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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副景象深深的刺痛了柳瑶瑶的双眼，让她疯魔了似的想要冲向钟离行，被卓玄祯拦住了。
“卓大哥！她是谁！她是谁啊！”
不过并没有人在意她。
“轻凡。”声音不大，却带着薄怒。
“是，七爷。”
吕轻凡一挥手，身后的人直接捂住柳瑶瑶的嘴生拉硬拽的把人带出去。
“好好跟柳三爷说说，说说他的宝贝女儿。”卓玄祯交给吕轻凡意味深长的一眼。
“是，七爷。”
其他人走后，钟离行瞬间撒开卓玄祯的胳膊，大大咧咧的坐在床边。
“你到底是什么人？男人还是女人？”
“死人。”
“……”
也不怪卓玄祯怀疑，方涵这张脸配上长发太具有迷惑性，他的师兄和师弟都是因为由于这张脸认错了性别，才产生的孽缘。
卓玄祯扯过一把椅子，随便的坐在他对面，一大堆的问题不知道要问什么，对面的却先开了口。
“我刚才可又帮了你一个忙。”
“不用你，我也能护得好我妹妹。”
“然后让她在自己房间被人刺杀？”
“你还知道这是个女孩的房间？”
“不然我穿的什么？你的小道具？”
“……”
“算上这个忙，你欠我一条半的命，事先说好，我不接受折现。”
“我妹妹就值半条命？”
“先生，自知之明呢？半条命说的是你。”
“啧，刚才还叫哥哥呢。”
“怎么，在你那儿哥哥还是什么带有其他含义的词？”
“怎么，难道不是什么暗示吗？”
“那李逵是想暗示什么给宋江？”
幼时熟读水浒传的卓玄祯目瞪狗呆哑口无言，突然觉得再也没眼看水浒传了。
沉默了一会，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怼成这样还不能还嘴的卓七爷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处发，想了想卓玄祯到底还是开了口。
“我有几个问题问你。”
“爷现在心情不好，回答看心情。”
“你为什么救我？”
“你自己非得扯着我的胳膊让我救你的。”
“你可以选择不救。”
“我胳膊都让你扯掉了，我还不许有个全尸？”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来，想做什么我派人帮你就是了。”
“怎么，救命之恩你想赖账？”
卓玄祯气的想拔枪，手摸到后腰才想起来自己穿的家居服，身上根本没带枪。
钟离行摸着被刮坏的裙子，正满肚子火不知往哪儿发（实际上已经发了半天了），死盯着对方的目光正好把这一系列动作表情尽收眼底。
“怎么，情绪激动了？要不吃口屎冷静冷静！”
下一刻，卓玄祯猛地冲过来扯着他的领子，瞪圆了眼睛近乎于低吼的说道。
“在我卓玄祯这！没有谁敢凭着救命之恩能这么发了疯找死的！”
“我还用得着找，我本来就是死的！”钟离行一把扯掉头上的布条，那块裸露着骨头和肉的伤口猝不及防的进入卓玄祯眼里。
这一瞬，他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心中闪过的情绪。
是心疼，和懊恼。
情绪来的莫明其妙。
他一愣神，瞬间失去主动地位，被格外娇小的钟离行扯着领子吼着。
“小子！听好了！爷有几百种方法和漫长的时间毁了你的一切，别以为跟爷是认识，爷就不会弄死你！”钟离行威胁完了，直接起身将人甩出去，可惜身体不给力，看起来像是欲拒还迎的捶你胸口。
钟离行假装没看见，平复了一下情绪，而后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卓玄祯道。
“易林生，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穿越结界的，但是你这样的生命体根本无法威胁到我，无论你接近我是什么目的，你都不可能成功。”
这一刻钟离行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将自己的最薄情自私的一面显现出来。
虽然这是另一种袒露，却更加让人绝望。
卓玄祯却完全没在意他后面的话，眉头皱的死紧，恶狠狠的问道。
“易林生是谁？你跟他什么关系！”
WTF？！你在这装什么装？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卓玄祯此时的语气有多像吃醋。
“不可能有两个人有同样的魂息，你骗不了我。”
“……你还想见他？”
“怎么可能，非此界之人突然出现的是要付出代价的，他现在都死成渣渣灰了。”钟离行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况且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知为什么，卓玄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堵回来一口气，噎的烦躁极了，轻凡在外边不知道在干什么，都咳疯了。
啧，更烦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随你，不过你必须要帮我复仇。”
“复仇？向谁？”
“杀我的害我的人，放心，复仇之后我就走。”
钟离行缓慢的将有些愣住的卓玄祯推出门外。
以至于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对的就是紧闭的门。
一回头，看到了自己的妹妹。
“卓玄祯，我给你五分钟解释进我房间干什么了。”
抬头看向吕轻凡，果然后者一副我提醒你半天了可是你不理我，又有什么办法的表情。
这就比较尴尬了。
等他处理好卓璇玑和方涵的事情之后，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这波澜壮阔的一夜终于结束了。
不知怎的，处理方涵的事比处理家族的大事还劳心劳力，他坐在沙发上，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
没多久，轻凡又出现在他面前。
“说。”他满肚子火气。
“老夫人让你明天下午两点钟回老宅去跟你未婚妻见个面。”吕轻凡有些同情的看着自己的老板。
虽然叫着老板，却一同长大情同手足，所以同样情况的陆桥背叛的时候，才会那么痛苦。
或许老板没有发觉，方先生今晚这么一闹，已经把老板压在心底的痛苦冲散了大半。
他不禁面上挂了一丝欣慰，被刚好抬头的卓玄祯看了正着。
“你那是什么表情？”卓玄祯直接从茶几的果盘里拿一颗葡萄，狠狠的砸过去。
“我是你老板！你幸灾乐祸给谁看！”
“不是…”
并不清楚自己还在吃醋的卓玄祯：“谁不是？你不是我不是！”
一脸懵逼不知道自己到底干什么了的吕轻凡“…”
谜之沉默了半分钟，卓玄祯突然开口。
“我什么时候有的未婚妻？”
“刚才。”
“…怎么回事？”
“小姐才给老夫人打电话，说你从外面带回来一个野生的妖艳贱货，不清纯还作做，主要还是个异装癖的变态男。”
“……”
“就在您坐在这的时候打的电话。”
“…算了，你去休息吧。”
“是，七爷，您也好好休息。”
吕轻凡刚转身，就听到了身后的声音。
“轻凡。”
“是。”
“去查一下方涵…和易林生。”
“是，七爷，明天带给你资料。”
卓玄祯点了点头，拖着十分疲乏的身体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
临近傍晚的时候，钟离行才幽幽的醒过来，看着窗外鲜红如血一般的夕阳。
不由自主的再一次的暴露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情绪。
钟离罗萤…你到底是谁啊？
为什么把我送到这样的地方，这样救我还不如杀了我，也未免太痛苦了…
方涵的面容上，独属于钟离行的双眼中满是空洞死寂。
这样过了许久，他才缓缓闭上眼睛。
他原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为什么生，也不知如何去死。
他生来在灰色的世界里，一望无际。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声音跟他对话。
他突然就明白，这是一个人类的声音，还是一个女人。
女人说她叫做钟离罗萤，第一个发现了他。
为什么会是发现，怎么发现的，他都没问。
那个时候他的名字叫行。
之后的日子就是女人总是在遥远到只能听见声音的地方给他传授大量的常识。
许久之后，又或许没多久，女人突然把他塞进了这些小世界的次元里，让他逃命，伴随着的，是其他人类的声音。
说要杀了他。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估计是不被待见的。
他躲进小世界的次元里，莫名其妙的做任务，获得力量，不知缘由不知未来。
迷茫而绝望。
他后来用了女人的姓氏。
所以才有了钟离行。
女人给他的知识告诉他，幽默的，开朗的人会被人喜欢，那么他变成这样，是不是就会被待见了？
就…能脱离这漫长的轮回？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
然而并没有。
所以他依旧轮回着。
钟离行任由自己沉浸在漫长的记忆里。无视了规律的敲门声。
声音一会就停了，随口就是推开门进来的声音。
钟离行还是没睁眼，他知道进来的是卓玄祯。
“你需不需要补充些什么？”
语气有些奇怪。
钟离行这才转过头来，用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他。这时候他才发现，这人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匕首和碗。
“你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觉得我是饮血为生？！”
“难道不是…那你一个僵尸怎么活着？”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僵尸了？”
“那你是什么？”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死尸好不好。”
你他妈的哪儿普通了！！！
第12章 当缺心眼诈尸了（4）
钟离行就这么躺在床上，歪着头看他，看着这个人类眼神尴尬却佯装无事的看着他。
“你怕是对尸体有什么误会吧，卓先生。”钟离行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这样的物种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死尸？还特地给我强调一遍？！
“…就当我没来过。”卓玄祯拿起碗和刀几乎是跑的离开了钟离行的房间。
再待下去尴尬症都要犯了。
关上门的那一刻，他还在深深的谴责自己，脑子里是进了福尔马林了吗？这种事怎么是自己能干出来的！刚才的一定是假的卓玄祯！
随后懊恼的下楼。
钟离行并没有从床上起来的打算，他觉得自己还能跟周公大战三百个回合，翻个身却毫无睡意。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了杀害方涵的弗莱德。
说来也奇怪，弗莱德是A国人，本质上也就是A货。根据方涵的记忆，这个弗莱德·多纳卡斯的家族在A国还有着一定的势力。
所以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费这么大的劲，把方涵偷偷带回C国，让后将人杀害后分尸，又丢在乱葬岗里？
明明在自己的国家有无数的方法处理毫无背景的方涵，并且让自己没有嫌疑。
他到底是图的什么
大脑进水小脑养鱼？
虽然这一切跟钟离行的复仇没有半毛钱关系，但是架不住他闲啊。
总得给自己找一点乐子啊，是吧。
就这么想着想着，很快就又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钟离行还没清醒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人在自己下三路与自己的小伙伴打招呼，他猛地一翻身，用被子把自己卷起来。一回头，发现正站在床边，保持着弯腰手伸向床里的姿势的卓璇玑。
质问的话还没说，对方就先开了口。
“原来你真的是个男的。”
“这还用问？”
“大早上的，你的大兄弟为啥没动静？该不是废了吧。”
少女，你怕不是来给你哥报仇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