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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下人备车,去‘灵阁’。”
梁霄说着话,便先离开了“若霄轩”,徐若瑾站在原地愣了半晌,喃喃道:“他也去?”
春草是自始至终的围观者,听见四奶奶这般说,她算是彻底找到这位主子欠缺之处了。
连她这个不懂男女情事的丫鬟都看出四爷是宠着她、护着她,所以才会主动备车陪她去“灵阁”,怎么这位四奶奶就没感觉呢?
还说出那样一句。
幸好没当着四爷的面说,否则四爷那一张黑沉的脸都快赶上黑无常了!
想要去劝几句,可春草一转身,就见四奶奶又去忙乎酒方子的事了。
连忙过去帮忙做事,春草也把想说的话咽回肚子里。
这位主子此时恐怕没心思听自己絮絮叨叨,还是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再把这层窗户纸戳破更好。
梁霄很快便备好了马车,徐若瑾吩咐丫鬟们把物件搬上去。
一路上,徐若瑾的脑子里都在想怎么能催化王家和袁家这件事快些结束,挤眉弄眼,时不时还比比划划。
梁霄实在看不过去,一只手臂将她揽住,皱眉道:“至于这么费劲?”
“你有办法么?”徐若瑾只觉自己想的头疼。
梁霄轻撇嘴角,“还是你之前用的法子,卖牌匾。”
“嗯?”徐若瑾看他,“不是已经用过了?”
“只要能起到恐吓威慑的作用,好法子不介意多用几次,比如这一次,你可以刻袁仰的名字挂上去。”梁霄突然觉得此事很有趣,“这件事,我来办。”
第二百二十章 醉了
袁蕙翎昨日回到家,便找到袁仰,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袁仰气的够呛。
因为袁蕙翎根本没有说是要带王中科去闹徐若瑾的酒铺,而是说有事要与徐若瑾私谈,却又害怕梁霄,所以让他找姜必武一同出去吃饭,顺便请上梁霄。
自小便宠着这位妹妹,何况就是女人之间的事又能闹成什么样?
没多想,袁仰便答应了。
可没想到事情闹成如此荒唐,其中居然还有妹妹插手,他也无缘无故的成了帮凶。
袁仰提议立即把事情告诉给父亲,以免出现更大的差错,袁蕙翎实在害怕,不敢去,而袁仰坚决的态度,让她不得不答应下来。
只是虽然答应了,她还是没有去。
这一宿,她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她不知自己该怎么办,因为她真的害怕了。
“小姐,您快起来吧。”丫鬟匆匆的跑了进来,“姨夫人来了,与咱们夫人吵起来了,您快去啊!”
袁蕙翎猛然一惊,“吵、吵什么?”
不等丫鬟再回话,袁蕙翎已露出惊骇模样,把被子往自己的头上一蒙,“滚,都滚开,谁都不要再跟我说话,滚!”
王夫人此时正气势汹汹的与袁夫人争吵,“这件事你想抛开不管,那怎么行?我儿子的名字还在那个破酒铺子门口挂着呢,你别觉得这只是丢我们家的脸,你可是他的姨母,你的脸也丢尽了!”
“他好端端的偏要跑到梁家酒铺门口去闹事,真以为梁家人都是好惹的了?这种事不要来找我,我管不了。”
袁夫人昨儿就被袁县令骂了个狗血淋头,此时她早后悔管自己姐姐家的腌臜事,反而惹了一身腥。
“哼哼,这事儿你不管也得管!”
王夫人撒起了泼,往椅子上一坐,摆出请也请不走的架势。
“我凭什么不管也得管?我可不欠你的,你赖不着。”
袁夫人也不知昨儿老爷与徐主簿谈成了什么样,已摆明了死也不沾这事儿的心思。
“我赖不着?”王夫人脸上的厉色浓起来,声音也高了半调,“我儿子去梁家铺子闹事,可是你闺女撺掇的,这事儿她也跑不了!”
“你胡说!”袁夫人当即否认,可她的心里却已被吓的颤抖,“蕙翎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你不要信口栽赃。”
“是不是的,你倒是去问她啊?”王夫人一脸疯狂,“这件事可轮不着她不承认,你只问问下人们,昨儿她是跟谁一同出去的,就事情大白了!”
袁夫人想要再驳,可她与王夫人是姐妹,也明白自己这位姐姐的脾气。
恐怕……恐怕这件事真有女儿的事。
“你还是快去找梁夫人把事情说清楚,她不肯见我,你好歹是县令夫人,她好歹能见一面,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别再耽搁了,啊?”
袁夫人只觉脑子眩晕发胀,也知道这件事彻底的躲不开,“我去见她,我这就去见她!”
徐若瑾这会儿正在“灵阁”当中,忙着新方子的调兑。
梁霄则大张旗鼓的把王福和酒铺的伙计喊到门口,让他们叮叮当当的开始再刻另外一块牌匾。
围观的人更多起来。
因为昨儿的牌匾是刻的王家人的名字,今儿怎么又刻上牌匾了?
有好奇的人端着茶碗站了一旁看,更有好奇心极强的人,以买酒的名义与王福搭话,躲开梁霄悄悄的问:
“今儿怎么还刻啊?这是要挂哪儿啊?”
王福面相憨厚,看谁都是一副笑脸儿,“爷嫌昨儿刻的字太仓促了,字体不够锋利,所以让我们今儿请了一位更好的师傅来,正在选木料等着人来呢。”
“原来如此,梁四爷还真抬举王家人啊,还想给刻的更好,就那名字,啧啧……”
细心的人忍不住跑来问:“可怎么选了两块牌子?这料子够好了啊,酸枝木的啊!”
王福憨憨一笑,“肯定有用啊,不过不能说。”
“唉,你看你这人,都是老主顾了,说一句怕什么的?”
“就是,我们巴不得看王家人吃点儿瘪呢,说说,快点儿,让我们先乐呵乐呵!”
王福抿了抿嘴,又是憨憨一笑,“真不能说,不过能告诉你们,四爷这次真的发火了。”
“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不过王家与袁家可是亲戚啊,没见县老爷出来说合说合?”
“这事儿县老爷还不赶紧躲了?又不是什么好事。”
王福抿嘴一摇头,悄声道:
“县老爷?恐怕这次躲不了了……唉,师傅来了,快请快请!”
王福请了师傅便往酒铺里请,听到他刚刚话的人则惊的合不上嘴。
县老爷都躲不了?
难不成还有袁家的事?
再看那一块牌匾,不会……不会要把袁家人也刻上吧?那梁四爷的脾气可真是够大了,这事儿热闹了啊!
有人猜度,便有人交流;
有人交流,这股风言风语便立即传开。
传到最后,已经变成梁霄要把袁家人的名字也刻上与狗不得入内了,而这股话传到了袁县令的耳朵里时,他却正在与徐耀辉谈如何把这件事消下去。
王家终归是亲戚,他这张脸也着实的丢人啊。
“大人,大人不好了!”捕头也不顾什么请见求见的,直接便冲了屋子里来。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房子着火了还是被大水淹了?滚!”
袁县令这会儿没什么好心情,他昨儿就没与徐耀辉谈妥,今儿一早上便又把他喊来谈对策。
可谁知徐耀辉两手一摊,完全没辙,他知道徐耀辉这是不想掺和进来,正闷气的无可奈何。
“大人不好了,现在外面都在说,梁霄这次火了,准备连、连您家人的名字都刻上去,如今‘灵阁’门口,师傅正在刻字呢,还是高价请的最好的师傅!”
“什、什么?”袁县令的眼睛险些瞪出来,他当即看向徐耀辉,“你!你必须去见你的女儿,你要不去,我就跟你拼了!”
徐耀辉一脸无辜,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徐若瑾在“灵阁”中得知父亲找到这里,也客客气气的把人请了进来。
不等徐耀辉开口,徐若瑾率先把话堵死,“这事儿四爷说了,都由他来办,父亲与我说什么都没有用处,要不然,您去找他说?”
徐耀辉抽了抽鼻子,静了半晌,长叹一口气,“听说女儿酿了新酒,为父是来尝一尝的,嗯,还是醉了好,醉吧,让我醉的痛快点儿!”
第二百二十一章 变了
徐耀辉在“灵阁”中品味徐若瑾的酒时,袁县令也冲回了家中。
只是他想找的袁夫人已经出门去了梁府,急迫之下,便把袁仰喊了回来。
“怎么回事?王家人的事,怎么会与咱们扯上?到底有什么是没告诉我的?快说!”
袁仰初次见到父亲发了这么大的火,便只能实话实说了,“……是妹妹出的主意。”
“混账!”
袁县令气的一蹦三尺高,“我打死这个祸害,我亲手打死她!”
“父亲,要打就打我!”
袁仰扑了袁蕙翎身上护住了妹妹,袁县令把所有人都撵了出去,关起门来,棍子都打折三根。
袁仰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即便把头磕出了血,也根本拦不住袁县令的怒气。
袁蕙翎吓的魂儿都丢了,这一次,父亲是真的发火了!
袁夫人此时不知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在梁家正堂中等着梁夫人。
她已经来了一刻钟的功夫,梁夫人就晾了她一刻钟。
若是寻常,她早就起身离开了,可今天却只能忍气吞声的坐在这里乖乖的等,这种滋味儿实在难受。
可……可谁让她有求于人呢?
心中正在腹诽,袁夫人听见有轻微的脚步声。
只是脚步声的节奏很慢,显然来人并不急促,不应是下人……
起身站着迎候,袁夫人挤出笑脸朝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梁夫人一露面,她便立即笑开花似的迎上去:
“可把你给盼出来了,这算是明白什么叫度日如年的滋味儿了,就这么一刻钟的功夫,感觉像过了一个月似的,可真是急死人了!”
“有什么大事,让县令夫人都这么急。”梁夫人明知故问,说话的语调也格外慢,好似真是休歇刚起身,让袁夫人一点儿怨怼都不敢露。
“还不是几个小家伙儿惹出来的事?”
袁夫人偷瞧了梁夫人一眼,顿下才道:
“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几个小孩子,跟他们计较什么?还是放过一马,终归与我家也是沾了亲,我就豁出去这张脸不嫌臊的慌,为王家的外甥,向您求个情。”
“计较?”梁夫人故作惊诧,“他与芳茹的婚事是绝不可能的,我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婚事?”
袁夫人恍然缓过神来,“您就别打马虎眼了,哪里是婚事,是他去闹了你儿媳妇儿开的酒铺子。”
“我怎么没听说?”
梁夫人面色平淡的看着她,即便对方明白她是故意装无知,却也挑不出错,也不敢挑错。
“哎哟,我的好姐姐,您怎么什么都不问呢?”
“我一个做不了孩子主的老婆子,还管那么多?问我是白问,我什么都不知道。”
梁夫人阴阳怪气,“梁家现在已经破落的不得了了,连徐若瑾这样的破落出身的媳妇儿都能娶进门,芳茹这等庶女出身的闺女都嫁不出去,我还哪有脸去问那么多事,自己能咽两口气的赖活着,就不错了。”
袁夫人的脸色一僵,彻底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徐若瑾也好,梁芳茹也罢,这两句话正是王夫人那一日与她争吵时所说,却没想到梁夫人仍旧记得这么清楚。
“知道您是记恨上了,我那个姐姐是该骂,可、可这事儿能不能……”
“不能。”
梁夫人端了茶杯,“那酒铺子是媳妇儿的私产,是拿嫁妆银子开的,连梁霄都是闲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