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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若瑾立即搀扶他,“您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
忠叔手杵着拐杖,连连遁地,懊恼道:“那个畜生,都是那个畜生,老奴亲手杀了他,一定亲手杀了他!”
第五百五十章 老了
忠叔歇斯底里的怒火让徐若瑾和顺哥儿都惊住了!
她看了看顺哥儿,见顺哥儿也在一脸发蒙的茫然,显然他虽然跟忠叔走的近,但对这件事也一无所知。
不管怎么说,忠叔都是梁家的老人了,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讲,徐若瑾从心里都敬他几分,无论他做错了什么事,亦或许想亲手杀了谁,总不能真的受了忠叔的礼,而且也不能让老人家真的气的背过去。
“有什么事咱们都屋中说,您消消火,不管是谁惹着您了,您都不能往自己的身上撒气,那岂不是中了别人的计?”
徐若瑾这边说着,那边吩咐着杨桃沏茶,“去拿忠叔最喜欢的小种红茶!”
“好嘞,奴婢这就去!”杨桃应了话便跑去拿茶,忠叔一脸的愧色,抖了抖拐杖,却根本迈不动步子!
“忠叔,进去说吧?”徐若瑾又请了一遍,忠叔颤抖着身子道:“老奴真心没脸进您这个门了,那个畜生,那个畜生实在是……老奴对不起四奶奶您,更对不起四爷啊!”
徐若瑾眉头微蹙,思忖片刻,问道:“您说的是杨正?”
忠叔没寻思四奶奶居然猜到了,惊愕之余点了点头,“除了他,还能有谁?!”
徐若瑾虽然心底一紧,却仍平息着心里的怒意,侧身让忠叔进到屋里,“不管是说谁,您都要进去坐着说,哪怕是您想亲自砍了杨正,也得进屋歇着,等让顺哥儿把他带来再说吧?”
“四奶奶您……”忠叔本以为会挨上几个白眼,却没想到四奶奶的心绪这般大度,“四奶奶我对不住……”
“进去说进去说。”
徐若瑾给顺哥儿使了个眼色,顺哥儿立即连推带搡,将忠叔簇拥屋内坐下来。
杨桃的小种红茶也已经沏好送上,那氤氲的热气腾起,让忠叔气恼的脸色更添了红。
徐若瑾见他已经坐定,给顺哥儿使了眼色,让他出去打听下到底怎么回事。
忠叔酝酿了许久,才开了口,“四奶奶,之前老奴求您给那畜生一口饭吃,而且他已经是个残疾了,更是在老奴面前保证,再也不做对不起四爷……”
“可,可没想到他居然还做了对不住四爷的事!”忠叔猛的拍着大腿,“不过他既然做了错事,老奴就要担负起这个责任,老奴……老奴替他挨板子赔罪,不过这都要老奴先打死那个奴才,再来向四奶奶领罪!”
“哎哟忠叔!”
徐若瑾没有板起脸色来,而是温柔和煦,似在说家常,“不管您想怎么做,好歹您给我说个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吧?我纵使猜到是杨正出了事,可我确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忠叔又是一拍桌案,“老奴真是没脸说……”
徐若瑾没有搭话,一直都在看着他。
“好,老奴说!”忠叔是个爽利的性子,直接道:“老奴本是想让他能得口饭吃就罢了,可是没想到,他居然跟陈家的人联系上了,而且还挖门盗洞的,找到了忠勇侯夫人送给夫人的那个丫鬟烟玉,前几天管事们闹事,就是陈家人在背后鼓捣的!”
“老奴承认,之前老奴也的确更偏颇与大奶奶,可这一次的事情却不一样!”
忠叔的眼中透露出一抹睿智的光芒,“此时夫人受了惊吓不能掌控住家事,四爷更是因大爷二爷出征一事忙碌的无法归府,府里只有您一位主子,只有您一个人啊!”
“而他们却在这个时候,还想把您也给唬吓住,这……这不是荒唐胡闹吗?!”
忠叔连连拍打着自己的双手,“老奴真是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这等畜生,居然在这种时候,还做那么愚蠢的事情,这种人命还要他有何用?还留着他浪费那一口饭干什么?”
“不把他亲手打死,老奴……老奴对不住四奶奶您,也对不住老爷啊!”
忠叔说的颇有些老泪纵横的意味,徐若瑾知道,他的话中没有虚假,而是真情实意。
他是跟随着公公出生入死的兄弟,而不是那些拿银子做事的奴才,只有这种真情才会有那么强烈的愧疚。
亦或许,忠叔心中的自责就是最大的惩罚了吧?!
只是那个杨正对大嫂的忠诚还真够愚蠢的……
之所以用“愚蠢”二字来评价,是因为他吃着自己赏赐的饭,却做着背叛自己的事,更是伤害着忠叔对待他的情分!
这种人的人命,她一丁点儿都不可惜!
“忠叔,稍安勿躁。”
徐若瑾平息下心气,“我不得不向您承认,我听了此事的确是有些气,只是这件事我已经平息下去,所以您也不必这般愧疚。”
“其实当初您来为杨正求口饭吃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会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徐若瑾微微一笑,“没想到真的发生了,好在事情没有闹的太大,否则今儿我是没法子请您来尝小种红茶,也没法子能这般淡定的对着您笑了!”
忠叔惊愕之后满脸愧色,“当初老奴的确是不该厚着脸皮求您……更没想到您当初那么痛快的就答应了。”
“因为四爷曾说过,您是信得过的人,您开了口,我自当会痛痛快快的答应,哪怕是我知道这件事很有可能增添麻烦,我还是要答应,因为我是冲着您的情分,在情分面前,任何的判断都是次要的,心才是最重的。”
忠叔听了此话,端着茶杯的手颤抖不稳,茶水跌出,洒在他苍老的手纹中间,将褐色的皮肤烫的暗红无比。
可是忠叔没有躲,更没有喊疼。
因为这都比不得他的心被伤的更疼!
“四奶奶,老奴真是对不起您……”
“哪怕是您现在让我再饶杨正一条命,我也没有二话!”徐若瑾的目光格外真诚,“只要您帮着我好好讲梁家整顿一番重归正途,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她嘴角微微一笑,略带调侃:“就算这是我与您谈的条件吧,只看您答应不答应了?”
第五百五十一章 怒火
“四奶奶,您这话是臊老奴的脸啊!”
忠叔当即站起身,气势汹汹的道:“这本就该是老奴做的,老奴……老奴还跟您谈什么条件?!”
“您坐下,坐下!”
徐若瑾让春草将忠叔又按在了椅子上,“我这也是求您呢,哪里是臊您?让四爷听着,还不骂我胡闹,那冷脸一板起来,我可是害怕的!”
徐若瑾丝毫不顾忌把梁霄摆出来当挡箭牌,谁让他动不动就撒腿离开家的?
忠叔咬了咬牙,终究沉叹一声,“好,好好,老奴就听四奶奶的吩咐,您怎么说,老奴就怎么办,年岁大了,已经看不懂人心,摸不透人心了,老了,真的是老了……”
忠叔这话并不是寒暄,而是发自内心的感慨。
语气中的沧桑也夹杂了些许愧疚和悔意,但徐若瑾没有刨根究底。
因为她知道,忠叔之前也的确偏颇于大房,也听从婆婆的,更袒护自己那位大嫂,因为那是梁家的长房。
可现在……
现在他不得不在大房和四房做出选择,虽然情非得已,却是迫在眉睫。
管事们虽然因前些天的荒唐事默默无声,特别是采买管事婆子每天都来向徐若瑾回禀家中的琐碎事,但这些双眼睛都在盯着忠叔的动向。
忠叔是梁家的大管家,哪怕是夫人,都会给上几分颜面的大管家,他到底是站了哪一边,牵扯到很多人的心思。
所以徐若瑾才开口许诺,只要忠叔肯点头答应清理一通梁家上上下下,她就饶了杨正一条命!
虽然她知道忠叔不会再轻易的放过杨正,但杨正毁在自己手里与毁在忠叔手里是两码事。
何况,徐若瑾更期望是后者。
因为一来自己不想下杀手,二来,让忠叔亲自解决了他留下的祸害,对他自己也是一个解脱。
“您就是年纪再大,也是府内的主心骨,这不是我刻意说好听的吹捧您,而是真心实意。”
徐若瑾亲自为忠叔倒了一杯茶,“母亲根本不露面,四爷也不露面,醉茗楼与灵阁我已忙不过来,若是府上再出乱子,我可怎么办?就算您不喜欢我,更期望大嫂归来掌家,但眼前我是不会让的,因为四爷临走时告诉我要稳住这个家,我呀,就指望您在背后帮我做倚仗了!”
忠叔的嘴唇颤抖几下,哆嗦着手端起了徐若瑾亲自斟的这一杯茶。
徐若瑾长舒口气露了笑,二人虽没有多余的言语,但已经达成默契……
家里的这一摊子乱事,不用再多分心,她也有心思去专门对付那个藏在深处的人了!
让顺哥儿将从姜三夫人那里得到的消息全都告诉给忠叔,徐若瑾对这件事没有再插手。
忠叔是个明白人,不用她去说那位大嫂的不是,他自己就能衡量好其中的厉害关系……
忠叔下手很快,当天便找机会罚了几个管事板子,而采买管事的摊子也分给了其他几个人。
徐若瑾晚上听着春草将这些事回给自己,发自内心的松了一弦,“那就等晚间的消息吧,再过一个时辰告诉我。”
“奴婢知道了。”
春草应下后,又有几分欲言又止。
徐若瑾看到,微带埋怨道:“有什么事不能痛痛快快的说?跟我还闷着?”
“奴婢这不是怕说了您心里不痛快嘛!”春草又顿了下才道:“是香槐,今儿奴婢出去的时候,她就一直都在门口张望,似是想进来却又不敢,待看到奴婢时,还一副若无其事,赶紧离开了院门口。”
“如今夫人不理睬她,您这里也不待见她,她在府里很受排挤,听说连厨房的都不给她好脸色了。”
徐若瑾眉头微蹙,春草以为四奶奶是生气了,忙道:“就知道说了这个您心里不高兴,但若总不给她个明确的答复,这般尴尬着也不是个事。”
“你说的对,只是我心里一直不知如何安置她才好,更何况,她可一心一意的想要给四爷做姨娘的。”
徐若瑾看着春草,“我曾考虑过给她配个人,但谁知她到底知道多少府里的事?知道多少不该知道的事?若是贸然配了人送出去,走漏了口风……”
春草面露惊愕,“这倒很有可能,是奴婢考虑的太简单了!”
“我也期望不是我想的复杂,但却不敢把事情思忖的太简单。”徐若瑾揉了揉眉头,“这事儿还是先放一放,好歹等四爷露个面再说!”
春草立即点头,服侍徐若瑾洗漱,便掐算着时间,一个时辰后喊醒四奶奶。
晚秋的夜晚已经寒凉。
瑟瑟秋风吹拂得院中槐树飒飒作响,不足一个时辰,徐若瑾便被风声吵醒,她裹上了一层棉披风坐在床上思忖着捋了捋思路,才起身下了床,走到外间的计时香前看了看时辰。
“梁五。”
她没有再等,而是直接呼唤了他的名字。
“在。”
“你回来了?”徐若瑾没想到只是一声,他便迅速答复,反倒有些惊喜。
“属下一直都在。”
“跟去的人有消息了么?”徐若瑾收敛了好奇心,问起最重要的问题。
“您应该已经猜到那个人是谁了。”
“澶州王世子妃?”徐若瑾没有直接说楚嫣儿的名字,在她的心里,这个名号比闺名更贴切。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