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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警察赶到,他们中有人认识穆松柏,一见他便恭恭敬敬地喊了声“穆老”。
穆松柏点点头,又摆手指向苏清风:“这位是苏清风苏天师,我的一位小友。”
警察既然认识穆柏松,也知道方术局与天师局的存在,刚才和穆柏松打招呼的大队长过来给苏清风递了名片,笑道:“苏天师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打这个电话。”
苏清风知道穆柏松是有意将自己的人脉介绍给他,向他投去致谢的目光,道:“谢谢。”
经过调查,何家的厨子果然是在医院被害的,摄像头记录下他独自一人走出医院的画面,苏清风看了那段录像,厨子脸色青紫,额头笼罩死气,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在此之前,这只恶鬼针对的一直都是在何家的人,所有人都没想到它会对何家之外的人下手,穆柏松看完那段录像,皱眉对苏清风道:“苏小友怎么想?”
“它应该是因为我们在这里,无法对老宅里的人下手才去杀厨子的。”苏清风道,“既然沾了人命,就留不得了。”
穆柏松道:“确实,之前没伤人命尚且可以被原谅,现在可不行了。”
当然,警察肯定不能对外说厨子是被恶鬼所杀,便以自杀定了案。何老尚在沉睡,何庆年不敢打扰他,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和他说了这件事。
何庆年道:“我们已经给张叔家里打了钱,他还有个小孩在乡下,也被我们接到城里来安排读书了……”
何老脸色铁青,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何庆年赶紧给他拍背倒水,好不容易才让他缓了过来。
“好好待他家人,是我们对不起他。”何老叹息道,“我记得当初撞鬼的不止他一人吧?”
何庆年点头,道:“还有扫地的王妈,穆老已经派徒弟去保护她了。”
何老向穆柏松道谢,穆柏松摇头表示不用,又道:“何家主放心,苏小友已经发现了那恶鬼藏身之地,”
何老惊讶地看向苏清风,道:“真的吗?”
“还需确定,”苏清风道,“何家主,能否请人将门口那棵榕树挖开?”
何老一听便道“不行”,又解释道:“那是何家的气运,我年幼时就有高人说过,那榕树与何家祸福相依,是绝对动不得的。”
苏清风也没有坚持,他的猜测并不只需要靠挖榕树来验证。
“那么,能告诉我您的弟弟当年被安葬在哪里吗?”
何老皱眉道:“你还是怀疑是阿臻?”
“当初小茹在门口见到的人和您弟弟长得一样,何家有吊死鬼作祟,您弟弟也是上吊自杀。”苏清风平和道,“不管是不是您弟弟,这里的鬼祟恐怕都和他有些关联。”
何老沉默几秒,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何臻被葬在城郊一片高档墓园之中。
听说他当初自杀,何家主母觉得晦气,只是草草埋葬了他,后来何老归来才将坟墓迁到这片墓园里。
苏清风到那时天已经完全亮了,墓园没什么人,只有一位扫地老人。
虽然过了多年,但何臻的墓碑依然很新,像是不久前才翻修过。碑面上贴着何臻的遗照,是个面容清隽的年轻男子,眉目温和,那双眼睛在看谁的时候似乎都含着笑意。
这样的年轻男子当年却因喜欢上同性被逼自杀,任谁都会觉得可惜。
苏清风在墓碑前站了一会,墓园的老人拿着扫把,从那头扫过来,又从这边扫过去。
终于,在老人不知第几次路过苏清风身边后,他和怀里的黑猫一起转过了头。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我有什么事,”老人拿着扫把道,“我不就是在扫地吗?”
苏清风道:“您已经扫了这块地四遍了。”
老人:“……”
苏清风道:“您和何臻先生熟识吗?”
老人脸色微变,道:“你认识他?”
苏清风道:“如果不认识,为什么要来这里?”
老人又追问道:“你是他的谁,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和他没关系,但我是来这里查案的。”苏清风道,“查他当年之死。”
老人一下子抓紧了手中的扫把,枯瘦皮肤上青筋凸起,他松垮的脸皮微微颤动,好像是一个冷笑:“都过了那么多年了,有什么可查的。”
黑猫把脑袋搁在苏清风掌心,懒洋洋地“喵”了一声。苏清风挠挠猫咪下巴,淡淡道:“他死后成鬼,出来作乱,当然要查。”
老人一下子破了音道:“果真?!”
一般人听到这类鬼神之说,可能第一反应是荒谬,而看老人的反应,好像他对此深信不疑。
“他真的变成鬼,去找何家报仇了?”
苏清风没有立刻回答老人的追问,而是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他要去何家报仇?”
“我当然知道,除了找何家报仇,他还能找谁?!”
老人激动地说着,甚至丢掉了手中的扫把。
“当年害死他的就是何家!是那个王八蛋何承清!”
苏清风微微挑起了眉。
何承清不是别人,正是何臻哥哥,现在的何家家主——何老。
第10章 第十章 邪物
扫地老人名叫宋建远,已经在这墓园扫了几十年的地了。
“我二十岁那年在何家工作,是何臻……阿臻他的爱人。”
苏清风没想到这位老人就是和何臻发生过关系的佣人,道:“我听何老说过,当年何臻先生是因为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才被何家主母赶出了家门。”
宋建远冷笑道:“我和阿臻真心相爱,那群人却处处针对我们!尤其是那个何承清,他一向看阿臻不顺眼,当我俩的事情被发现后也是他一力要求,要将阿臻赶出家门!”
这个倒是和何老说的完全相反,苏清风道:“可何老当时不是出门办事了吗?”
“事情闹得这么大,难道还能瞒住他?他早就知道了!”宋建远道,“可怜我的阿臻被脱了衣服,寒冬里关在屋子里,还想着何承清会回来救他……”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中露出狠色:“何承清却让何家把他赶出去,后来他们又怕闹大,毁了何家百年清誉,就拿绳子勒死了他!”
苏清风默。
宋远道:“你怎么不说话?”
“我只是觉得……”苏清风道,“有点假。”
“你觉得我在骗你?我在说假话?!”宋建远怒了,他一把抓住苏清风肩膀,额头上凸起根根青筋,“我告诉你,阿臻死后我夜夜梦到他的冤魂在向我哭诉!他哭他被何家害了,他哭他不得转生!都是因为何家,因为何家!!”
最后一个“家”字还没说完就变成了惨叫,宋建远的手掌烫如火烧,猛的松开了苏清风。
黑猫窝在苏清风怀里,冷冷地盯着宋建远——他才不想让这种人碰疼了他的道长。
宋建远疼得几乎要在地上打滚,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慌道:“怎么回事,是阿臻,阿臻你回来了吗?!”
苏清风拍拍黑猫脑袋示意他收手,道:“所以,你是因为那些梦才认定是何家害了他?”
“那不是梦,是阿臻真的回来了,是他告诉我的!”宋建远道,“你刚才说阿臻成了鬼,在何家作乱,他若不是恨极了何家,又怎么会闹得那里不得安宁!”
苏清风点头道:“说得有理。”他话锋一转,又道:“既然您是何臻先生爱人,是否有他的遗物?”
宋建远面露犹疑之色:“当然有……你要干什么?”
“我想借来一用,”苏清风道,“何臻先生化鬼作乱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想消解他的怨气,所以要用到他生前之物。”
宋建远听了一声冷笑:“我知道了,你是要帮何家驱鬼,你是个道士!”
苏清风:“不,我是天师。”天师局之前就叫道长局,后来改名,道长也统一成了天师。
“那都一样!”宋建远道,“我是不会给你的,何家想再把阿臻赶出去,哼,想都别想!”
他说完转身便走,一边走还一边道:“何承清当年害了阿臻,他的报应来了,哈哈!”
苏清风望着他的背影,想说什么,却又注意到了他树皮般枯皱的手。
宋建远虽然大笑着,双手却在微微颤抖,不知是人老了控制不了,还是因为……恐惧。
等人走远,苏清风低头看向怀中黑猫,道:“他不肯给。”
黑猫懒洋洋趴在他手臂上,“喵”了一声。
“别装傻,”苏清风道,“过去帮我偷出来。”
苏槐便变回少年模样,拉住苏清风衣角,轻轻晃了晃:“那道长拿什么谢我?”
苏清风:“什么都没有,快去。”
苏槐不高兴:“道长欺负我。”
苏清风看着苏槐,苏槐也看着他。
“好吧,”苏清风道,“你想要什么?”
苏槐:“我以后都要和道长睡。”
苏清风:有点亏。
“哪里亏了,”苏槐揪着他的衣角道,“道长让我偷东西,道长让我不学好,我脏了,道长要负责的。”
苏清风:“???谁教你这些的?”
苏槐不吭声,只看着他。
苏清风拍了他脑袋一下,不重:“不准学坏。”
苏槐握住苏清风的手腕,又晃了晃:“那道长到底要不要我去?”
苏清风简直拿他没办法,又是无奈又是笑道:“当然要,快去。”
苏槐:“道长答应了。”
苏清风:“答应了答应了。”
苏槐就高高兴兴去了。
他去不过片刻,很快又回来,带着一只男士手表。
那手表的款式已经很旧了,表面上有划痕,内里却刻着两个字,是“阿臻”。
苏清风便知这是何臻的遗物,把它带回了何家。
何家门前的榕树依然枝繁叶茂,苏清风在树前停驻了一会,发现明明是夏天,有些叶子却已经发黄了。
“苏小友回来了,”穆柏松从何家大门走出,道,“你也察觉到了这棵榕树的异样?”
苏清风点点头,道:“穆老,能请您向它借灵吗?”
穆柏松道:“当然可以。”
万物皆有灵,这棵榕树年岁已有五百年,自然孕育出了丰沛灵力,只要有灵力,方士能借为己用——然而当穆松柏向榕树借灵时,却出了意外。
冲天煞气从榕树内源源不断涌出,如蝗虫过境,顷刻间便将整栋老宅包围。
穆柏松道:“果然如此!这棵榕树下有鬼祟!”
何家恶鬼藏身在榕树下并不让人意外,但让他们惊讶的是那浓烈的煞气,榕树百年之灵居然都被这只恶鬼吞噬,为它所用。
阳光被遮挡,昏天暗日,汹涌煞气将老宅困死,无数只鬼手冒出,伴随着厉鬼哭嚎,跃跃伸向老宅里的人。
何庆年惊慌失措,道:“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待在屋子里,不要出来。”苏清风对他们说完,又看向穆柏松道,“穆老,烦请您帮我拖延时间。”
穆柏松拔出桃木剑插入地面,领域张开,周围气场一震,那些煞气也被阻隔在何家之外,厉鬼哭嚎更甚,却再也无法进入何家半步。
“去吧,”穆柏松道,“有我在此,何家定然不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