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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电光火石般的瞬间,寒城猛然抬手,竟直接用手掌握住了剑身!
看着殷红的血从顿时从虎口流下,陆常飞有些发愣。
现在他一点也不怀疑,这个人的脑子一定有问题,不是被驴踢了就是被门挤了,居然蠢到用手来架别人的剑!
但下一刻他便知道,真正愚蠢的人是自己!因为陆常飞振骇地发现,手中之剑在对方紧握之下,竟然动弹不得分毫!
那只看起来苍白纤长的手仿佛有着极其诡异的力量,强悍异常,将这柄剑牢牢禁锢。
寒城并不知道此刻对方在想些什么,也不屑于知道。
当他握住剑身的时候,没有去看流血的手,而是毫不迟疑地振臂,竟然就那般轻易地将陆常飞振开,随即指动腕转,剑柄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弧,落入了他手中。
眼见武器被夺,陆常飞本能地后退着,脸色陡然变白。
他直直盯着寒城,咕噜咕噜地吞了好几口唾沫才极为勉强地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然后结结巴巴地整出一句话来:“大……大侠……饶……饶命啊!我就是……开……开个玩笑,绝无恶意!”
一边求饶,一边慢慢后退,但他马上就被对方陡然的变化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此刻寒城仿佛变了一个人般,他面容低垂,半张脸浸于暗影之中,显得极为阴沉。
右手紧紧握着剑柄,剑尖斜刺入厚厚的积叶中,一路托过。
衣袍无风自舞,宛如撕裂的旗帜。
虽然他还没有出剑,但整个空间的气场已经发生了异变。
随着逼近的脚步,寒城第三次抬起了眼,然而,同样的一双眼睛,在陆常飞看来却有着翻天覆地的转变。
杀气笼罩下,他忽然发现对方漆黑一片的眼眸竟是那样完全的黑,没有一丝光亮,就连那些红叶之光也不能映入分毫,透着邪异阴暗的沉沉死气!
陆常飞感受着那股浓烈的杀气,只觉得头皮发麻,后悔惹了这个家伙。
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寒城,并不会真的伤他,却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并不强悍,甚至有些病弱的少竟隐藏着如此深重的杀念!
猛然间,那柄并不特别的剑在他手中居然吞吐出凌利刺目的青茫,被高高举过头顶,向着陆常飞闪电般斩落!
林风陡冷,凛冽的剑气狂溢而出,将地上落叶激得漫天狂舞。
剑身还未及体,陆常飞便感觉似有无形冰刃破开自己的眉心,冰冷的杀意仿佛断筋蚀骨般层层侵入。
陆常飞惊得脸都绿了,陡然感到全身一阵发寒。
看着那道锐气逼人的剑光,他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肠子都悔青了。
就在剑光劈出的刹那,陆常飞惊骇之际左足用力,腰身后仰,全速贴着剑茫向后退开。
虽然速度已达极限,但那但凌利至极的光茫还是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痕,从额际经眉心一直延伸到下颌。
秀气的脸被剑锋分成了两半,鲜血如同红珊瑚珠子般滚落。
但陆长飞并没有时间去想自己的脑袋是不是也被分成了两半,只是在全力躲避那一剑的同时下意识地以左足发力支持全身去势,甫一离开攻击范围便身形一转,右脚在地面猛扫而过,搅起满地落叶以求遮挡对方视线。
然后,青衣少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在飘舞的红叶落下之前如见了鬼般转身飞速奔逃。
“啊……倒霉倒霉倒霉!居然遇上了一只疯狗!”他大声叫骂着,心里想的却是自己破裂的脸,不禁暗自泪流千行,说不出的凄苦苍凉!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师兄救我!”
第三章什么鬼?
一阵惊天动地的惨嚎过后,慕倾的身子终于停在一片黑漆漆的树冠枝头,白色仙剑直插入地面。
闪耀的剑茫照亮了周围的一切,少年被卡在枝桠间,疼得皱起了鼻子嘶嘶抽着冷气,然而,枝叶摇晃间,他目光一瞥,忽然呆住。
前一瞬明明还是万里晴空,此刻,目之所及尽是一片黑暗,带着沉沉的死气。
目光缓慢地扫过那些浮凸在光影之间的巨树,慕倾不由自主地倒抽了口凉气。
这里的树木茂盛异常,几乎每棵的直径都在三尺开外,然而,树干之中却都有着一个长约一尺的裂痕,宛如睁开的巨大眼眸,又仿佛是一张等待猎物的血口。
不知名的藤蔓铺满了褐色潮湿的土地,宛如脉络一般缠绕在半脱落的树皮之上,肥厚宽大的叶子足足可以包下一颗人头。
慕倾不是没有见过奇树异草,对于它们的形态并不感到有多奇怪,然而诡异的是,它们全部都是深黑的颜色,连在一起无边无际,仿佛地狱中永恒的黑暗,蕴藏着可怕而邪恶的力量,能够吞噬一切。
四周一片死般的寂静,感觉不到丝毫生机,然而,拂过耳畔的冷风中,依稀传来奇异的声响,时如婴儿低泣,时如夜鸦鸣啼,若有若无,忽远忽近,宛如梦幻一般无法捉摸。
黑暗深处,不知隐藏了多少诡异的东西!
烈日晒红的脸颊瞬间褪去了灼烫感,冰冷的气息无孔不入,嗅着空气中浮动的尸臭,慕倾感觉全身都开始炸毛了!
“嘎吱,嘎吱……”还没从陡然的异变中回过神来,头顶忽然响起了奇怪的声音,仿佛上空挂着什么东西,在即将断裂的树枝上晃动。
嘎吱声一下又一下地响着,在这死寂一片看不到光亮的黑树林中显得格外阴森刺耳。
慕倾咽了口口水,然后僵着脖子极慢极慢地抬眼,然后……
两个腥红的血洞对上了他的视线!
那是一双没有眼珠的眼睛,黑色的血合着腥臭的脓水从眼眶溢出,一张死白死白的脸悬在头顶有节奏地晃动着一分分下移,表皮深处透出了青黑的颜色,显然里面已经腐烂了。
黏稠的黑水从布满尸斑的鼻端缓缓流下,濡湿了残缺不全仿佛被什么啃过的双唇,然后那张嘴忽然咧开,发出风吹木门般的嘎嘎声,尸水淌过森白的牙,然后汇于血肉模糊的颈部,滴落在慕倾俊雅的眉宇之间。
仿佛一桶冰水当头浇下,少年的身子猛然一个哆嗦,瞬间从惊悚中回过神,忍着恶心一翻白眼从树上掉了下来。
那个刹那,慕倾身形随下落之势轻轻几个旋转,便如一只灵蝶般翩然落地,然后几乎是本能地反手拔起地上的仙剑,一声清越的剑鸣响起,跟着,那雪亮的剑刃便破空劈出一弧冷月,撕裂了黑暗。
凌利的剑光冲天直上,向着那颗头颅飞斩而去!
刺耳的剑啸中,那颗头颅微微一振,皮肉剧烈鼓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烂掉的头颅内乱蹿,随时都会破皮而出!
怪异而尖锐的嘶叫同时响起,宛若厉鬼泣血,恐怖至极。
慕倾劈出的冷月疾啸猛冲,几乎是在嘶叫发出的刹那破开了头颅,如切豆腐般对穿而过,直直砍向上空的枝桠!
“啵”地一声,头颅顿时炸裂开来,腐烂的血肉浓汁四处飞溅,旋即被掉落的断枝树叶掩盖。
慕倾惊魂未定地盯着落叶底下渗出的黑血,脸色微白。
虽然一击得手,那颗头颅无疑只是有些恶心,并没有想像中的可怕,但少年仍是感觉头皮发麻,盯了片刻后发现并无异样才长长吐出口气,拍了拍心口,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去。
然而,才退了三步,脚下似乎拌到了什么,他一个立足不稳猛然向后跌去。
“啊!”慕倾惊叫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然后,他看到了那个拌倒自己的东西。
白色靴底旁,是一片黑色的藤蔓,一颗腐烂的头颅被簇拥在硕大的藤叶之间,无数细小的黑色根胫如血管一般爬满了整个头颅,将其与大地完全连在了一起,甚至有一些已从眼部的血肉中破出,生出嫩芽般的叶子,尽端处簇生着红色的花朵,艳红如血,极尽妖饶。
那是这片黑暗中唯一不同的颜色,一种纤弱的花儿,仅仅三寸高的花茎纤细柔弱,在森冷的林风中袅娜轻舞,带着顶端如火焰般跳跃的花儿,竟化生出一种莫名而奇异的美。
尽管有着动人心魄的形态,但从人的颅脑之中生长出来,就变成了一种让人心惊肉跳的邪异,充满了不祥。
“卧槽!这是什么鬼!”慕倾如触电般缩回脚,猛地从地上跳起。
就在这时,轻微的簌簌声响起,仿佛是泥土松动的声音,然而,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又是“噗噗噗”几声响,那颗头颅忽然被一股神秘的力量连根拔起,像个皮球般一路蹦蹦跳跳地向着少年扑了过来。
“嘿嘿嘿……”那张只剩两排牙齿的嘴忽然张开,发出渗人的怪笑,跟着,仿佛受到什么刺激般,漫山遍野都响起了噗噗声,无数人头带着奇异的根茎从铺满大地的藤蔓底下蹦起,向着慕倾所在之地飞速云集。
“搞什么啊!”慕倾四顾之下全身猛地一颤,差点连手中的剑都丢了,竟然忘了一身本领,大叫一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转身,几乎是飞一般地向前狂奔而去。
那是一个充满恐惧的恶梦,曾有多少个夜晚,他都会在梦中被记忆里那可怖的场景惊得醒来,然后再也无法入眠。
那段黑暗的时光,深深刻进骨子里,无法抹去,即使已经过去了八年之久,他仍旧不愿回首,更不愿再踏足那个地方。
所以,当看到陆常飞逃入那片无边无际的黑色山岭时,寒城的脚步骤然停住,握剑的手微微一颤,久远而深刻的回忆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带着无尽的黑暗和恐怖,笼罩了一切。
那个地方被称为神魔岭,是整个妖冥岛最黑暗,邪气最重的地方,里面不知滋生了多少邪魔鬼物,视为禁忌之地,千百年来,除了误入的凡人,没有谁敢单独擅入。
然而,童年时的他,却独自一人在那个恐怖至极的地方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被残忍地杀死。
八岁那年,鬼鸟神凤将寒城全家抓来了流鬼国。
寒城并不明白,鬼鸟神凤为何会看中自己,执意要将自己打磨成最毒最强大的武器,用来对付流鬼国的太子殿下,谋取王位掌控整个流鬼。
他并不是很在乎会成为别人的傀儡,但是,鬼鸟神风的手段太过丧心病狂,那个魔鬼竟然要用仇恨痛苦和血腥杀戮来喂养自己,因为鬼鸟神凤所传授是妖邪鬼道,心中怨念越深,所能达到的境界越高。
在那个漆黑的夜晚,除了弟弟阿九,父母和他都被铁链锁住手脚,像扔垃圾一样,扔在了那片山岭最深处。
不过短短几个时辰,父母便被如同洪水猛兽般涌来的邪魔撕成了碎肉。
寒城已记不清那时突然而来的恐怖场景,只记得当时在魔物眼里血光的照映下,父亲被啃咬得血肉模糊脑浆迸裂的头颅,狠狠摔落在自己脚边,溅了自己满脸的鲜血。
身上被凌虐留下的无数伤口不停地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