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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班长,你走吧。”严沁如同一条失去了所有梦想的咸鱼,懒懒地看了林毓一眼,“我还有些话想对爸爸说。”
“你想自投罗网?”林毓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没什么意思了……”严沁双手捂着脸,骄傲的双肩垮塌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了……”
一巴掌入肉,如同菜刀切下砧板上的鱼,闷闷的声响。
林毓咬着牙低声呸她,“意思?你给老娘说过下去没意思?”
她揉着自己扇痛了的手,这一巴掌真他妈结实,真他妈爽,“这世界上比你条件差,比你活得惨的人千千万。你长得这么漂亮,成绩又优秀,前途似锦、烈火烹油,你知不知道有多少连书都读不起的人羡慕你?”
“小班长……”严沁嘴巴打结,疼得要命,这一巴掌比那卤蛋头还要狠,果然最能对付女人的……还是女人。
“你他妈一是懦弱,二是作!”林毓指着那件诊所,“那个废物一样的渣滓,你管他干嘛?你给我说你管他干嘛?!”
说着,林毓一把拽起严沁的手,“你跟我走,我没放弃你,奇奇也没放弃你,我们都觉得你还能抢救下,你就不要自己拔管了。”
听到那个柔软的名字,严沁一阵怔忪。
“叮铃铃,叮铃铃……”
“叮铃铃,叮铃铃……”
两人均是一愣,林毓翻出手机,上面写着“撒娇精”。
“那边,是谁?!”不远处一个男声响起,然后窸窸窣窣一阵脚步声。
两人对视一眼,林毓咬牙,“走。”拔足就跑。后面果然有一两个人来探,见了两人身影,呼唤同伴追了来。
按了第一通,来了第二通。
按了第二通,来了第三通。
林毓都快服了周奇奇了,见电话如见人,粘人得要命!
最终林毓还是接了,她和严沁准备跑到下半区去,那里餐馆酒楼林立,人群繁杂,那些人反倒不能在人多的时候追。
“周奇奇,你这傻逼赶快报警!”林毓上气不接下气。
“不行,爸爸还在诊所。”严沁乞求她。
“那喊人来……”林毓脑子里转了好多圈,到底现在该叫谁,一个身影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叫许教官来,快去!”
……
林毓对锦铜区的路况是两眼一抹黑的,严沁也只能勉勉强强认路。她和继父搬来有一年左右,她在附近上学,平素有时间也是拍一二广告,很少回这鱼龙混杂的地方。
天色暗了下来,两旁几乎没有路灯,依稀住宅区楼层的灯光,照了一条弯弯曲曲的路。两个姑娘跑着跑着,发现自己迷路了。她俩又渴又饿又怕,相互扶持着鬼打墙一样跑。
严沁发现前方岔路有灯光,她晃了晃严沁,两人一脚深一脚浅跑到了亮灯的地方。
入眼,严沁见到了一把熟悉的花伞。
清瘦男生坐在凉茶车旁的板凳上,手指上夹了一根即将燃尽的烟,他伸手弹了弹白炽灯上的飞蛾,然后转头,两双眼睛正好对视到了一起。
“荀清?”严沁小心辨认,讶异道,“你怎么在这里?”
男生抿了下嘴唇,弹了弹烟灰,“我住这儿,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他身后,是一栋上了年纪的筒子楼,墙影斑驳,爬山虎坠下。
“不对啊,你说过你家离学校有四个小时车程……”严沁犹自想辩驳,她记得最初的最初,许教官口中的少年很小便辍学了,每日得搭乘四个小时的火车才能到f大来卖凉茶。
“别说了,你还看不出来吗?”林毓见荀清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哪里还有学校里那半分可怜,“他骗你的,不,最开始是把许教官给骗了。”
严沁还是难以接受,她的生活里处处都是套路,而她总是被套路的那个人。她还记得少年凉茶车的温度,和他沉默腼腆的微笑。她不相信少年是这种人。
后面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有人追了过来。
两个女生急成一团,严沁乞求般望着荀清。
“你们得罪了什么人?”荀清抽完了那根烟,抬头问。
严沁简要把情况说了两句,男生沉玉一样的眼睛在白炽灯下越发沉淀下去,仿若深渊中的嘲讽。
“报警。”荀清简单地说了这两个字,“那群衰佬,最怕条子。”
严沁下意识摇头,林毓则一个劲颔首。人越来越近了,荀清推了一把严沁,将她推进林毓怀里,“你们走,你替她报警。”
荀清给她们指了条路,那条路,直直通向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锦铜区正街。
林毓拎起关键时候没用的严沁往那边赶,忽然想起什么,回首问,“那你呢?”
“回家吃面。”荀清将板凳放回凉茶车,有些好笑地回头,“难道还要给你们断后?TVB看多了。”
林毓羞愧地朝荀清鞠了一躬,为她方才的放肆,她说到许教官,总是容易控制不住脾气。两个姑娘朝一条正确的路上,迈步前行。
荀清重新拨了拨白炽灯,慢吞吞地等。那些衰佬真衰,年纪大反应慢注定社会的渣滓,他等了近两分钟,那群人才姗姗来迟。
“矮子,你看到两个年轻婊|子没?”来人大约有十个,为首的卤蛋头头上缠了一圈纱布。那人举止轻佻,语言放肆,极为目中无人。
荀清一双眼睛望着他,这人也没比他高两厘米啊。二级残废嘲一级残废,五十步笑百步,真可笑。
“你们是凯茂讨债公司的人?”男孩眼睛黑又深。
一群人愣了一愣,人群中有人点头。
“那你们回去吧,这块地方你们不能撒野。”男孩整理起凉茶车,一条毛巾搭在肩膀上,“锦铜区每一块有每一块的规矩。”
这群人基本都不是锦铜区本地人,他们是由凯茂讨债公司的老板从c省各地召集来的混子。正因为人生地不熟,所以胆子比天大。
颇受器重的卤蛋头眉毛一横,他知这一片藏龙卧虎,没想到一个小孩子也能教训他,“死矮子,滚开!”一拳打在男孩子鼻梁上,打得他翻滚在地。
要想一群年轻气盛的混混听命于你,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立威。而小矮子的话使得卤蛋头的威信受了严重的威胁,他必须找回自己的场子。
在他得意之际,男孩子已经站了起来,青肿鼻梁汩汩流血,不知从哪里掏了个啤酒瓶,往卤蛋头头上狠狠一敲。敲一下不算完,他就像长开了獠牙的狼一般,对准猎物不要命地咬,一下两下三下……
直直敲得卤蛋头满脸是血,往地上不省人事地滑了下去。
荀清朝那人啐了一口,细碎额发遮住了眼睛,只有沉沉的黑。他举起碎裂如狼牙的啤酒瓶,朝前迈开一步,“我说了,你们不能在这里撒野。”
其他人就是个假把式,哪里见过这种阵势,气势不免萎缩下来。但被一个瘦弱男孩给吓退,这样传出去,以后凯茂的生意到底还做不做了,自己的脸皮也还要不要了。
一条冰冷黝黑的巷道,爬山虎与三角梅蔓延下来,观望一切的妄瞻。有人拿出了自己的刀,默默给自己打气,对面不过一个十米六出头的小男孩,就算被他们切成了几块,也不过无声无息的事情。
……
作者有话要说: 社会我清哥,人狠话不多。
让狗子舔舔清哥,一米六的清哥,最萌辣~
本故事下章完,奇奇要回十五年后了~一米六清哥拜拜~
第13章 死流氓
两个姑娘得救了,她们在巷子口碰到了许教官。
一脸青春痘的许教官一见到严沁耳朵蹭地就红了,“那时候的事,我已经受到了训诫。严沁同学,对不起!”他朝她鞠了一躬。
严沁闷着脑袋,小心翼翼地看向他,然后矜持地点了点头。这一次,她没有排斥这个在她危急时刻,第一个赶来的大男孩。
林毓看看严沁,又看看许教官,她感觉自己像一只多余的电灯泡。
女生一般在这个时候是最脆弱的,当一个爱慕她的男孩如天神一样降下来拯救她的时候,她也最是容易坠入爱河。
林毓有点后悔为什么会叫许教官来,或许她相信他一定会来吧,纵使他确实有许许多多的小缺点。
锦铜街的下半区灯火如昼,百枝煌煌。
街道两边开满了的饭馆、茶馆、酒楼、网吧,像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这里车水马龙、人群如梭。林毓瞥见了远方驶来的警车,一蓝一红闪烁的灯光,格外醒目。
“我报了警。”许教官郑重其事地说,“无论怎样,这种事一定不要退让软弱。”
严沁脸色霎时卡白,她望了一眼圆月孤星的天空,使劲卡住喉头的那一股气,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泄下来。
就像丢掉了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包袱,忘却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誓言。
她又想哭了,整个身体如同散架了一般,脸庞因多个人的巴掌隐隐作痛,“我想大吃一顿,想吃撸串、吃火锅、吃大盘鸡……”严沁鼓起两腮,凌乱的马尾上翘,仿若一只可爱的小松鼠。
“好,做完笔录我请你吃!”许教官豪气冲天地拍拍胸脯。
卧槽,又是这种无视他人的气场……林毓登时觉得许教官很讨厌,“不行不行,先得给奇奇去烤撸串,凡事有个先来后到。”
没什么原则的严沁赶紧又附和点头,奇奇对她来说,比臭男人什么的,重要太多了。
许教官望着她可爱的样子,狠狠憋着抚摸松鼠脑袋的冲动,吞了口口水。
三人乘着警车去派出所先录笔录,车上林毓给周奇奇打电话,没想到怎么打,怎么打……也打不通。
……
周奇奇走到巷子口的时候,她听到肉搏的声音,不由取出背上的防狼电棒,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靠近。
然后她看见了一个少年,头顶冷冷的圆月,淡淡的三角梅香气。
他狠绝地出手,果断而不要命地拿起断了半壁的啤酒瓶,朝向他冲过来的人刺去。
筒子楼熏色的灯光撒下,周奇奇瞥见啤酒瓶的尖刺上挂起的血淋淋的肉块。
地上倒了五六个人,依然有两三个人在和少年缠斗。
那些人显然是害怕的,高大的身体里潜藏懦弱的因子。固然他们是讨债公司请来的混混,但他们依然要命惜命,高利贷好歹也在一个合法的范围内运作。
除了今天的事。
他们老板被一个觊觎上广告里美丽少女的地产开发商用钱砸晕了脑袋,联合少女继父,想出了这样一个昏招。
然而眼前的少年,和他们无冤无仇,却不要命地疯狂厮杀。再怎么强壮孔武的人,都知道不要和不要命的疯子作对。
他们想退,已退无可退。
少年踏平了这个巷子,背靠灰墙,眼望筒子楼苍白的灯光。
这时候,最初那个被击倒的卤蛋头不知不觉爬了起来,他从地上捡起了啤酒瓶的一块巨大碎片,忍着脑部剧痛,朝少年猛然扑过去。
卤蛋头手上的碎片,刺进了一个柔软的背部。那人冲过来紧紧抱住少年,碎片划破她薄纱刺绣的裙子刺进了蝴蝶骨旁边柔软的组织。
卤蛋头是被一根防狼电棒击倒的,他倒下去后,四野一片宁静,血腥味充斥鼻尖。
荀清抱着一团温香软玉,细碎额发下那一双狼一样的眼睛渐渐地、渐渐地抹去了锐利的色彩。
婉转缱绻的眼尾,认真掩藏着不可描摹的慌张。
她整个丰满柔软的胸脯紧紧地贴住他,那样严丝合缝,温暖异常。
周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