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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被熟悉又亲近的对象抱着,贝余很安心的又睡了过去,他今日着实太困,就这么沉浸在香甜的睡梦里,无知无觉的被抱上了柔软而干净的床。
言将贝余抱进客房安置好,他眼瞧着齐斐没有明说让自己也留在客房过夜的话,便又跟着齐斐一道出了客房。
一循环时前还被各色虫声充斥着的房屋,此时回家的回家,进房的进房,一时间只剩下齐斐和言还站在走廊上。
言继续实施“沉默大法”,只拿一双掺了小情绪的眼睛盯着齐斐看,等待雄虫来决定自己今晚的去留。
齐斐没有让言等太久:“想去看看主卧么?”
虫长官在心底揣摩了一下那个“想”字,他点点头,心下悄悄安慰自己,不急,能进到主卧便是一个好的开始。
一家之主的主卧,面积开阔非常,进门第一眼看不见床在哪里,只能望见远处落地窗旁的弧形办公台。得往里走一段距离,绕过一处精巧的隔断,才能看见那张宽敞到可容齐球在上面小跑两圈的圆床。
电子门在确认门口已没有其他对象要进入后自动闭合,听到后方传来的那“咔哒”落锁声响,齐斐正欲转身,后方却忽然覆上一具温暖身体,两条不老实的手臂环过了他的腰,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也抵到了他左肩上,用鬓角处的发丝有一搭没一搭蹭他。
“进入主卧”这个“好的开始”顺利达成,言自后方抱住齐斐,像块虫肉电热毯似的裹住心上情虫,开始悄摸摸执行自己的第二步。
“你想不想……”言只开了个头就停住。
或许是这会场地实在是太合适,也或许是气氛微妙的正好,虫长官原本是想发动让自己顺利留下来过夜的第二步进攻,结果他一开口,就惊觉自己话头跑偏。如果顺着方才的话继续往下讲,就将成为一道带有不可描述色彩的邀请,而那带有不可描述意味的邀请必然是会被齐斐拒绝,因为他们目前还没有……
“结婚。”
“……”
言呆了一瞬,意识到方才齐斐确实是说了话。
“虫肉电热毯”自主转移,默默从背后绕至身前,言看着齐斐,他确定齐斐刚才说了话,却不太敢确定自己耳朵听到的内容。
齐斐抬起手臂,环住绕到自己身前来的雌虫,他轻轻拍了下对方的后背,问:“想不想结婚?”
第八十七章 谈恋爱的老干部 二十七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 这还算不上是场正式求婚; 它缺乏一场正式求婚应有的多项因素。
誓词、鲜花、精心营造的气氛前奏、喻意深刻且精致华美的信物……对于那些认为他们已在某一阶段停留的足够久; 已可以进入到下一阶段的情侣们来说; “求婚”是个充满仪式感的过程; 重要程度不比“结婚”低上多少。
齐斐这单薄到仿佛只是兴之所至的一句“想不想结婚”,充其量算得上是个例行公事般的意见征询,听上去干巴巴的,颇没情调。
可也就是这句干巴巴的问话; 让言刹那间心跳加速; 血循环加快; 体温骤然升高了至少三度; 像是有个微型能量团擅自在他大脑里引爆; 将他的思维炸成一锅泛着焦糊味的滞工废弃物。
言呆若木虫,睁着一双堆满了惊诧的眼睛盯着齐斐。
齐斐先前那句话说的吐字清晰; 清清楚楚; 没有半点会叫虫混淆的地方,言的耳朵也好好接收到了那句话; 可他仍是小心翼翼; 将那寥寥几个字颠来倒去的默念了几遍,生怕自己哪里会错了意。
雌朋友半晌没有接话,齐斐环在言背后的一只手向上; 温和地覆在了雌虫脑后:“抱歉,我说的太突然了。”
言脑后那一处的发梢不太顺直,微卷; 略朝外翻翘着,齐斐压了压那翻翘的发梢。感到掌下的脑袋悄悄往后靠了靠,抵住了他的掌心。
“不,我……”言张了张嘴,挣扎着发出了两个单音,顿了顿,“我只是……”
可怜这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一句话又只说了个开头,言的眼睛本是略显狭长,眼下却在震惊作用下睁圆了,他露出几分外虫在日常里绝对见不着的傻气,怔然看着让他收住声音的“罪魁祸首”。
齐斐刚刚趁他说话时,飞快的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只是什么?”亲完之后的齐斐问。
这蜻蜓点水的一亲,成功亲飞了言原本想说的话语,他默然片刻,脑内冒出来的想法竟然是——怎么他的“偷袭”就从来没这么有用过?!
同样是出其不意的突袭,忽然的靠近,夹带了撩拨意味的偷亲及舔舐,这些动作由他来做的时候,他的心上情虫仿佛毫无触动,眼神都没变半分,只非常温和地摸摸他的脑袋,或者收拢了些抱着他的手臂,简直像是把他当做了小毛团齐球之流,根本没升起点带有别样颜色的念头。
而这样的“偷袭”换成齐斐来对他做,仅是这样清浅的一个亲额头动作,就能让言方寸大乱,定力尽失,茫茫然戳在原地好一会,诸多念想打脑内呼啸而过,让他体表发烫。
真是岂有此理!
虫长官十分愤慨的想着,深觉太不公平,然而身体却很没出息,乖乖把重心交付给齐斐,听齐斐和他说话。
齐斐不急不缓的说:“你把家属卡交给我的那天,我其实就萌生过这个想法,不过那时没有直接提出来,怕显得过于突然。”
恋爱不是个千人一面的过程,它是长久还是短暂,是甜蜜还是苦涩,是轰轰烈烈跌宕起伏,还是细水长流润物无声,都与恋爱双方的性格、背景、以及当下实际环境分不开关系。
性格使然,齐斐在感情一事上有些随遇而安,他没有什么有关爱情的高远追求,也不向往浓烈炽热,在遇见言之前,他甚至从没考虑过自己未来会有一名怎样的情人或伴侣。
哦,当然,他现在没有情人,只有“情虫”。
他的雌朋友不惧不解风情,不惧屡屡受挫,虽然时常满脑子“颜色思想”,总是试图与他发生点更“深入”的肢体接触,但实际上又十分好哄,像个拿了一颗糖就能开心一天的小朋友,牵个手,温情的亲一下额头,只需要诸如此类的小小亲昵,就能让对方暗自高兴上许久。
非常容易满足。
“我可能给不了你多么丰富多彩的感情生活,这方面我不太擅长,还在摸索中,我们大约也不会像普通情侣那样吵吵闹闹,在误会与解开误会等过程中增进感情,我习惯于凡事先沟通,主动从错位的沟通节点上寻找问题,这在很大程度上规避了误会发生的可能。”齐斐的手还覆在言的后脑上,他一边“撸虫”,一边自我剖白。
“和我这样的对象长久在一起,生活或许会略显无趣,缺乏激情。”
虫长官自觉自己不是一个好伴侣选项,悄悄自我反省过多次,然而齐斐竟然与他的思路相近,一通剖白里以反思居多,自认也不是一名合乎大众标准的“好雄朋友”。
言原本只打算当个听众,他一直将脑袋搁在齐斐肩膀上,安静听齐斐说话,这会,听见齐斐开始分条缕析的说自己哪里哪里不好,他忍不住了:“但我觉得你非常好。”
“非常好”是个十分空泛的形容,缺乏具体理由支撑,言在说完后才发现这点。
他正欲搜肠刮肚,来一番发自肺腑的“心上情虫礼赞”,齐斐横平了环在他后背上的那条手臂动了动,在他背后轻轻一拍。
恰好拍在言后腰附近。
这记拍击和先前那个亲吻一样有效,虫长官后腰处的肌肉不自觉绷紧数秒,又在他的深呼吸下慢慢放松,这后腰一麻间,他的礼赞读条被成功打断。
“我也觉得你很好。”齐斐说。
因外表而靠近的对象有很多,因行事做派而驻足的对象也有不少,但在一次又一次受挫后依旧心态良好,积极将问题归咎到自己身上,爬起来继续努力的,这样的对象齐斐迄今只见过一个。
他们的主动与被动天然互补,都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好,却又在对方眼中已十二分的好。
“我们在‘恋爱’这个阶段所处的时间虽然短于普遍恋爱时长,但综合考虑到我们的相处方式、处事风格以及性格,我们若是继续停留在当下阶段内,有很大几率会维持现状许久,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无法获得突破。”齐斐覆在言后脑上的手下滑了一截,为雌虫捏了捏因将脑袋抵在他肩头而弯曲的后颈,他看着自己的雌朋友,神情专注,“长期停留在恋爱阶段,并不利于我们的感情发展,我希望能与你关系更进一步。”
除去“不利于感情发展”这个理由之外,齐斐还有另一个理由没说出来。
奥齐方才将齐斐拉至客房里,与幼崽交流了番有关感情大业的问题,他提醒了齐斐一度险些忘记的重要一点——“恋爱”在虫星是个舶来词。
比之人类,高等虫族在感情上似乎更直来直往,你追我或者我追你,大家从一开始便是直奔着结婚去。
你准许对方的追求,即代表你认为对方存在与自己结婚的可能,而你接受对方的追求,则代表你已经准备着要与对方结婚。
酒店事件让齐斐更加直观的领略到了言所承担的压力,他有意替雌朋友分担,但“雄朋友”名不正言不顺,缺乏公众认可度,他唯有与言缔结婚约或婚姻,拥有一张具备法律效力的关系证明文件,才不至于在许多事件上只能暗地里出手。
齐斐早有要与言关系更进一步的想法,但他的“地球式思维”又冒出来作祟,让他觉得他和言的恋爱时间还太短,不太符合普通恋爱结婚的速度进程,他在刚刚那番谈话里将这个顾虑如实告知给了身为“过来虫”的雄父。
奥齐是这样对齐斐说的——
“普通人类谈个恋爱要谈多久,与普通虫族接受追求后是不是要立即去结婚,这实际上都与你的感情关联不大。”奥齐拍着齐斐的肩膀,说道,”感情都是水到渠成的事,你觉得在这个阶段上已经走到了尽头,可以升阶,而对方也觉得可以升阶了,那就是可以了,旁虫如何看待你们,大多数虫又是如何做的,那都是别虫家的感情,不用顾忌他们太多。”
末了,金发的雄虫又笑眯眯追加了句:“你要知道,你的感情独一无二。”
独一无二的感情,又何必拘泥于墨守成规的演绎方式。
“我想让你和贝余搬过来住,让那张家属卡用起来更名符其实,”齐斐不知不觉与言额头相抵,他微微将脸错开了些,使他们的鼻尖免于挤在一起。
言终于敢确信,他之前听到那两句话时并没有会错意,齐斐的确是说了想与他结婚的话语。
结婚!
答案毫无疑问的是“想”!
虫长觉得他心里像有只扑咬齐斐衣服的齐球,一瞬间奇形怪状的丝线与布片齐飞,又每一线每一丝都带着齐斐的气息。
原来被极致的喜悦当头砸到脑袋上,也是会叫虫不知所措的事情。
心脏被带有齐斐气息的“喜悦”气体充满,言感到身体轻快起来,他仿佛又变成了一只载着一肚子高兴的虫气球,能轻轻松松飘然上天。
不过,上天之路并没有预想中那么顺畅,言感到自己只飘起来了一点,至多离地半米,就被下方伸出来的一双手臂给拉住,
……下方?
雌虫骤然醒神,他默默看了看已位于自己下方的齐斐,感受了番正包裹着自己的气流。
言敛起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