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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李秋萍下意识的朝旁边看一眼,“你倒是脸皮够厚。”
“怎么?大嫂难道要赶我走不成?”徐若瑾把一条软炸里脊塞入口中后撂下筷子,“三弟……”
徐子墨及时应答:“二姐,什么事?”
李秋萍连忙朝旁边道:“没事没事,三弟快坐下慢慢吃,你二姐这里有我呢,你不用管了。”
徐子墨等半晌,都没听到二姐说话,索性坐下不再多问。
徐若瑾讽刺的笑笑,“不是不让吃了么?还不让我走?”
“另外一席还没吃完,你不许走。”
李秋萍才不会让局子就这样散了,好歹也要维持半晌,自家哥哥才有面子。
婆婆只吃了两筷子菜就走了,若这会儿女眷的席就撤了,大哥肯定要怪罪自己办事不牢靠。
“那我可继续吃了?”徐若瑾说着又拿起筷子,吧嗒吧嗒吃起来。
这还是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放开了肚子吃。
而且李秋萍也真下了血本,一桌宴席二十五道菜,道道都是精工细料,连海参都上了。
徐若瑾整日粗茶淡饭,自当不会放过这等好食材,也不怕撑坏了肚子,可劲儿吃。
李秋萍实在看不下去,转过身不理她。
而过了一会儿,齐二从外回来,手中拿了两包东西,递到了徐子墨面前,更拿了单子报银子。
徐子墨从钱袋子掏了一把银裸子扔去,随即与徐若瑾说着话,“二姐,你要的物件买回来了。”
“东西都买回来了?太好了。”
徐若瑾当即撂下筷子,让春草去把东西拿过来。
李秋萍皱着眉,也算把事儿看了明白,“你胆子够大的,居然让三弟掏银子为你买东西,婆婆若知道了,呵呵,有你好果子吃!”
“教习妈妈在教酿酒,母亲早就知道这件事,我还怕说?”
徐若瑾翻开其中的药书,脸上涌起兴奋,“再说,我酿好的酒自当要给兄弟们喝,自家姐弟,还分什么谁的银子?大嫂这顿饭不也是用的大哥的银子,你要说是掏的体己钱,我就服了你!”
李秋萍被戳中了心事,“伶牙俐齿,有你吃亏的那一天!”
“酿酒?”
隔壁耳朵长的听到了这两个字,李忠林立即朝这边喊来,“不知可否有幸吃一杯若瑾妹妹……”
“还没酿出来呢,那小妮子手生,大舅哥也不怕吃出毛病,还是喝这坛陈年老酒吧!”
徐子麟一杯酒堵住了李忠林的嘴。
李忠林也有些醉了,没有揪着酿酒的事不依不饶。
徐若瑾也已吃饱,拿好包裹和药书便准备告退。
李秋萍见自己大哥已经有些醉,便放徐若瑾先回去,她满心不想看到这个丫头在自己眼前晃。
之前就是个蔫声不语的,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刀子嘴?
自己每句话她都能不落地上的顶回来,难不成跟教习妈妈学了几天课,还变成个伶俐人儿了?
徐若瑾才不理李秋萍如何腹诽自己,带着春草一路奔回小院。
打开药料包,与上面写好的药名一一核对,仔细认出是什么药,她便开始动手准备量药的小秤。
一根筷子底下挂上厚厚的纸,线拴上铜子儿当秤砣,铜子儿大约一钱的重量,加上一个就是一钱,以此类推可以续加,筷子上便以一钱的倍数刻上了小条条。
“桑枝……”
“葛根……”
“甘草。”徐若瑾从一包一包的药材中找到了甘草,一点一点的放入秤盘之中开始计量。
春草在一边已经看的傻眼了。
又是铜子儿又是筷子的,二小姐叽里咕噜就折腾出一杆小秤。
而且在上面画上刻度后还说什么“计量单位”的词,她哪里听得懂?
药料全都计量好,徐若瑾拿出早间与方妈妈准备好的酒和酒罐,把药一包一包的放入进去。
亲自的把坛子封的严严实实,裹的里三层外三层,又用蜡油封好,捧着找了角落中放好。
徐若瑾拍拍自己的胸脯,满脸期待的笑着,“过几天,只要过十天就能喝了!”
第四十一章 酿酒
徐若瑾自己动手弄了一坛子酒,第二天方妈妈来后,她也如实的把用料和配比递了上去。
方妈妈对她的方子很好奇,“这是谁给你的?”
“是我还另外买了一本医书,上面有这样的一道小配方,我又额外的加了两味,看了药性应该与方子没有冲突,都是保肝护肝的,小酌怡情,喝多了总会伤身,方妈妈觉得如何?如若不对,我马上再去换了。”
徐若瑾的话让方妈妈惊讶之后连连点头。
有这样举一反三的心思是好的,之前徐若瑾在女工上技能格外的差,方妈妈还略微头疼。
没想到她背书练字都无问题,织绣上却根本毫无天赋。
可孰知对酿酒一事,她倒这样有灵性,不妨就在这件事上杀下心来多学学。
心中定下,方妈妈便着重开始教起酿酒的法子,知晓的一些小配方,也告诉了徐若瑾几个。
徐若瑾一边听一边记,药料药性都只待回去仔细的看。
其实医书上根本就没有配方,完全是徐若瑾自己琢磨出来的。
依照曾学过的理论来说,配方应无问题,她也绝没想到自己的理论联系实际是要跨一个位面,在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得以施展。
心怀忐忑的将配方递给方妈妈,却没料方妈妈赞许的认同下来。
徐若瑾顿时信心十足,********踏实的继续学。
而此时此刻,李秋萍正在屋中与她的大哥李忠林私谈。
李忠林昨儿被灌醉了酒,一觉睡去,睁眼已是第二天晌午。
他这一晚春梦了无痕,脑中都是徐若瑾那张俊俏的小脸、清脆的声音,曼妙的身姿让他浑身颤粟。
于是,醒来净了一把脸,李忠林便来找自己妹妹,谈起了徐若瑾。
“今儿天气不错,秋高气爽,万里无云,外面的景色也格外的美,不妨把你那小姑子喊来,咱们吃上两杯茶,下个棋、做上几首应景的诗歌,岂不是很有风雅?”
李秋萍立即警惕起来,“大哥,你又想干什么?若瑾那丫头成亲的日子都订了,你可不许胡闹。”
李忠林对自己妹妹的态度很不满,一本正经的道:
“什么胡闹?我是那等胡闹的人吗?她嫁去张家,终归要懂得诗书礼,不学出点儿门道来,岂不是被张家瞧不上?我做亲家哥哥的,帮她一把,教点儿东西也无妨嘛!”
“她身边的教习妈妈可是梁夫人的贴身妈妈,出身忠勇侯府,哪里用的着你教?”
“出身侯府也不过是个教习妈妈罢了,哪能教得了圣贤之书?”
“她又不考科举,懂得三从四德、孝敬公婆、伺候丈夫便罢,读什么圣贤书?”
“迂腐!无知!”
李忠林对自己妹妹的推辞很不满意,冷哼一声站起身,朝着门外便走。
“大哥,你去哪儿?”李秋萍还有一肚子抱怨要诉呢,怎么还走了?
“我去看看子墨,你的事回头再说。”
李忠林说着话便没了身影,李秋萍琢磨半晌都害怕他惹出什么麻烦来。
不过一想到徐若瑾,那个死妮子有什么好?与张家定亲了不说,还迷的大哥神魂颠倒的。
若以自己来看,她给自己大哥当个妾都不配,居然有那么好的命。
再一想自己……李秋萍又开始哀怨起来。
李忠林没有找到徐子墨,自当没法子借了他的势,见到徐若瑾。
而徐若瑾自得了方妈妈的赞许,便开始闷头看医书、药典,每日读书练字学中馈,院门都不出一次。
一连多日过去,徐若瑾已经忘记了具体的日子。
这日一早刚用过早饭,便见杨氏院子里的小丫鬟过来传话,“二小姐,夫人让您午间过去一趟。”
“母亲说了什么事吗?”徐若瑾对书本依依不舍,她这几日刚又琢磨好几个方子,只等稍后打开第一坛酒,请方妈妈过目后继续试验。
小丫鬟回着话,“再过几天可是十月初一啦,老爷之前说过,梁家要去祭祖的呀?府里这些天都在忙这件事呢,二小姐您忘啦?”
“哟,都到了月末了。”
徐若瑾惊愕后长舒口气,点头应下后便让小丫鬟去回话。
春草连忙道:“二小姐忙的都忘了时间,奴婢这两天也琢磨提醒您去问问祭祖的事,夫人便派人来传了。”
这些日子,春草也被折腾够呛。
徐若瑾对织绣一窍不通,绣嫁衣的事便由春草代劳了。
春草没想到二小姐连这等事都交给自己,惊的眼泪涔涔。
女子自绣嫁衣是这辈子最重要的事。
即便是大户出身的小姐,在这件事上也都不容外人插手,完全自己包办。
无论绣的好赖,都是这辈子出嫁的回忆。
实在手艺不成的,也会出高价请最好的绣娘,绝不会囫囵了事,这可是一辈子的终身大事。
可二小姐学了两天针线便觉得不是那块料,看到自己平时绣个小香包之类的还不错,便把这件事交给了她。
春草的惊呆是没想到二小姐会这样信任自己,她更是发自内心的告诫自己,一定要绣的最好,绝不能让二小姐丢了颜面。
徐若瑾这些日子跟随方妈妈学礼规,也明白了自己被记入杨氏名下有多么重要。
虽说要嫁的人家她格外不喜,巴不得自己当个望门小寡妇,可该有的好事也别落下,犯不上因为那么个浑人破罐子破摔。
“终归对我也是好事,去就去。”
晌午之时,徐若瑾带着春草去了杨氏的主院。
祭祖乃是大事,杨氏再怎么抠门算计,在这件事上也不敢有分毫怠慢。
看到徐若瑾从外进来,杨氏撂下准备的物件单子,交待着:“虽说祭祖的衣裳要素淡,但你是第一次去,终归要有个好模样才行,为你定了一套素青的披袄,让丫鬟去找黄妈妈那里拿,试下尺寸,若有不合适的,还有两天时间能改一改。”
“多谢母亲。”
徐若瑾行礼道谢,杨氏看她半晌,“昨天你父亲特意说了,祭祖的酒就用你亲手酿的,我还琢磨你这些时日闷头看什么医书药典的,合着都是在准备这件事,你的心思可够深的!”
徐若瑾讶然的发愣。
父亲?
她可很久都没见过父亲的面,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学酿酒的?
第四十二章 背后
徐若瑾感觉到杨氏的不满和敌意,可这件事真的与她无关,她都不知父亲为何会这样做。
她学酿酒虽是为了祭祀,可徐若瑾之所以闷头苦读,更多是为了发挥下自己药学特长,期望能将所学的知识施展一下。
对于祭祖之事,她上次听父亲提过就望至脑后。
可依着杨氏的话来看,好似自己图谋已久似的。
这事儿徐若瑾躺着也中枪,但想到自己酿的酒,徐若瑾微皱下眉头:“母亲,祭祖还有三天,可我酿的酒原本前日就应该拆开封坛,请方妈妈挑错,若是三天后再拆,就过了最好的时限,别让人喝出毛病来。”
“假惺惺的装什么样子?拿去祭祖的酒谁会喝?你是在咒谁死了山上见祖宗是吧?”
杨氏的谩骂让徐若瑾还不上嘴。
祭祖这事儿从没做过,实在不专业,她怎么就忘记是给死去的人用?
这骂挨的虽然委屈,但还真没错。
徐若瑾心底吐了吐舌头,转向正事,“那一共需要多少小坛子?女儿拿回去分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