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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留下用饭?”梁夫人得知梁辉兄弟要出征,似是心生担忧,反倒对眼前的儿子更关注些。
梁霄摇摇头,“去徐府一趟,岳父走时,我不在家,已经离去多日,应当去看一看还有什么能帮衬的。”
“这倒是应该。”梁夫人已知徐若瑾的身世颇为隐秘,对徐家倒是少了心中的芥蒂。
仔细看看眼前这个儿媳妇儿,梁夫人倒是觉得她有些可怜。
至于为什么有这种感觉,她自己也不知道。
又在这里坐了一会儿,梁霄便与徐若瑾出门准备去徐家。
徐若瑾不由撅起了小嘴,念叨着:“三姐姐的亲事应该是有仪程的,到时候要多请教下方妈妈,可嫣儿姑娘的大婚之礼该送什么?”
她突然看着梁霄,调侃的问道:“人家都送了丫鬟在你身边了,你倒是说说,该送些什么呀?”
梁霄狠捏了她的屁股一把,徐若瑾尖叫的躲开。
丫鬟们立即把自己扮成睁眼瞎,而远处的忠叔却看到了两位小主子动手动脚的嬉闹。
“忠叔。”梁霄过去打了一声招呼,“侯府赠我二人的大婚之礼,都入库了吗?”
“已经入库了,册子上记的清清楚楚,只是夫人还无心过问,四爷要看?”忠叔束着手挂着笑。
梁霄很是不屑,“不必给母亲看了,直接找人送回京都,那便是我送表妹的成亲大礼,一件不许多,也一件不许少!”
“啊?”徐若瑾瞠目结舌,这脸打的太狠了吧?
第二百七十二章 病了
徐若瑾惊愕之后,心中恍然明白,这是梁霄在向嫣儿姑娘表达他的不满。
他已成亲,而侯夫人把二人一对儿的玉坠送回,又最终把烟玉留下,更是当众说出,是嫣儿姑娘心系表哥,特意送了贴身的丫鬟侍奉他。
梁霄当时虽未露声色,可他瑕疵必报。
只是徐若瑾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觉得他冷待嫣儿姑娘?这是他的事,自己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还多了个烟玉。
可要说怨怼侯夫人和嫣儿姑娘送了丫鬟?
这事儿自己也左右不了,更犯不上为此抓心挠肝的烦躁,毕竟只是个丫鬟,是否能引男人垂溅美色,还要看梁霄是否有这个心,自己又不可能逼着他。
徐若瑾这般思忖,紧抿的小嘴其实在笑。
她在情感上着实是个白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内心其实是喜悦的。
梁霄吩咐马车启程,便拥着她于怀中奔赴梁府。
徐若瑾抛开与梁家有关的一切事情,开始想着父亲,离开这么久也没来个消息?是否已经到京城了?母亲跟随去了吗?
梁霄之前已经吩咐下去,待他们二人到时,醉茗楼已经饭菜送到,桌席摆好。
徐子麟和徐子墨正等着二人到来。
见到梁霄,徐子麟的气势总矮了半截,特别是侯夫人亲至,而梁芳茹又即将嫁去王府,他总感觉梁家的高高在上与自己格格不入,一时间除却打了一声招呼之外,不知该说什么话了。
徐子墨没这么细腻的心思,看到二姐和姐夫到了,笑的瞧不见眼睛,“二姐,我可想死你了!”
“倒是瘦了?学业太急了吗?”徐若瑾怕拍他肉墩墩的身体,尽管瘦了一圈,但仍旧那么结实。
“二姐,你可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有多累!”
徐子墨竖起熊掌一般的手,开始掰算着手指头,“父亲走了以后,我要去县学读书,先生根本不给假期,若是学不好还要打板子,大哥这里忙不过来,我还要盯着家里的人收拢父亲母亲的东西,家里的厨娘跟着去了京都,换来的几个手艺太差,每日做出来的饭菜别提有多难吃,可大哥还不让我挑剔。”
见徐子麟狠瞪他一眼,徐子墨立即缩了脖子,“反正,反正我就这么瘦了!”
“行了,那今儿就补补,家中的人手少,你本来就应该多帮一帮忙,诉什么苦?!”
徐若瑾说完,看向徐子麟,“小侄儿还好吗?”
“还不错,跟随父亲先去京都了,我在家中忙碌,也无暇照顾他,一切都待京都安顿下来再说。”
徐子麟说着,突然尴尬的笑起来,“站在门口说什么?快进屋先坐一坐,家里的丫鬟婆子们都少了,妹夫不要介意。”
“自家人,哪会挑理。”梁霄说着,朝后一摆手,春草、红杏几个立即上前开始忙着。
徐子麟讪笑几下,便吩咐徐家仅剩的几个丫鬟摆好碗筷,一张大圆桌,只坐了四个人,倒显得有些寂寥空旷了。
“父亲已经走了多日,还没有到京都吗?”
徐若瑾忍不住问,这是她一直惦记的事,“走时也没告诉我,即便再忙也应该去送一趟的,毕竟是父亲。”
徐子麟顿了下,便摆手,“是父亲不让的,说没必要还让你去送,专心忙应酬侯夫人为主。”
“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再忙也应该去,反倒是我的不是了。”徐若瑾觉得徐子麟敷衍过重,语气更多埋怨。
“我能有何办法?父亲才是一言堂。”
徐子麟的话中也隐有不忿和不满,梁霄看在眼中,转了话题,“好久没闲下来喝一杯,来。”
“喝。”徐子麟也不客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徐若瑾见他不愿再理睬自己的话题,便先是夹了几口菜,随后开始悄声的问起徐子墨来:
“母亲跟着父亲一同走了吗?”
“走了。”徐子墨认真的点点头,“不过柳姨娘留下了。”
徐若瑾眉头一皱,“她没跟着去?”
徐子墨摇摇头,“柳姨娘说是身体不适病了,没走成,父亲临走时说,让她跟随大哥一同入京都。”
“病了……”
徐若瑾喃喃自语,想要细问,却又觉得问徐子墨不太合适,只能先把这件事压下来。
梁霄与徐子麟一边喝酒,一边说着闲话,徐若瑾心不在焉,吃上几口也没什么兴致,便拽着徐子墨去了书房。
铺纸研墨,她准备写一封信给徐耀辉,一是表达下未能送别的歉意,二来,也写一下自己与侯夫人后续接触的情况。
并非是向父亲寻求什么提点,而是她想看看父亲会有什么反应,严家更是会有什么反应!
徐若瑾想到严家,便觉心中是根刺。
她没有与梁霄提及“严家”这两个字,是因为她不知该如何说。
她的心中已经隐隐觉得,严家人虽没有与自己直接有什么瓜葛和联系,可他们却一直没有彻底的走出自己的生活。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安,十分不安。
徐子墨絮絮叨叨,还提到了上一次在“灵阁”里与人打架,“二姐你是不知道那些人问东问西有多么烦人,我还以为又是什么找茬的,结果说上几句便一口京片子味儿,惹的我这叫一个烦,当时便一拳挥了过去,然后就打了起来。”
“可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侯府的人啊。”
“不过侯府的人干嘛去酒铺里打探这些事?恶心人!”
“二姐,二姐?你怎么不说话?”徐子墨抬头见徐若瑾写的格外认真,“给父亲写信?那我也写。”
徐子墨心血来潮,也提起了笔。
可是空中划了半天,他却不知该写点儿什么。
徐若瑾没时间理他,把信写好吹干,便工工整整的折叠好,放入了信封中,让春草去用蜡油封好,交给顺哥儿,让他寻人邮送京都。
心里想着事儿,徐若瑾便要出去,徐子墨纳罕问着:“二姐你去哪儿?”
“我去见柳姨娘。”徐若瑾紧了紧袖口,“我要看看,她到底得的什么病。”
第二百七十三章 瞧病
徐若瑾想往柳翠的小院子走去,孰料半路却突然出现个陌生人,吓了徐若瑾一大跳!
这个陌生人是一位年纪略长的老年人,徐若瑾挖空了脑袋也想不出徐家何时有这么一号人。
红杏也吓一跳,立即挡在徐若瑾的面前,指着老头儿便嚷道: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干嘛的?还不赶紧滚开,这里可是临近后宅了,你有何居心!”
“是梁四奶奶?”老头的声音洪亮,面容饱满。
徐若瑾微蹙眉头,“你是谁?”
“我是醉茗楼的酿酒师傅,贱姓马,见过梁四奶奶。”
马师傅拱手行一大礼,徐若瑾连忙侧开身,“原来是醉茗楼的师傅,是找不到路了吗?红杏,去为马师傅引路。”
红杏仍旧审度的打量着他,有些不放心,马师傅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在下是专门来等梁四奶奶的,我之前去‘灵阁’之前求过多次,都没能见到您,今儿得知梁四爷定了酒席到徐府,便跟随着来了,只为见您一面!”
“好在老天爷还赏了我这个颜面,终于等到您了!”
徐若瑾恍然,仔细想想,上次禾苗好像提过这么一个人,只是当时毫不在意,并没有见他。
“你等我们四奶奶做什么?”红杏不解,又怕他是什么歹心之人,仍旧挡在徐若瑾面前不离开。
徐若瑾拦住红杏,笑道:“我听说过您,醉茗楼的酿酒师傅,您的酒可是中林县首屈一指,人人称赞的,每日只卖五坛酒,多了是千金一杯也求不得,只是我迄今为止还没有尝过,倒是一桩遗憾事了。”
“你不会是觉得我们四奶奶的酒铺子抢了你的生意,都找茬到这里吧?”
红杏突然插嘴,倒是让马师傅有些汗颜,“真不是来找茬,我是想向梁四奶奶您求教,还望您能指点一二,到底是什么法子,能够让酒有那么醇厚的香味儿。”
“我酿了一辈子的酒,琢磨了一辈子的方子,却一无所得,自尝过您的酒,才觉得那是一杯至圣,浓烈如火,是我毕生追求的味道,可、可我却做不出来!”
马师傅急的乱转,“只求梁四奶奶能够给予指点,让在下圆了这毕生心愿,即便当即闭目辞世,也绝对无憾,可否?”
“做你的春秋大梦呢,四奶奶的方子凭什么告诉给你,你得了方子倒是能酿出同样的酒了,这岂不是登门抢人银子呢么!”
红杏插腰便骂,一丁点儿都不客气,“看你年纪大了,本也想客气的待你,可你为老不尊,连这种要求都能提得出来,也不嫌害臊,呸!”
“梁四奶奶!”
马师傅当即举手至天,“我对天发誓,只要我明白是何法子能够酿出这等纯烈的酒味儿,我毕生不再酿一滴酒,就此金盆洗手,再也不碰酒,若有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红杏看着老头一双眼睛都犯了红,也有些害怕起来。
徐若瑾不容红杏再说,倒是和煦一笑,“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法子,告诉你也无妨,只是今儿这个时机不太合适,过几****得了闲空到灵阁,会派人去请您,到时候咱们再交流,我也有心向您讨教。”
“真的?”
“绝不虚假。”徐若瑾的话让马师傅立即拱手:
“四奶奶抬举,在下这就告辞!”
马师傅也不客套,立即兴奋的笑着离开,甚至连徐若瑾是否敷衍糊弄他都没去思忖,只等过几日的再相见。
红杏看着他离去,不由拍拍胸口,“吓死人了,四奶奶,您有什么向他讨教的?这种人也太自傲了。”
“不不不,我的确有事情要请教。”
徐若瑾对此很虚心,“能以一种酒卖上多年,还被人们如此称赞,他定有他的本事。”
红杏撅了撅小嘴,对此并不在意,徐若瑾也不想与她多解释,因为这丫头根本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