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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鱼把自己的脸从贺故渊的胸前抬起来,他刚刚埋头有点猛,额头磕在贺故渊结实的胸膛上,撞得有点儿晕乎了。
“贺先生,它走掉了吗?”虞鱼摸摸额头,头发都仿佛有气无力地软趴下来,声音透着紧张。
没有得到回应,虞鱼困惑地望向贺故渊:“贺先生?”
贺故渊回过神:“嗯。”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像是从喉咙底处挤出来的一般。
虞鱼还沉浸在鬼屋的气氛里,他紧张兮兮地又问了一遍:“那个鬼脸没了吗?”
贺故渊抬眼看了下:“没了。”
虞鱼松了口气,不再像只八爪鱼似的扒在贺故渊身上。
他站起身,扶了扶自己歪掉的帽子,刚想再伸手去勾贺先生的手腕,却发现他身旁的人不见了。
周身的光线不知何时全部消失无踪,没有光,也没有声音。
“贺先生?”
虞鱼眨巴两下眼,以为自己又夜盲了。
早知道就应该多吃一点胡萝卜。他有些苦恼地想。
还好刚刚抱了下贺先生,现在身上的阳气还够用。
虞鱼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照明功能往周围照了一圈。
手机的白光只把他自己给照亮了,周围依然全是漆黑一片,就像是这里——
什么都没有。
·
“诶!3号!你干什么呢!这一场不是你扮鬼,下一场才是!”鬼屋的工作通道里,工作人员企图叫住正在往鬼屋里走的男人。
男人个头不高,身材瘦弱,身上套着臃肿的小丑服,头也不回地往里走。
他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像是努力拖拽着两条腿往前走般,笨重得不像个身材瘦弱的人。
“3号!”
工作人员又怒气冲冲地喊了一声,见男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气得转身又往回走。
今天过后,他就把3号辞退了!
他这么想着,走过狭长的工作通道,打算去总控台看看3号究竟是跑去干什么。
工作通道的灯光不算明亮,阴惨惨的白光照射下来,倒是很符合鬼屋的气质。
工作人员拐过一个弯,打开通道尽头的门,他随意地往角落里扫了一眼,看到那有一大团阴影。
工作人员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想看清那是什么。
等他看清了,顿时汗毛直立,脸色煞白,腿软得差点瘫到地上去。
3号正倚在墙角,脖颈如同被折断了一般,头直接磕到了胸前。他的身下是一大滩深色的血液,正在慢慢地往外漫延渗透。
工作人员被冲击得短暂失了声,他无声地张了几下嘴,紧接着便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吼起来:“死人了!有人死了!来人!报警!”
另一边,“3号”进入了鬼屋里,他低着头,喃喃自语:“很近了……很近了……”
“就在这里……”
·
鬼屋里的灯光一瞬间全部熄灭,游客们的走动声与叫喊声也如同潮水般退去,四周只剩下空荡荡的寂静,安静得出奇。
贺故渊哑着嗓子喊了声:“鱼鱼?”
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连他自己的声音都像是一颗石子投入海里,连点浪花都溅不起来。
贺故渊皱起眉,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头部血管一抽一抽地开始搏动。
这里太过安静和黑暗,让他想起了一些非常不愉快的往事。
贺故渊抬手揉揉额角,鱼鱼不在身边,没有鱼鱼那股特殊的香气,他根本无法在偏头痛先兆期就阻断它。
贺故渊有些烦躁地掏出手机,打开照明,想去找找鱼鱼人在哪。
他拿着手机刚照了一圈,头顶突然亮起了灯,周围一下子明亮起来。
强光的刺激再一次加速了偏头痛的先兆期,贺故渊眉头紧锁,忍耐着疼痛。
他环视四周,发现这里的场景很是熟悉。
是贺家老宅里他的房间。
他在这里几乎度过了一整个童年。
房间的一角还有他长身体时标注的身高线,从三岁到七岁,然后再也没有任何标识。
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贺故渊知道这个脚步声,甚至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房间门被敲响了。
“小渊,妈妈进来啦,猜猜今天妈妈给你买了什么新玩具?”女人的声音很温柔,带着满满的喜爱之意。
贺故渊攥紧了拳头,他能感觉到心脏正在猛烈地撞击着胸腔,比刚才抱着鱼鱼时的更加剧烈,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一瞬间倒流进了脑袋,让他的头痛得像是要被刀劈开。
他很低沉地笑了一声,这一声有点急促,听起来更像是喘息。
女人像是听到了房间内的什么动静,她担忧地打开房门:“小渊,你哪儿难受,告诉妈妈,妈妈——”
贺故渊抬起头,看见女人秀雅的脸上表情由担心迅速地转为了惊惧。
她像是看见了一只可怕又丑恶的怪物,浑身都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贺故渊的眉眼拢着讥讽,眼底沉着的都是暴戾。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天。
从这一天开始,他被无法治愈的偏头痛缠上。
也是在这一天,他的母亲看见了他头痛时露出的猩红双眼,从此把他当作怪物。
女人的尖叫声刺耳又尖利,不复往日的温柔爱怜:“你是谁!你不是我的小渊,你不是我的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有一点点可怕~
下一章应该就会结束可怕的部分了!
啾咪一下小天使!明天早上可能会没得更新,这个就当做是提前更新了叭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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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头痛在加剧,可贺故渊却忍不住低沉地笑出声来,他望着站在门口的女人,眼神藏着深刻的戾气。
他的眼睛慢慢地被染成血色,血红的眼瞳盯着女人,给人以巨大的压迫与恐惧。
门口的女人仿佛察觉到了危险,她瑟缩了一下,控制不住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很聪明。”贺故渊的声音嘶哑,他的喉咙像是有火在烧燎,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血眸里透出残暴凶悍的味道。
“我的确对这段记忆最厌恶。”他慢慢地往门口走去,带着一点从容不迫。
女人发现了不对劲,她光鲜亮丽的表皮开始脱落,露出里面臃肿滑稽的小丑服,然后又一点点露出小丑服包裹下青黑丑恶的面貌。
一只披了人皮的怪物。
贺故渊却已经走到了它的面前,掐住它的脖颈,一点一点地收紧手指。
“你是什么?”他轻声问道,缓缓地把那只怪物举起。
怪物挣扎着,像是一只离水快窒息的鱼,它猩红的舌头被掐得吐了出来,口水滴答地从嘴角流下来。
贺故渊嫌恶地皱起眉,一把将怪物甩到旁边的墙上。
怪物横飞起来,结结实实地撞在墙板上,全身的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像是快被撞散架。
它贴着墙滑到地上,却不知痛感地又摇晃着要站起身。
“找到……他……”它念念有词。
贺故渊面上显露出了一点冷酷暴戾的味道,冷峻锐利的眉眼更加凌厉:“你想要什么?”
他的嗓音低沉,口吻平淡,像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怪物站起身,目光锁定在贺故渊的身上,它还在发着抖,像是恐惧地战栗,又像是渴望地发抖。
“找到……他……”它又重复了一遍,脸上麻木的神色渐渐被兴奋所取代。
“香……”
“你身上……香……”
怪物开始朝着贺故渊移动过来,它的脚步拖沓,逐渐膨胀的身躯终于完全撑破了那套小丑服。
它佝偻着背,向贺故渊伸出手:“抓住你……找到他……”
·
虞鱼快被自己绕晕了,周围全都是黑漆漆的,光也照不亮,他完全就是在瞎跑。
睁着眼睛地瞎跑。
然后就跑累了。
这个地方太奇怪了,没有边界没有光线,仿佛只有脚下的地板是存在的。
虞鱼浅浅吐出一口气,他有点儿累了,慢吞吞地蹲到地上。
为了吃上“巧克力曲奇和红茶玛奇朵”,他可太难了。
虞鱼刚在地上蹲好,打算在原地蹲成一朵小蘑菇,整个地面便突兀地震荡起来,像是有个庞然大物在不停地撞击着地板。
虞鱼下意识就要站起身,结果后脑勺磕到了硬邦邦的东西,疼得他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他委屈巴巴地揉着被磕狠了的地方,气鼓鼓地转身去看究竟是什么东西撞的他。
高大的酒柜静静立着,任由虞鱼打量。
虞鱼皱了皱鼻子,一股子气没地方撒。
身后却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想要什么?”
贺故渊冷眼看着怪物向他伸出手,眼眸里的血色似乎又浓了几分,他盯住怪物浑浊的眼球。
怪物的动作忽然停顿住了,它看起来有些迷惑,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香……?”
它的眼球不自然地转了一下,接着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怖的东西,脸上的兴奋之色褪得一干二净。
“斯图纳塔……”
虞鱼望见贺先生高大的身影背对着他,他刚想出声,便看见了贺故渊面前还站着一个“人”。
淡淡的腐臭味从前方飘来,那股味道酸腥得令人反胃,还夹杂着一点不易捕捉的精怪气息。
虞鱼看清楚了那个“人”的模样,那根本不能称作是人,甚至不能称作是妖。
那是一只巨大的怪物。
虞鱼把拖后腿的小背包脱下来甩到地上,立刻转身打开酒柜,从里面摸出一瓶沉甸甸的酒,壮着胆子就冲上去。
贺故渊眼中的血色渐深,怪物无法控制地盯着那双血眸,像是陷入了无边的梦魇里,几近昏厥。
“不许——欺负——贺先生——!”
贺故渊先是听见一道声音,柔软的、理直气壮的,带着点钩子似的小尾音。
然后扑鼻的甜香就那么软软绵绵地围过来,让人觉得像是陷在棉花糖的海洋里,甜丝丝又软乎乎。
虞鱼握着个酒瓶子,气势汹汹地往前冲,然后把酒瓶子重重地抡在怪物的脸上。
怪物被酒瓶子一砸,直直向后倒去,在地上躺着不省人事。
虞鱼被它倒地的动静吓了一跳,他瞅瞅地上的“尸体”,又瞅瞅自己手上的酒瓶子,陷入沉思。
他的力气这么大吗?
贺故渊收回目光,他匆匆背过身,闭上眼睛。
不能让他看见。
不然他也会像谭曼一样,害怕他,讨厌他,抛下他。
虞鱼没想出自己为什么突然力气那么大,难不成他是因为他吃了菠菜吗?可是他今天也没有吃叭。
虞鱼放弃思考,他看向贺故渊:“贺先生?”
他喊人的时候,也在慢腾腾地挪着脚步,往贺故渊身边靠。
那股子甜香又飘过来,浅淡的香气却像是在贺故渊的心底放了一把火,火苗一下子窜起来,一路燎过去,连呼吸都像是要被点燃。
贺故渊压抑着心底骤然升起的无名之火,他微微阖起的眼闪烁着猩红色的光,在周遭重新恢复的昏暗中像是一只蛰伏的野兽。
虞鱼毫无所觉地走到贺故渊的面前:“贺——”
“鱼鱼。”贺故渊忽然开口打断,“我有个袖扣掉在你身后地上,你能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