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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拧眉,沉声道:“你糊涂啊!如今你原就是有夫之妇,你,你怎么还要与他搅作一处,你二人,这,这若是有了孩子……”
卢紫梦握着她的手,再三保证:“不会不会,我每次去见他事先便会吃药,我不会的!妈妈,我只是喜欢他,我连做梦都在想着他,可是我没有法子,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外边的丫鬟轻敲了敲门:“夫人,大人已经进了内院的门了。”
卢紫梦擦了擦眼睛,朝妈妈道:“妈妈,我知道这些年你待我如同亲女一般,还请妈妈好人做到底,你就帮我这一次吧,什么都不要说,我发誓,我会守着这分寸。”
妈妈无奈的叹了叹气:“糊涂啊,你糊涂啊。”
卢紫梦将妈妈的手甩开,冷笑:“我糊涂?好,一会儿就让你好生看看,看看我当年瞎了眼嫁得的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都说他忠厚老实,可是事实呢?他为了红杏那个贱人,弃我于不顾,他满心满眼就只有那个贱人和那个贱人生的孩子!你不是要我贤惠吗?好,那我便贤惠一次给你看看。”
卢紫梦理了理衣袍,将簪子挽起长发,起身走了出去。
姜必武大步进了里间,见了卢紫梦今日的扮相,只觉眼前一亮,只是碍于先前那些事情,饶是再好看,也让他生了厌恶:“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卢紫梦朝他福了福身,温声道:“妾身原是想着许久不曾与大人一块儿吃饭了,特意吩咐了厨房做了些大人爱吃的,大人,请。”
姜必武扫了她两眼,抬步走了出去,这次的用餐地点设在了外边的亭子里,衬了阳光与碳火,倒也不觉得冷。
卢紫梦扫了眼身后跟着一言不发的妈妈,牵起满脸温和的笑,替姜必武斟了杯酒:“这些日子,妾身私下里想了许多事,红杏之事……原是妾身的错,若是大人想念那孩子,那便去郡主府中看望就是……”
姜必武睨了她两眼,厌道:“当初若不是你,我何至于沦落到妻离子散的地步,如今你还来说这些又有何用?”
卢紫梦握着他宽大的手,将他的手掌往脸上放,姜必武一脸嫌弃的将手抽了回去,捏着那盏酒一饮而尽。
卢紫梦坐在他身旁,清泪盈于睫上,一派委屈的架势:“原是妾身错了,大人你不要伤着自己的身子,妾身自嫁入这姜府,便处处受大人照拂,如今府中主事的大权也是交给妾身来理着,妾身自知曾深受大人宠爱,却不知如何,竟走到了今日这个地步,大人,是不是还在生妾身的气?”
姜必武厌恶的睨着她:“你自己做的那些勾当,难不成还需要我来替你辩解吗?”
卢紫梦心口一跳,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捏着酒壶子的手一哆嗦,那壶子摔落在地上,酒香顺着碎裂的壶子淌了出来,风一拂,满亭酒香。
第一千两百三十六章 哄夫
“大人,您,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妾身不知大人说的是什么意思。还请大人明示。”
身后的妈妈一口气也提到了嗓子眼,忙吩咐人将那酒壶的碎渣子清理了。
姜必武重重搁了酒盏,冷眼凝着她:“你对红杏做的那些事,难道还需要我一提再提吗?”
卢紫梦稍稍放了些心,站在姜必武的身旁扯着帕子:
“大人以为,妾身就不委屈吗?大人是妾身的夫君,却要将一个丫鬟明媒正娶?若只是抬了做妾也就罢了,偏还是个有名有份的,让她与我平起平坐?她是什么身份,如何配与妾身平起平坐?而且自打娶了那红杏过门,大人便再不理会妾身了,若不是那红杏施了什么术法,大人怎会如此?难道大人忘记了,咱们与一双儿女,一家四口的日子过得有多开心吗?”
姜必武只觉得卢紫梦是疯了:“她既是由我明媒正娶过的门,那么与你的身份便并无不同!你还当你是未出阁的大家小姐不成?你瞧瞧你如今是个什么样子?就像个疯子一样,你这样的人,便是多看一眼,我都觉得厌烦!”
一片暗黑的阴云缓缓的庶了太阳,卢紫梦紧了紧拳,若不是因为与夜志宇之间的事情,她心里担心,如何会这般任由这姜必武这样作践自己!
只是如今她便是再不开心,也只能忍着了。
卢紫梦换了个表情,倒了两盏酒,一盏递给姜必武,语气温婉又委屈。
“大人,这些原都是妾身的错,妾身这些日子日夜理佛,顿悟其中的错处,只要大人开心,便是让妾身去那郡主府向郡主磕头认错,怎么样都好,妾身都认了,只望大人再不要这般皱眉苦着一张脸,妾身瞧着真真是心疼得紧。”
姜必武冷眼凝着她,有些意外,只是这个女人的心机深得很,诡计多端,他如今与她说话都是一防再防。
“你又想搞什么鬼?卢紫梦,我告诉你,你若是好好呆在姜府,一切如旧,你若是再给我添什么乱子,闹出丑事笑话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卢紫梦眼里含着泪,一转身低头间那泪便落进了酒盏里。
她的话语间充斥着失望与无助:“大人原就是这样想妾身的吗?大人可还记得妾身拼死生下那两个孩子时,大人对妾身说了些什么?那时候的大人待妾身比待红杏还要温柔千百倍,那时候妾身以为,妾身这一辈子便有了着落了,妾身这辈子都值了,只要大人这般疼爱着妾身,便是要了妾身的命,妾身也是愿意的。”
姜必武捏着酒杯一饮而尽,语气温了几分:“陈年旧事,还提她作甚!”
男人就是这样,事关女人的错处时,便得理不饶人,处处针对惦记,若是提及他们自己的错处时,便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根本毫无担当可言。
卢紫梦见他语气软和了些,便知是成功了一半了,她温声道:“大人,妾身原也是想着,无论如何,红杏的孩子都是姜家的血脉,大人若是要行大事,万不可将那孩子留在郡主府中,否则若是到时候他们以那孩子为要挟,大人又该如何?”
姜必武怔了怔,他似乎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确是想着脱离梁家,只要他得胜回来,到时候便是那梁家想来也奈何他不得。
可是他却忽略了他的儿子了,还在郡主府的妻儿。
原以为郡主扣着红杏不许他们相见,是为红杏着想,是因为这卢紫梦做错了事,如今看来,不尽然。
原也是有着这一份心机在的,与其说是让红杏与那孩子回娘家,倒不如说,他们母子俩是徐若瑾扣留在郡主府的,姜府的人质罢了!
姜必武冷眼凝着她,冷笑:“你当初是如何将红杏逼得出了姜家的,如今竟还有脸来说这样的话?呵,如今你想当贞洁之女立牌坊了?不可能!”
卢紫梦扯着帕子,瞧着姜必武便泪如雨下:“大人以为妾身心里就不难受吗?这些年来,你又何曾真的怜惜过我?我舍了半条命为你生下一双儿女,可是你的心里却只有红杏生的那个,这些年妾身等啊等,盼啊盼,只盼着您能够发现妾身的好,知道妾身对大人的一片心意,可是妾身没有等到,却等到了红杏进了府,您将本该给妾身的,尽数都给了她,如何你就看不到妾身的一片真心实意。”
她哭得伤心,那梨花带雨又无助的模样教人心疼。
念及往日里的种种,若是没有红杏,他们的日子确会好过一些,可是如今他的心都在那儿了,他又能如何?
姜必武只觉心有亏欠,叹了叹气:“你莫哭了。”
卢紫梦捏着帕子擦眼泪,一面擦一面掉:“妾身知道爷是个有宏图伟业的人,妾身也想做个贤内助,诸事都帮着大人些,所以特意做了一桌的好菜,可是大人却要说这样的话来伤妾身的心,妾身念着那孩子,不都是为了大人吗?否则,妾身是厌极了那红杏,又哪里会这般考虑?妾身已经尽力了,真的已经尽力了,若是大人当真想念那母子,妾身便去那郡主府跪着,磕头认错。”
言罢她便要走,姜必武一把将人拉了回来。
卢紫梦顺势靠在他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好不伤心。
哭得姜必武一颗心都化成了水:“好了,别哭了,不是做了许多菜?想来你也是饿了。”
他替卢紫梦擦着眼泪,这是这些年来,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她,她的容貌上不见半分老意,反倒越发的富有一种独特的魅力,那成熟的魅力似一根丝线,若有若无的将他缠绕着。
卢紫梦委屈得在他的胸口划着小圈圈,嗓音低柔娇弱:“大人可想过,妾身原也是个女人,妾身也盼着自家夫君能够疼爱妾身。”
姜必武握着她的手,眼底的厌恶早已经消息得一干二净:“以前,原是我的错,好了,不说那些了,先用膳,让我猜猜,这里头哪道菜是你做的。”
第一千两百三十七章 心机
卢紫梦眼中带笑,心里却对姜必武的触碰极是反感。
她坐下,瞧着姜必武娇笑道:”大人若是瞧不出来,妾身可是要生气的。”
姜必武握着她的手,瞧着那正中间的一道菜:“这鱼瞧着不错,色香味俱全,想来定是出于夫人的巧手无疑了。”
妈妈见卢紫梦神色不佳,忙应和道:“还是大人了解些,这道菜可费了好些功夫才制成的。”
见姜必武神态温和目光都挪不开的样子,妈妈便也松了一口气,既是如此,想来先前那等子荒唐事也该消停了才是。
否则,若是一旦被发现了闹起来,百害而无一利的啊。
卢紫梦端了碗用了些菜,担忧道:“妾身知晓大人的大志,可是那红杏生的好歹是大人您的孩子,到时郡主府当真生了毒意,以那孩子为要挟……大人,不如妾身便不要了这脸面,去府中求一求,只要能将那母子二人接回来,便是再如何,妾身觉得也是值得的。”
姜必武替她夹了一筷子菜,语气温和得不像话:“此事你无须操心,我自有安排,至于郡主府那边,你也不要去了,免得她无中生有,寻事让你难堪。”
卢紫梦一听他提起难堪,便委屈道:“先前,妾身原也是想着去佳鼎楼中给她招揽些生意,将两家关系也缓和一些,谁料她竟根本不领这个情,甚至将妾身赶了出来,那大半条街可都挂着那个牌子,实让妾身无颜面……”
姜必武搁了碗筷:“我还有事,去去就回,你在府中等我回来。”
卢紫梦捏着筷子直皱眉:“大人,可是妾身的菜做得不好?怎的不用完就走?”
姜必武看了看天色发,朝卢紫梦道:“我有事去一趟郡主府,过些时辰就回来。”
卢紫梦搁了筷子:“那妾身陪您一起去,若是妾身道歉态度好,那红杏想来,也愿意再回来的吧?”
姜必武见她这般温婉,还当她是真的变了,当即拉着她的手,语气温柔:“此事你就不要管了,徐若瑾的性子我实在太清楚了,你就不要再上赶着去让她指责了,在府中等我回来就是。”
“妾身就知道,大人定是体贴妾身的,有大人这话妾身便觉知足了,便是被那瑜郡主赶一赶,欺负欺负,也是不打紧的。”她的话说得很漂亮,可是若是真的将红杏母子给接回府里来,那也断断是不可能的。
姜必武拍了拍她的肩,转身匆匆走了。
妈妈瞧着那背影很开心:“如今也算是熬出头了,奴婢瞧着大人那个样子,想来也是真的对夫人上了心了,夫人也该放下种种,趁着如今还能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