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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端点头。
邱潇潇风卷残云一般走了。
。
正文 第二章 光与影的旖旎 (二)
自端站了一会儿,平复一下心情,又往里走了十几米,看到了金属牌牌上的“510”。她细细的瞧着门边卡片上的名字,确定写的是“杨丹”二字,才抬手敲门。然后,握紧了那束香槟玫瑰。不知道为什么,等待开门的这一会儿工夫,她有点儿紧张。
开门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俊秀的男孩子。
“景老师?”那男孩子吃惊的看着她。
自端被他叫的一愣,迅速的又看了一眼名牌,是杨丹没错。
“请问……杨丹?”
“我是她弟弟,杨靛。”杨靛让开门口,请自端进来。
自端对杨靛点头。是的,再看一眼,这孩子眉眼间和杨丹有几分相似。自端微笑,道:“我是季家同的表嫂。杨丹怎么样了?”她跟着杨靛进了病房。
“医生说没危险。就是……手术出了点儿意外,失血多,需要留院观察。这会儿睡了。”杨靛脸上有些发红。
自端走到杨丹的病床前。
一团如云的乌发撒在枕畔,衬的杨丹的脸色雪白雪白的。两弯乌黑的柳叶眉、眉头紧锁,似乎锁定无穷心事。
自端不禁心里一颤。她将花放在床头柜上。
“她睡了多久了?”她轻声问。
“大概一个小时。”杨靛低声说,“景老师,您请坐。”
自端道了谢,在床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她打量着杨靛,问:“P大的学生?”
“不是,S大的。这学期去听过您的课。”脸上仍有红晕,但已经镇定好多。
“哦。”难怪。
自端看着这个腼腆的男孩子。觉得他和风风火火的杨丹很不一样。
杨靛给她倒了一杯水来。
“谢谢您来。”
他不过十九二十岁,礼貌而沉稳。真的和杨丹不太一样。杨丹活泼外向,是个急性子。只是姐弟俩都生的极好。眉目如画。而弟弟又比姐姐多了三分书卷气。
屋子里静悄悄的。点滴瓶子隔几秒冒出一个气泡,也是无声的。
自端和杨丹不能算亲近。
杨丹和家同结婚也不过一年。她比家同大上好几岁,又因为工作的关系,很被家同母亲挑剔。家庭聚会,杨丹常托词工作忙不参加。她们俩是同岁,杨丹还比她大几个月,见面一直叫她自端,显得亲热些,但是也很少交集,虽有这层亲戚关系,并没有深入的交往。自端觉得,大约是两人性格并不很合,又可能是生活的圈子太不一样,而且自端是太好清静,是连逛街都不爱逛的女人。但杨丹不是,自端听小姨婆婆说过,杨丹最爱购物,尤其爱奢侈品,衣柜里单Hermes的包包就十几个……小姨婆婆说起来,总是很看不上的样子。她自己也爱奢侈品,但是看不上Hermes的浮华。自端想,小姨婆婆说的话,大概得打点儿折扣吧——很多婆婆,说起儿媳妇的是非来都格外起劲。
自端出神的想着,直到听见杨丹叫她。自端放下手里的杯子,将身子往病床边靠了靠,轻声问道:“你醒了?”
杨丹望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自端也望着她,“我来看看你。”
杨丹转开眼睛,对弟弟说:“靛,你出去一下。”杨靛拿了件外套出去了。杨丹却很久都没有开口。自端也默默的。
顺着眼角,滑下一滴泪,一会儿,又一滴……自端将床头的纸巾盒拿过来,杨丹胡乱的抓过来,双手捂住脸。
“他说……孩子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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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光与影的旖旎 (三)
自端心里一坠。
“……我……绝不能生这个小畜生……”她哭的气断声噎,“我不能……”
“杨丹。”自端按住她的肩膀,“别哭……会落下病根的。”
杨丹哭的更加厉害。
渐渐的人埋进被子里去。像一只拼命的吐丝的蚕,牢牢的束缚住自己。
自端有些害怕。不知不觉的,出了一身透汗。
“杨丹……”自端掀开被子。杨丹苍白的脸上,发丝散乱的粘着,像极了缠着海藻的石头。自端心跳停了一拍。
“我要离婚。”她的声音冷冰冰的。
“先养好身体。”
“你告诉他们家,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离婚。立刻,马上。一天,一分钟我都不想等。”
自端替她掩好背角,静静的看着她,说:“杨丹,我是来看你的。”
杨丹转过脸去,倔强,然而嘴唇止不住颤抖,她说:“我没事。你请回吧。”
自端尴尬的站了一会儿。
“我……再来看你吧。”
“不要再来了。我真的不想再看到跟他有关的任何人。”杨丹将被子扯上来,掩住自己的面孔。
“保重。”自端立了片刻,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手袋。
杨靛守在病房门口。
自端点点头。
杨靛送她到电梯口,一直不说话。那眉宇间的一团忧郁,令自端看的揪心。
“照顾好她。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自端打开手袋,拿出记事本,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撕下来给杨靛。
“谢谢您。”杨靛双手接过,攥在手心儿里,抿了唇。
自端知道,这对姐弟,大概是不会麻烦她的了。
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究竟来做什么呢?她能做什么呢?她什么也做不了。她眼睁睁的看着杨丹哭泣,看着又一个婚姻破碎掉。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电梯门开了,自端走进去。
她注视着杨靛。
这男孩子,有着倔强而坚定的眼神,和一团浓浓重重的忧郁。
就在这一瞬间,像是有一道利箭,向她射过来。
眼前渐渐的模糊。
电梯门不知什么时候关上的。
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向下坠落。
那一团忧郁,实在是太熟悉……太熟悉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却不料,已经深入骨髓。
他也这么望着她,望着他的阿端。一言不发。
他的阿端,痴心的以为,这世上什么都会变,唯有他的心不会。再也不会变。
可他还是转身走掉。
不带她,不带关于她的一切,远远的走掉。走到没有她的地方去。
那么彻底……
停车场不大,可是自端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车子。那辆小小的、红色的车子,平时像红宝石那样扎眼,这会儿怎么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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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光与影的旖旎 (四)
佟铁河吃惊的看着自端在停车场慌张的横冲直闯,头发散了下来,冷风卷着她的头发上扬,像卷起丝绸。
“阿端!”他下车,向她跑过去。她回身,一脸的茫然和无措。看清楚是他,她抓住他的手,很用力。他心里一紧,“你怎么了?”
“我的车……找不到了!”她声音里带着哭腔。
佟铁河松了一口气。从她手里拿过包来,摸索了一会儿,寻出车钥匙,一按,就在他们身后,smart嘟嘟的叫了两声。
“在这儿呢。”铁河回头,车子太小,被挡在了一辆Polo后面。可也不是很难发现。她这是怎么了?
自端像是被噎住了一样,瞪着他。眼睛里那两泡泪,却像是被堤坝拦住的洪水,似乎下一刻就会狂泻。
佟铁河想要笑,可是笑不出来。他拉着自端的手,“看来我得给你换辆大点儿的车了。”他把自端塞进自己的车里,吩咐司机去开自端的车子。他并不急着走,而是回身倒了一杯热水给自端。
她在发抖。
纸杯握在她的手心里,杯内波涛汹涌。
“阿端?”
她抬眼看他,看不太清楚。镜片上有雾气。她狼狈的吸着鼻子。
佟铁河把手帕递给她。
“去吃饭好不好?”他声音很轻。
自端点点头。
佟铁河发动车子。
找餐馆还费了点儿劲。他很少自己开车出来的。慢慢的开着,忍受着后面车子狂按喇叭。很有耐心。
渐渐的自端觉得自己的四肢恢复了灵活。后背的肌肉放松下来,才感觉到酸痛。
她轻轻的舒展着身体。想到自己刚才的窘迫样子,不佟铁河。他正集中精力开车,无暇他顾。她松了口气。
好容易到了地方,因为是周末,寻车位又寻了好久。
佟铁河低低的咕哝了句什么。
下车的时候他瞪了她一眼。好像车多人挤是她的错一样。
自端乖乖的跟在他身后走进餐厅去。还好店里人不算太多。只等了一会儿,就有位子了。看来佟铁河常常过来吃饭,在临街的位子坐下后,经理亲自过来招呼。经理问要什么酒,是要新开的,还是存在这儿的,中间似有意似无意的还看了自端好几眼。自端装作欣赏夜景,转开了脸。佟铁河和经理轻松谈笑。一时经理离开,他掏出烟来。但是并没有点上,只是在手里把玩着。
自端看上去神游太虚去了。
“你是不是知道自己的侧面很好看?”他轻咳一声,道。
自端回神。
“杨丹状况不好吗?”
“看哪方面了。”
佟铁河沉默。
“你怎么会过来?”她问。
“你电话一直不通。”佟铁河看着她。餐桌上有盏水晶台灯,灯光温暖柔和。她的脸色看起来也没有刚才那么苍白。从下午散会,他就开始拨她的电话,但拨不通。去医院看过小姨,仍联络不到她,他就开始担心。赶到陆总去,没想到在停车场看到那一幕。她凌乱、慌张的,像是丢了魂魄一般。
“进病房就关了。”她想起来,拿起手袋找手机出来,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看着他,“下午在医院碰到邱潇潇。”
“哦?”
“邱伯伯住院手术了。胃癌二期。”
“没听说。”
“说是谁都没让告诉。”
“明儿我联络潇潇。”
“嗯。”自端想起来,细心的提醒他,“别忘了告诉爸妈。”
“那是。邱伯伯那儿,咱俩一起去。”他看她。在他们俩结婚前,邱家也数次向景家提亲。潇潇喜欢自端,这是他们圈子里都知道的。邱家二老极中意自端,其程度不下他父母……佟铁河想到这里,挑了下眉。“潇潇还不结婚?”
“嗯?”她茫然的看着他,似乎是不晓得为什么他会这么问。
佟铁河一副败给她的样子,“中午吃饭了没?”
“没。”接到他的电话,她就赶到医院了,哪有时间吃饭。
“明白了。”
“嗯?”
“你,肚子一饿就变白痴。”
读。
正文 第二章 光与影的旖旎 (五)
小姨这一病不轻。佟夫人又从上海赶了过来。
小姨嫌住院太扎眼,病情稳定了,就坚持回家来静养。家同被他父亲狠狠的训斥了一通,这几日夹着尾巴做人。
这晚,自端陪着婆婆在去看望小姨。六姨关友松母女也在。
小姨气息虚弱,面色苍白。
自端坐在一边削着蜜瓜,一边听小姨诉苦。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却是另一张雪白的脸。
“……都是我把他宠坏了,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不知道体谅别人。结婚是儿戏嘛?说离立马儿就离……”
“小姨。”六姨的女儿蒋琬琬抚着着她的后背,“这事儿怎么能怪您。”
“我这心里难过……”小姨拿手帕擦了擦眼角。
一时大家都没有出声。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