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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电影院里现在即将放映的场次可全是《过往如烟》。
虞鱼和温羡清坐到位置上,虽然工作日白天人不多,但因为是热映的新电影,所以还是有几个人来看的。
他们的座位选在中间,视野很好。
虞鱼把爆米花桶放在两人中间,把背包抱在身前,舒舒服服地靠着软椅,整个人像是要陷进去一般。
这几天去席轻言家里的时候,席轻言就一直在他耳边念叨《过往如烟》的事情,还吹了一波温羡清的演技,勾得他好奇心都起来了。
以至于温羡清来邀请他看电影的时候,他脱口就选了《过往如烟》。
“一会可别嘲笑我演得烂。”温羡清玩笑道。
虞鱼把下巴搁在小背包上,一本正经:“你一定演得很好的,不然不会是影帝。”
那次几人一起吃过午饭,回去后,虞鱼就又把新分裂出来的另一张引路纸拿出来。
好在,那张引路纸并没有任何新动静,仍然显示着温羡清模模糊糊的照片和模模糊糊的名字。
虞鱼猜想,估计是因为温羡清还没有想雇佣他的意图,所以引路纸才没有动静。
但未来的雇主也是雇主,引路纸没给出资料,虞鱼就只好先拿手机自己上网搜索了下。
他刚在搜索栏里摁出“温羡清”三个字,底下就跳出很多七七八八的标题。
虞鱼想到这里,忍不住捏住温羡清的袖子扯了扯,把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温羡清顺着虞鱼的手势,倾身过去。
虞鱼看了一圈周围,其他人都坐得离他们老远,以人类的耳力是听不见他们说悄悄话的。
于是他扒住温羡清的肩膀,把头靠过去,贴在他耳边说话。
温羡清在虞鱼的手碰到他肩膀的时候就绷住了身子,如同一尊混凝土灌注成的石像,连动也不能动了。
他又闻到那股熟悉的清香,像是醒神的薄荷,又带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甜味,让他闻过一次就再难忘却。
一记就记了整整十年,从十六岁到二十六岁。
温羡清想得有点出神,他只觉得耳尖微痒,温热轻柔的吐息磨人地拂过,让他耳朵都麻痹了一瞬。
虞鱼压低着声音,悄悄地问了温羡清一遍,结果等了好久都没等来温羡清的回答。
他困惑地歪歪头,以为是距离不够近,他声音又太小,所以温羡清没有听见。
于是虞鱼把怀里的背包扔到身后,整个人往温羡清方向倾斜过去,从后面看来,就像是半个身子都跌进了温羡清的怀里。
他搂住温羡清的脖子,唇瓣因为过近的距离在温羡清的耳垂上一触即离。
温羡清的心脏仿佛漏跳一拍,他下意识抬手护着虞鱼,生怕他会从座位上掉出去。
这样看起来,更像是他把人抱在怀里了。
温羡清的脸上惯性地挂出微笑,他面色不变,嗓音温雅:“鱼鱼刚刚说什么了,我没听清。”
虞鱼皱眉瞧着温羡清脸上的笑容,总觉得他笑得和刚才柜台的那位小姐姐差不多。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心里一闪而过,虞鱼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到了要和温羡清说的悄悄话上。
“我说——”他的声音绵绵软软的,像是让人想咬一口的棉花糖。
温羡清的手摁在座椅的扶手上,指尖都泛起白。
“——你真的喜欢穿花条纹的内裤吗?”
“……”
嗯?
作者有话要说: 温。影帝:想知道我穿不穿?自己来看看就知道了。
第12章
温羡清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花条纹的内裤?
温羡清对上虞鱼扑朔缱绻的无辜眼眸,沉默了几秒:“……不喜欢。”
虞鱼有点失望:“可是新闻报道明明说你喜欢在家里穿大花裤衩呀。”
温羡清微笑回答:“假的。”
“那你交过十八个女朋友,十五个男朋友,他们还相处和谐,组成了一个庞大后宫的事情也是假的吗?”
“假的。”
“报道还说你有至少五个以上的私生子,很有可能他们已经可以组成一支足球队,并且正在内斗准备争抢你的亿万家产了。”
“……没有。”
“那你也不喜欢吃超辣火锅了,报道上说你喜欢吃辣的或者重口味的食物。”虞鱼非常失落,“我本来想要和你一起吃超辣火锅的。”
贺先生虽然不挑食,但偏头痛忌吃刺激性食物,虞鱼不可能违背医德,把患者带去吃什么超辣火锅。
本以为温羡清也许会答应,但是很显然他的小算盘落空了。
温羡清看着一下子就失落下去的虞鱼,他无声地叹了口气,缓和地开口:“报道也不全是假的。”
“我虽然算不上喜欢,但也不会讨厌。”温羡清笑着说,眼底漾着舒缓的笑意,让人觉得他说的便是真实。
虞鱼敛着的眉眼倏地舒展开,眼睛笑得像小月牙:“那下次一起去吃!”
电影很快开始。
《往事如烟》讲的是民国时期的爱情,一位富家小姐和一位戏台上的戏子的爱情。
富家小姐叫苏卿,不喜欢戏曲的她有一日跟随戏痴的父亲来到剧场,看了一出戏。
自此,便被舞台上繁花似锦中盛衣红妆的戏子迷住了一颗心。
戏子是温羡清演的,那张妆容靡艳,眼角生光的俊脸一出来,虞鱼就听到影厅里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进入镜头的温羡清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的神情姿态都褪去了平时的痕迹,举手投足间都是陌生,就像他真的成为了那个角色。
他开口,唱出的仿佛便是一整个春日。
虞鱼把一颗爆米花丢进嘴里,慢慢地咬碎。
演得真好。他专注地继续往下看。
小姐与戏子很快便两情相悦,戏子有时连妆都未卸干净,便匆匆忙忙地赶着去见来后台看他的小姐。
他会叫她“卿卿”,给她讲戏,为她梳妆,告诉她这梳子一梳梳到尾,今生共白首。
小姐笑着,红着脸递给戏子一串手链,上边串着她亲手挑出的相思豆。
温羡清早已看过电影的首映,他偏过头,凝望着虞鱼被荧屏光映照得瓷白的侧脸,他看了一眼两人中间的爆米花桶。
虞鱼目不转睛地盯着荧屏,全神贯注得连拿爆米花的时候也顾不得挑糖浆饱满的了,他伸手打算盲抓一把,结果抓到的却不是意料之中的爆米花。
“?”虞鱼懵懵地低头,发现自己抓住的是温羡清的手。
温羡清语气里带着点调侃:“我不能吃这桶爆米花吗?”
虞鱼摇头摇得像个小拨浪鼓,松开手。
他有点苦恼,怎么会抓到温羡清的手呢?
虞鱼想得认真,连要吃爆米花的事都忘了。
温羡清好心情地笑笑,他挑了一把爆米花,放到虞鱼的手里:“看电影,别发呆。”
虞鱼被温羡清哄得晕晕乎乎的,揣着爆米花又转回身继续看电影去了。
温羡清隐秘地低头一笑,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又伸手出去拿了一把不喜欢吃的爆米花。
可小姐与戏子甜蜜的光景并没有持续多久。
战争的炮火打响了。
到这个时候,虞鱼察觉出不对劲了,他吸了两口可乐,腮帮子鼓鼓的,紧张地看着接下来的剧情。
小姐家境富裕,举家坐船搬迁海外。一道海隔开了所爱之人。
戏子站在码头,终究只能目送着爱人离开。他摩挲着手腕上的相思豆,在人海与炮火中,隔着海远远地望了一眼,那一眼椎心泣血。
戏子来得匆忙,身上的戏服都未脱下,繁复的红衣在风中摇曳,如同一只染血的蝴蝶。
火光盖住了他的身影,然后越燃越旺,烧毁了一切。
战争打了数年,国家休养生息又用了数年。等小姐终于在日思夜想中回到祖国,她两鬓早已生了白发,年轻秀美的脸上也爬了皱纹。
她穿着与当年离开时相似的衣裳,盼望着那个人能一眼认出她,
大红色的戏服曳地如同凤尾蝶,小姐浑浊老态的眼里仿佛又映出了当年俊美的少年郎,那一眼的风华便让她刻骨铭心。
小姐虚虚地往前一步,差点儿在拥挤的人群中跌倒。她勉强站起身,对那个虚影露出一如当年的甜蜜微笑——
“你来啦。”
虞鱼望着荧屏,爆米花都忘记要吃了。
他觉得自己有点难过,心里好像装了一杯柠檬汽水,让他的心脏酸酸涨涨的,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电影结束,虞鱼垂着小脑袋,抱着还没吃完的爆米花桶,边走边愣神。
他瞅着桶里剩下不多的爆米花,连脚下的路都没看。
影厅的灯还没亮,四周还都沉在黑暗里,只有荧幕播放着片尾曲,发出的光照亮了影厅。
其它观众已经先一步走出去了,只剩下虞鱼和温羡清两个人。
影厅的走道比较狭窄,温羡清和虞鱼一前一后地走着。
虞鱼还沉浸在电影的情节里,完全没留意到走在前面的温羡清已经停下脚步,直愣愣地就撞上了人的后背,好在撞得不是很用力,虞鱼揉了一下额头,没有鼓包。
“不开心吗?”
虞鱼抬起头,温羡清背对着荧屏,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早知道就不该带你来看这部电影。”温羡清说着,有点懊恼。
虞鱼眨了眨眼,荧幕的光芒让他的视野变得有点模糊,他努力睁大眼睛,企图看得更清楚点。
“没有不开心。”虞鱼想了想,夸道,“你演得很好。”
电影的片尾曲也播完了,荧幕彻底暗了下来,现在影厅里连一点光线都没有了,只有出口的方向透进几束外面的灯光。
温羡清觉得有点不适,他一向不喜欢关于黑暗的地方,这总会让他想起过去的那些事情。
“走吧,这里应该要清场了。”温羡清声音平稳地说。
他话音刚落,影厅出口的门却“砰”的一声合了起来,有人不小心关上了,可能是以为里面的人已经走光了。
全然的黑暗在温羡清眼前笼罩下来,他的呼吸瞬间急促了几分。
眼前闪过雪花点,嘈杂刺耳的怒骂声在耳畔响起。
温羡清头皮一麻,在黑暗中神情恍惚,仿佛又回到那个逼仄窒息的角落,高大的身影堵在他面前,手里抓着的椅子狠狠朝他落下来,男人声音粗噶——
“小杂种。”
……
“温哥?”
虞鱼现在完全看不见东西了,他用力地眨眨眼,企图更快地适应黑暗。
他能听到不远处急促的呼吸声,腾出一只手就摸过去。
“温哥?”
温羡清嗅到一股薄荷糖的味道,他勉强稳住心神,凭着直觉一把抓住了虞鱼的手,圈住他纤瘦的手腕,把人拽进怀里。
虞鱼被温羡清抱得紧紧的,近距离的接触让他更清晰地感受到温羡清状态的不对劲。
温羡清浑身在轻微地发抖,薄薄的衬衫后背上被冷汗浸湿了。
他像是在恐惧黑暗。
虞鱼连一下都没有犹豫,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摁下解锁键,让整个屏幕都亮了起来。
一小片光亮短暂地照亮了两人的脸,但温羡清却接着低下头,脸埋在虞鱼颈侧。
那股薄荷的香气更浓了,温羡清慢慢地恢复了理智,但依旧抱着人没有动弹。
他不想让鱼鱼看到这样的自己,狼狈的、懦弱的,像是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
“你怕黑吗?”虞鱼把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打开,拿着手机当照明,即便温羡清避开光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