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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愁了,真的有救了,即便得知有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但哪怕多活一时,谁都不愿立即就死?
数十伙计忙碌着,一旁还有几十婆娘在忙着赶制棉被棉衣。
这并不是梁府和姜家的人,是徐若瑾掏银子雇佣的闲着的老百姓。
只要会做针线活儿,在这里做一天的棉衣被褥就给三顿饭和三百文钱。
这种好事儿,谁不乐意?
于是几十个婆娘都来报名领布料和棉絮,三下五除二就开始干起了活儿,速度格外的快。
没有人在这个时候贪嘴贪银子偷懒。
因为这是要救助穷人的活计,在这个时候还耍小心眼儿不但被发现了要被骂走,还会被老百姓们围着暴打一顿。
因为这是缺德丧良心的事。
布料十匹十匹的运来,大锅一口一口的支起,顺哥儿更是让屠夫赶来三十头猪,哼哧哼哧走在大街之上,倒是引了更多的人围观。
梁家的声势渐起,袁志中听了消息险些一屁股坐了地上!
僵了许久,他扪心喃喃自语,“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这辈子偏偏要遇上徐若瑾这么个女人?不管用什么法子,他不想再当中林县的县令了,绝对不想再当了!”
第五百八十九章 拼了
即便心里再痛不欲生的懊恼,袁志中也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必须马上派人做出相应的布置。
徐若瑾是施舍,是布施,是救济贫民了,可城内的治安却成了很大的问题,他必须要将县衙里所有的人都派出去维持才行,否则出现了任何问题,他这顶乌纱帽都要保不住了!
袁志中吩咐了师爷在衙中听喝,他在屋中跺了半晌的脚,终究还是顾不得体面不体面的,亲自去找徐若瑾。
他总得问问这个女人到底想折腾到什么时候,折腾出多少花样,梁家如今是只吊着一口气了,可不能因为梁家得个什么过错,让他们这些人跟着受累吃苦瞎遭罪啊?
这一年的时间而已,他的发鬓不知染了多少白,连吃东西的食欲都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严弘文听得下人的回禀,也愣了许久,随后摇头苦笑不已。
他没有想到,自己前脚离开,徐若瑾就立即有了动作。
这是她早就做好的打算?
严弘文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能够感觉得到,她是刚刚知晓宫里传旨的人在路上,而且还有两天就到。
但能够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就做出相应的对策,这个丫头的确是很不简单,而且是非常的不简单!
虽然事情错漏不少,可能够如此冷静的应对并且快速的布置,换做是自己或许都达不到这样的速度。
可她?
她虽然是自己的妹妹,可她的眼界和见识比自己要差的很远很远。
唯独只有一点比他严弘文要厉害。
那就是胆量!
严弘文想到这两个字,很是坚定的认输。
他比她年长,比她出身贵气,比她学问高深,比她谋算深邃,骨子里更是比她坏透了水,但唯独比不得的就是她的胆量。
她不需要想的那么周全和细致,她只需要去执行自己的想法,而这一切已是足够,已是可以让所有顾及此事的人惊掉了下巴,看疼了眼球,开始琢磨接下来该如何办才更妥当。
严弘文想到这里不由得摇头苦笑。
妹妹啊妹妹,你若真的是出生在严家的话,一定是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可惜……出生是个差错,嫁给梁霄更是个差错。
错上加错,却反而锤炼出这么一个妙人儿,真是让他又爱又恨,着实束手无策了!
徐若瑾才不理会这些事,她本是刚要出门去看粥棚的布置以及棉被棉衣的缝制,这都是最最基础的东西,她必须要亲自过目,保证所有的东西都是最好的才行。
绝不能因为简陋的错误就被人冠上梁家只是借此博名声,其实都是粗制糟粕的恶名。
虽然她的确是在借此事为梁家扬名,为梁家立威,但她也是真心实意的期望那些苦寒的穷人不被饿死,不被冻病。
因为无论贫穷富贵,那都是一条与自己同样活在世上喘气的性命。
仅此而已……
只是徐若瑾还未等出门,就被气势冲冲的袁县令给堵在了梁家大门内。
看到徐若瑾衣着规整的准备出门,袁志中忍不住嘲讽道:“梁四奶奶这么着急出门?是等着听老百姓的欢呼叩谢呢吧?”
“袁叔父这么说就折煞我了,吃不上饭穿不暖的百姓最该感谢的是您啊,好歹您没有为防止流民涌入而关上城门,也没有因为怕市井闹事命我拆了这些棚子。”
徐若瑾也没了那么好的耐心,顾不得话语中有几许回讽的意味,朝着袁志中规规矩矩的行了福礼,“我是真的感谢袁叔父,发自内心的感谢,绝无虚假之言。”
袁志中被这句话噎的脸色都发绿了。
虽然这似好话,但听起来却格外刺耳,让他怎么都觉得不舒服,“我乃一县父母官,关心的就是此地的百姓,什么关城门和拆棚子的事,本官是绝对做不出的!”
“袁叔父您是慈心善官,这也是我格外敬仰您的原因之一。”徐若瑾并没有引他进屋用茶,也没有直接撵他离去,“您别觉得我这话是奉承,是恭维,是虚假虚词,我的确是真心实意的。”
袁志中蹙紧眉头,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信,是因为他看不到徐若瑾脸上半丝虚假;
疑,是因为不肯相信这话是从徐若瑾的口中说出来的。
看到袁县令的目光,徐若瑾咬了下嘴唇,压低声音道:“梁家的遭遇您心中清楚,而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您更是明明白白,绝对能够猜个透。”
“但您没有立即做出制止我的举措,然后向盼着梁家倒霉的人居功请官,亦或许因此您能够获得很大的提拔和器重……但您只是来找我诉诉牢骚,说说怨气,这已经足够了。”
徐若瑾真心实意,“这对梁家,也真的足够了!”
袁志中听了这话没有做出反应,而是呆滞了片刻后,长叹一口气。
“唉……”
“本官在此地任职多年,不能不说没有贪婪奢侈之心,但用千万条人命去换取一时梦美,我寝食难安,做不出来。”
袁志中此言也有几分真情的感慨,“这一个严冬是苦日子,的确是个苦日子啊!”
“那就有劳袁叔父您加派人手维持秩序,这您比任何人都精通明白,而若瑾我除却有几分银子能做出给食给衣的举措,也着实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如若您有好的提议,我很乐意出钱。”
徐若瑾的脑子转的很快,“为官一任,即便做出了再好的功绩,可一个严冬若死伤过千,袁叔父,莫怪我说话不中听,若事实如此,恐怕您的官名之上也会有笔黑墨在……我在这里给您个许诺,梁家若能安稳一日,我便做上一日,无论开销多少,无论花销多大,我徐若瑾都认!”
袁县令心底震惊,他没想到,徐若瑾能立刻感觉到他的为难!
他的确是被这件事情愁坏了!
官名有危,谁还有心思去琢磨坑害梁家的事?
只是他告诫自己静下心来,略带怀疑的道:“这笔数目可不小……”
徐若瑾语气坚定,“三家灵阁,一家醉茗楼,足以支撑下来,哪怕我变卖了嫁妆家产,也在所不惜!”
“你确定?”袁志中眼睛瞪的硕大无比。
徐若瑾斩钉截铁,“我拿这条命保证!”
“你这把赌的够大了。”
“命都拼进去了,还有什么是更贵的呢?”
袁志中咬了咬牙,“好,即使如此,本县就助你一臂之力,只是这件事,恐怕还需要从长计议了……”
第五百九十章 紧急
袁县令能够一口答应下来,徐若瑾心底也长舒了一口气。
其实她对这件事也没有多大的把握,而是提出设粥棚,救济贫民一事之时,姜三夫人提起袁县令曾求助过老知府,严冬大雪,灾民无数,这件事该如何办是好。
天灾无可避免,只能人为的减少损失,而老知府提点他求助于此地的乡绅富户,但袁志中始终对此事颇有介怀。
让他一个此地的县令爷求着那些人捐钱捐物出来?这件事实在是落了下乘,可为民为名,他又不得不做。
这件事袁志中始终在犹豫,单独召过一两位乡绅富户私下闲聊,他不过是很委婉的提了一句,却得到了很明确的答复。
救一个就得救一堆,救一堆就要救一冬,他们这些人虽是富户,但就算是倾家荡产也支撑不起,这件事只请袁县令从长计议。
袁志中闷的两眼发绿恨不能暴走,可他为一县老父母,总不能逼着人家倾家荡产均贫富吧?
而此时,徐若瑾这么一个又有钱,又够身份的人出现,他反倒是乐于合作了。
这倒不是他袁志中犯贱,而是他信任徐若瑾。
这种信任从何处而来他不知道,尽管他被这个女人折腾的骨头都快碎了,甚至官帽都已悬了,可那是因为自己这一方始终与徐若瑾唱对台戏。
而今时今日呢?
他有把柄攥了徐若瑾手里,他绝对相信,如果自己说出一个“不”字,这个疯女人一定会用所有袁家的丑闻和把柄都揭了短儿来威胁自己。
她做的出来,袁志中有十成的肯定,她一定做的出来。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呢,更何况是这只母老虎了?
所以他不敢赌,一丝一毫都不敢赌。
既然如此,就不妨与她合作,而且袁志中也看出来了,徐若瑾是真下了血本,拼了!
所以徐若瑾提出了那一句话,袁志中立即就答应下来,他是为了中林县的百姓谋福利,管什么宫里是喜是怒。
若是怒了不许他要梁家的救济,那就户部给救济给银子啊?若是不答应,这件事怎么都怪不到他的头上了。
如山重的压力也等于彻底的卸掉了,他袁志中又为何不答应呢?
徐若瑾是很高兴的,因为袁县令如果在这其中作祟,她还真没有什么硬抗的把握。
袁志中肯定不知道京都的传旨官还有两日就到了,可这两日,她需要调动中林县所有的力量,炒起梁家声势浩大的清名,这无疑是一件非常非常难的事,有县令爷的支撑和协助,对此颇有怀疑的百姓少了顾虑。
这是极其重要的关键!
而她,只需要袁志中的一个态度就足够了!
两个人商议了半晌,袁志中便急匆匆的离开了梁府。
徐若瑾原本打算出门去各处查看造势,如今与袁县令商议妥当,似乎这也不是那么重要,她可以暂时缓一缓了。
退回到屋中喝了一杯茶,徐若瑾绷紧的精神也松懈下来。
她已对此做到倾尽全力,至于老天要如何对待梁家,便不是她能够左右的了。
“梁霄,你还好吗?”
她心中的问候思念,梁霄即便已远离中林县,却仍能在心中得到呼唤,因为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她。
她,是他前进的动力和助力。
即便他已疲惫不堪,即便他的身后还有不知多少人在紧追不舍,刀箭袭来,他只要想着她,危险便如不屑一顾的羽毛,分毫不能对他造成致命的危险。
身上的伤痕无数,护送随行的兄弟也死伤过半。
可他很快就能达成自己的目标,让她不必操心劳神,不必忧伤无助,只需等候自己回去,足矣!
一阵不详的预感袭来,破裂风声的箭朝他猛速刺来,转身一躲,箭