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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的人他也认得,是那群竹妖里领头的族长竹维笙,也是其中修为最高的一个……至少要比他高,当初制服这竹精的时候不知道用了多少修士布了多少阵法花了多少力气。如今他们怎么逃出来了,还坏了自己的好事!
老者喉咙处滚动了几下,却因为被破喉,最终也只发出了“嗬嗬”的气声,涌出了许多血沫以后,就没了声息,就这么张着眼睛向后仰着倒去,重重摔在了地上,绝了生机。
而在他倒地的同时,那些正在被转化的血魔教修士们也顿时失了控制,原本弥漫其间的黑气渐渐散去,只留下一地的死尸。
杀了他的竹维笙却仍不放松,走到他跟前确认人已死绝、魂魄也并没有躲过一劫才停了手。
老者的死闹得动静不小,在场大半的人都忍不住第一时间看了过去,血魔教中人自然心中一沉,夏家逸他们却有些不知所措,既高兴于隐患的解决,却又摸不清这些人究竟是敌是友。
不过下一刻突然向着那些修士跑去的竹未眠就给了他们答案,自从感受到宁夏初那种威压以后就有些萎靡不振的她这个时候终于活跃了起来,像是个小圆球一样的直直冲向了刚刚掷出竹矛的中年人的怀中,连声唤道“父亲!”
夏家逸他们心中了然,想来这就是东临竹家的那些妖修了,那他们就都是自己人。
时间紧迫,大家会面后并没有顾得上寒暄几句,竹维笙哄了竹未眠几句以后,就带着自己的族人们也立刻投入了战斗……他们之前是被血魔教掳掠来充当炼器的材料的,受此大辱好不容易逃脱出来此刻正恨不得生啖其血肉,虽然也有些受到宁夏初血脉压制的影响,然而却不是不能克服,加上他们本就是在妖界实力都挂的上号的妖族,战斗欲望之高,让行云教诸人惊叹不已,让同是来雪耻的夏家受了鼓舞,也发挥出十二分的潜力来。
一时间场面大好,大家越战越勇,而这种局面在郁思丘终于力竭被宁夏初完全掌控住,用火剑足足刺他一百次,让郁思丘几乎被烧的体无完肤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才终于一剑割下他的头颅的时候,终于达到了顶峰。
而为了防止郁思丘故意离魂伺机逃脱,宁夏初在挥剑的瞬间就用火将这断头牢牢包裹却控制着不让它燃尽成灰——在凤火的燃烧下,郁思丘的神魂哪怕连一缕烟都不会剩下!而这样直接作用于神魂的炙烤,哪怕只能体会一瞬呢,也足以让他痛至疯狂了!
胆敢伤了师父的人,自然就该承受这世间最极致的痛苦。
宁夏初并不嫌这头颅污秽,而是用剑将它高高顶起,死死咬着牙甚至面容有些扭曲的展示给所有人去看:
——不论是乔家的仇,还是伤及师父的恨,如今,他都用这个罪魁祸首的鲜血,将一切都洗清!
这举动极其粗暴,然而报仇本就该这样酣畅淋漓。
没有人能不被这样热血的氛围所蛊惑、在场的修士们大喝一声,竟然同时爆发,也将血魔教的余孽全部灭了个干净!
从此再也没有一个名为血魔教的邪==教存于世间。
……
而此时,安于渊的神魂却正静静地呆在一个黑暗的空间里;而他面对的,却是那个已经许久未见的神秘力量。
☆、第80章
自从当初把他的魂魄带到这个书中世界以后,这个神秘的声音就再也不曾出现过了。
而当任务全都彻底失败以后,安于渊一直在警惕它或许会存在的对自己的惩罚,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再见它居然会是这样的情形。
他又重新变成了当初魂体的状态,又重新回到了那个黑暗的空间,面对着那个不知道究竟是敌是友的力量——回到了他一切奇遇开始的起点。
安于渊尝试着调用了一下自己的能力,却发现在这个古怪的空间里,他感应不到任何灵气的存在,他自身神魂里所蕴含的的真气也像是全部都被封印了一样。这个结果无疑是让人沮丧的,但是安于渊却依然保持了一定的冷静,他甚至能够稳住声音开口道:“宁夏初能够被人那么轻而易举的控制住身体,是你动的手脚吗?”
虽然之前的一切看起来合情合理,都是血魔教的人在作怪,但是安于渊却不相信这其中没有别的因素插手——他和宁夏初相处了那么久,他明白宁夏初究竟是一个意志有多么强大的孩子,更明白他的心对自己究竟有多么的诚,这样的宁夏初怎么可能会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别人控制了心神,从而对自己举起了剑呢?
安于渊越想越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却完全不明白到底是谁出的手,直到他再次面对这个神秘的力量,任何疑问都迎刃而解。
——除了它,还会有谁有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能力呢?
“是我。”那个声音也并没有任何扭捏,就这样大大方方的承认下来,“我用了一些方法,让他那个时候的心防尤为放松一些……这样,你才能‘合情合理’地回到这里来。”
场面顿时沉默了一会儿。
“你让我回到这里来,是为了……?”许久以后,安于渊才又开了口,虽然心中早有一些猜测,但是他还是需要一些更肯定的答案。
“我当时给你的任务是演绎一个坏人,就像是原著中“安于渊”那样的坏人……但是直到现在,你在所有人的眼中都还是一个好人。所以,你的任务是失败的。”它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这样平述道。
“……所以,任务失败的话,我会怎么样呢?”安于渊顿了顿,才终于把这个问题艰难的问出了口。
“你会被抹杀……而这个世界则会被重新洗牌,一切秩序回到最初,等着下一个交易者的到来。”那个声音没有任何迟疑的给出了回答。
安于渊抿紧了唇,这个结果让他痛苦,却不是完全没有准备。任何事情有回报就会有风险,它既然当初答应完成任务可以让他回到现实世界并且延寿四十年,那么相应的,失败了他必然也要承担相应的后果,这是均等的,他早该想到的。
——既然他不愿意去通过伤害别人而成全自己,那么就只能自己去承受这份后果。
然而……再怎么有所准备,他也不能就这么平静地接受这份处决——在现实世界中有正沉浸在失去他的伤痛中的家人,而在这个书中世界,则有宁夏初正背负着内疚等待他的醒来。
而且……将一切都重新洗牌是个什么概念呢?大家曾在一起相处过的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抹去吗?可完全没有了这些年来的记忆的同伴们也就不过是陌生人而已。
这些年来的种种,竟然全都没有了意义。
“但是,我决定帮你一次,否则我直接让你的灵魂离开你的身体就可以,哪里还需要顾及什么‘合情合理’。”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声音却又突然开口道。
安于渊不由得抬起眼来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黑暗。
“我这样从头对你说吧,拥有这样‘奇幻’经历的,你不是第一个,也并不会是最后一个。”它没有停歇,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事实上,虽然这个世界在你看来,不过是一个书中世界……可你的世界,在我们看来,也不过是一个低等的虚拟世界罢了。”
安于渊的瞳孔不由得一缩。
“这样虚拟的世界,有很多很多,拥有不同的闻名和进程,大多是为了进行各种研究才被通过镜像而创建出来的……由于法==律的存在,我们不能合法的动用本世界的住民来进行各种试验,可有些实验如果缺少了大量的数据就不能成功,所以你们这些虚拟世界也就应运而生了……”
“当然,就跟这个书中世界的一切种种都是真实的一样,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也是生活在一个真实的世界里,一旦生成,整个世界自有一套完善的规则来进行运作和发展……说不定千百年以后也崛起出什么令人惊叹的文明也未可知,它只是目前在我们的眼里,是一个不起眼的、文明低等的虚拟存在罢了。”
“可就是在这样的世界里,作为高等体我们想要进行些什么举动也是会有一些微妙的限制的。我们只有从虚拟世界选择一个具有某种特质能够和我们产生联系的人放置于另一个更低等的虚拟世界以后,才有足够的把握来保证掌控的力度。”
“所以,你所做的这种种,只是为了得到所谓的数据?”安于渊的声音一出口,是连他自己都惊讶的干涩。
神秘声音说的什么虚拟世界在巨大的惊讶之后,他却反而能够接受。所谓虚拟又怎么样呢,对于他们来说,一切是真实的就行了,就像是这个修真世界……他感受的到,这一切明明也都是真实的。
但是,取得数据又是什么意思?
“对,不同的人工智能有不同的任务,对于我而言,我的任务就是通过与你们这些虚拟世界的住民进行交易,从而从你们的身上进行情感采样,并取得数据反馈回主=世界。”它并不顾及安于渊究竟能不能消化这些简直是颠覆他整个人生观的讯息,而是全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是人工智能的事情让你很惊讶是吗?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你们这些交易者知道我的身份的时候总是这样的反应。”它的声音似乎是有些无奈,“这并没有什么好惊奇的,在主=世界,人与人工智能之间的地位是没有任何差别的,从制造之初,我们就具有自己独立的人格,在法=律上也都是被承认的个体。甚至还可以这么说,往往实际上我们能做的事情比人类还要多,毕竟我们的情绪比真正的人还要多样些。正因为我们是由早已编程好的程序所控制的,而程序里往往可以输入各种情绪的样本,人类却不能对自己也这样进行初始设定。”
“主=世界的科技发展到现在,人类可以做到所有的事情,他们可以通过不断更换驱壳来让自己得到长生不老,甚至如果想的话,他们也可以一辈子都不用亲自动一次手,一切都由我们和机器人来代劳,但是他们唯独无法找回已经失去的情感。”
安于渊心中原本满满的不可置信和震撼此时不由得又添上了一丝好奇,即使他明知道这不合时宜,也不能压制下去:“失去的情感?”人的情感难道不是与生俱来的吗?这种来源于天性的东西安于渊简直不能理解为何还有丢失一说,而且听它的意思,这并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全体人类。
“联邦历1499年,主=世界爆发了一次生物性的特大灾难,辐射了所有有生命体活动的区域……灾后,高等文明尚存,甚至更上一步,人类的基因和意识却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人类本身存在的大量情绪全都丢失,剩余的情感波动微乎其微,只能通过史料和记载一点点的进行研究分析从而尝试追回。”它就像是在进行一次科普演说一样,一板一眼的说清了前因后果。
“作为高等智能体,我有幸参与这项机密研究,成为联结虚拟世界和主=世界的中转枢纽之一。”
“而作为交易者,你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同时,是作为‘饵’一样的存在,本世界的人对你产生的一切情感数据我们都可以进行采集,并且传输回主=世界以供调研。”
“尽管你的任务是失败的,甚至于我原本放置在你身上的课题也完全没有了意义,但是,我却有了意料之外的收获。”
“从你身上采集到的别人对你所产生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