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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凌乱而连续的枪声近在咫尺，让每一个之前已经领教过无感战士的无情和厉害的人都心里都惴惴不安。更让人不安的是，向导们感应到了被屠杀时的愤慨绝望和死亡前的拼死回击。大家无声地跟在莫星瞳后面，心情越来越沉重，脚步也不由得越来越快，几个转弯后，大家看到了第一批无感战士，没有人为此犹豫不决，他们端起枪，包抄夹击，很快便从背后消灭了两条通道内正在疯狂扫射的无感战士。
枪声停止时，到处都留着近距离点射造成的又黏又腥的血液脑浆，想起这些战士昔日也曾是身经百战的哨兵和向导，大家的心情并不像打败真正的外来侵略者那样轻松。不过，当他们关闭通了高压电的四面围栏，看到自己旗舰上的战友时，心情远不止沉重那么简单了。
这支救援小队看起来溃不成队，他们的最高长官高宝臻，此刻正垂着脑袋单腿跪在地上，一只手撑住一把枪，他的鲜血从贴身防弹衣的袖管里慢慢渗出，手背上染红了一片。
“高宝臻！”莫星瞳冲上前去，一个不好的预感在脑中形成。
在这场敌我悬殊的战斗中，除了关欣因顶替一名伤重倒地的哨兵而继续拿起他的枪反击，因此没有在包围圈里待着以外，其他被哨兵们用身体们包围起来的5名向导只有一人受了轻伤。
而关欣——此时的关欣脸部异常平静，她仰面躺倒在血泊中，双手仍然紧握着枪托，身上数不清的弹孔被鲜血掩盖——她死了，以最体面的方式。
现在，她的家族会以她为荣了。莫星瞳想。
10名哨兵，牺牲6人，重伤4人，包括高宝臻。他们全都尽力了。
莫星瞳不敢怠慢，也没时间哀伤，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替一息尚存的伤员疗伤，不仅是肉体上，更是精神上的。那种不好的预感正在逐渐形成一个非常鲜明的事实。他必须忍住不让自己的不安影响到已经极其脆弱的伤员。
“老高？”莫星瞳轻声呼唤着，胆颤心惊地收回抚慰无效的精神触丝，至少，高宝臻全身6处伤口都已止血、取弹、复原，并被注射了最大剂量的抗抑制剂，能做的他都做了，现在，他只需要确认一件事，一件可怕的事，“你感觉怎么样？”
“布莱克。。。。。。”即使是破碎的喘息也掩藏不住高宝臻此时的惊恐，他的眼睛聚焦在某个点上，无力地说，“我的。。。。。。我的猎豹，我正在失去它。”
第76章 第 76 章
林索宇等人直扑指挥室，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被雷鸣枪毙了的心腹，紧接着，他确定了所有队友都已经安然进入旗舰后，按下了关闭所有舱门的按钮，把那些咆哮不停的魔兽隔绝在外。就是这时，雷鸣从会议室里发出了猖狂的笑声，没有半分犹豫，林索宇对几名下属下达了守住门口的命令，接着带上几个人一脚踹开了会议室的门，将雷鸣团团包围。
“住手！雷鸣！你已经失败了！”他举枪瞄准的同时也注意到了米拉的状态——她已经奄奄一息了。
莫星瞳在高宝臻的精神体——猎豹布莱克消失之前，探入了他最后残存的精神世界，看到了他进入旗舰之后所有的行动，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自己的怀里昏死过去。这个平日里嬉皮笑脸的男人，曾经风流倜傥的次席哨兵，罗立威唯一的绑定对象，正在退化为一个普通人，且面临着灵魂消亡的危险。他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一枚弹头，那银色弹头的表面有划过人体皮肤后留下的血迹，除此之外，看不出任何异常。但是莫星瞳很清楚：高宝臻，还有身边那几个东倒西歪一息尚存的哨兵，他们都是因为身中这些涂满了消除剂的子弹而陷入了最危险的境地。引起这个恶果的人现在正用这场战事中另一个重要人物做威胁，和自己的哨兵林索宇紧张对峙中。如果他的目标并不是米拉，而是林索宇。。。。。。如果他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那涂满消除剂的子弹或其他尖锐的武器把林索宇打伤或划伤。。。。。。。。。。。。
想到此处，莫星瞳的脊背一阵恶寒，连同呼吸都紊乱了起来。
“所有人注意！”他放下高宝臻站起身来，对自己这一队的人说道，“你们立刻转移所有伤病员到医务室躲避，注意沿途组织防御，以防残余势力反扑，我要去指挥室。你们等听到我或者林索宇的口令后才可以出来。现在，行动。”他又看了一眼地上已被搬运整齐的尸体——这其中包括关欣的。暂时没有时间把他们也带上了，如果一切能顺利结束的话，所有牺牲的特种兵都会得到最体面的安葬，他们的家庭或背后的家族都会跟着得到最荣耀的嘉奖，每一个逝去的灵魂会在后人的景仰中得以安息。
莫星瞳在去往指挥室的途中就已放出了精神触丝，虽然雷鸣拿米拉当人质，但要他为了保护米拉而不顾林索宇的安危，那才真的是不可原谅的愚蠢了。对峙状态下，他只要再次发起精神攻击，雷鸣就算出手也绝不可能比林索宇快，至于那条巨型泰坦蟒。。。。。。等等，那条大蛇呢？雷鸣的精神体去哪儿了。。。。。。
此刻，全身肌肉紧绷的雷鸣看起来像个服用了过多合成类类固醇的肌肉狂人，一张被乱发遮挡了一半的脸上，红到发紫的血管纵横交错地自下颌攀至额头，从鬓角密布到脖颈的胡茬看上去比钢针还硬，再加上凶狠残暴的眼光，不屑一顾的嘴角——他好似一个年轻了20岁的顶级特种兵，却从里到外都显露出六亲不认的兽性。而与那些真正的健身达人所不同的是，他的每一根血管都像被鞭笞过的印迹，恐怖而清晰地呈现在蝉翼般透明的皮肤上，他握枪的手因肩部伤痛而微微颤动，尽管如此，他鼻子里仍然发出困兽般沉重的鼻息，当他直勾勾地盯住林索宇时，林索宇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枪。
“索宇！”
正当林索宇对雷鸣的变化惊诧之际，莫星瞳已经悄悄进入了他的精神世界，“他们的子弹抹了消除剂！你要小心，千万别被他的武器伤到。高宝臻带来的向导对他们实施过一轮精神操控，雷鸣刚刚在混乱中被他自己人打中，精神体彻底消失，我已经探测不到他的精神壁垒了，如果他撑到现在看上去还和普通哨兵没什么两样的话，那只能是因为服用了过多说不清的药剂。但他撑不了多久了。我在走道里，很快就跟你会合。”
“知道了。他现在看起来和普通哨兵确实不太一样。”
“雷鸣，投降吧，你中了自己加工的消除剂子弹，撑不了多久了。”林索宇再次开口，这句话及时对雷鸣说，也是在提醒自己的队友要小心。
“呵呵，你以为你了解了多少？知道我精神体消失了就撑不下去了？小子，我的泰坦蟒确实消失了，刚才的我真的很疼，可惜，我的灵魂就这么被抽走了，不过，就算没有它，我也照样能活的好好的。”雷鸣忽然猛地夹紧胳膊，米拉的头被迫一昂，差点翻起白眼。
“住手！”林索宇喝道，心中暗暗惊讶。服用消除剂后是怎样的一个状态，他是最清楚的，过去的几个月里，他曾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如何倒地不起，如何元气耗尽。可是，现在这个雷鸣，为什么根本就不像个精神体消失的人呢？难道真的是因为不断服用促进剂导致的基因突变？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很惊讶对不对？”雷鸣冷笑道，“我每天都以什么为食物，你一定猜不到。。。。。。”
“没猜错的话，是魔兽吧，”林索宇忽然打断他，“提希丰说过，米拉有只双头兽从不离开她，那就像她的保护神，你把它。。。。。。”
“我对你真是刮目相看。没错！我吃了它，还喝了它的血，吸了他的新鲜骨髓！魔兽的本源力量让我不再是一个害怕失去精神体的人！我的大蛇是很厉害，但我绝不会让它成为我通往成功道路上的羁绊！废话少说。”雷鸣用枪口捅了捅米拉耷拉着的脑袋，“全都放下武器，你们不会想和我比试谁的子弹更快的。然后给我滚出去，让你的旗舰也闪开。我的要求不高，等我的旗舰飞到魔兽星，她的小命就保住了。”
“魔兽星？你妄想那里的人和魔兽会臣服于你？”
“为什么不会？我不介意娶个完全受我控制的二手货。”雷鸣的眼睛盯着林索宇，却偏过头伸出几乎发青的舌头在米拉的脸上自下而上一舔，轻蔑地说，“一个不会反抗的普通人而已，□□她可比□□那些魔兽容易多了。”说罢，他的胳膊又一次收紧，米拉彻底翻起了白眼。
林索宇终于明白关欣在莫星瞳的精神世界里所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他变了，我已经不认识他了”——雷鸣，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为父亲立下汗马功劳，后来出于对权力的渴望而自立门户的雷鸣了，他甚至不再是半年前那个至少表面上看起来还尚存一份军人气概的雷鸣了。
机会，他现在只需要一个能让自己射击他的机会！
“雷鸣！”莫星瞳的呵斥声突然出现在林索宇身后。
雷鸣的目光下意识地转向林索宇身后，只用了半秒。“砰”，枪响了。
林索宇准确无误地击中雷鸣的手腕，哨兵们一拥而上，将惨叫的雷鸣迅速制服，掏出他身上所有武器后，几个身强力壮的哨兵费了点力气才把拼命挣扎的他按到一张椅子上。有人取来治疗仪，将他受伤的手腕绑了上去，再把另一只手绑在在椅子的另一边扶手上，为防不测，还将他的两只脚也上了电子铁链。除非他魔兽吃多了，得道成仙，否则现在除了能说话以外，是干不了其他什么事了。
“幸亏你来得及时。”林索宇扶住一息尚存的米拉，扭头对身后的莫星瞳说，“不然我怕她熬不过两分钟了。”
“多亏老高，应该谢谢他才对。是他的战术起了效果。”莫星瞳犹豫了下，决定先不把高宝臻失去精神体的事告诉林索宇，“他的人找到了一个向导，是专门负责控制外面那个玻璃大碗的，雷鸣很聪明，把此人隐藏在底下关魔兽的兽笼里，不过很可惜，也许是他太紧张了，一感觉到楼上有异常的精神触丝就主动出击阻挡，没想到被我们的防精神侵入头盔强力反弹，现在晕过去了，估计没个一天醒不过来。但我们可以派人从老高挖的地道出去联系廖海，让他带更多人进来，里外夹击，先把外面这些无感战士和魔兽拿下。剩下的事就好办多了。”
林索宇点头赞同，立刻派了一队人照莫星瞳的吩咐去联系廖海，莫星瞳又将高宝臻和其他伤员藏身的地方指示给大家，并特地用精神图景给大家展示了这一路有可能会在哪几个地方遇见残兵游勇。他时不时地朝林索宇望去——林索宇蹲在已经接受了简单治疗的米拉身边，见她呼吸微弱，不禁担忧地皱起双眉。莫星瞳知道，林索宇心中惦念姐姐，如果因提希丰失去母亲而崩溃这件事导致林索亚加深自己的痛苦，那么林索宇也会自责万分。
“也许可以考虑把她带到盖爹那里，你想想，她当年也一样失去了精神体，却能躲过死神安然无恙地活着，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奥秘。说不定。。。。。。。。。。。。”莫星瞳想脱口而出的是，说不定找出这个奥秘就可以拯救高宝臻。但他管住了自己的嘴巴，转而说道，“说不定是什么宇宙神秘元素救了她。对了，提希丰不是说，当时是柏夕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