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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还是怕,她什么都没有了,我怕她会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到时候……”她抱着他,此时心思根本就不在他赤裸的身躯上,刚经历过生死的她,再也经受不起任何的生离死别。
“好,等新房子那边敞一段时间,我们就搬过去。欢欢,相信我,我不会丢下你。”慕岩拍了拍她的背,要她放松下来。
她什么也没说,赖在他怀里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他没有穿衣服,她脸一红,尴尬道:“还要不要继续往下看?”
“要,当然要。”慕岩大大方方的松开她,让她继续看,他身上其实有很多伤疤,特别是背上跟小腿上,那些都是他训练的时候受的伤,有的伤疤已经没有痕迹了,卢谨欢每看到一个伤疤,就问他一次。
最后在他后腰上看到一个深深的刀疤,那个伤疤比他小腹上的那个伤疤还要恐怖吓人,她抚着伤疤问他,“这里是怎么来的?”
“是为了一个人。”慕岩淡淡道,20岁的时候,他年轻气盛,远远没有现在的淡定沉稳,成天只知道逞凶斗狠。这条伤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他显然不愿意多谈,卢谨欢觉得自己要聪明的话,就不要问,可是她还是没能管住自己的嘴,“为谁?”
慕岩皱了皱眉,起身去拾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没有谁。”那已经是过去式了,他说出来只会增加她的困扰,一点实际意义都没有。
他突然离去,她的怀抱一空,心里也隐隐作痛起来,那是他不愿意提起的人,会是谁?
慕岩自如的穿上衣服,看见她落寞的神情,顿觉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他走过去弯腰将她抱起,贴在她耳边说:“老公累了,走吧,我们回房睡觉。”
她的身体悬空,吓得她连忙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她没有多问,可是心里却留下一个疑团,那条伤疤估计再过来一寸,就能要了他的命,是什么样的人,值得他拼尽性命?
白柔伊么,他欠她一条命,所以要用性命去还,还是白方渝?她不能避免的胡思乱想起来。看他一副这个话题终止于此的样子,她怎么也问不出口。
回到卧室里,他搂着她沉沉睡去,她却怎么也睡不着,想翻身,又怕吵到了他,只要硬撑着。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她不该庸人自扰的,谁没有一段难忘的过去。
她跟卫钰的过去,他不是也容忍了么?
可是她仍旧睡不着,脑袋很沉很痛,她依然固执的睁着大眼睛,仿佛这样就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还是困顿的睡着了。算了吧,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最重要的是现在,他在她身边,这就足矣。
………………
翌日醒来,冬日的阳光洒落了一地,她翻身想再睡一会儿,手臂却触到了冰冷的枕头,她激灵灵醒了过来,撑起上半身一看,枕边已经没了慕岩的身影。
她拥着被子坐起来,怔怔的看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去梳洗换衣服。
慕岩这段时间很忙,警局的人三天两头请他去喝茶,不知是哪家报社得到风声,说慕氏有可能洗黑钱,大肆报道了一番,股价掉了好几个百分点,就连与慕氏合作的公司都开始准备撤资。
他忙得焦头烂额,这也是他始终没有去找卢谨欢的原因之一。慕氏是父亲一生的心血,他不能让它毁在自己手里。他起来时,卢谨欢正睡得香甜,他没有叫醒她,独自去浴室冲洗了一下,然后换上衣服下楼。
临走前,他留了一张纸条贴在更衣室的梳妆镜上。
卢谨欢从浴室出来直接进了更衣室,换好衣服她才看到梳妆镜上的纸条,“宝贝儿,我上班了,吻你。”她心里甜蜜蜜的,慕岩苍劲的笔迹力透字背,她甜进了心里。
将纸条当宝贝一样收进梳妆台里的一个铁盒子里,她擦了擦脸,今天正好是周一,她想去学校。还有几周就要交毕业论文了,她要抓紧时间复习,争取取得优异的成绩。
她给慕岩打电话,那边始终未能接通,她没有再打,拿起书名下楼。重新装修过的卧室,连门也换了,再不是之前那种上锁的门,现在这个门需要核对指纹才能开启。
她锁好门,转身下楼。
佣人请她吃早饭,她没什么胃口,喝了一杯牛奶,吃了两片面包,就再也吃不下了。她起身要走,佣人见状,连忙叫她:“大少夫人,大少爷走前让我提醒你喝药,我已经热好了,你是要带走还是要现在喝?”
卢谨欢想起慕岩昨晚跟她说的,让她调理好自己的身体,要生个白白胖胖的娃。她脸红了红,说:“我现在喝吧。”
中药很苦,她忍着那股臭味喝了下去,整个胃都在翻天覆地,她捂着嘴,就见佣人拿了一小碟蜜饯过来,她拿起来往嘴里送了一颗,谢过佣人,就往门外走去。
她刚坐上公交车,就听到慕岩打电话过来,那边很安静,她这边很吵,公车上几个大妈在高声的交谈着什么,她要努力才能听到他在说什么,“对,我去学校了……嗯,喝了……晚上回来?好……”
她挂了电话,看那几个大妈还在说,原来是在研究股票,说这支票跌了,那支票涨了。突然,一支耳熟的股票蹿进她耳里,她倾耳细听。
“唉,你别说这支股票,我当初看好它,就是因为它是本土的,知根知底,结果一下子给我套住了。”
“我也买了不少,也套得厉害,我家老头子天天骂我。”
“听说前两天还曝出这个公司洗黑钱,我看我们还是赶紧割肉吧,再拖下去,指不定本都捞不回来。”
“……”
“……”
卢谨欢耳中轰隆隆作响,她从来不知道事情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慕氏洗黑钱,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她没有多想,立即蹲到几个大妈前去套消息。
“阿姨,我也买了这支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我也好做好割肉的准备。”
大妈看见她长得讨喜,几人七嘴八舌的八卦起来,“就是前几天有财经报道,说慕氏洗黑钱,面临歇业,还有一个什么高官帮忙,也要被双轨了。”
“我说姑娘你买了多少呀,赶紧割肉,否则本都捞不回来,已经连续一周跌停了。”
卢谨欢谢过大妈们的好意相劝,难怪昨晚他眉宇间难掩的疲惫,原来慕氏面临着这样大的危机。她突然不想去学校了,现在能不能毕业对她没有那么重要,最重要的是她要陪着慕岩度过眼下的难关。
………………
情况比卢谨欢想象的要严重的得多,她去公司时,警察正好带慕岩去问话,她站在公司门口,看他跟在两个警察身后,仍是那副倨傲的模样,可是眉宇间还是透露出几分狼狈。
他曾是从部队中走出来的,现在三番五次被请去警局喝茶,他们若是有真凭实据,他甘愿伏法。可他们什么证据也没有,偏偏就要把他扣留在警局。
他知道这是阮菁使出的卑劣计策,就是想让董事会的人清楚他的能耐,从而重新挑选经营者。他不知道那笔黑钱是从哪里来,不过他总会追查到,现在暂且让她得瑟,轻敌者,最易露出马脚来。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卢谨欢会来,他最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卢谨欢呆呆的站在公司门口,她以为传闻只是空穴来风,亲眼目睹慕岩被警察带走,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疾步走过去,可是他似乎根本没有看到她,低头坐进警车里。
她小跑起来,渐渐的狂奔起来,可是警车拉响警报缓缓驶离她的视线,她追到马路上,看着警车渐渐消失在自己眼前,她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不,她不能哭,她要坚强。慕岩不肯告诉她,就是怕她担心。他已经焦头烂额了,她不能给他添乱。
她慢慢往回走,这里有个人会将他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她的。她走进公司,刚好遇到陈善峰下楼来,她连忙跑过去叫住他,“陈助理。”
她在公司待了两个月,慕岩最信任的人就是陈善峰。他知道她一切想知道的东西。陈善峰讶异的转过身来,看到卢谨欢,他脸上挂着的客气笑意僵了一下,眼里多了一抹道不明的情绪。
“卢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
卢谨欢皱了皱眉头,总觉得他这样称呼自己有点不对劲,可一时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她笑望着他,说:“陈助理,你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聊聊。
“我很忙。“陈善峰淡漠道。
卢谨欢愣了一下,随即道:“我不知道你对我的敌意来自哪里,但是我扪心自问,我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若是忙,那我就长话短说,报纸上报道的都是真的吗?慕氏旗下的股票连续跌停也是真的吗?”
她是真的言简意赅,可是每个问题都是他不能回答的,他双臂环抱在胸前,睥睨着她,“既然卢小姐这么想知道,不妨去问慕总,他没跟你说的事,我同样不能对你说。”
不知道为什么,卢谨欢有一种错觉,陈善峰说这话时,有着一种与亲密之人分享秘密的兴奋。她皱了皱眉头,“陈助理,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来刺探情报的,我只是想知道情况,我想帮他。”
陈善峰软硬不吃,他依然是那句话,让卢谨欢恨得半死。她知道她这么冲动的来找陈善峰,会引起他的反感。她只是想了解事情到底糟糕成什么样子了,不过看他这样,她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来,索性不再自取其辱。
“算了,你不想说我不强迫你。”卢谨欢转身就走,求人还不如求己,这是她小时候就总结出来的教训,怎么现在就忘了呢。
陈善峰没料到她这么干脆利落,他以为她会死缠烂打呢。目送她的身影离开,他摇了摇头,转身往电梯方向走去。
卢谨欢准备回家上网搜索一下,虽然网上的东西大多捕风捉影,但是空穴不来风,人家也不敢乱写。她走出公司大楼,正准备招出租车,一辆沃尔沃停在了她跟前,车窗缓缓降了下来,露出一张明艳动人的脸。
“卢小姐,我们又见面了。”白方渝的脸出现在车摇下的车窗空格里,卢谨欢跟她没有什么话说,却依然保持着做人的基本礼貌。
她总共见了白方渝四面,第一面,她跟慕岩出现在学校,第二面,她去学校找她,第三面,她躺在她跟慕岩的床上自导自演了一场大戏,第四面就是现在。
她每一次出现都让她讨厌,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白小姐,别来无恙。”
“听说卢小姐的母亲过世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很遗憾,请卢小姐节哀。”白方渝微笑道,那样子不像是要她节哀,更像是幸灾乐祸。
卢谨欢眯起眼睛,脸色已经十分不悦了,“多谢白小姐的关心,你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她说完,也不等她回答,转身就走。
“卢小姐难道不好奇我跟慕岩之间过去发生了什么吗?”见她要走,白方渝连忙道。
卢谨欢顿住脚步,转身,微笑,“你也知道那是过去发生的,对现在对将来都没有任何意义。白小姐,我劝你不要白费心机了,自重的人才会得到别人的尊重,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跟白小姐单独对话,再见。”
卢谨欢不理会她铁青的脸色,转身就走,白方渝气得直喘粗气,她不明白自己在她面前为什么总是那么狼狈,她在她身后叫嚣道:“卢谨欢,你到底凭什么?”
卢谨欢停了停,没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