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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尚云不动声色的避开了他的手,择了一下长栏杆,在栏杆上坐了下来。
他朝沐阮笑道:“孤自幼登得帝位,只是好景不长,一登帝位,因年幼而被皇叔关了起来,皇叔往那黑屋子里放饿极了蛇虫鼠蚁,再往后,见孤与皇姐还活着,就开始放更毒的毒物。那时孤与皇姐常常体无完肤,你便是去瞧,孤与皇姐的身上还有好些被毒物撕咬过的疤痕。”
沐阮微微瞪眼,心口猛的跳了跳:“这……你这皇叔怎么如此歹毒!”
虞尚云笑得云淡风轻:“呵,在权势面前,人性不值一提。那小黑屋子里的日子,孤一直铭记于心,不敢相忘。那时孤的年纪尚小,亏得有皇姐死命的护着,她伤得比孤要重!孤最后逃出小黑屋,便诏集了大臣,手刃了皇叔,最后得皇姐的幕后相助,这才坐稳了帝位。”
沐阮诧异道:“当时年幼,毒性可有去除?”
虞尚云摇了摇头:“那个时候的兆国国力盈弱,御医院的药材也稀缺,在孤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就将那些药材给孤用了,尽管如此,孤与她身上的毒也已经无法根除了,反而以毒攻毒,方为上上之策,当时知情的那一波老臣就是知道孤命不久矣,所以才会惦记着孤的皇位。”
沐阮瞧着目光平静的虞尚云,他那洒脱不羁的放浪,那残暴的统治,他一瞬间似乎就全都懂了。
这个时候的虞尚云,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眼中不见半点波动,那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剩下的便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徐若瑾是他命中不多的曙光,他想要抓住,想要体会那一份暖意,却也往往不如人愿。
沐阮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了没有说出口。
虞尚云拍了拍他的肩,叹道:“孤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便是皇姐,孤没有妃嫔,没有后代,孤也不会有后代,皇姐收集各地医药圣典,自行钻研,可惜这么多年了,依旧毫无结果。皇姐的青春年岁也就这样消耗下去了,她说孤若不娶,她便不嫁,你应该知道,孤与皇姐,当真是相依为命。”
一个帝王家,对你说出相依为命这四个字的时候,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沐阮只觉得内心苦涩。
“难道就没有旁的办法了吗?”
虞尚云瞧着长廊对面的那间屋子,屋子里还不时的传出老鼠的声音,咯吱咯吱的,让人的心里发寒。
虞尚云笑道:“沐阮,今日之事,孤还是要对你道声谢,只是,孤也希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若瑾,孤只盼着她能够平平安安,至于其他的,孤也没有什么可以期盼的了。”
他拼命的想要将兆国打理好,不惜以残暴执政,为的就是希望兆国在他的手里越发的强大,哪一日便是到了他皇姐手里,或者到了他在意的人手里不至于受制于人。
沐阮呆呆的瞧着那屋子,叹了叹气,半响才点了点头:“我明白,你放心,我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只是你和她的身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用其他的法子吗?这以毒攻毒,也讲究一个量,若是量多了或者是少了,都会使身体失均失衡,更何况那些剧毒之物,稍有差池便有性命之忧!你就这样放心的交给她?”
第一百五十三章 心疼
虞尚云陷入了回忆里,朝沐阮道:“孤记得孤幼时便承蒙皇姐照拂,所以孤理所当然也是要照顾她的,沐阮,孤与她是骨血至亲中的至亲,孤不希望任何人伤害到她,你明白吗?”
沐阮的脸色有些苍白,他竟不知他口中的毒妇,其实也是一个为了至亲之人而承受着这样痛苦苦楚的人。
这般一想,心里竟难过得很。
徐若瑾说的是对的,是他看待一件事情的时候利益化了,不再似以往的那般至纯至善了。
现在,还是他吗?
“我知道,晚些我就去寻她赔礼道歉,是我误会唐突了。”
沐阮也是个有错就认,有错就改的,所以经过了这一次之后,沐阮也总算是明白了那句话。
如果你了解一个人的过去,或许你就会原谅并且心疼一个人的现在。
虞尚云轻笑道:“皇姐骨子里是个极柔软的人,你瞧着她傲气,原也都是磨过来的人,哪里再有当初的那份仁善?”
沐阮瞧着渐渐暗沉了的天,嗫嚅着唇角,他无法想象,在这样的黑夜里,到时幼小的虞晴儿与虞尚云是怎么度过的,一个人受过的苦,旁人便是瞧得再通透再心疼,终究还是没有办法与人感同身受。
“我明白了,先前原是我误会了她。”
不远处的孙伯提着灯盏不远不近的站着,如同虞尚云的守护者一般。
虞尚云起身,朝他道:“时辰不早了,若瑾也该用药了,孤想在这儿再呆一会儿,你先去吧,孤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将今日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就让它烂在肚子里,明白吗?”
沐阮呆呆的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孙伯递给他一盏灯他也没有接,失魂落魄的走着,孙伯忙吩咐了一旁的太监提着灯盏跟上。
这宫里入了夜了,难免不好找回宫的路,这沐阮又是个路痴,谁知道他这个样子能晃到哪里去。
为免徐若瑾来寻人,所以孙伯想着,还是派人将这家伙送回去的好。
待沐阮走了,孙伯来到虞尚云的身旁,取了披风给他披上,叹道:“国主,这过去了的事情,国主就不要再去想了。”
虞尚云笑道:“孤如何能不想?孤只有时时刻刻的记着这个教训,孤才足够狠心。这个地方,孤这一辈子都会记着。”到死的那一天,也绝对不会原谅和释怀。
孙伯心疼的叹气:“国主,夜里凉了,还是先回宫吧。”
虞尚云拍了拍大腿,站起身瞧着这漆黑冰冷的宫殿,这个旧宫,他已经很久没有踏进来过了,倒是虞晴儿,隔三差五的便会来一趟。
他来一次都觉得这心里着实难受,更何况是虞晴儿呢?
“孙伯,明日你找人将这宫殿的杂草收拾一番,不要瞧着这样荒芜。”这是要记在心里的旧地,怎能让他就这样荒芜掉?
孙伯提着灯盏跟在虞尚云的身旁点了点头:“是,奴才遵旨。”
虞尚云抬步出了这旧宫,他回头瞧着那落了漆的朱红色大门,默了半响才上了轿子离开。
孙伯狐疑的问道:“国主,您还去瑜郡主那里吗?”
虞尚云轻叩着扶手,淡道:“沐阮过去了就可以了,去御书房吧,孤还有好些折子要批。”
孙伯只得领着虞尚云回了御书房。
那头沐阮鬼魂一样的飘进了徐若瑾的宫里,呆呆的坐在徐若瑾的身旁,双目无神,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红杏端了药递给徐若瑾,徐若瑾有些懵:“这是怎么了?”
红杏笑道:“奴婢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自打回了宫就是这样。连悠悠小姐也不怎么搭话,瞧着跟丢了魂似的,郡主,你说奴婢要不要去寺里请个主持过来,给沐公子招招魂啊?”
徐若瑾伸手在沐阮的眼前晃了晃,狐疑道:“沐阮,你这是怎么了?”
沐阮望向她叹了叹气:“人生呐,当真是造化弄人。”
徐若瑾与红杏对视了一眼,还是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造化弄人?你不是去御医院了吗?怎的还与造化弄人扯上关系了?”
沐阮垂眸直叹气:“世事无常,唉,造化啊,当真是造化。”
徐若瑾喝了药,搁了碗瞧着沐阮哭笑不得:“你这失魂落魄的,可是天黑回来吓着了?”
红杏摇了摇头,轻声道:“奴婢方才见这沐公子进宫的时候就不大对劲,问那送他回来的太监,那太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含糊了两句便走了。”
沐阮抹了一把脸,呆坐了半响,悠悠提着笔在沐阮的眉主画点点,徐若瑾嗔道:“悠悠,不可以这样。”
悠悠只得收了笔,朝徐若瑾道:“悠悠先前见小话本里的先生这样招魂的。”
徐若瑾将悠悠拉到身旁问道:“让你背的诗可背了?”
悠悠撒娇道:“天都黑了娘亲,悠悠的手都写累了。悠悠又冷又饿又困。”
说得可怜兮兮的,让徐若瑾瞧了甚是心疼,她朝悠悠道:“好了好了,赶紧去用膳,用完了继续背。”
悠悠才不得继续不继续呢,吃完了再说,于是便欢天喜地的走了。
徐若瑾瞧着沐阮担忧道:“你这是怎么了?你可不要吓我,沐阮?”
沐阮瞧着徐若瑾,喃道:“若瑾,我有些事情要离开三天,这三天的药我会替你备好。”
徐若瑾闻言担忧道:“你要去哪?外边正乱着,沐阮,你若是有什么事情,你要跟我说。”
沐阮摇了摇头,朝徐若瑾道:“我是看这边有大山,里边定然有药材,我要去采些药材回来,你放心,我没什么事,过三日定然会回来的。”
徐若瑾见他不愿意说,也不好再追着问什么了,只得点了头:“好我答应你,但有一点,你要照顾好自己,早些回来。”
沐阮起身朝徐若瑾道:“我知道,你放心就是了。我去收拾收拾,待明日一早我就出发,我争取早去早回。”
红杏端了膳食进来,见这沐阮就要走,狐疑道:“既然来了,沐公子,还是陪着郡主一块儿用个饭再走吧,无论如何也别饿了自己才是。”
徐若瑾点了点头,朝沐阮笑道:“就算是要走,也不急于这吃一顿饭的时间不是,这是御厨新做的,你也尝尝。”
第一百五十四章 挖药
徐若瑾是了解他的,他心里藏着事儿,回去定然就是忙去了,不会好好的吃饭的。
如同他当初学习医学药典一般,有了难题,便是要废寝忘食的攻破了才甘心。
沐阮只得坐了下来,陪着徐若瑾用膳,平日里沐阮是个嘴快的,一点事情总能叨叨没完,可是瞧着沐阮这样安静,徐若瑾还有些不习惯。
她替沐阮夹了菜,担忧的问道:“你此番去山里,要准备些什么药材。”
沐阮捧着碗心不在嫣:“我夜里回去列个单子,看还缺稀哪些药材,到时再看。”
徐若瑾点了点头,朝沐阮叮嘱道:“夜里冷,让红杏替你再做件毯子,你到时也不至于露宿冻着,对了,还有吃食干粮也多备一些,衣服也带两套吧。”
沐阮瞧着徐若瑾这紧张的模样不由失笑了:“我不是出远门,就是去采几天的药材,你不必备这些东西,再说了,你备了这些东西,我拿不了用不上,行了行了,我没事,你不要瞎想了,我吃好了,你再多吃些,我先走了。”
徐若瑾瞧着这沐阮搁了碗筷就走,结果撞上了不放心来看看徐若瑾的虞尚云。
沐阮一见虞尚云,讪讪一笑转身便跑。
虞尚云狐疑道:“这风风火火的,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也没见这沐阮这样失态过。
徐若瑾摇了摇头,朝红杏吩咐多添了一双碗筷才道:“他今日不知怎的,一回来就跟丢了魂似的,整个人瞧着呆呆的,方才红杏还说要去寺里请个主持替他招魂呢。”
虞尚云在徐若瑾的对面坐了下来,拿了碗筷笑道:“他是医者,岂能是失了魂,我看你也不要去瞎想了,这人都有自己的情绪,总归是要自己调理的。”
徐若瑾闻言觉得也有道理,捧着碗朝虞尚云道:“你说的,倒也在理,对了,还有一事我想与你说一说。”
虞尚云将徐若瑾爱吃的夹进小碟子里,朝徐若瑾道:“你只管说就是,咱们不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