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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遍了柜子里那琳琅满目的方便面,还就是缺他说的那一款……她问,今儿就凑合一下好不好?他说不,就想吃那个口味的。有心不管他,随便给他来一碗……可看他那个表情。跟他拗着,她是从来拗不赢的。
她怀疑他是不是查看过后,故意找她麻烦的。
颊他说那就打电话让小区里那家7-11来送吧。
大半夜的,让人送一包面?怪难为情的。她就说好,别麻烦人送货了,我去买吧。
酷夏,晚上,从恒温25的家里出去,她也怵得慌。可是怎么办……他非要吃煮的方便面。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有这么个毛病……这都是谁给惯的?
她踩着坡跟鞋子拿着车钥匙要出门,回头,看到他也跟了出来。
他说,又不远,一起去呗。
她差点儿翻白眼的……不是说饿的要死,从书房到厨房这段路,都走不了了似的?
还不让她开车,说是走走。出了门,再走一段路……她算算,这至少是得二十分钟,等回来,煮面、吃面、洗碗……天都该亮了。好在她是在假期,不用早起去上课,他可是要上班。哦,她忘了,他是老板的,白天在家睡大觉都没人管他……不过他不是这样的。他很自律。就是通宵看图纸、跟海外经理们开会,白天也甚少偷懒。不像她,她懒散。
他也不说话,就先走在了前面。
她只好跟着。
深夜,走在杉树林里,听得到知了叫。不多,但是叫声缠绵。她听着,倒是没觉得怎样。夏天,就该是蝉鸣阵阵,不绝于耳的。
不料他忽然说了句,以前做皇帝倒有一样好处。
没头没脑的,她有心不理。到底忍不住,问,什么好处?
还有个粘竿处,专门有人给粘知了。
她心想,家里窗上那玻璃,防弹玻璃似的,密封的又那么好,关好窗子睡觉就好了,哪儿听得到知了叫。但是也就是想想,没说话。他就在前面走。她低头看,他穿了亚麻的长裤,原色的,软底子拖鞋,双手抄在裤袋里,很悠闲的样子……她走着走着,就走到他头里去了。
深夜,丰园的街道,宽阔,寂静,人影没有,车影也没有,倒是偶尔巡逻车,还有狗吠,。她看过去,远远的,隔着人家的私家车道,看到个头大大的狼狗……她不怕,看着还是喜欢的;忍不住回头看他一眼——他好像没料到她会回头看他,只是眨眨眼,也没停下,又走到她前头去了……她就叹口气:这是她的一家之主;不?
便利店漂亮的像小孩子玩的积木小屋。她是第一次去。那会儿只有一个店员在打盹儿,听到门上铜铃声,急忙站直了。她进去,看货架上,两种文字标注,多数货物都是进口的。价格比别处要贵出一成。她在货架上找了半天,又去找店员问……哪里有他说的那款面!店员莫名其妙,只是问,明天行不行?打电话进货……还道歉,说店里没准备这么齐全的口味。
他倒是好,进了门,就开始研究店里的冰柜。听着她跟他说这儿也没有,就指着冰柜里的一大盒冰激凌,问她,你能吃不能?
她看一眼。草莓冰激凌。
能吃。她立即说。走了这么远,她满脸都是汗。
他就从冰柜里把那一大盒拿出来,走两步过去,坐到了便利店门口那只长条桌边,然后让店员给他拿勺子。
她是没想到他就要在这儿开吃。
见她站着不动,就说愣着干嘛,过来吃冰激凌。
她简直……眼前的这个,光着大脚丫,穿着拖鞋、皱皱的长裤、雪白的棉T-shirt、头发有点儿乱糟糟的男人……他几岁了?!他半夜缠着人煮面,吃不到想要的不行,走这么远来买面,最后竟然是坐在这里吃冰激凌,还要她过去和他一起吃!
店员把勺子和小纸碟子送过来,对着她笑。
她立时就窘了。
走过去,低声的说,咱回家去吃不行啊。
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
她知道他是只要开始喝酒,一口东西都吃不下去。所以他半夜回来闹酒,只要说想吃面,她就给他煮……她也就会这一样。煮一碗面,连加一个荷包蛋,她都费劲。
他说不,就在这儿吃。脸上有种执拗的神情。
大半夜的空着肚子吃一坨冰……她话还没说完,他将一勺子冰激凌塞进她嘴巴里。好凉。她急忙抬手扶住他握着勺子的手。冰激凌那香甜的奶味立即俘虏了她的味蕾。
闭嘴。他说。松了手。然后自己拿了勺子。
她也坐下来。
两人默默的吃着,也不知道吃了多久,只剩最后一颗草莓的时候,她看了他一眼,他也正在看她,她咬了咬勺子,很迅速的,她的勺子对准了那颗草莓,眼看就要挖到,哪知道他更快,转瞬之间,草莓便进了他嘴巴里……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嚼着,末了儿,咂了咂嘴,说,酸。
她恨得差点儿拿着勺子去敲他的头。只瞪着他粉粉润润的唇,气的要命。
冤家吧,这是她的。
正文 第九章 云与波的凄迷 (三十三)
她恨得差点儿拿着勺子去敲他的头。只瞪着他粉粉润润的唇,气的要命。
冤家吧,这是她的。
她从高脚凳上站起来,去货架上拿东西,挑最贵的拿,拿了一大堆。店员扫完,等着他们付款。她站着不动,对着店员,指着他,说,他付。
他说,我没钱。
绢他没钱!谁信啊!
可是看他拍拍身上,说,我连一个口袋都没有,哪儿来的钱啊。
她盯着眼前这一堆东西。又是她破财。
颊一人提着一个大袋子,从便利店里出来。她气呼呼的。一边走,一边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儿。走了几步她就累了。他从她手里要拿过那个袋子。她不给。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她松手。然后,他说:“以后不准穿超短裙;穿超短裙,不准这样走路。”
她低头看。出来的匆忙,她是穿了短裙。可是膝上两寸的裙子,哪儿算超短?还不准……哪儿那么多不准?他……怎么说话跟她祖父似的。她要反驳。他却说,哎,地上有一分钱。
她好笑。说,怎么可能。这儿连跟杂草都没有……
真的。
他抬着下巴。
她低头找。
真笨啊,就在脚边。他说。你眼神儿真有问题。那么近,你都看不到。
她扶着眼镜,终于看到了,在地砖缝儿里,一线银白。她把那枚硬币抠出来,对着光线看看,真的是一分钱。她惊讶,说佟铁,你真是……一分钱你都不放过。
一分钱也没白给的。
哎。她应着。这倒是。
没听说越有钱的人越贪钱、越贪钱的人越有钱?我就是这样的。一分钱我也不放过。
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她说。捡钱嘛……
捡这一分钱,也不小人。
他是在笑。
他背着光,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就是他说话的时候,她能看得到他亮亮的白牙。真亮。
她把那一分钱放到银包里。她几乎从来没有捡到过钱。要不是他说,一分钱,她怎么也不会弯腰去捡的。
回到家的时候,她又出了一身汗,就想上去洗澡睡觉。可还是问他,要不要吃面了?吃别的也行吧……他走过来她身边,就是毫无预兆的,亲她。他唇齿间还有奶香……缠的紧了,她不肯。他就低声问,你不是能吃冰嘛……她就是不肯。那半盒冰激凌,冰的很,让她不舒服……
怎么那么冰,到这会儿想起来,还是全身发冷。
自端看着这枚硬币,裹紧了毛毯。
她爬到床上去,将被子都盖上,蜷成了一团。还是会觉得冷,只有手心里那一点儿热。她关了灯。屋子里漆黑一片,全是陌生的气味……她打了个寒战。
迷迷糊糊的,只是耳边有轻声的笑。
“一分钱我也不放过……”
“你是我的。”
她翻了个身……她一定是太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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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铁河一觉醒过来,天还没有亮。
他出了一身的汗。
口渴,胃里空空的。
他坐起来,看着身上,连鞋子都没有脱。
他甩掉鞋子,出去打开冰箱取了一瓶水。
半瓶冰水落肚,胃难受。像是空转的机器。他默默的喝着水,在屋子里踱着步子。踱到窗前。看着外面漆黑漆黑的夜色,夜色里那团耀目的红、明艳的蓝……他一口一口的呷着这毫无味道的水。
他问过她,阿端,你要陪妈妈去看开幕式吗?她回答,妈妈要大嫂陪着。他想了一下,又问她,你到底要不要看?
她说,我在家看。那么热的天,不想凑那个热闹。
他就没再说什么。他晓得母亲也是知道阿端的习性。夏天,她就是爱窝在家里。吹冷气,睡懒觉,读闲书,看电影……别的动物是冬眠,她是夏眠。
其实他也有票有位子,听她不去,他就把票转手送了人。
隔天,她在饭桌上,翻着报纸,忽然冒出一句来,说哎呀,别的倒是罢了,焰火想必是能好看。
他头都没抬,就说那就看焰火,晚上一起吃饭,咱们专门看焰火。
她隔了一会儿,问,你有空啊。
他嗯了一声。说,晚上回来接你。
结果她忘了。
他提早回家,看到她窝在沙发上,睡的迷迷糊糊的。枕着她一本厚厚的大字典,身上只穿了细薄的棉衫……被他叫醒,她有点儿惊慌失措。他就说,那就快点儿收拾吧。他先下了楼,只用了十分钟,她便下来了,他看一眼,还真是……她行动最快的时候,就是随便抓来一件这样的小黑裙。包肩的,长度只到膝盖。脚上是一双黑色的细带凉鞋。头发挽着,只别了一根碧玉发簪在脑后,脸上粉黛未施,只是唇上一点点唇膏……他看了觉得清爽。
路上是耽搁了一点儿时间,他说咱们等下上去房间里吃吧,不然来不及。
到盘古这里来,临下车,他看出她的脸色已经不对。他问怎么了。
她只是皱眉。半晌才说,你在这里也有包间啊。
他怔了怔。
她说,我不上去。
说的很干脆。
他停了车。拉了她的手便往公寓走。她别扭。他也不说话。路上不断遇到熟人,都要打招呼。他一路说着,嗯,是,跟太太来看焰火……慢慢的,他才感觉到被握在他手心里的那只小手,柔软下来。就要进房间,她挣开他的手,瞪着他。
僵持了一会儿,他才说,不是包间,是公寓……我也是第一次上来。
他开了门。让她进来。
她好像有点儿尴尬。不看他。把手里的亮片小包放在门口,在厅里站了一会儿,才往里走。看到客厅里那面大大的观景窗,和观景窗外漂亮的景色,她低声的叹了一句什么。他正在换衣服,没有听清。回头看她,她就只是站在观景窗前……那观景窗高阔宽大,像是一幅夜景的油画,而她占住一角,那油画便像是她的背景。
他看了好一会儿。
他们难得这样安静的独处。
看焰火,看灯光,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