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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停,求继续啊!”
“小皮鞭挥起,坐等知情人士上来爆料。”
“后来呢?”
“后来,boss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了,不过很不幸的是,那男人家里出了意外,父母一死一伤,而且最后那个男人好像也出了事,导致面部神经坏死,这些都是我当年听说的,那个男人出事后一直窝在家里,我也没见过他,不过,我模糊记得那个人好像姓楚,叫什么词还是辞的……”
“啊咧,楚辞or楚词?是我脑洞太大了吗,我记得整理文件的时候,看到过咱们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编剧的授权合同,他的名字好像就叫楚辞,该不会……”
“卧槽,感觉一不小心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呢,求深扒!”
“都嘴上留点德吧,楚编剧刚去世。”
刚才还热火朝天的群忽然安静下来,众人看了一眼说话之人的名字,当即被吓了一跳,竟然是总裁秘书杜俊明,他怎么也上来了?
杜俊明抚了抚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默默关掉页面,转而看向紧闭的总裁办公室,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世人多是如此,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只可怜了那个人,落得个如此惨烈的下场。
陆羽走出去老远,心里尤自气不顺,阿辞刚死了多久,程昱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就整天跟个没事人一样,照样吃喝玩乐,对叶清也越发宠爱,这也就算了,程昱竟然还一再要求他在新戏中给叶清加一个角色。
陆羽手里确实有一个不错的本子,这还是半年前他察觉出程昱出轨的动作,不忍看楚辞傻乎乎地为他人做嫁衣裳,所以特意拦截下来的。
那本子是楚辞花了一年左右的时间完成的,名字叫做《弑神》,一本玄幻修真文,架构庞大,笔力老道,情节跌宕起伏环环相扣,令人回味无穷。
就连陆羽这种眼高于顶,一向偏爱拍摄电影的人,都忍不住见猎心喜,骗楚辞说要代他将《弑神》转交给程昱,楚辞一向对他没什么戒心,很爽快地同意了。
陆羽不愿糟蹋楚辞的心血,因此拿到《弑神》的本子后,并没有忙着开拍,反而在先期筹备上下足了功夫,他想凭借这部戏证明自己的实力,同时也狠狠捞上一笔,不为别的,只想多给楚辞一些分红,改善他的经济状况。
而现在楚辞意外去世,《弑神》成了遗作,它对陆羽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纪念意义,他怎么可能会允许程昱强行往剧组里塞人,尤其这个人还是叶清。
因此,尽管知道拒绝后会惹得程昱不高兴,进而撤资,致使《弑神》的拍摄遥遥无期,陆羽还是咬死了不松口。
光滑如镜的电梯壁上映照出一个形容憔悴,头发杂乱的男人,陆羽无意间看到,不觉怔愣,摸了摸下巴处扎手的胡茬子,微微叹了口气,楚辞身亡后,他不信邪,坚持要警方调查此事,都被婉拒了,说是那场火纯属意外,无须再浪费时间和金钱。
警方搪塞他也就罢了,可恨的是就连当初整日一副情圣模样的程昱也态度冷淡,不咸不淡地问了几句,说是要掏钱安葬楚辞母子。
呵呵,陆羽冷笑出声,看到人死了,所以就连装都懒得装了吗?想要花钱买个心安理得?呸,也不怕楚辞半夜去找他!
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陆羽的车前两天坏了,刚送去修理,这会又不知为何打不到出租车,他也懒得打电话叫车了,索性坐了地铁。
车厢里有点挤,陆羽身前站了两个妹子,正捧着手机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神情兴奋无比,仗着身高优势,陆羽一低头便看到了屏幕上的少年。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却足够陆羽看清某些东西了,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将自己好友的脸错认的,心脏砰砰砰的急速跳动着,陆羽稳了稳自己的情绪,笑着问道:“美女,你们在看什么视频,好像挺有意思的。”
陆羽长相不俗,虽然因为连日奔波,整个人看起来比较落拓,却意外地增添了几分忧郁的美感,被他的目光注视着,两个小姑娘脸色发红地说道:“这是最新一期的娱乐百事通,记者去了冯志刚的剧组探班呢。”
冯志刚这个老前辈,陆羽当然是知道的,关于他和于一歌合作的新戏《尖刀》,陆羽也听说过,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那探班视频,陆羽扫了几眼就知道究竟是在哪一家影视城了,当即急匆匆地赶了过去。
陆羽到的时候,恰是中午时分,演员们正挤在一起吃盒饭,闹哄哄的一大群人,陆羽站在不远处仔细搜寻着,半天没找到想见之人,正着急上火呢,就听到有人高声喊了句:“楚辞,快点过来吃饭,再晚就凉了。”
少年脆脆地应了一声,放下台词,刚走了两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个男人,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哆嗦着嘴唇喊他:“楚……辞……”
楚辞心中大震,他抬头,看着陆羽疲惫的模样,很是不忍心,忙眨了下眼睛,逼退汹涌的泪意,脸上适时地露出一抹疑惑和尴尬,“先生,你认识我?”
不是楚辞存心隐瞒陆羽,而是他太了解自己这个至交好友,陆羽性子刚烈,脾气火爆,眼里从来容不得沙子,因着这个没少得罪人,如果他知道叶清的所作所为,肯定会忍不住出手为楚辞报仇,即使能够忍住什么都不做,言行举止上也会露出痕迹,那样的话叶清又岂会轻易放过他?
若是叶清再煽动程昱一起对付陆羽,后果就更不堪设想了,须知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落井下石之人了。
“你不认识我?”陆羽愕然,他上上下下将楚辞扫视了几遍,脸上激动的神色渐渐褪去,想来他也发现了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不可能是那个与他相识多年,惨死火场的好友。
“像,你们真是太像了……”陆羽喃喃道。
楚辞心思翻涌,脸上却镇定自若的微笑道:“我很像你认识的人吗?那还真是有缘分。”
陆羽眸子里透出哀伤,目光虚虚地落在楚辞脸上,像是在通过他看别人一样,“是啊,如果不是知道伯父一向洁身自好,我真要怀疑你是我那位朋友的弟弟了。”
楚辞身形微僵,注意到剧组里其他人看过来的眼神,又强迫自己恢复正常。
不远处有人高声催促楚辞过去领盒饭,陆羽也是个导演,知道剧组里其实有很多忌讳,现下人多眼杂,不便多说,他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楚辞,微微提高了声音:“我是陆羽,一个不大不小的导演,我很欣赏你,有空可以多联系,说不定以后会有机会合作。”
楚辞配合地接过名片,笑道:“多谢陆导赏识。”
虽然知道眼前这人并非是他的好友,但对方给陆羽的感觉十分熟悉,而且他很确定这种熟悉感并不只是因为脸和名字的缘故。
陆羽还想再和楚辞说几句,放在衣兜内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说了声再见,转身大步离开了,楚辞伫立原地,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只觉心口苦涩不已,好友就在面前却不得相认,甚至连自己和母亲的身后事都要麻烦别人打理,他真是太没用了。
这些年来他一心要过与世无争的生活,叶清却执意将他拖入战局,用鲜血和死亡逼迫楚辞成长。
既然如此,那他就拼尽全力往上爬,获得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的亲友,有朝一日,必将这些欺他辱他之人狠狠踩在脚底下,让叶清也尝一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喂!”身后有人拍了楚辞的肩膀一下。
楚辞霍然回头,眸子里带着未及消散的恨意,那人吓得一缩,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嘴巴蠕动了几下,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贺望兰。
楚辞自知失态,趁着对方没有反应过来,掂着脚尖溜掉了。
连着拍了几天的打戏,《尖刀》剧组上下忙得连轴转,冯导看大家累得不行,良心发现,给众人放了一天假。
于是晚上的时候,贺望兰也被徐子莫接回了家,两个大男人一打开门就看到躺在地毯上,懒洋洋打呵欠的小狐狸。
没办法,楚辞这些天不是在拍戏,就是在忙着学习拍戏,他也累得够呛。
贺望兰眼睛亮的跟探照灯似的,唰唰几步快走过去,抱着楚辞眼泪汪汪地抱怨道:“宝儿,你怎么这么喜欢玩失踪呢?”
看到贺望兰一改连日来的低气压,整个人又活泛了起来,徐子莫松了口气,“我说什么,让你别担心,它会自己回来的。”
贺望兰戳楚辞的小脑袋:“坏蛋,天天在外面厮混,也不知道回家。”
家吗?楚辞眨了眨眼睛,不是说好只把这里当做临时居所,等到以后再报答贺望兰的收养之恩的嘛,怎么听到这个字的时候,自己竟然会觉得心里很温暖呢?
“等等……”也不知道贺望兰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然就变了,目光像是审讯犯人的警察般,狐疑地盯着楚辞,“我说,宝儿,你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楚辞淡定地翻了个身,当做没听到。
抽疯的贺影帝什么的,其实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晨露未晞,阳光从未曾关紧的窗台间悄悄溜进来,洒下一地光辉,贺望兰好梦正酣,卷着被子睡得四仰八叉的,楚辞从他臂弯里钻出来,试探性地呜呜叫了两声,对方砸吧下嘴巴,继续睡。
毛绒绒的小狐狸瞄了一眼浴室,晶莹剔透的兽瞳里闪过一丝犹疑,过了会儿,想是确定了贺望兰不会那么快醒来,楚辞脚步轻盈地跑进了浴室。
白光乍现,贺影帝家的浴室里忽然出现一赤身裸体的美少年,幸而此时不曾有外人在场,否则明天的头版头条肯定是“高冷影帝金屋藏娇,单身多年原是同性恋”,一定会有大批粉丝哭晕在厕所里。
因为那段探班视频,楚辞现在又小火了一把,攒了一笔积分,为防不测留下大部分备用,只精打细算地购买了一方小小的储物空间,估计也就有普通衣柜大小,放不了太多的东西,但楚辞形体转换时却可以将身上携带的东西放进去,或是直接从里面取衣服换上,不用每次都找系统兑换衣服的使用权,那也太不划算了。
自楚辞签约华艺后,邵静容就和他开诚布公地谈过一次,经纪人和艺人其实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相互依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了达到良好的合作效果,必须给予对方充分的信任和尊重。
邵静容快人快语,对于娱乐圈里的恶性竞争方式,为博出位使出的种种不入流手段丝毫不遮掩,却也承诺,自己绝对不会做出拉皮条的丑事,当然,如果楚辞需要那就另当别论。
相处越久,楚辞越欣赏邵静容的行事风格,当下也大致交了下自己的底,表达了努力拼搏的意愿。
见他言辞诚恳,神情真挚,邵静容撩起头发,爽朗一笑,主动伸出手和楚辞击了下掌,然后就踩着高跟鞋,咯吱咯吱的一路飘走了,说是要给楚辞去争取资源。
好不容易得到一天的休息,楚辞还避着贺望兰起这么早,就是昨天接到邵静容的电话,让他今天找时间去华艺一趟。
楚辞虽然参演了冯导的戏,但片酬还未到账,手头比较拮据,邵静容听说他的经济情况后,直接借了些钱给他。
对方一番好意,若是推辞的话未免太过见外了,楚辞欣然接受,只是心中的账本上除了贺望兰外,又多了一个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