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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秦州了”,高世曼老实回答。
“他去秦州做什么?”李陵百思不得其解。
高世曼也不瞒他:“权家请他去的,正好现在闲着,他便去了。”
李陵点点头,也不吱声,高世曼想起缠着秦二的佳如,于是问他:“那个死缠烂打的女人,有没有再烦启真啊,你知不知道?”
他瞪了她一眼道:“不知道。”
她朝他咧了咧嘴,也不理他,继续跟瑞娴聊天,瑞娴也是个爱看书的,所以两人相谈甚欢,末了说上次高世曼教她的肉冻做法,她做成功了,高世曼少不得再教她两个菜式,一来二去的,时间也不早了。
沈立行是离京了,但是这却不代表他忘了京城的事儿。
刘保一家管着个裕盛酒坊,因地段还不错,所以生意也还不错,这一家老少的吃喝穿用,全都从这里头出。这本是沈立行送给杜姨娘的产业,如今他得知杜姨娘跟这个刘保暗通款曲,心里多少是有些滋味的。他养着的女人,再不喜欢,那你也不能吃里扒外,拿着他给的银钱养汉子啊。
刘保哪知道东窗事发,他以前还做着杜姨娘生下他的孩子、接管整个沈府的美梦呢,现下他也明白了,梦总有醒的一天,他跟杜姨娘商量过了,从沈府多挖点好处,然后全家带着杜姨娘远走高飞,这个梦还挺实务,不过可惜他现在已经是沈立行虎视眈眈的对象了。
杜姨娘想将沈夫人给她的两处产业卖掉,可是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买家,于是将契纸交给刘保,让他尽快处理出去。沈夫人已然离世,她也实在没有再呆在沈府的必要了,都挖不出什么油水了,何必再留恋于此?
刘保变卖产业的事情,沈立行留下的人秦弈自然是知道了,他假装成买家找到刘保道:“我姓章,主家初来京城,想买两处产业傍身,就是不知道刘老板出什么价儿。”所谓姓章,这是忽悠。
刘保转了转眼珠儿道:“您主家初来京城?那您合该打听打听,我这秀水庄有多大,还有这盐粮铺子,生意好的不行。”
秦弈故意道:“你这两处都是干净的吧,可别有什么问题才是。”
“瞧您说的,若不是家里人催我赶着回老家娶亲,谁舍得卖”,刘保拍着胸脯说没问题。
“我这京中也有朋友,我也打听过了,这秀水庄看着是挺大,可是也不过种些普通物什,也没几个成器的人;那盐粮铺位置其实也不怎么地,我去看过了,在街拐角那儿,实在是偏的很”,秦弈不过是逗他玩玩,不管这两处产业多贵多贱,最终这银钱都不会到面前此人手中。
刘保见人家也不是嘴上说的那种初入京城、啥也不懂的小肥羊,心思一转道:“您既然都打听清楚了,那咱们也别绕弯儿了,您出多少银子?”
“您卖多少银子啊”,秦弈不动声色,哪有卖东西的叫人家买家说价钱的。
刘保看着他眼睛道:“这市价差不多是一千一百两银子,给您个整数吧,一千,您看怎么样?”
秦弈听了直摇头道:“这可不行,老爷说了,手头可用的余钱也不过七八百两,你这要价也太高了。”
“我这真不高!”刘保也不知道怎么说,他这两处产业市价也就八百两左右,他故意说成一千两,想着人家再砍点儿,也就差不多了。
“五百两你看成不成?”秦弈也懒得跟他废话。
“啊?你这……”刘保呆了呆,没想到人家一上来就一半。
“你也别蒙我,这市价一千?七百差不多,我也不急着买,您看成不成吧!”秦弈怀着猫捉老鼠的心理,捉弄着刘保。
“这最少也是八百”,刘保一听他说七百,不依了。
“行行,甭管它是八百还是一千,我家老爷手头也就只这么些银子,还得留着打点,五百这是封顶价了”,秦弈直摆手。
五百两,这都被砍了三分之一的价钱,刘保只觉不划算,不愿出手。
秦弈见他不乐意卖,于是留下地址给他道:“这是我家老爷在京城新买的宅子,您要是想通了,便来寻我,直说找章管事就行。”
“行”,刘保压根不乐意卖这么个低价,但也应了下来。
结果后来再找的买家,竟然比秦弈更狠,只出四百两的人都有,刘保不敢再耽搁,只得按上次秦弈留的地址找到他,只说自己急着离京,亏本给他算了。
秦弈暗笑,若不是他找人将价格打到四百两的最低价,这刘保只怕还不会坐不住吧?
刘保拿了满满一小盒金元宝,告辞离去。待他回家藏好元宝,说巧不巧的,平日跟他一道儿玩的狐朋狗友便来找他去喝酒,他今儿得了银子,大手一挥道:“走,今儿哥哥请你们喝酒!”
“哟,保哥,发财啦!”
“走走走,保哥今儿请客,只管走哇!”
产业在手,想拿走,不是那么容易,但是,现银却不然,等刘保酒足饭饱归家,现银不翼而飞,他吓得酒醒了一半儿,将自家爹娘、妹妹都拎起来问,有没有看到那装元宝的盒子。家人自是莫名其妙,他拿了元宝回来就藏的严严实实,为保安全,谁也没说,他们哪知道什么元宝在哪儿。
全家人出动,都问他将元宝藏哪儿了,莫不是藏的自己都不知道地方了?他本就带着酒气,家人只道他喝醉了说胡话,只说明日再找。他哪睡得着呀,在房里摔打了一夜,天亮时分,不得不承认元宝没了。
这可是他安身立命、离开京城的法宝啊,现下全没了,他能受得了才怪,他不敢跟杜姨娘说,他有些怀疑那个章管家,可他去那宅子转了几回,章管家见了他还笑眯眯地打招呼道:“嘿,刘老板,您怎么还没离京呐,不是急着回乡娶媳妇儿吗?”
这章管家哪似做了亏心事儿的,更不像个偷儿,刘保有口难言,度日如年。
这突然间损失了大笔银钱,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这几日酒坊的生意也没闲情去管了,独自一人在街上买醉。这天儿也热了,他一天喝完酒便歪歪倒倒地往家走,晚上倒在街上,人事不省,幸好不是冷天,不然非冻死他不可。
刘家人也知道他这几日心情不好,只道他是在外面喝酒赌钱,也没管他。
再说那个佳如姑娘,自她去缠冯启真后,就真真儿的惹恼了秦二,秦二知道后下令严防死守,不仅佳如连启真的边儿摸不到,秦二的边儿她也别想摸到。然而她是个死心眼儿的人,越是得不到吧,她偏还越执着,今儿竟守在秦家大门外不远处,秦二得知如此,从侧门悄悄入府,只觉这姑娘有毛病。
守到天擦黑,佳如才失望地慢腾腾往家走,刚进自家那个小巷子,便被两个混混儿给盯上了。佳如本是不怕的,谁不知道她爹娘都是这巷子里不好惹的人儿,这附近混混儿也都识得她家人,见了他们都是绕着走的。
“姑娘,怎么一个人呀?”这两个混混儿并不认识佳如,他们不过是来找朋友,没找到这才出了巷子遇上她。
“你管得着吗,滚!”佳如心情不好,瞧也懒瞧他们,以为他们就是附近的人,脱口就叫人滚。
第293章 不认也得认
? “唷呵!”那两人也恼了,互递了个眼色就逼近了她。他们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现下被个姑娘叫滚,那心里不窝火儿才怪。
其中一个上前就抓住佳如的头发,她惊叫起来,还未完全出口便被人捂住了口鼻。她也不是个善茬,张嘴就咬,直咬得那人倒抽一口冷气。
“我捶死你!”他怒可不遏,照着她的头就是一记。
可怜的佳如姑娘,惹恼了这些歹人有什么好儿?两人见她晕倒,迅速抬了就往巷子外面匿去。两人将佳如抬至一处偏僻的小巷,还为谁先上争了起来。最终还是以行酒令决定先后。
两人前后成事,将这衣衫不整的佳如丢在僻巷,大摇大摆地走了,在路上又看到道旁醉卧一酒鬼,其中一人扯着另一人道:“喂,你瞧。”
“怎么了?”
“怎么了,这儿躺着个替死鬼呢。”
“替死鬼?”
“笨死了你,咱们把这人抬到那小妞儿身边儿去,再给他扒光,你说,这事儿是不是就跟咱兄弟没关系了?”
“嘿,还说个球,快点!”
那醉卧道旁的人正是刘保,他迷迷糊糊中被人给抬去佳如姑娘身边,下身的衣裤还给扒的一丝不挂。
这两个缺德鬼办完这事儿便消失在夜色中,夜里打更的人瞧着路边趴着两个人,走近一看,吓了一大跳,立时便扯着嗓子叫道:“来人啊,不好啦!来人啊……”
附近也没什么太多人家,听到声音的也不大敢出来瞧,这打更的人边跑边喊,终于被巡夜的军士听到,大家举着火把一瞧,啧,原来是一对狗男女,竟在这街上成其好事儿,还喝的烂醉,两人身下都一丝布条儿不剩。
对这班军士来说,巡夜是最没意思的事情,这下见此场景,大家都精神大振,让这对男女躺在地上也是有伤风化,他们看够了,便商量着将人穿上衣裳抬回去,可是这里都是大男人,谁给那女人穿呢。
“喂,你去那户人家叫个大嫂过来!”领头的发话了。
人一溜烟儿跑去又跑回来:“头儿,那户人家没有大嫂。”
“什么?都是爷儿们?”
“女的只有一瞎眼老太太,还有两个小姑娘。”
“叫那俩小姑娘来呗!”
立马有人反对:“这怎么成,太伤风化。”
“你他娘的,脑袋长在脖子上干什么吃的,你不会再去找一户人家?”这头儿不耐烦了。
一溜烟儿又去了,看来是个脑子不好使的,要不就是乍一看到这场景傻了。
众人先将这男人的衣裳穿好,一不会儿,带了个大妈过来,她瞧着地上那姑娘这般模样,真是后悔跟到这儿来,瞧瞧,成何体统,见过不要脸的,也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这军爷说什么,喝醉酒的小媳妇,呸,连窖子里的姐儿都不如,看那白花花的大腿,若隐若现的肥~臀,要是好人家的姑娘,能跟男人喝醉了在这街上野和?
那大嫂一声不吭,心里却不停的骂着,真是秽气啊,她七手八脚地给那女人穿好衣服,逃也似的跑回了家。
巡夜的军士将两人抬至衙门,人往那一丢便也不管了。第二天天亮,刘保最先醒来,一见自己在衙门里,以为军士好心拣回自己,当即揉着额头四处找人道谢。衙门里的人只瞧了他一眼奇怪地道:“不谢!”
他正准备回去,却被人拦了下来:“这位好汉,你不能走。”
“咋了?”刘保莫名其妙。
“那姑娘还没醒呢,你不得带她走哇?”话一说完,引来一阵嘻笑。
“哪个姑娘?”刘保心道还白送一姑娘不成。
“嗤,你把人家弄的去了半条命,到现在还没醒过神儿来,怎么,想走?最起码也得看看人家有没有欲仙欲死啊,你倒是好身手!”
“哈哈哈……”
刘保哪顾得上人家笑话,他看了一圈,指着还没醒转的佳如道:“你们说她?”
“怎么,这里还有母的吗?”有人不乐意了。爽了拍拍屁股走人,想不认账啊?
“你们胡说什么?”刘保也恼了。
“你说谁胡说?你再说一遍!”兵痞子可不是好惹的,你还敢说难听的?
“军爷,我错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这怎么回事儿?”刘保心中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