忽而展颜一笑,看得秋莳萝抖了抖,赤月浑不在意,青葱玉指捏住少年的下巴,状似苦恼地问道:“小木妖,我看上你了,怎么办呢?”
好不容易消化完女妖的话,秋莳萝心中狂跳,瞠目结舌地望着赤月,在捕捉到那狐狸眼中的戏谑之后,他倏地挣扎起来,拼命往后缩,但却始终挣不脱赤月的爪子,他想起被埋在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