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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看是十九,心里先是松了一口气,他看着十九略显颓唐的样子,十分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莫不是你一直跟着我?”
十九这才抬起头来,“你从我家走后,我一直放心不下来……”
“你有什么放不下心的,”五七轻轻冷笑着,配着那张冷峻的脸更显得寒气十足,“你不肯帮我,我不怪你,毕竟我也没有这个资格要逼你冒着受天罚的风险来泄露天机,可因此你也管不得我了。我已心决,要探清其中究竟,既然你不肯帮我,那么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也就两不相干了。”
十九说完,便决绝转身,作势就要离开。
“五七!”
两不相干。
十九将手握成拳,捏紧了又放开,“五七,你误会我了……”
当初追随你私自下凡,受了五年穹圄之灾,损耗修为百年,我也是心甘情愿。纵然你心有所属,纵然我无德高攀,可我与你这么些年的宿命纠葛,你怎能说两不相干。
“我并非贪生怕死,”十九深吸一口气怆然说道,“十九一介卑低鬼官,命如草芥。来去之间,也不过苍茫星海中可有可无的一粒微尘,若是能为你做一点事,我十九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可是……可是这命盘天定,岂是人力可窥探揣测的。”五七说着,下意识微微颤抖起来,“若由我泄露了其中关窍,我遭受天罚还是小事,只是……你……有人的命途必会发生重大更改,而且会向命簿中未曾记载的未知的结局发展下去,是福是祸,尚未可知。不论是我,还是你,都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五七看着十九情状,神情不由地便软了下来,“若由我亲手去解开其中的谜底呢?”
十九叹口气道,“你去或是不去,都是命定之事。所以我虽知你此次前去未必会有好的结果,但我也拦你不得,总归生死有命,成败由天,是谁也挡不住的!”
五七上前走了两步,重重拍了十九的肩道,“我也是想明白了其中机窍,才决心冒此大险。我既知我命不同常人,便不会甘愿在此地积年累月地做一个无名无姓的鬼官耗费年岁。我此去虽说凶险,可有灵兄伴我一道,这事也是十拿九稳。纵使不成,也是命定如此,我亦不悔。话说回来,既然生死有命,那我就算什么都不做地坐在家里,也未必享得安逸了。既然如此,我为何不赌上一回?”
十九垂眼看了他臂间的云帚一眼,心里总有些疑虑挥之不去,可看着五七坚决的神色,也深知无法可劝,便低了头,做出一副好似壮士断腕的神情来。
“你这是什么表情,”五七推了十九一把,“好像我就回不来了一样!”
十九摇摇头道,“你需要我做什么?我虽然不能告你真相,可力之所及,十九也是在所不辞的。”
“不用了!”五七转过身去,雪白的云帚在空中画了一个圆满的弧线,飘飞着落在他的腕间,“你就在家里等着我,还有你那百果猴儿酿,给我留上一坛。”
那人愈走愈远,浑身散发着跟着碧穹殿一样富丽耀眼的光芒。他衣带猎猎,翩然欲飞,恍若从天而降的福灵神将,将这一方死气沉沉的黝黑之地都照的通明。曾经那个黯淡无光的“五七”好像已经变成了过去的事,好像他天生就该站在这穹顶的尖端,发着熠熠的光,让人不由地俯下身去顶礼膜拜。
“十九,你这猴儿酿哪里来的,可真是香甜。”
“回尊主大人的话,是从人间得来的。粗果鄙粮,还怕不合尊主大人的胃口!”
“哪里粗鄙了,我就喜欢这样的馨香灵动,充满了生气!果然是人间才有的良品,真好!”
第40章 第四十章 寝殿
摘星阁是蓝柯司执印官邺风的寝殿,是整个碧穹天地势最高的地方。在摘星阁的顶层极目远望,整个碧穹天尽收眼底,镶嵌在穹顶之上的璀璨星辰仿佛伸手可摘。原来那隐在阁楼背后的悠远红月此时不过是一只硕大的红盘,就连行走的轨道有好似有迹可循似的。
“喂!现在不是你悠闲看风景的时候,赶紧去办正经事,过了时辰邺风就要回来了。”
原本俯在栏杆上远眺出神的五七被碎灵提了个醒,才突然明白过来他此行的目的。他收敛好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这地方,我知道五七是没有来过的,可我总觉得莫名的熟悉。”
碎灵有些不耐说道,“你熟悉这个地方也是很正常的,这里原本你就经常出入。你不要耽溺在这种无关紧要的情绪里面了,等你归了位回到你应有的生活中,这里的风景还不是随你观看。”
五七点了点头,他转过头去又看了看远处,轻轻道,“其实看多了,也觉得没什么意趣,横竖都是些一成不变的造景罢了。”
碎灵好似哼了一声道,“你快别瞧不上这里,你嫌他是造景,可想来瞧却没有资格的人却是数也数不尽呢!”
“好了!”碎灵收敛了身形钻回那云帚里,“马上就快到了,这路上会遇到很多的宫人守卫,你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他们自是不敢来过问你的,但是你也千万小心稳住,不可掉以轻心。不要多说话,不要露怯,就不会有问题。”
五七长出一口气道,“好!”两人便继续向寝宫深处行去。
邺风是一个警惕的人,摘星阁上建筑繁多,布局复杂,有数不清的宫宇房舍。五七在这高耸的围墙中间来回行走,没有多久,就迷失了方向。
“灵兄!”五七轻轻唤道,“你快出来帮帮我,这个殿宇我怎么觉得方才来过似的!”
碎灵见四周没有人,便从云帚中析出一个透明的红色人形来,“你刚刚说对这里熟悉,我还真以为你都想起来了。看来你也是个靠不住的。”
五七茫然地四周围看了看,“这里房舍太多了,都是清一色的青砖灰瓦,实在是分不清哪里是哪里。你快帮我指指路,若是叫人看见邺风在自己家门口来回打转,岂不叫人生疑?”
那碎灵好似白了五七一眼,“这里是邺风的藏书馆,寝宫离这里不远了,你不用出声,跟着我走便是。”
五七点了点头,那云帚的丝穗微微扬起,好似随风飘舞一般。五七默不作声,只跟着云帚所指的方向稳步行去。
路遇的宫人逐渐多了起来,他们穿着清一色的绿色宫服,见邺风走近了,果真没人敢多问什么,只放下手中的事默默退之道路两边,附身行礼,待邺风走远了,才回到各自的位置上,继续各司其职起来。
五七起初心中尚有些不安,可一路行来,便也适应了宫人们的垂首膜拜,只视他们如无物,径直向寝宫走了过去。
越接近寝宫,五七越觉得,这里同碧穹天其他地方的风景不大一样。
“枕风栖云”。
寝宫的牌匾上写着偌大几个篆字,同寻常宫宇一样高大巍峨。
可一进了门,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院中卧着一泊清湖,湖上微风扬扬,湖畔绿柳成荫。水中飘着成片的绿荷,荷间游弋着几尾黑色的小鱼,小鱼绕着曲折的小桥嬉戏玩耍,沿桥过去,便能看到水的对岸一丛白墙黑瓦的朴素房舍,房舍四周青竹森森,白鹤闲闲,好一幅柔婉的江南盛景。
若不是五七深谙这碧穹天无法生存一切凡间生灵的道理,怕真是要以为邺风搬了一座南方小镇过来。
“邺风也真是一个自欺欺人的人。”五七心中想着,沿着那小桥快速地行了过去。
“尊主回来了!”
五七下了桥,方才看到在那屋舍门前,几个粉团一般的半大童子正凑在一起翻绳子玩。
“尊主!”一个身量甚小的童子最先奔过来抱住五七的腿道,“尊主瞧我打的绦子好不好看!”那童子手中举着一个红色的丝结献宝似的说道!
“你不要烦尊主了,尊主肯定很累了!”另一个稍大些的童子将他抱走说道,“你让尊主歇歇可好,要不然你去给尊主奉茶来?”
五七一时有些无措,他俯下身去摸了摸那小童子的头,将他递过来的丝结接了过来。
“尊主要喝茶吗?”那小童子仰着头甜甜说着,眼睛里闪着奕奕的光。
五七不知该说些什么,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
“尊主要喝什么茶?”那小童子又问。
五七猝不及防,有些尴尬地愣了一下。邺风这样的身份,跟普通的鬼官喝的茶自然是不同的,可他又怎知邺风喝的茶,都叫做什么名字。
“和平时一样吧!”五七略想了想,低声说道。
“要喝红霜甘露吗?我这就去泡!”那小童子蹦跳着走远了,其他几个童子也纷纷四散开来,准备伺候邺风梳洗。
五七暗自出了一口气疾步往屋内走着,他低头瞪了那云帚一眼,有些埋怨他事先没有说明这些童子的事,害他险些露出了马脚。
“尊主今日这样早就回来了,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五七闻声转过身去,却看见一位好似年纪稍长的童子没有离开,她静静地站在身后,恭敬问道。
五七心中大警,看这童子的样子,好似不如刚刚那几个年纪小的一般好糊弄。他喉咙一干,想说些什么,又怕叫人听出声音的不同来,有些迟疑地愣在原地。
五七看着那童子脸上是神情越来越犹疑,心中一凉,忽然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这次行动怕是要被人识破了。
“尊主闭关时有感应到沥云尊主在唤他,就连忙终止清修回来了。尊主灵力不稳,不便出声损耗修为。你们可感到有什么异动吗?”
五七正惶恐间,却见手中的云帚忽然化身一名清丽少年落在那童子眼前,那童子见了他便退后一步,微微颔首道,“回苍耳大人的话,未察觉到有异动!”
那少年点了点头道,“尊主现在要去看望沥云尊主了,你们好好地守在外面,茶水都放在门口,不可随意进来。”
说着便转过身朝五七递了一个眼神,五七会意,也不敢看那童子,连忙转过身朝屋内走去。
“苍耳是谁?”
五七边走边朝那少年小声问道,谁知那少年且行了两步,待身后门一关上,便好似支持不住似地恢复成云帚的模样,有些埋怨说道,“那云帚的器守,是邺风身边的人。”
五七若有所思地看着碎灵,邺风的法器是他从不离身的那把雪色云帚,这是碧穹天上下皆知的事实。若是法器的器守,自当是宫人都认得的,便也不再多言。只是惊奇这碎灵竟然连个器守也能学的十分相像,让宫人都察觉不了。
那碎灵好似听见五七心中所想似的,有些没好气地喘着气道,“你别看我了,你学邺风不也学的很像。”
五七眨了眨眼睛,也没再说些什么,只是顺着房舍一直往深处行去。
“你说的人,到底在什么地方?”五七问道。
“就在里面!”丝穗轻轻一扬,朝着房间内巨大的屏风指了指。
五七立在那屏风后面,突然心里没由来地产生出一种胆怯来,他感觉周身的血液里好似有羽毛在游走一般,连带他的喉咙里也痒了起来,使他渐渐地发不出声音来。
“你怎么站着不动?”
那碎灵看着五七呆立地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似地说道,“都到跟前了,怎么怕了?”
五七咽了口口水,喉结在颈上滑动了一下苦笑道,“近乡情怯吧。后面的这个人,当真是我吗?”
碎灵不耐道,“那是自然,我还能骗你吗?你能走到这里来,说明你们本事也是灵体相吸,你去看看他,你就全明白了。”
五七还是站在原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