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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了。”夜微言道。
田公公闻言抬头,也能清晰看出时辰不早,外面天已有蒙蒙亮的趋势,用不了一个时辰天就要彻底大亮。
批阅了一夜奏折的夜微言,自然是最劳累的。
“信是方子华送来的,他说就快到中林县了,让朕放心。”夜微言毫无预兆,下一句就提起信的内容。
田公公没有一点诧异,听到后也只是把头垂得更低。
“你说,朕真的能放心吗?”
夜微言说这话时谁也没看,就像是自言自语。
田公公也始终沉默着,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方子华办事,朕是知道的。他用尽办法也一定会把人带回来。”夜微言淡淡道。
说完夜微言眸色似是更深了几分,“但他要面对的是梁家,方子华做得到么?”
“皇上也不必太过担忧。”田公公终于开腔,“方大人年少但足智多谋。再加上是奉命前去,梁大将军断然没有违背的理由。”
“是吗?”夜微言随口道。
田公公没有再说话。
“朕已经太久没有见过梁大将军,人心也是会变的。”夜微言幽幽道。
田公公心下了然,“皇上只需遵循心意即可。”
“朕自问对梁家还不错,他们就是这样回报朕的。”夜微言说着发出一声冷笑。
田公公听后想起远在七离的梁霄,不禁有些担忧,“皇上,那七离……”
夜微言没有顺着田公公的话说,而是发出了一声不合时宜的感叹,
“梁霄啊梁霄,若是你什么都告诉朕,朕也不至于如此对待你。”
田公公身体微微一僵,似是感觉到一丝彻骨的凉意。但他并未表现出分毫。
他知道,这次皇上是真的下决心要对梁家动手。无论中间出现什么麻烦,皇上恐怕都不会停手。
梁大将军和梁夫人必须回京,至于梁霄……
田公公没有继续想下去。
良久,夜微言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皇上,老奴伺候您去歇息吧。”
夜微言这次没有拒绝,起身离开。田公公忙跟在他身后。
伺候夜微言歇息,田公公独自一人走到殿外,将门轻轻关好,他抬头看了一眼。
东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一夜就这样过去。
田公公抬起手隔着外衣摸了摸早已结痂的伤口,隐隐还能感觉到当时的剧痛。
万里无云的天,预示着艳阳高照。
但田公公的脸色却是黑了几分,天意就像善变的孩子,根本无法预料。不知何时就会让人措手不及。
在思绪飘得更远之前,田公公只是叹了口气,便不再多想。
……
平淡无波的四五天过去。
夜里突然狂风大作,好不容易回暖的天气瞬间被打回到寒冬腊月。
伴随一道照亮天空的巨闪,片刻后雷声滚滚而至。
本是预示喜悦的春雷,但在这样漆黑的夜晚,却显得诡计几分。
所有人都意识到,恐怕一场暴雨正在来的路上。
街上还未来得及收拾的店面也都手忙脚乱,行人也都纷纷奔走,祈祷等自己到家之后再下不迟。
但天气哪是这么好商量,终于一道炸雷之后,暴雨倾盆而下。
雨水直直地打在地面,激起的灰尘化作烟雾。迅速形成的水洼上是一个个暴雨落地形成的水泡。
雨水敲在门窗,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狂风不知何时已经停止,暴雨越越下越大,没有半点要停的意思。
天地之间都像是蒙上了水雾,雨帘密集在眼前,让人找不到出路。
暴雨一直持续到天将亮时才有了减弱的势头。
“无风,这雨怕是要下一阵子。”田公公看了一眼殿外对夜微言道。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气息,让人无时无刻不意识到,下雨了。
“皇上!”
急促的一声打破了下雨时不自觉的慵懒。
田公公则是心跟着提起,他之前那股不祥的预感这几日都未曾消散。
难道,终于来了么?
夜微言眉头微皱,似是有些不满,“何事如此惊慌?没有规矩。”
“属下该死。中林县传回的消息,说是梁夫人,殁了。”
夜微言手一僵,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动不动。
“你说什么?”田公公惊呼。
“中林县刚送回的消息,千真万确。”最后四个字他几乎是咬牙才说出来。
“不可能,不可能!”夜微言勃然大怒。
第七百三十九章 攻心
“朕要听的是方子华的消息!他为何一点动静也没有?梁夫人又是怎么死的!”
夜微言震怒,一遍遍质问着。
但无论怎么问,都只有“梁夫人过世”这一句。
田公公同样惊诧不已,他预料到会有事发生,但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如此突如其来。
夜微言恼怒不已,震惊无比,“朕让方子华去把人带回京都来,他都做了些什么!”
自然而然的,夜微言怀疑到了方子华身上。
右相对梁家有多憎恶,他再清楚不过。
难道右相父子二人真的趁这个机会,仗着自己的命令,借机对梁家报复?
夜微言焦头烂额,心里越发没底。
梁夫人死了,这绝非小事。夜微言甚至不敢想象梁霄得知此消息会有何种反应。
光是京都城内的麻烦就已经堆成山,如今加个梁夫人,夜微言不禁吞了口口水。
夜微言越发躁狂,怒吼一声,“去把右相立即叫来,朕要亲口问他!”
“是!”侍卫忙道。
田公公比夜微言还要淡定些,他深思熟虑一番。随着疑点越来越多,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夜微言头已经昏了,想要问但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皇上,您冷静一下,喝口茶润润喉。”田公公试探道。
“你叫朕怎么冷静!”夜微言像是被抓了尾巴,登时脾气暴躁地怒道。
田公公收回后半句话,“老奴该死。”
“朕让方子华去带人,结果呢!人没带来就死了!”夜微言气急败坏道。
田公公只好闭嘴,为今之计只能等右相来。
夜微言等得越发焦躁,看谁都不顺眼,脑子乱的什么都想不了。
终于,右相匆匆入宫。
“老臣给皇……”
右相进殿就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对上夜微言“兴师问罪”的脸,更是心里没底。
“朕问你!你是怎么和方子华说的?朕让他去中林县,是让他擅自动手么!谁给的你们胆子?!”夜微言怒不可遏,指着右相鼻子破口大骂。
右相被劈头盖脸教训一顿,更觉一头雾水。
“皇上息怒!老臣根本不知发生何事,还请皇上明示。”右相一脸迷茫不似作假,听了这么半天仍是不知发生了什么。
“明示?你儿子做的好事,你这个当爹的不知道?”夜微言嗤笑一声。
右相心虚,他平日里也没少做缺德事,这会儿没头没脑地被夜微言一顿训,马上就猜测是梁家出了事。
但梁家出事,怎么会牵扯到自己身上?
夜微言已看右相不明所以的模样就来气,“整日就知道给朕添麻烦,还嫌朕不够烦是不是!”
“老臣不敢!”右相被骂的狗血淋头,跪在地上连连告饶,“皇上息怒!”
“你有什么不敢的?朕看你根本没把朕放眼里!”夜微言愤怒不已,怎么骂都不解气。
右相惊慌不已,“皇上明鉴!老臣从未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老臣愿万死证明清白!”
夜微言气的胸口疼,脑袋嗡嗡作响,忿恨地盯着右相。
右相也不敢抬头,但他也不能白白受这么多骂。
“皇上!老臣斗胆请皇上告知究竟发生了何事,老臣就算死也想死个明白!”右相硬着头皮咬牙道。
“好!朕就问问你,梁夫人的死和你没有关系?!”夜微言猛地一拍御案。
右相被吓得肩膀一抖,回过神时才反应过来皇上说了什么。
“梁夫人死了?”右相喊冤,“老臣根本闻所未闻!皇上明察!”
夜微言冷眼看着右相,显然并不相信。
“那好,你告诉朕,方子华到底在中林县做了什么?为何梁夫人会在此时突然过世?!”夜微言直指右相,“只要你能说服朕,朕就信你!”
右相冷汗都下来了,脑中一团乱。
“若是不能,你们父子就等着吧!”夜微言毫不留情地冷斥。
右相脊背发凉,硬是顶着皇上盛怒的压力,道:“老臣也是方才才知道此消息,老臣也同样被吓到了,更不可能预料到!而且老臣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可能让犬子去做这种事啊!”
夜微言目光冰冷,懒得理会右相。
“皇上请您一定要相信老臣!老臣赤胆忠心,日月可鉴!再者老臣根本没有理由要了梁夫人的命!”
右相越说越觉得荒谬,他到现在都还是云里雾里,“当务之急,皇上应当彻查此事,说不定其中另有……”
右相的话还没说完,没想到就被夜微言毫不留情地驳斥。
“够了!”
夜微言怒意不减,“天天彻查彻查,你让朕怎么彻查?!”
右相冷汗直流,身体僵硬,不敢说话。
“一切都被你们搞砸了!”夜微言恼怒不已。
夜微言用右相泄愤,但心里仍是悔恨,若是他能早预料到此事,断然不会让右相父子负责此事。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原本夜微言手中握有先机,让梁大将军进京都也只需要他一句话而已,因为他占了理,梁家不可能不从。
但方子华去中林县,梁夫人过世,二者之间无论有什么关系,无论夜微言是否占了道理,都无法像先前一样理直气壮,他也须得给梁霄一个交代。
一想到这里,夜微言就头痛不已。
夜微言觉得身上就像是压着一座大山,逼得他喘不过气。
先是朝霞公主,现在又是梁夫人……
夜微言脑中浮现出徐若瑾和梁霄二人,顿觉无比憋闷,心思凌乱,颜面无存。
夜微言所有计划都被梁夫人的突然去世打乱,他乱了阵脚,根本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右相就哆哆嗦嗦地跪在殿内,一言不发,只能默默在心中乞求儿子无事。
皇上俨然要治罪相府,右相却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错,胆战心惊地想:难道自己要倒霉了?
急火攻心之下,右相突然喷出一口血,触目惊心的红布满外袍。接着右相一瘫就歪倒在地。
夜微言深吸一口气又无奈地呼出,话语中听不出任何急切,“叫太医来把人抬走。”
田公公只能应下,“是。”
这次夜微言是真的动了气,而且对右相父子的所作所为更是失望至极。
第七百四十章 阻拦
恐怕过了今日,相府就要倒大霉。
皇上暂时还没有时间理会他们,但不代表会就此放过。
秋后算账只会让相府遭受更大劫难。
“田公公你即刻出宫去郡主府和梁家祖宅,定要安抚住徐若瑾和梁鸿!”夜微言思来想去,这种事只能交给田公公去做。
如今事情还未有定论,夜微言无法在此时出宫。
而且就算是面对徐若瑾和梁鸿,夜微言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因为就连夜微言也不知道方子华到底做了什么。
“老奴遵旨。”田公公应声。
但还有最关键的一环没有安排。
夜微言也心知肚明,“梁霄那边……”
他愁眉不展半晌,只能想到一个人。
“传陆凌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