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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听错了。”凤城低吟一声,向假离恨宫主道别之后,与白夜风策马离去。
马车内,一片撞墙声。以前觉得凤城挺灵活的,这会儿怎么犯二了?
假离恨宫主卸下防备,朝凤城和白夜风两人的背影扬起一个冷笑,“启程。”然后返回马车。“很失望吗?”她问慕容云舒。
慕容云舒抬眼看向她,无比淡定地微微一笑,接着低下头继续轻抚楚长歌的眉眼。
假离恨宫主没料到她的反应竟这般平淡,不由地皱起眉头,心中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事情没这么容易过去。
不得不说,有时候女人的直觉准得令人发指。
傍晚时分,忽然下起瓢泼大雨,车队快马加鞭,在浑身湿透之前找到了一个破庙避雨。巧的是,凤城和白夜风也在此。从他们整洁的仪容来看,两人应该是在雨刚开始下时便躲了进来,因为他们的衣服上只有零星几点斑驳的湿晕。
见到凤城和白夜风,假离恨宫主心微微一沉,但面色依旧如常,朝他们颔首笑了笑,便在破庙的另一边坐下休息。慕容云舒等人被留在马车里,哗啦啦的雨声淹没了她们的存在感。
再次见到假离恨宫主一行人,凤城也感到有些意外,与此同时心中那股一样感更加浓厚,这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白夜风低声问。
“没什么。”凤城摇头,一定是他多疑了。慕容云舒若在这里,定然不会躲躲藏藏。依她的性格,不让他迎接圣驾算好的了。
破庙外大雨淋漓,破庙内一派死寂。这样的微妙气氛维持了约莫半柱香时间,忽然,一道人影闪进来,顶着一件青灰色的短衫。那人冲进破庙后,用短衫拍了拍身上的雨水后将短衫扔在一旁。待她抬头,众人才发现她脸上蒙着一块方巾,但从身段上可以看出来她是个妙龄少女。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只一眼便足以惊为天人。
凤城和白夜风都看直了眼,尤其是白夜风,赤裸裸直勾勾地盯着她,身子隐隐向前倾,若不是凤城及时将他摁住,他已飞过去将那女子抱住了。
“白兄。”凤城出声提醒白夜风切不可孟浪。
白夜风立时回神,抱歉地垂下头,提起衣袖轻轻试去额头上的冷汗,心中翻着惊涛骇浪。太像了,那双眼睛,太像了。青烟,是你吗?
与此同时,那蒙面少女也盯着白夜风看了许久,不同于白夜风的痴迷,她的视线波澜不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但仔细观察会发现,那看似波澜不惊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诧,隐藏的很深很深,却还是被凤城发现了。“你们认识?”他低声问白夜风。
白夜风再次抬眼看去,却发现她已在破庙的另一个角落坐下,只留给他一个侧脸,看不清表情。“她的眼睛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故人。”语气中充满了怅然若失。
凤城闻言好奇地又看了那少女几眼,道:“我不知道你在无花谷外的故人,除了楚长歌之外,还有别人。”
白夜风:“嗯,还有一个。”
凤城犹豫了一下,问:“莫非你这次出谷,其实并不是被我的嚎叫逼疯了,而是为了找寻她的?”
“那个理由你真相信了?”白夜风奇怪地看他一眼,问:“你们外面的人都这么单纯吗?”
呃。为什么他觉得他口中的‘单纯’俩字听起来更像单蠢?凤城大囧,“最近遇上的怪胎太多了,所以一不小心也将你归为怪胎之列了。”
“如果只是你眼里的怪胎,我倒是很乐意被归为此类。”
“……”这话的意思是不愿与他在同一国?凤城忽然觉得这个白夜风的毒舌与慕容云舒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凤城与白夜风说话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因为没有刻意回避,加之在场的人个个耳聪目明,所以很快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尤其是独自坐在角落的少女,身子隐隐颤抖了几下。这让假离恨宫主不由地多看了她几眼,但终究没有瞧出端倪来。
三路人马都不说话,破庙内又陷入了沉寂。庙外的雨,依旧哗啦啦地下着。马车内的众人悲喜交加。喜的是又碰上了凤城。悲的则是,凤城依然不知道他们的存在。慕容云舒透过车壁上的小窗户缝隙目不转睛地看着庙里的凤城与白夜风二人,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奈何凤城不知在想什么,一直低着头。而那白夜风好似被角落里的姑娘给勾走了魂儿,时不时地朝那边瞄两眼,连余光都不往外面瞟一下。
此时此刻,慕容云舒算是体会到了被人无视的滋味——相当之不是滋味。
慕容云舒在心里叹一口气,一定是她平时太目中无人,所以老天爷总喜欢在紧要关头无视她一把。以后一定多看几眼周围的人,哪怕是不当人看,也好歹看一下。正想着,不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很快,两个人影从马车后跑来,迅速冲进破庙。一老一小,看起来像是一对祖孙。老的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穿着一件花白的袍子,瘦骨嶙峋,那袍子下好似只剩一副骨架,荡来荡去的。小的举着一片宽大的荷叶在头顶上遮雨,梳着麻花辫,穿着藕色小裙,一双眼睛灰溜溜地灵光极了。她扔下荷叶一面拍打身上的雨水一面说,“爷爷,你不是一向能掐会算吗?为什么出门前没算到今天会下雨?”
那爷爷眼一瞪,笑呵呵道:“我算到了啊!”
“你算到了?”孙女也夸张地瞪大眼,“算到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了,你还会出门吗?”
“不会。”
“所以不能告诉你。”
“爷爷你真坏!”
“小晴,爷爷这是为你好。女孩子应该多出来跑,才有机会遇上如意郎君。”
“哼。我现在都成落汤鸡了。就算遇上了如意郎君,人家也不会看上我。”
“小晴啊。做人要自信。你这么不自信,如意郎君可就真看不上你了。”
两人你来我往笑呵呵地说着,丝毫没因为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淋湿了而感到不愉。尤其是那小姑娘,虽然满腹牢骚,却始终笑眯眯,很高兴的样子。忽然,她的视线落到凤城身上,弯眉咯咯一笑,用胳膊肘推了推身旁的老人,道:“爷爷,庙里这么多人,不如说上一段吧?”
老人那双顽皮的圆眼睛极慢地转了转,道:“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小晴,你想听哪一段?”
“嗯……”那孙女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道:“就说楚长歌和慕容云舒吧。”
此言一出,庙里的气氛立即诡异起来。原本对这对祖孙不屑一顾的假离恨宫主猛地抬眼看去,眼中充满了警惕。凤城的一颗心也随着‘楚长歌和慕容云舒’几个字提起,一路上几乎没听到他们的消息,此时突然碰上这对万事通般的祖孙,恐怕是遇上什么麻烦了。而角落里的蒙面少女,也将视线从远方移到了这对祖孙身上。
而马车之内,慕容云舒的心提到了喉咙,怦怦怦地直跳,好似要跳出来一般。心中不停地祈祷老人快些讲出来。就算不能完全讲出她此刻的处境,也至少能提醒凤城她遇到了麻烦。
那对祖孙却仿佛没察觉到周围气氛的变化,依旧神态轻松。“小晴啊,这楚长歌与慕容云舒的那点儿破事我都讲过八十遍了!”他用手比划出一个‘八’。
“可那都是以前的事。人家想听他们的境况。”孙女抱着爷爷的胳膊撒娇。
“好好好。讲近况,讲近况。”爷爷拗不过孙女,拍动快板,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话说三年前楚长歌从江湖上失踪之后,那慕容云舒抛下才满四岁的儿子,四处寻找楚长歌的下落,却始终没有音讯。但就在一个月前,楚长歌突然出现在慕容云舒所经营的九卦楼之中,当起了跑堂的。据说他被慕容云舒休离了。”
“啊?为什么啊?那慕容云舒不是爱惨了楚长歌吗?”孙女大为不解。
爷爷叹一口气,道:“爱是爱,可她心里有气啊!”
“她心里有什么气?”
“那楚长歌把她给忘记了。”
“忘记了?怎么会这样?”
爷爷捋了捋下巴上那几根稀松花白的胡子,道:“不瞒你说,其中的原因,爷爷我也不清楚!”
“哎——”孙女也摇头晃闹地叹一口气,不死心地追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他还说没有记起慕容云舒来。”
“怎么还没记起来呢?他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啊!”孙女急得直跺脚,好似那个被心爱之人遗忘的人不是慕容云舒而是她自己。
“咦?你怎么会知道他的脑子坏掉了?小晴,你是不是瞒着爷爷在外面打听消息?”爷爷贼兮兮地问。
孙女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那是我瞎猜的!我整天跟着你,就等着你作古之后好接你的班,哪里有心思单飞啊!”
“这话听着怎么像你成天盼着我死啊?”
“没有的事。你死了我得多孤单啊!”孙女嘿嘿一笑,道:“爷爷,你继续讲。那慕容云舒聪明绝顶,一定有法子让楚长歌记起她来。是不是?”
“这个……我还是不知道。”
孙女顿时柳眉倒竖,问:“那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他拉长尾音,笑眯眯地视线在众旁听者身上转了一圈之后,道:“我知道,他们被人抓走了!”
话音甫一落,破庙之中的杀气陡然翻了一倍。
凤城剑眉横飞,心道:我猜的果然不错,他们遇上麻烦了。
“慕容云舒是楚长歌的什么人?”白夜风低问。
凤城奇怪地侧头看他一眼,“你不晓得他们俩的关系?”
“我不晓得慕容云舒是何许人也。”
凤城一脸无语,“你连慕容云舒是何许人也都不知道,还敢出来混?”
“……我不是出来混的。”
“……”凤城懒得理他,转过头继续听祖孙说书。嘴上低声答道:“他们是夫妻。”
白夜风恍然大悟,难怪楚长歌昏迷不醒之时一直叫着‘云舒’二字。看来他还是算对了,‘云舒’是一个对楚长歌极重要的人,让楚长歌出谷找她没错。只是,他明明记得楚长歌出谷时除了记忆不在之外,一切正常,脑子怎么会坏掉?
与此同时,假离恨宫主暗暗运气,看似风平浪静的视线里杀气腾腾,直逼那对祖孙而去。她以为在她的重压之下,那对祖孙会识趣地闭嘴。不料,他们越说越起劲,越聊越开心。
那孙女惊叫一声,“被抓走了?随那么大胆敢抓他们?那楚长歌可是魔教教主,抓了他,早晚会遭报复的。”
“小晴你有所不知啊。如今的魔教,四分五裂,楚长歌又失踪多年,如今虽然回归江湖,却因失去记忆脑子坏掉,威力大不如前,世人早已不将他看在眼里了。”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老虎啊!失忆的老虎也好,脑残的老虎也罢,那虎须都是拔不得的。”
“爷爷也是这么想的。江湖上的各路人马估计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们一直安然无恙。可惜啊可惜,抓他们的那个人,太久没在江湖上走动,又受了有心人的煽动,拔了虎须还不自知。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说了老半天,你还没说抓他们的到底是谁呢!爷爷,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嘛。”
“小晴你别急。爷爷这就告诉你。”啪、啪、啪,他畅快地拍了三下快板,道:“说起那抓他们的人啊,也是个厉害角色!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